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如何證明？
「這個世界怎會允許這種力量存在！」
伯納爾特的一番話，讓萊因哈特徹底震驚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存在。
能否決這片洪宇之中存在的任何物質或規則！
這根本就是不應該在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力量。
萊因哈特雖然不是科學家，但身為掌握諸多軍事核心機密的軍方高層，有些理論他還是知道的。
他深知這種力量的存在，對於整片洪宇有著怎樣嚴重的威脅。
如果把整片洪宇比做一個龐大的電腦系統，那這種力量就是這個龐大電腦系統中一條永遠也無法刪除的頑固病毒。
它能無視電腦系統自我制定的規則，按照自己的意願任意改寫程序，創造適合自己生存的環境，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系統破壞者。
而讓這種系統病毒一直存在下去的話，最終的結果就是引發整個電腦系統的崩潰。
在此之前，萊因哈特一直不相信這片洪宇中有這樣一種力量存在。
因為那想像的成分實在太多，根本沒有任何科學依據。
直到現在，『先進位面』中那些最傑出的科學家，也沒有找到任何一絲證據，來證明這種推論有存在的可能。
如果萊因哈特是在接到那封附帶詳細內容的戰報之前聽到伯納爾特這番話，他肯定會這番聽上去再扯蛋不過的話嗤之以鼻。
但現在，他卻只剩下了濃濃的震驚。
甚至就連他所問的問題，都是下意識發出的。
更多的，只是在表達自己的震驚。
說實話，萊因哈特直到此時，腦子裡還無法相信那是真的。
直到，伯納爾特在聽了他的問題后，表情怪異地吐出一句反問。
「這種力量為什麼不能存在？」
一句話。直接將萊因哈特問得愣在當場。
是啊！
這種力量為什麼不能存在？
誰規定了這種力量不能存在？
既然沒有規定……
那這種力量自然可以存在！
要知道，即便是『先進位面』中最先進的智能『光腦』，也無法避免病毒的侵襲。
而這其中某些讓整個『先進人族』所有『光腦』工程師都要束手無策的病毒，就是由『光腦』自己產生的。
好吧！
這的確是一種非常混亂的邏輯。混亂得讓無數『光腦』工程師想破腦袋也無法理解，一直研究了數百億年。
但這卻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存在了數百億年。
想到此處，萊因哈特突然想明白了剛剛伯納爾特的問話。
正所謂，存在即是合理！
既然那種能否決這片洪宇之中所有物質或規則的力量是真實存在的。
那麼，它便是合理的。
「我明白了！」
萊因哈特向伯納爾特點了點頭。
「可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點頭過後。萊因哈特又繼續向伯納爾特追問。
毫無疑問，這個問題也是萊因哈特比較疑惑與好奇的。
在『先進位面』之中，他萊因哈特也算一個人物。
宇宙第一強國，斐揚共和國上將，『東盟』與『西約』各成員國共同認可的『戰神』。
可即便是這樣的身份，他也還是沒有聽說哪怕一絲一毫剛剛伯納爾特所知的事情。
這讓萊因哈特覺得有些奇怪。
萊因哈特可不認為這和伯納爾特活了一把年紀有關。
那什麼『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的話，騙騙沒什麼智商的小孩子還行。他萊因哈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但他沒有想到，伯納爾特的回答，著實讓人蛋疼。
「我是怎麼知道的？當然是聽來的……萊因哈特瞬間無語了。
他沒想到老傢伙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情和他說笑。
而且。這個笑話聽上去還真他媽的冷。
萊因哈特聽完之後分明感覺有一陣冷風刮過，同時頭頂上還有一群烏鴉在飛。
「你不相信？我真是聽來的！」
出乎萊因哈特的意料，伯納爾特看上去並沒有任何說笑的意思，而是信誓旦旦地做出強調。
「你聽誰說的？」
似乎從伯納爾特的臉上看出了什麼，萊因哈特急忙追問。
「以我的身份，整個比納特帝國有資格讓我去『聽說』的人，你說是誰？」
看了萊因哈特一眼，伯納爾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淡然反問。
「鐵血大帝！」
吐出這個答案的一瞬間，萊因哈特瞪大了眼睛。
「這個秘密。只有一部分國家的最高元首才知道！」
指了指身邊的坐椅，示意萊因哈特落坐，伯納爾特嘆息一聲，做出補充。
「這麼說，漢密爾頓也知道了？」
應邀落坐，萊因哈特皺起了眉頭。
漢密爾頓是斐揚共和國現任總統。和萊因哈特的關係也還算是不錯。
不過，漢密爾頓卻從來都沒有對萊因哈特透露過半點信息。
「的確！」
伯納爾特點頭。
「鐵血大帝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你，而你是比納爾帝國的元帥。我猜，這個秘密海因里稀也同樣知道吧！他也是斐揚的元帥！」
低頭思索了片刻，萊因哈特再抬起頭的時候，眼中已經閃爍出一絲精光，似乎想通了什麼。
然而……
面對萊因哈特的猜測，伯納爾特卻搖了搖頭。
「不！海因里稀並不知道這個秘密！斐揚知道這個秘密的，應該就只有漢密爾頓一個人！」
「為什麼？」
萊因哈特不解追問。
伯納爾特的回答，與他之前所做的猜想，完全不一樣。
「因為鐵血大鐵信任我，而漢密爾頓不信任海因里稀！」
盯著萊因哈特，伯納爾特吐出答案時，一臉傲然。
「原來是這樣……」
萊因哈特一臉恍然。
不過，恍然過後。萊因哈特的臉上緊接著便浮出了一絲苦笑。
伯納爾特剛剛固然是在告訴他答案，但同樣的，也是在告訴他，他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這個事實。
他伯納爾特可以做到與鐵血大帝同穿一條褲子。什麼秘密都知道。
但萊因哈特自己，卻在這一點上失敗到了極點。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差距。
「看來自己還是太年青啊！」
明白了一切后，萊因哈特如此嘆息著。
和伯納爾特在一起，讓他發覺到了自己很多的不足。
當然……
這也與伯納爾特的提點有關係。
就如剛剛那般，如果不是伯納爾特的提點，萊因哈特幾乎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現在明顯不是感慨的時候。弄清楚了一切之後，萊因哈特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決斷。
「我們不能再繼續等了！」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紛亂的心情，萊因哈特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變得無比堅決。
「的確！」
伯納爾特點頭贊同。
「海因里稀雖然愚蠢可恨，給我們惹下了大麻煩，但我們也並非沒有收穫。至少。他讓我們得知敵人擁有干擾我軍通訊與破壞戰艦防護罩的能力。尤其是『皇殤』葉淳掌握了『裁決之力』這個訊息，對於我們來更是至關重要。否則，如果按照之前制定的作戰計劃。我們很可能會步上海因里稀的後塵。雖然我很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那位『皇殤』冕下，的確擁有像生擒海因里稀那樣，絕殺我們的能力！」
「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在他未完全掌控那十四萬艘戰艦之前，集所有戰力一舉擊敗他！」
一拳砸在面前的合金圓桌上，萊因哈特將滿口牙齒咬得『咯咯』做響。
「你好像很確信對方能完全掌控那十四萬被俘戰艦！」
突然奇怪地看了萊因哈特一眼，伯納爾特對於萊因哈特如此確信葉淳能掌控那十四萬艘被俘戰艦感到有些不解。
萊因哈特的口氣，實在是太確定了。就好像是提前知道的答案一樣。
「那傢伙身邊有一個叫做紫須的奇異生物，它可以化出分身進入人的身體，把人變成完全沒有自我，只知道聽從命令的傀儡！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能把戰艦上的人全部變成這樣的傀儡。到那時，他便可以完全掌控整支艦隊了！」
幾乎是從牙縫裡把這番話擠出來。萊因哈特再吐出這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
這一景象，看得伯納爾特觸目心驚。
貌似，在他的記憶晨，萊因哈特還從未有過這種不堪的表情。
彷彿，在他的心中，對於他所提到的那個叫做『紫須』的生物，有著莫大的恐懼。
「你親眼見過？」
伯納爾特一臉震驚。
「何此親眼見過……」
萊因哈特臉上閃過一絲濃濃的苦澀。
「我是親身體驗過啊！」
「什麼！！！」
萊因哈特一句話，驚得伯納爾特幾乎當場從坐椅里跳起。
「那你豈不是也被……」
控制了！
這三個字，伯納爾特沒有吐出來。
但就坐在對面的萊因哈特，又如何會不清楚。
與此同時，萊因哈特從伯納爾特望向自己的目光里，感覺到了一絲警惕。
那是只有面對威脅的時候，才會流露出的一種目光。
可這種目光，現在卻被作用於自己。
這一刻，萊因哈特感覺到了一種孤獨與頹然。
一絲濃濃的苦笑，也再一次爬上了他的唇邊。
「你說得不錯，我的確被控制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萊因哈特一直都在與伯納爾特對視著。
他看著伯納爾特，伯納爾特也在看著他，兩個就好像誰也不認識誰一樣，目光中都充滿了冷意。
之後，兩個人就那樣靜靜地坐著。
直到，伯納爾特掏出手槍『啪』的一聲頂在了萊因哈特的額頭為止。
這時。萊因哈特的嘴裡才又冒出了兩個字。
「曾經！」
那一個瞬間，整個控制室里的人都集體傻眼了。
他們完全弄不明白，剛剛還親密無間的兩個人怎麼突然之間就拔槍相向了。
眾人就那樣傻傻地看著，硬是沒有一個人想到阻止。
這倒是給了指揮台上的兩個人留下了說話的機會。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不說那兩個字，你會不會一指打暴我的頭！」
目光越過手槍直接刺入了伯納爾特的眼睛，萊因哈特挑了一下嘴角，開口詢問。
「會！」
伯納爾特的回答，簡潔乾脆得讓所有聽到這一答案的人都是一陣心臟狂跳。
「果然是伯納爾特！」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萊因哈特竟然沖著用槍指著他額頭的伯納爾特挑起了一根大拇指。
「下次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悶哼一聲，伯納爾特一臉惱怒地重重將手槍丟在桌面上。
然後。他靠上椅背，用一雙滿是老繭的手掌狠狠搓了搓臉孔，神色間流露出一絲疲憊，彷彿剛剛的拔槍動作，消耗了他所有的體力。
「如果剛剛你說慢了半秒，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長呼出一口氣，伯納爾特平復了一下情緒后沖著萊因哈特皺眉。
「事實證明，我時間抓得還算準確！」
聳了聳肩。萊因哈特對著伯納爾特微笑。
不過，那微笑放在伯納爾特眼睛里，卻怎麼看都覺得是苦的。
不用問伯納爾特也知道。自己剛剛二話不說直接掏槍頂著萊因哈特腦門的舉動，也讓他有所心寒。
「都忙自己的去吧！我和伯納爾特元帥剛剛鬧著玩呢！」
留給了眾人一個不算解釋的解釋，萊因哈特也不管眾人相不相信，便不在多做語言了。
「到底是什麼回事？」
看到控制室重新恢復了正常，伯納爾特皺著眉頭主動向萊因哈特發問。
他所問的，自然是有關菜因哈特否認被控制的真相。
現在伯納爾特也反應了過來，基本確信了萊因哈特並沒有被控制。
因為萊因哈特如果真被紫須分身控制的話，隱藏都還來不及，又怎會主動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更何況……
此時萊因哈特已經成為了聯軍的最高統帥，現在說出來的話。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多此一舉的事情，只要是個智商不為負數的人便都不會幹。
所以，伯納爾特判斷，萊因哈特定然是遇到了某種境遇，擺脫了被那紫須分身控制的命運。逃了出來。
果然……
稍後萊因哈特的講述，證實了伯納爾特的推斷。
「當時我被俘之後。的確被紫須的分身給控制了。而葉淳那個惡魔控制我的初衷，竟然是讓我駕駛『金色太陽神』在戰爭開始之後幫助他們屠殺自己的同胞。」
「你知道，我是斐揚上將，又宇宙各國公認的『戰神』，我自然熟知幾乎所有我們所製造武器的優勢和弱點。再加上駕駛的是被葉淳那個惡魔解決了能量存儲問題，由我操縱可以堪比巔峰『領域強者』的『金色太陽神』。如果我被控制參戰的話，那在我戰死之前，還不知道在屠殺多少同胞。」
「所以，我不只一次想要自殺，想要擺脫那種可怕的命令。可是，那根本沒用，我體內紫須分身，可以在我自殺念頭差生的一瞬間阻止我。不過，我並沒有放棄，在一次次嘗試自殺的同時，我也在觀察著它。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在一次被逼與敵方強者交手的過程中，我發現了身紫中那個紫須分身的一個弱點。」
「它似乎特別喜歡『吃』，『吃』任何與能量有關係的物質。於是，我用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設計，最終用『金色太陽神』裡面的一塊高聚合能量源將它引了起來，然後趁它吞噬那塊能量源的時候，駕駛『金色太陽神』逃走了！」
「這也怪葉淳那個惡魔太過於自信，以為有那紫須分身看著我就萬無一失了。如果他微稍謹慎一點，不給我那麼高的自由度，我也就沒有機會逃走了。」
之後，萊因哈特又簡單講述了他逃亡時的經歷，一直講到他返回聯軍才徹底結束。
聽完萊因哈特的講述，伯納爾特陷入了沉默。
他眼神閃爍著似乎在進行著某種分析和思考。
直到過了十幾分鐘，他才再次抬起頭，將目光望向對面的萊因哈特。
「你確定身體里的紫須都被你引出來了嗎？」
這就是讓伯納爾特思索了十幾分鐘，反覆推理了無數遍也無法最終確定答案的問題。
萊因哈特所講述的經歷，每一處都很符合邏輯，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不知為什麼，伯納爾特就是有一個心驚肉跳的感覺。
所以，他急需確定問題的答案。
「我確定！」
對於這一點，萊因哈特回答的很肯定。
「如何確定？」
伯納爾特繼續追問。
「我自殺過，差點成功了！」
萊因哈特微微皺眉。
「只是差點成功，你還活著。」
伯納爾特步步進逼。
「那你說如何證明？」
大有深意地看了伯納爾特一眼，萊因哈特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氣得。
「很簡單……」
伯納爾特伸手向桌上的手槍一指。
「拿著它向自己的腦袋開一槍！」
「你這是讓我死！」
萊因哈特苦笑。
「聯軍賭不起！」
伯納爾特伸手將桌面上的手槍向萊因哈特面前推了推。
「唉……」
長嘆一聲，萊因哈特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手槍，指向了對面的伯納爾特。
「還不如剛剛被你打爆腦袋！」
留下這麼一句話，萊因哈特緩緩收回了指向伯納爾特的手槍，轉而將它頂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咔！」
扣動扳機的聲音響起，將四周目睹這一幕的人集體嚇得驚聲尖叫。
下一刻，萊因哈特將沒有射出能量子彈的手槍扔回到桌面上，對著伯納爾特長舒了一口氣。
「說實話，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很想一槍崩了你！被別人用民族大義逼著自殺的感覺，可真不怎麼好！」
「現在你不是還活著么！」
伯納爾特面露微笑。
「怎麼回事？」
萊因哈特看著伯納爾特面前的手槍，一臉的疑惑。
他拿起槍的時候可以清楚感覺，槍裡面的壓縮能量，是滿的。
「這是絕版，壞了好幾年了，沒法修！」
伯納爾特拿起桌面上的手槍，嘆了一口氣。
「怪不得你這幾年都沒有掏槍再槍斃人了！」
萊因哈特一臉恍然。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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