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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擒王(上中)

  格伍夫嘆了一口氣苦笑道:「老大我是否很沒出息即便知道她是欲置我們於死地的敵人卻仍不禁要關心她的死活?」


  我哈哈一笑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男人嘛憐香惜玉是難免的事只是要掌握好一個尺度有些東西是無論何時都不能拿去換美人一粲的比如國家、民族和兄弟。在這一點上你做得很好所以不必自責。嘿嘿說老實話我也有一名國色天香的宿敵偶爾會忍不住想起來惦念一番當然若真見了面還是要分出個生死劍下絕不留情的!」


  格伍夫聽得瞠目結舌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老大原來你也……」


  這時一旁的愛德華•;蒂奇翻身坐起悶哼道:「兩個不知所謂的傢伙都嫌命太長了嗎?」說著抄起兩隻熟透的野兔扔了過來自己也抓著一隻狼吞虎咽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篝火旁已是遍地狼藉的兔骨。


  飽餐早飯後我們開始打點行裝準備啟程結果卻愕然現其實根本就沒啥好打點的了那三頭臨時馴服充當坐騎的麋鹿早在火場里化為灰燼個人行囊也在撤入地道的時候不及帶出現在大家都是身無長物的窮光蛋。


  目睹此景格伍夫不由面露難色地嘟囔道:「唉也不知這裡的麝牛好不好馴服估計坐起來肯定是沒有麋鹿舒服的可惜啊可惜……」話音未落突然從東方隱隱地起了一片聲息有點像是從大海的中心不斷地向著岸頭湧來的海浪不斷地湧來湧來聲音逐漸地高逐漸地明起來了。緊接著地皮開始輕輕顫動起來既而愈演愈烈就連碎石和兔骨都被震得狂跳不已。


  三人駭然登高遠眺但見遙遠的東方地平線盡頭一頭火紅的麝牛賓士在廣闊的草原上四蹄翻騰長鬃飛揚壯美的姿勢宛如暴風雨中勃然奮飛的海燕。它仰天長嘯那動人肺腑的狂嘶響徹整座綠絨牧場。應和著這悲壯的嘶鳴四面八方湧出大片大片的麝牛群海潮般勢不可擋地從秋日的草地上滾了過來成千上萬頭牛聚集在一起呼嘯奔騰。長長的牛鬃牛尾在氣流浮力下飄動起來一個接一個一個重疊著另一個凝成一個整體飛快地向前推進。那是一幅奔騰的美、力量的美交織在一起的奇異畫面。


  「哇好壯觀啊!」格伍夫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狂奔中的麝牛群雙手則魔術般變出紙筆就那麼奮筆疾書起來。作為冰島的席旅行家他最大的喜好之一就是把沿途看到的動人美景統統用圖畫的方式勾勒出來然後在旅行結束的那些平淡日子裡慢慢觀賞眼下碰到如此難得的盛況怎還能忍得住蠢蠢欲動的創作靈感呢!


  我卻沒有格伍夫那等充滿詩情畫意的浪漫藝術細胞只知道麻煩再次找上門來了。清晨點點碎金似的陽光照耀下每隻麝牛的頭顱都反射出了令人目眩的光芒那自然不是因為它們天資異稟而是有人故意在那些牛角上綁縛了寒光閃閃的利刃。麝牛或許沒有駿馬度快也不像駿馬般能持久奔跑但是它們體重驚人若被激了狂性再披以硬皮甲胄和綁縛鋒利尖刀整體的衝擊力量之強甚至遠相同數量的重騎兵。更何況憑藉我強大無匹的精神能偵測下還現其中少數麝牛背上居然騎乘著技術精湛、經驗老道的牧人他們始終掌控著麝牛群前進的方向目標直指我們置身的山崗。


  此刻天生一對賊眼的格伍夫也驀然察覺有些不對頭在用魔鏡確認之後驚叫道:「那……那麝牛群是人為控制的怎麼……怎麼還全副武裝莫非是敵人不成?」不過即使曉得了對方來意不善他的畫筆也未停歇片刻反正敵人要跑到跟前還需要一段時間呢在此之前足夠他完成創作了。


  一旁不動聲色的愛德華•;蒂奇嘎然開口道:「不是牛群是牛騎兵大雪山綠絨牧場特有的兵種我想是篝火燃升的炊煙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而昨夜木禾村的大火則是前因。」


  我不禁脫口問道:「瓦圖人的牛騎兵?」


  愛德華•;蒂奇寒光灼灼的獨眼裡次露出激賞之色欣然點頭道:「不錯王爺果然一猜便中不愧是百戰百勝的無敵統帥。」


  格伍夫聞言大喜道:「啊這麼說來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嘍?」


  愛德華•;蒂奇翻了翻白眼一副本人不跟笨蛋說話的模樣只得由我充當解說道:「若在平日自沒問題但是眼下憑空多了希娃這個變數事情就難說了。你莫要忘記她的叛徒身份尚未公告天下明裡仍是不死鳳凰院長阿德拉的愛徒僅憑此點即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了。我們還是小心為上吧在沒有消除這群牛騎兵的敵意前萬勿輕舉妄動做了冤死鬼才好!」


  格伍夫赧然地伸了伸舌頭繼續描繪他的偉大作品了有兩位如此老謀深算的大小陰謀家在旁看護料那幫瓦圖人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


  我望向愛德華•;蒂奇淡淡道:「稍後還需前輩幫忙交涉嘍!」


  愛德華•;蒂奇眼中閃過罕有的回憶神倩嘆了一口氣道:「我儘力吧!」


  這句話說得極為勉強絲毫不似之前豪氣干雲的一方霸主風範我心底不禁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不過很快這絲疑惑就被越來越近的牛騎兵衝鋒戰陣淹沒了我開始考慮如果對方真是敵人應該怎麼辦並設身處地地謀划起化解之策。


  「凡是騎兵與步兵作戰要注意兩點:一如果遇到山林、險阻、坡地沼澤這樣的地方應迅離去這是騎兵必敗之地切不可與步兵交戰;二與步兵作戰必須在平坦易行的地方這樣的地方進退無礙打起來定能取勝。所以兵法上說:『易通行無阻的地方則用騎兵。』。」


  我腦海里迅掠過這段不知得自哪位先賢的高明論斷後心底愈篤定了幾分因為從戰略戰術角度考慮己方都佔據了完全的主動現在只等瓦圖人上門解釋清楚就好了即使無奈地撕破臉子交戰的話也量他們在山崗這種糟糕的地形里占不到任何便宜畢竟此乃騎兵必敗之地嘛!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功夫瓦圖人的牛騎兵從四面八方團團包圍了我們置身的山崗。他們把戰陣集結在距離山崗一裡外的地方留下了衝鋒所需的足夠空間這樣既可以防止我們渾水摸魚突出重圍也可以嚴密地保證包圍圈的完整性看來他們的指揮官也不是個酒囊飯袋倒似頗有些行伍經驗的老手。


  「哞~」這聲牛吼渾厚而沙啞就像天空滾過一陣悶雷緊跟著牛騎兵戰陣緩緩裂開了一條通道那頭神駿非凡的紅牛馱著一個人慢慢走了出來在陣前十步處立定。那是一個中等身材骨骼寬大的男子。黧黑瘦削的臉頰上滿是滄桑的感覺濃眉深眼間顯現出一種消沉神氣。他的頭沒象一般瓦圖人那樣隨意披散而是精細地挽在束金冠內。足蹬老牛皮靴身穿藏青夾袍腿上綳著棉布染成的黑色馬褲。他陰沉著面容似乎帶著噴薄欲出的憤怒又似乎帶著某種宿願得償的希冀望向山崗神態猙獰而詭異。


  我心中一動跟著壓低聲音問道:「格伍夫你認識那個人嗎?」


  格伍夫眉頭微皺猶豫不定地道:「不認識但是從型和坐騎推斷此人極有可能就是瓦圖族族長戴斯。因為普通瓦圖人是沒有資格束和騎乘傳說中的神牛的唯有游牧民族的領或者大祭司才能享受那種殊榮。不過他看起來好年輕啊按理來說怎都應該過一百歲了吧想來身具特別深厚的內家修為呢!或者……嗯是那個戴斯的子侄輩也不一定。」


  我不禁露出深思的表情沉聲道:「看來我們遇到了點意外的麻煩呢!」


  格伍夫愕然相望我卻沒有繼續解說下去而是把目光落到了山崗下面那名可能是戴斯的男子身上因為他就在我們交談的間隙開口說話了。


  「愛德華•;蒂奇我知道你在這裡不要再躲躲藏藏了像個男子漢似的站出來我戴斯給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那把嗓音里蘊含著無限的怨毒和憤恨偏偏又帶著一種光明磊落的大丈夫獨有的然風範證明其主人絕對是個英雄人物。


  我和格伍夫都沒想到對方說出的竟然是這種話頓時大出意料之外。本來還以為對方張口就會指責我們屠村呢結果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一場尋仇之戰還指名道姓地要愛德華•;蒂奇出陣真不知道那個希娃到底是怎麼挑撥離間的這也太不專業了吧!


  當我的目光落在愛德華-蒂奇身上時現他眼睛里正掠過一抹濃重的悲哀之色北極熊般碩壯寬厚的軀體也在微微顫抖。黑鬍子海盜王生平面對過無數次比今天更險惡的境地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害怕兩個字存在何況昨夜的敵人比眼下的瓦圖族牛騎兵要強橫十倍我們還能遊刃有餘地獲勝所以他就更沒必要有絲毫畏懼了因此那隻能是另外一種情緒或許為參雜著痛苦和內疚的回憶吧!


  正尋思間愛德華-蒂奇驀然移動腳步緩慢而堅定地朝著山崗下行去。


  「不你不能去!」格伍夫急迫地低呼著攔在了愛德華-蒂奇去路並求助似地望向我。


  愛德華-蒂奇嘎然停住了腳步淡淡地道:「這是我和戴斯之間的恩怨希望你們不要插手!謝謝!」言罷鬼魅般一閃再次出現時已在格伍夫背後數丈外的地方。


  格伍夫不甘心地待要追上去卻被我喝止了。


  我平靜地對著愛德華-蒂奇的背影說道:「你最好活著回來否則我不知道憤怒之下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許是只幹掉眼前的這群牛騎兵還有可能是禍及整個綠絨牧場的瓦圖人!」


  格伍夫頓時聽得目瞪口呆臉上表情分明寫著有你這樣勸人的嗎?


  殊料正是這番話反倒打動了愛德華-蒂奇他雄軀僵直了一下猶豫片刻後幾乎不可察覺地點了點頭既而繼續昂挺胸地走下了山崗。


  我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暗暗慶幸「威脅」生效。其實自打從火場救他回來我就覺得此君情緒有些反常彷彿對任何事物都失去了興趣只懂得看著藍天白雲呆那顯然是個一心求死以得解脫的人才會具備的情緒。而像愛德華-蒂奇這種級數的高手如果真想要自殺的話那是無論誰都無法阻止的所以我只能非常認真地給他設置幾個羈絆甚至在說到殺人和滅族的時候還故意想起希魯達-布爾曼以刺激潛藏胸臆的殺機力求達到最逼真的效果最後我成功了。


  格伍夫顯是無法明白如此複雜的邏輯他跑過來緊張兮兮地問道:「老大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負手遙望天邊旭日輕嘆道:「還能怎麼辦一邊看戲一邊準備救人唄!我怎麼看那個戴斯的武功都絕不在老愛之下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能避免這場無謂的爭鬥最好如果不能至少也要局限在一定範圍內莫要傷了大家的和氣。」


  「哦!」格伍夫明了地點了點頭遂找處易守難攻的地形做狙擊點架起那柄「黑蟒」3型衝鋒弩打開保險調到了單精確射擊模式。


  晨風徐徐遼闊的草原像是一片湛碧的湖泊牧草抖動起一層層細微的波浪顯得那麼清朗、寧靜和美麗無限。


  愛德華-蒂奇腳踩著柔軟的草地迤邐而行心情分外平和他似乎不是去跟仇人會面倒像是去朋友家做客相仿。在這種徘徊於有意無意之間的玄妙境界里他的狀態慢慢提升到了巔峰無論是**和精神上受到的創傷皆離他遠去渾身上下再沒有半分破綻存在。


  戴斯端坐在神牛「逆火」上盯著五丈外站定的愛德華-蒂奇厲喝道:「看來你雖然做了無惡不作的海盜頭子咱們瓦圖人的英雄氣節卻沒丟掉僅憑你沒有藏頭縮尾的份上只要能在我的『泰阿』劍下撐過三十招不死咱倆的恩怨就從此一筆勾銷永不再提!」


  愛德華-蒂奇出奇地保持著沉默沒有答話僅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願。「鏘!」他用右手拔出了雙蛟鐮刀刃衝下地橫在了胸前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後輩向長輩求教的禮節。


  「不敢當!」戴斯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的同時整個人騰空而起隨即身劍合一有如一出膛炮彈似的以肉眼難辨的度射向了愛德華-蒂奇。他的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尤其拔劍手法之快更屬生平僅見若非我早已刻意沉浸在《九幽搜神變天擊地**》的本相境界里準備隨時救援愛德華-蒂奇的話恐怕適才連泰阿劍是圓是扁都分不清楚哩!


  說時遲那時快戴斯的泰阿劍眨眼間已刺到愛德華-蒂奇咽喉前三寸位置身後留下了千百尊殘影在普通人眼中他的人和劍就好像仍然滯留在原地似的實際上若身臨其境卻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柄金燦燦的利劍出的劍氣已迫在眉睫刺肌割膚。


  千鈞一之際愛德華-蒂奇動了。原本肅立如木雕泥塑的他雙腳倏然陷地半尺同時仰身向後躺倒雙蛟鐮迅疾分入兩手一先一后毒蛇吐信般暴刺戴斯的心臟和會陰。這兩刀純粹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打法險惡到了極點不過也盡顯愛德華-蒂奇異常精湛的武學修為先後刺出的刀鋒居然一快一慢一剛一柔風格截然不同卻又偏偏配合得天衣無縫叫人生出非常彆扭和怎都難以抵擋的感覺。


  這一幕使所有旁觀者皆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伸長了脖子靜待戴斯的化解危機之法。但是那柄泰阿劍究竟是如何變招的卻幾乎沒人看得清楚只聽耳畔傳來「鏘!鏘!」兩記直刺耳鼓的金鐵交鳴后第一次短兵相接就閃電般結束了戰果是愛德華-蒂奇雙腳深陷土中兩尺戴斯的身劍合一也告破兩人換了一下方位相隔兩丈再度遙遙對峙。


  表面上看起來兩人似乎是勢均力敵不分上下但是在我這等行家眼裡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愛德華-蒂奇的功力明顯要比戴斯遜色不少他能倚仗的只有昨日經歷家族慘變后心如死灰時突然頓悟的嶄新境界。可惜自現牛騎兵伊始他的心就不再沉靜那種維繫在有意無意之間的玄妙境界也就無法長久保持了。最關鍵的問題是儘管愛德華-蒂奇表演得很逼真可是與昨夜入營前的他相比始終缺少了那股衝破九霄的磅礴殺氣這讓武功本自海盜殺戮生涯中鍛鍊出來的他更加難以得到正常水平的揮長此以往肯定挺不過三十招就會落敗身亡那個戴斯的眼光確是非常獨到。


  我思忖未已場內又生了驚人變化經過第一回合的試探后已經摸清愛德華-蒂奇深淺的戴斯立刻展開了攻勢。


  「咚咚咚~」戴斯一改原來的戰術狀若老牛拉車弓背一步步緩緩走向愛德華-蒂奇他每邁出一步都會出巨槌擂鼓般的爆響。這還不算更可怕的是在他運轉不知名的可怕心法下泰阿劍居然從劍尖冒出長逾半尺的淡金色犀利劍芒不斷出嗤嗤劇響隔空宛如一面天羅地網遙遙罩住了以愛德華-蒂奇為中心的方圓五丈區域。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氣機遙感和精神鎖定只要愛德華-蒂奇稍退半步或者哪怕只是心生怯意戴斯蓄至巔峰的劍氣都會以雷霆萬鈞之勢自動把他攪成碎片。


  我不禁暗暗嘆息沒想到戴斯的武功竟然強橫到了這個地步看來之前是太低估他了。若愛德華-蒂奇不能馬上想出辦法破解束縛自己的無形羅網的話或許根本不用三十招只要三招戴斯即可致他於死地了。


  局勢危若累卵眼見族長穩佔上風的瓦圖人牛騎兵們齊齊歡呼起來而我和格伍夫的手心裡則捏滿了冷汗不約而同地開始準備隨時進行營救行動。


  值此關鍵時刻愛德華-蒂奇突然做了一件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他放開喉嚨仰天長歌道:「我們是海盜兇猛的海盜左手拿著酒瓶右手捧著財寶。我們是海盜有本領的海盜美麗的姑娘們請你來到我的懷抱。我們是海盜自由自在的海盜在骷髏旗的指引下為了生存而辛勞。我們是海盜沒有明天的海盜永遠沒有終點在七大洋上飄蕩的海盜……」伴隨著蒼涼豪邁的歌聲愛德華-蒂奇借著歌詞帶來的意境和氣勢勢如破竹地抵消了纏繞身周的無形劍氣既而雙刀合一豎握雙蛟鐮舉過頭頂踩著詭異絕倫的細碎步伐朝著戴斯一往無回地沖了過去。


  這「海盜之歌」是一古老的民謠雖然最初的作者早已無法考證但在水手和海員的口中卻傳唱了幾百年歌詞準確精鍊直到今天當人們唱起它的時候仍舊可以體會作者們要表達的心境。「鮮紅的夕陽、漆黑的骷髏旗、沾滿血污的戰刀以及成堆的讓人睜不開眼的黃金」海盜的故事總是那麼吸引人這些家喻戶曉的傳奇像磁石一樣牢牢吸引著一代又一代的年青人激勵他們不斷的向未知的領域探索激勵著他們去創造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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