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毒淋雨 萬物成炭
沒過多久，虞軒皓與白靈娟便置身於清秀的妖秦嶺的山脈腹地，隻見山色幾層綠，向天存靈氣。臨雲古樹遣春風，灌木留春霧。
花開春草嫩，春香飄幾許。水寒藏冬意。花鳥鬧春景，無語飛鬆絮。
看到這幅如詩如畫的美麗景致，虞軒皓有一點吃驚的事，這裏不僅美，而且有這麽重的仙氣，為何被妖獸所占據，實在有一點太可惜了。
“有什麽好可惜的呢，妖獸也有靈獸也有魔獸。一心向上，靈獸化為人身，成為上神，大仙，也大有所在。當然，一臭萬年的妖獸也有。”說著這話，白靈娟儼然好像是一個老者。
接著開導著虞軒皓，“人也有人魔，一心隻有私利，沒有大局，更談不上心懷天下蒼生了。他們以天下蒼生痛苦與死亡，作為自己馳騁天下的資本。像這類人，也有很多，而且絕對是吳江之水滔滔不盡。
也絕非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這就是人魔真實寫照。也才有令人深惡痛絕的魔道。”
聽著這話，虞軒皓好像一時腦子忽然開朗起來，又有一些隱隱地痛，痛得心在流血。原來白靈娟這一席話，打開了虞軒皓舊時的創傷：父皇又何曾不是人魔？為他了所為的國運，竟把我與母妃成了祭品。
此時此刻，虞軒皓瑩瑩淚水，突然奪眶而出。
“哥，你怎麽了？”白靈娟看見虞軒皓突然流淚，心裏一驚，不知他此刻為何。
虞軒皓苦澀的滋味不斷在心田泛起。這時，虞軒皓深吸了一口氣，呼出，又把它那些浮出心頭的陳年傷痛給強行壓了下去。
稍為平靜了一下心頭，虞軒皓抿了抿嘴，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深遠地看向遠方，堅毅果敢地說，“沒事，是自己一不小心，飛進了一隻蚊子。”
“那就好。”話雖然這樣說，白靈娟還是提醒著哥哥，“小心，此處已是妖秦嶺山脈的腹地，可能連一隻蚊子都是妖獸化身。如果心裏有什麽雜念放不下，我們這一次就作罷，繞開此處，直奔幻梨黑市坊。”
“不，妹妹，你想多了。我隻是眼裏飛進一隻小蚊子而已，先前貪賞此處盛景，一時失去了提防。”這時，虞軒皓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裏有著柔柔的光，傳遞出真誠的信息，洗釋著白靈娟不安的憂慮。
白靈娟信認地點點頭，“那哥我倆就繼續往前走吧！”
“那我想問妹妹，我們這樣是不是，對妖獸有一點不公平？！它們的生死豈有我草菅人命？”虞軒皓心思沉沉地問著白靈娟。
這話，白靈娟還從未考慮過，一時被虞軒皓問得答不上話來。
不過好像還沒有什麽問題，能難倒白靈娟，白靈娟思維敏捷，腦子轉得飛快，“如果沒有殺性的妖獸，誤撞你手，那叫著天劫。
你心裏不要有什麽負擔，這也是一種天道輪回，或者用我們凡人的話說，食物鏈，這也是自然森林法則。你殺它們也是沒什麽好愧疚的！就像與我凡人吃雞和豬肉等同。”
白靈娟還是怕虞軒皓心放不下來，“我知道哥哥心裏宅心仁厚，心懷眾生，這將有利於你日後修煉往大道上走，終成正果。但你也不必過於苛責自己。萬物冥冥之中，生死皆有定數。
就比如說那些修為已達到無善至尊，他們深居高處，心懷天下蒼生，但他們也不可能做到拯救天下所有蒼生，殺戳與不公仍然存在。他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誰也管不盡天下不公的事實。
你要想被那些一品仙尊什麽的出手相救，你隻有先在這汪洋眾生修真者的大海裏，發出曜日天輝的修為。他們才能看到你，才會指點你，才會拯救你不斷向修煉大道的頂端躋升。
在這之前的生死沉浮，你唯有靠你自己，才能從這混亂修真界中，殺出重圍，包括你有可能會殺一些無辜的靈獸，甚至修真者，比如說那個周家事務長老周含影。
你隻有先活下來，日後才能拯救更多的天下蒼生，否則你就是空談，也無人會聽從你的空談。當然，我並非要你不擇手段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否則你就是入魔了。也就是人們當今所痛恨的魔道。”
虞軒皓表麵雖然點著頭，但心裏還是一點也不開心。心裏暗暗告誡著自己，“這樣做法，自己與我父皇又有什麽差別。妖獸萬物也皆有生命，它們也有權生存在這世上。”
看到這一幕，白靈娟還是憂心如焚，沒想到先前自己一句話，竟引發弟弟的大愛仁心。此事雖利於長遠，可不利於來此次實戰的錘煉。任何長遠的目標皆有無數個眼前的小目標組合而成的。就像萬丈亭台築地起一般。
急歸急，但並不代表白靈娟不動腦子，在此瞎急。這不，很快白靈娟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哥，你別要有什麽顧慮了，這裏妖獸眾多，你可以不殺那些心地善良的妖獸，但對你有攻擊行為者，殺之。”
這話，頓讓虞軒皓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它們這些孽障也違背了修真從善的天理。此刻我就是替天行正道，誅殺那些心懷不仁的妖獸。就算這些妖獸，轉化人身，它們殺念太重，日後必將危害天下蒼生，也很難成正果。”
“是的，把這些妖魔斬殺在萌芽之中，盡早還附盡凡人生活的一個安寧。”白靈娟見哥臉上露出了過去的笑容，也開心附和著說。
不知何時，虞軒皓與白靈娟來到一彎深水潭，突然一個驚天水柱，從潭底飛滾而起，虞軒皓頓衝到妹妹的麵前，讓妹妹稍微往後靠一靠，“我來對付它。”真元氣劍已在雙掌，靜觀其變，隨時出擊。
此刻水柱翻騰過去，漸漸地從水底浮出一個水墨綠花紋般的巨石，又似鍋底穹頂一般？這怪異的現象，引發虞軒皓與白靈娟隱隱的不安。
“哥，我們快離開此地，水上修為，你一定不是這個怪物的對手。”白靈娟非常理智地提醒著虞軒皓。
虞軒皓點點頭，輕躍來到妹妹身邊，摟起妹妹正準備逃離現場，突然蛇斑一樣的細尾扭曲纏繞心旋，一圈圈正不斷向虞軒皓與白靈娟頭頂罩來，形式極像農村用的雞罩一般，在空中旋轉下來，而且越來越小。
眼疾手快，虞軒皓使出《血靈劍》擎天式，青灰真元氣劍飛旋而出，“歘”變成擎天巨劍，在虞軒皓頭頂疾速旋轉膨脹，削刮著蛇斑一樣的尾巴，一片一片，薄而透明，並伴隨著血珠，隨著氣劍的旋轉力往四周飛離而出。
刹那間，虞軒皓頭頂的蛇斑花紋的尾巴罩不見了。虞軒皓這才有空往剛才那個水潭方向看去。
水麵正浮出一個巨代的三角形似的腦袋上，還有著三道橘紅色的斑紋，用著它那黑寶石般的眼睛驚恐地凝視著虞軒皓，離這個怪物的頭，一丈開外的水下，正在冒著殷紅的血，似以一條線為中心對稱，不斷像四周擴散開來，血水逐漸變淡，變得更加模糊不堪。
不用說，那就是剛才被虞軒皓的擎天巨劍所傷，這個怪物的尾巴正在不斷地流著血。突然潭麵中心染血的地方，掀起濤天巨浪，飛向高空瞬間四散，猶如天空正下著血雨。
可這不是一般的血雨，僅僅給人恐怖的外表，對萬物無害，甚至滋養；而它所過之處，花木等物皆被淋成灰炭，土地發白，滋滋冒著紅色煙霧。
“哥哥，快逃，這是傳說種的毒淋雨！”白靈娟正在說這話的同時，那毒淋雨的中心，正向虞軒皓這邊飛射而來。看得白靈娟眼淚都潸潸而下，焦急萬分。
她為何焦急，她是怕哥哥被這毒淋雨噴射上，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但她卻忘記了自己，也正在這毒淋雨的攻擊的範疇之內。或許她認為，自己本來就是疾病纏身，早與晚死，沒什麽兩樣。
而哥哥，正如雨後的春筍一般，朝氣蓬勃！等待哥哥的必將是前程似錦的明天。或許我的死，對他日後來說，修煉與成長，更無牽掛！
人生最殘酷的事情莫過於人活著心死了，或許這就是對此刻白靈娟內心的最好表白。
這時，白靈娟又急烈地咳嗽，咳得臉通紅，彎下腰，無奈地等著氣從胸中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