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顧晨住院
“紀青尋,你真是愚不可及,那我等著!”顧晨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懼怕,陰狠狡黠的讓人不由自主的膽顫心驚。
隨手將手機扔進皮包裏,她真的被他給激怒了,既然他非要魚死網破,她又何必計較以前的情誼呢?
去到電台,紀青尋照例先去茶水間衝一杯速溶的咖啡提神,近來的工作繁瑣,她經常都是通宵達旦,剛衝完準備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兩個同事迫不及淡竊竊私語的聲音,“就是她,她就是說靈異的那個初見,看著也不比我們年長多少,好厲害,聽說之前一直都被閑置在午夜奇談上,突然就被提升上來了……”
“據說是有人托關係所以才被重視起來的,說不定……”
“對,肯定是突然傍上了能力超群的金主,看她長相,還不錯,還把自己名字改成了初見,真以為自己人生若隻如初見呢,說不定已經被金主給糟蹋成什麽樣子?”
她幾乎將全部的話給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台裏向來都是私底下爭鬥不休互相使絆,這種背後說三道四的話她聽了幾年,漸漸也就沒那麽計較了,淡然一笑,不再理會,就徑直朝著自己的演播室走去了。
中午的時候,她特地給李蘇打了一個電話,谘詢了一下關於合同轉讓方麵的知識,然後又央求他介紹了一個不錯的律師,不過特意隱瞞了是關於自己的事情,他再三尋根究底,她仍舊緊咬是幫同事忙不改口,他最後也就沒有繼續盤問,隻是在電話裏笑的莫名其妙。
拿到介紹律師的聯係方式之後,她就斟酌著給打了電話,約了見麵的相關地點,說好下午的時候一起喝下午茶詳談。
等一切等準備妥當了,她就想打電話跟顧晨耀武揚威一番,如果能讓他改變主意,能免去一番周章最好,如果他還是口氣生硬,她決心不再妥協。
但是接連打了四五個,對方一直都無人接聽,她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已經被拖黑了,等到耐下心決定再撥最後一個的時候,那邊終於有人接聽了,不過卻不是他的聲音,“紀小姐,我是顧總的司機,您找顧總有急事?”
“對,我找他有些事情要商量,你能讓他接電話嗎?”她有些惱怒,他竟然會讓司機接聽,當真以為她軟弱可欺。
司機聽出她語氣有些火大,頓了頓繼續說,“紀小姐,恐怕顧總不能親自跟您通話了,他現在有一些不方便。”
她以為隻是托詞,就加重了語氣,“你告訴他,如果不接電話,那我直接把起訴文件發到他辦公室去。”
司機被她的話給驚到,直接說出顧晨不方便接聽電話的原因。
紀青尋站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依舊沒有回神,此時司機已經迎了出來,臉上的表情也是焦急不安“紀小姐,你來的挺快,跟我來,顧總剛動完手術!”
她下意識就問是怎麽回事,司機以為她仍舊關心顧晨,就匆忙說“顧總胃出現一點問題。”
難怪,她早就說過他那樣不珍重早晚會拖垮身子,不過她心裏可不會為他擔憂,此時冷笑著忖度是不是應該進去嘲諷一頓,轉念想還是罷了,但是早就已經下意識跟著司機走了進去,回神警覺的時候已經懊悔已晚了。
司機一邊往裏帶路,一邊回頭看著紀青尋,“你打電話來的時候,顧總剛被推進去。”
她追上司機的腳步,“他還是經常熬夜加班,飯都不正經吃幾口,許助理怎麽不提醒一點?”
司機低頭歎了一聲,“顧總就是那樣,工作起來沒日沒夜的,這些年也是積勞成疾,你在身邊的那段日子還規律一些,你一離開就不管不顧了,以前就經常胃疼,這次更是在路上就發作了。”
紀青尋饒是不關心,還是覺得頭疼腦脹,許蘭馨之前也提過他執著工作忽視吃飯,又整日忙著應酬,有些惱怒他的自作自受,但是轉念想到平日不可一世的顧晨,竟然會有穿著病號服被推進手術室的一天,還是覺得必須得親自去看看,畢竟難得看見他頹喪的樣子,就是去暗自冷嘲熱諷一頓解解心中的怨氣也好。
兩人說話的時候已經到了病房門前,司機跟紀青尋指了一下病床號,就借口說要去跟醫生詢問情況轉身走了,走之前還特意懇求紀青尋先幫著應付照顧一下,紀青尋一心軟就點頭答應了。
紀青尋整了一下心思,就準備走入,此時護士剛好出來,她趁機問了幾句他的情況,護士隨口拿套詞應付著,“病人現在急需靜養,有什麽情況就按鈴叫我們。”
她走進去一眼就看見了靜靜躺在床上的顧晨,一下子湧上了多種情緒,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他一向都是自視甚高不可一世,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狼狽無助的樣子。
本來心中的怨恨此時對著一個病人,她倒是有些譏笑不出來了,看著被子底下有些病怏怏的麵容,她動了一下嘴唇,饒是話都沒說出來,到最後還是沒能硬下心腸。
他依舊沒有從麻藥中蘇醒,她就坐在沙包上守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都快睡著了,都沒見司機回來,她急著離開,就打電話詢問,那邊卻一直提示占線。
正打算走的時候,卻聽見一陣細碎的聲音,像是夢囈一樣的斷斷續續,聽不太清,她又返回去,伏在他的嘴邊,見他應該仍舊在昏迷中,嘴卻微微蠕動,“……尋……我愛你……”
心裏陡然一震,她還是動容了,他昏迷中都下意識喊的名字,應該不會是假的吧?
難道隻是這樣自己就要原諒他,她暗自搖頭,捂著自己心髒的位置,哪裏怎麽會痛,像是被什麽東西扼住了,她漸漸覺得竟然有些難以呼吸。
她知道自己又要心軟了,不覺就開始倒退,剛想逃離,就被人拉住了手,她回頭看見是他,他眼睛依舊緊閉,卻是無意識的行為嗎?又接著聽見他繼續囈語“……我見到她第一次就發覺跟你幾乎一樣,我發誓一定要跟她在一起,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她卻依舊不為所動,熏……你說我要怎麽辦,咱們還能不能繼續在一起?”
他到底在嘀咕什麽,斷斷續續的,她聽不真切,但是心底卻生出難以言明的震顫來。
難怪他見自己第一次就那樣癡癡的看著,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是誰?那個叫熏的女孩子……顧晨,你就是因為這個,因為我跟她幾乎一模一樣才對我這樣的?
她不覺就笑出聲來,但是鼻尖已經酸澀起來,眼睛也開始難受起來,像是被最刺鼻的圓蔥給熏到了,這種難耐的感覺一路就竄進了心裏,在心裏漸漸翻湧擴展起來。
他依舊還死死拽住他的手,此時說的卻是跟她毫不相幹的一個女孩子,她本來就對他沒來由的愛生疑擔憂,此時更是被刺痛了,她最是討厭被人幹涉人生,又怎麽會甘願就被當作替身,正準備狠狠甩開的時候,身後卻已經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顧晨,然後又瞥見了她依舊被他攥在手心裏的手,“顧總應該快醒了,但是醫生囑咐過了麻藥勁兒之後會很疼,所以你能不能先不要亂動!”
她沒來由的瞪大眼睛看著司機,什麽意思,亂動,他的意思是說她現在連抽手離開都不行?
“紀小姐,一切都拜托了,看在顧總以前對你關懷備至的麵上,也看在他此時病痛纏身的份兒上?”司機用祈求的眼光望著紀青尋。
望著司機臉上窘迫又尷尬的樣子,紀青尋最後還是沒有狠下心去拒絕,悠悠歎了一聲,但是還是有些心有不甘“那醫生有沒有說,他到底什麽時候能徹底蘇醒,總不能讓我一直這樣幹站著吧?!”
司機會意,隨手搬過一把椅子放在了紀青尋身後,紀青尋微微愣了一下,覺得自己像是跳進陷井裏了,算了,就看在司機以前對自己還不錯的麵子上忍下一次。
不過剛坐了沒多久,她就已經隱隱察覺自己的手有被攢緊的趨勢,趕緊望去顧晨的臉,果不其然的發現他的眉峰蹙起了一座小山峰。
是在忍疼嗎?他俊逸的臉龐肌肉抽動了幾下,緊抿的薄唇也是蒼白幹裂,更是像是在緊咬牙關,她隨手捏起一片紙巾就幫著擦去了涔涔滴落的汗珠子,偏頭就撞見司機打量過來的眼神,竟然是微微欣慰的神態,笑著開口“紀小姐,你素來就是心地善良的。”
沒來由的就不能回擊了,對這種誇讚的話,她好像做不到再繼續冷眼嗬斥,但是還是惱怒他的算計,隻好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恨恨的開口“他得在這裏待多久?”
“大概得一段時間。”司機並沒有直接說出一個具體的日子,讓紀青尋覺得有些模棱兩可,剛好手機響起來了,他匆忙接起,然後就有些難為情的看了紀青尋一眼,“我家裏有急事,紀小姐你看,我能不能有個不情之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