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看見
“我喜歡的女人不會成為我的枷鎖。”
站定在原地,王思域方才說過的話還曆曆在目,這句話如同魔咒一般回蕩在腦海裏,又將和紀青尋有關的記憶給抽離了出來。
紀青尋現在就像是一柄枷鎖一樣套住他的腳步。
即使到今天早上,他都因為紀青尋的灑脫而感覺到了二次吸引,像是磁鐵吸引一樣無法分離卻又如同靠近針尖一樣膽戰心驚。
“我也許應該做出改變了。”顧晨如釋負重的揚起了嘴角,看向了王思域已經上樓想要將顧兮帶走,而沒過一會兒,深藍魚尾裙的女人也款步下來。
穿過人群,四目相對,呂書琪有些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顧晨也沒有主動的向前,呂書琪如王思域形容的那樣,雖然純真但依舊熱情,她直接走到了自己的麵前,垂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剛才應該是我衝動了。”
“是我有失一個紳士的禮儀。”顧晨取了一杯香檳塞進了她的手裏。
他似乎再說不出更加動情的話來。
但對於呂書琪來說,隻是這句話就已經足夠了,她重新昂首挺胸的走到了顧晨的身邊,仰起頭來對他道謝,這讓她依舊能看清楚男人眼裏的淡漠和疏離,但她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信天譯在和其他人交談之後看見了顧晨身邊的女人,揚起嘴角走了過去,和顧晨以及呂書琪碰了杯子,揚起手裏的高腳杯,低笑:“顧總不該和我介紹一下?”
顧晨看了一眼呂書琪,呂書琪也抿著嘴看向顧晨。
一時無言,信天譯隻是說了一句道別的話就匆匆離開,嘴角是掩蓋不住的笑意,這讓顧晨感到了一絲不悅,但出於呂書琪是顧兮的朋友,他總不能出言責備,但心中終歸是不滿。
她應該自我介紹,而不是等著他幫忙介紹她的身份。
宴會之後,他隻需要讓自己的職員去處理之後的事情,但當他離開會場來到門口的時候,停在他麵前的不僅僅有自己的一輛車,還有被夜風吹得發冷的呂書琪。
宴會已經結束很久,而呂書琪身上隻穿了一套魚尾裙,夜風將她的頭發都吹亂了,但她依舊站定在自己的車旁。
顧晨皺著眉頭走過去,果不其然的發現身後的女人跟了上來。
停下腳步,顧晨突然對於顧兮的眼光表現出嚴重的質疑:“你是想讓我送你回去嗎?”
呂書琪堪堪停下了腳步,有些奇怪的看向了顧晨,又偷偷的後退了一步:“是顧兮告訴我讓我等著你送我回去的,難道不是嗎?”
呂書琪的眼神看起來十分的無辜單純,而且聽起來似乎並不是謊言。
“顧兮還跟你說了什麽?”顧晨突然覺得頭疼,甚至比當初紀青尋將程安然送到自己身邊來還要頭疼。
“讓我等著你親口介紹我是你的女伴,包括告訴我你不喜歡別人靠近你半米之內,還有一些零碎的事情。”呂書琪乖巧的和盤托出。
想起剛才宴會之中的點點滴滴,顧晨覺得更加的頭疼的,看來是他的先入為主讓他誤會了麵前這個單純的姑娘。
尤其是呂書琪說出來的話的確是顧兮的風格。
他隻好將呂書琪安置在了自己的車上,麵對瑟瑟發抖的呂書琪,他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天氣裏在車廂裏開暖氣,隻能勉強將自己的外套遞了過去。
呂書琪吸了吸鼻子說了聲謝謝,之後又往角落裏縮了縮:“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的人的話,可以和我直說的,我能承受。”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表白,顧晨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保持沉默。
詢問了呂書琪的地址,顧晨隻會更加的頭疼。
因為工作問題,她是就近在公司不遠處買了房子,而那一處公司,似乎就在紀青尋工作電台的不遠處,顧晨發誓自己不會忘記那裏的一草一木。
包括呂書琪居住的那棟嶄新的小區。
穩穩的將車停在了小區附近的路上,顧晨甚至知道哪裏是適合停車的地方。
紳士的為呂書琪打開了車門,呂書琪隻能將外套緊緊裹住上身,迎著夜風,她慶幸自己身下的魚尾裙足夠的長,讓風不足以吹疼她的雙腿。
“謝謝你。”呂書琪的臉突然就紅了起來。
而那張臉也直接迎了上來,夜風拂過,女人溫熱的唇瓣已經從顧晨的麵頰上移開,踩著高跟鞋捂著臉跑了。
呂書琪大概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而將顧晨的沉默當成了默許。
顧晨站在原地,目光卻落在了不遠處的花壇處,看著那裏正抱著一個紙盒子的人影——那就是他剛才失神而導致被呂書琪突然襲擊的原因。
一身休閑裝的紀青尋從花壇處站了起來,按照如今的時間,若不是看見了花壇邊放著一個小小的紙盒,而紙盒裏同時傳來了狗狗幼崽的嗚咽聲,她是不會走過來的。
但很快她就看見了顧晨和女人下了車,那聲謝謝你她聽的很清楚,轉過頭的時候,從她的角度看起來兩人像是在親吻。
四目相對,卻相對無言。
顧晨的心在一瞬間就緊了起來,他想抬起手來擦掉剛才被女人親吻過的地方,卻又在想到王思域說的那句枷鎖之後抑製住了自己手臂的動作,依舊垂在身邊。
“你都看到了?”顧晨聽見自己這樣說,他腦袋空空,甚至忘記思考。
紀青尋甚至都愣神了兩秒才發覺顧晨是在詢問自己,她皺起眉頭來,將
懷裏的紙盒抱得更緊,看著盒子裏小狗大大的眼睛,繼續道:“祝賀你,看見你還有愛人的權利,我的愧疚也少了一點。”
紀青尋抱著盒子轉過身去,以平常一樣平緩的步伐往自己家裏的方向走去。
紙盒裏的狗狗發出嗚咽的聲音,紀青尋伸出手揉了揉它的腦袋,揚起了嘴角:“是你想讓我看見這件事情的,對不對?”
心裏有什麽不安的感覺湧了上來,卻又在想到那一夜的時候被壓了下去,她隻是對於之前的報複行為沒有那麽愧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