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章 明月千里寄相思
大街上一片蒼涼,幾乎沒有什麼行人了。微風輕吹,盪起一層薄薄的灰塵,顯得無比的蕭條,惆悵!唯一保留的就是這菊花城的花香,奇怪的是,這些菊花並不怕寒冷,依舊百花怒放,爭芳鬥豔,散出花香……
「借你神曲一用?」
千花依微微一笑,「你不找司徒公館,借用神曲幹嘛?」
「哈哈,與其咱們找她,不如讓她主動找咱們。」
千花依伸手從儲存戒子取出「神曲」,遞給玉伊。
「好琴!溫而細膩,如嬰兒肌膚,不愧為神曲!」玉伊就地坐下,將神曲平放在雙腿上。
琴聲起,一曲,春江月夜,入手擒題,一開篇便就題生髮,勾勒出一幅春江月夜的壯麗畫面。
曲聲,彷彿將每個人帶到大海邊,江潮連海,月共潮生。這時一輪明月隨潮湧生,景象壯觀,月光閃耀千萬里之遙,哪一處春江不在明月朗照之中!江水曲曲彎彎地繞過花草遍生的春之原野,月色瀉在花樹上,象撒上了一層潔白的雪。
千花依自認琴技高手,但聽到玉伊彈奏的曲子,不由得黯然神傷!曲中意境,如此真實,江潮不斷洶湧澎湃!她哪裡知道玉伊兩世為人,前生對音樂的渴望……
曲聲讓所有人彷彿面對著藍藍的大海,海風這樣撥弄著海浪的琴弦,發出令人窒息的怒吼,想起一段段令人感慨的往事。
剎那間,曲聲迴轉,如人生代代相繼,江月年年如此。一輪孤月徘徊中天,象是等待著什麼人似的,卻又永遠不能如願。月光下,只有大江急流,奔騰遠去。江月有恨,流水無情!一種相思,牽出兩地離愁,一往一復,詩情蕩漾,曲折有致。
城牆上,所有人都陶醉在神曲之中,或許他們誰也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曲子。借題菊花城中菊花開,玉伊情不自禁!
「好曲子!」有人忍不住大聲說道。
千花依臉色漲紅,一絲晶瑩順著眼角悄悄滑落,她的臉顯出被想像不到的旋律所沉醉的樣子,酣紅、明朗,各種各樣的得意的表情。眉毛忽然拉長,忽然縮短,兩隻黑閃閃的眼珠上下左右不停地轉動,整個身子好像一棵小樹享受到微風的吹拂,顫巍巍地抖動著……
玉伊心神如一,完全溶於神曲之中。千花依驚訝的看著這幅英俊的臉,怎麼也想不到玉伊也有相思也有牽挂!
花落幽潭,春光將老,人還遠隔天涯,情何以堪!江水流春,流去的不僅是自然的春天,也是遊子的青春、幸福和憧憬 ,在這美好的春江花月之夜,不知有幾人能乘月歸回自己的家鄉!他那無著無落的離情,伴著殘月之光,灑滿在江邊的樹林之上……
思鄉之情從內心深處迸發,玉伊也是人,也有父母。不知二老在遙遠的國度,怎麼生活的,白髮蒼蒼送黑髮!「世間唯有人嘆月,海內何處月嘆人? 蒼生萬變無窮已,流光代代還相似。」
此刻千花依已經滿臉淚痕,她想不到玉伊把自己比成遊子,對家鄉的思念只有仰望蒼天人嘆月!
然而她卻不知道這月嘆人,也是玉伊的設想。設想二老每晚仰望蒼穹,暗嘆黑髮人。世易時遷,時代不斷的變化,人也不斷的變化,但唯有不變的是出門在外的一顆思鄉情。
玉伊入神太深,汗流浹背。雙眼的之中的晶瑩已經分不出是汗水,還是眼淚。此刻他思念二老,不知他們百年之後,誰為他們披麻戴孝!
山悠悠,水悠悠,一路上吹不散這點點情,也隔不斷這相思愁,唯寄一顆相思的心,訴於皓皓的明月,正如明月千里寄相思,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世間唯有人嘆月,海內何處月嘆人?好詩,好曲子,世上居然有人將琴彈奏出這樣的境界,老夫佩服。」
「父親,他就是玉伊。」司徒美美似乎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居然還懂得這麼深奧的樂曲。
此刻,玉伊才從憂傷之中回神過來,徹底回歸現實,不由得微微一驚,看一眼身邊的千花依,遞出神曲。靜靜的看一眼身穿藍衣軍裝的老者,玉伊知道他就是司徒美美的父親,司徒傲天。
「青出於藍勝於藍,如今我司徒軍團有難,你去不辭勞苦趕到菊花城,令老夫敬佩。美美能有你這樣的朋友,她也算是榮幸之至了。」
玉伊微微一笑道:「前輩太客氣了,晚輩幾經生死,若不是三姑娘,恐怕早已暴屍山野,哪裡還會站在這裡跟前輩說話。」
「這位姑娘是?」
司徒美美驚訝的看著玉伊身邊的千花依,因為她太美了,讓女人都嫉妒的美。這種美超越了大自然,即使天宮仙子也望塵莫及。
「我是玉伊的貼身護衛!」
玉伊一愣,千花依改變了許多,恐怕沒有人可以認出她。「對,她是我的貼身護衛!」
「這才多久,哪裡找的這麼漂亮的護衛?我不得不說,你玉伊確實是泡妞高手。」
望著司徒美美的調笑,玉伊臉色微微一紅,苦笑道:「三姑娘真會開玩笑,真的只是貼身護衛!」
「哈哈!來者即是客,隨我回司徒公館,好好招待你們。」
只見司徒公館佳木蘢蔥,奇花熌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綉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面銜吐。
走進大殿,正中是一個約兩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著金漆雕龍寶座,背後是雕龍圍屏,方台兩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龍金柱,每根大柱上盤繞著一條矯健的金龍。梁材間彩畫絢麗,鮮艷悅目。
玉伊暗嘆這巧奪天工的手筆,建造這座公館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
「是你?」
殿外走來一人,藍衣軍裝,一臉疑容,此人卻是羅隱!
「哈哈,前輩好久不見!」
「既然你是軍團長客人,我羅隱自然不會與你為敵,以前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前輩寬宏大量,晚輩佩服!」玉伊微笑道。
「哈哈,原來你們早已相識,有老夫在世你們絕不會拔刀相對。眼下是要找到菊花城內部的姦細,張氏軍團有人秘密的潛入菊花城,不定時製造一些混亂。他們是想讓菊花城從內部亂起來,然後裡應外合拿下菊花城,徹底控制司徒軍團。潛入菊花城的這些人混在人群中,或者軍隊中很難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