第十二章 記憶如新

  「啊？為什麼?」周凱和孔熙源不約而同地問道。


  「我們家族的規定，年滿二十二歲就必須在國外接受培訓，時間是三年。我前天剛滿二十二歲。」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王子峰接著說道：「周凱，其實以你的水平應該能得到更好的報酬，之前我是因為想把你拉進戰隊，所以給你的酬勞並不高。我知道你有個生病等錢用的大哥．．．」說到這，王子峰一伸手阻止了周凱的詢問。


  「你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看上的隊員我當然要了解背景。所以如果你加入職業戰隊，憑你的實力就算是要治好你大哥也不是不可能的。熙源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不用再猶豫了，加入『利刃』隊吧。」


  周凱看著一臉真誠的王子峰和一臉期盼的孔熙源，心裡一陣感慨，不由地點了點頭。


  看見周凱點頭，孔熙源心情大悅，連忙把合同遞給周凱,說道：「合同在這，現在就可以簽。」


  王子峰一把搶過合同說道：「好你個孔熙源，合同都擬好了。如果我不解散戰隊，你還真要挖我牆角？」說著，一抬腳作勢要踢。


  孔熙源急忙一閃，笑道：「這不是見你要解散戰隊才拿出來的嘛。」


  王子峰拿著合同翻了起來，一邊翻一邊說道：「周凱是我朋友，雖然是新人，但實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我看看你是不是委屈了他。」


  「這個你放心，我是叫他們按新人最高標準擬的合同。周凱絕對不會吃虧。」孔熙源連忙申辯道。


  看了一會兒，王子峰合上合同說道：「條件還不錯，但是有個小問題，周凱上場的費用的確很高，但如果他不上場，那每月豈不是只有三千盟元？」


  「你也知道，三千盟元是新人最高的基本薪水了，何況我簽下周凱當然是要他比賽的，如果只是後備隊員，『利刃』可不缺。所以這方面完全可以放心。」孔熙源給王子峰解釋的同時也是在跟周凱解釋。


  對於合同周凱沒有概念，聽到每月基本薪水就是三千，每上場一次給一千，如果贏了還有獎金，他覺得已經非常不錯了。只要每月上場兩次，大哥的維生艙費用就夠了，如果按之前在「王子戰隊」的比賽頻率，那他的收入每月都會上萬了。


  看來，進入職業戰隊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想到這，周凱在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時，裁判走了過來，王子峰迎上前去說道：「平局，我們接受了。」


  一旁一直叼著雪茄，臉上陰晴不定的唐墨天聽到這話，心裡大大舒了一口氣。


  「冷殺」對個人的榮譽有用，但在唐墨天眼裡更看重的是戰隊的勝率，比賽的最後幾分鐘唐墨天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雷輝傑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犀利，就像一個機器人似的跟著周凱轉悠，即使熬過了比賽，加時賽雷輝傑也一定贏不了的。


  所以當雷輝傑暈過去的時候，唐墨天暗自慶幸天無絕人之路，在大家都在發愣的時候，他就叫戰隊經紀人馬上聯繫wargame協會的裁判組，憑他們b級老大的身份，這點面子還是應該有的，何況對方只是名不見經傳的小戰隊。


  裁判帶回的消息也在意料之中，只是看王子峰怎麼選擇了。平局最好，只要戰隊不失分比什麼都重要，如果王子峰選擇再戰，那就等雷輝傑好了再說，只是到時候誰輸誰贏看今天那個周凱的表現還真不好說。


  現在王子峰選擇了平局，唐墨天當然大大鬆了一口氣。


  鬆氣之餘他再一次打量起周凱來，就是這個人讓自己今天差點輸掉比賽，從賽場上的表現看，雷輝傑都不會是他的對手，至少在體力上。如果把這個人簽到麾下，那明年的a級聯賽征途就更有把握了。嗯，回去叫經紀人好好打聽一下這是何方神聖。唐墨天心裡暗暗想道。


  ***************************************************************************

  進入十月下旬，天氣才漸漸開始涼爽起來。周凱早早的整理好了背包，今天是他到「利刃戰隊」報道的日子。


  儘管上次是平局，但王子峰還是兌現了給他的獎金，或許這也有解散戰隊對周凱的一些補償的原因吧。周凱把錢全部交給了醫院，至少兩個月不用在擔心大哥的維生艙費用了。現在他又是一個窮光蛋了，好在「利刃」負責了平時的日常開銷，否則他連吃飯都成問題。


  坐在懸浮公交車上，看著窗外林林總總的高樓大廈，周凱思緒紛至沓來。


  對於一個孤兒來說，他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不幸的是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親身父母是誰，幸運的是他遇到了伍昊東，也就是他的大哥。也只有在遇到伍昊東之後他才第一次找到了家的感覺。


  周凱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五歲的時候因為和其他人打架，打壞了院長最愛的一個花瓶，驚慌失措的他為了逃避懲罰跑出了孤兒院，小小年紀就開始了四處撿垃圾討飯的生活。


  好在這種日子並不長，周凱現在還清晰的記得遇見大哥的那天，當時他為了一個饅頭正被兩隻野狗圍攻，當大哥衝過來用棍子打跑野狗的時候，他沒有說謝謝，也沒有跑，而是上前一口咬在大哥的小腿上，他以為大哥也是來搶他饅頭的。


  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每當他看到大哥小腿上的傷痕都會很不好意思。


  想到當時大哥痛的變形的臉，和拿他沒有辦法的表情，周凱不由的笑了笑。如果沒有大哥，可能他早就喂野狗了。


  因為幾個月的流浪生活，周凱小時候身體非常不好，經常生病。大哥為了給他治病，想盡了各種辦法，亂七八糟的各種偏方，只要是不花錢，或花很少錢，都會弄回來叫周凱吃。甚至還不知道從哪裡淘回來幾本「武功秘籍」叫周凱練習，長大了才知道那不過是一些比較古老的瑜珈功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健身術而已。回想起當時大哥神神秘秘的表情，周凱感到真的很溫馨。


  或許是那些瑜珈功和健身術起了作用，周凱漸漸的很少生病了，身體也越來越強壯。上了大學之後他的體能，耐力甚至好得有些異常了。到他畢業為止，他是學校里近幾十年來唯一一名百米短跑和一萬米長跑的記錄保持者。而且那些亂七八糟的健身術經過他長期堅持不懈的鍛煉，使他的身體某些器官敏銳得如同擁有了特異功能一般。


  而所有這一切,都來自於大哥對自己的督促和監督。想到現在躺在維生艙里的大哥，周凱心裡一陣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