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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孤燈

  一堵堵厚厚城牆的黑松林遮蔽了兇狠而毫無人性的血肉搏殺。急行軍中戰士們只能隱隱約約聽到風雨中接連不斷傳來的短促慘叫卻看不到一個人影。那聲聲嘎然而止的凄厲動靜給聞者帶來無比震撼的感官刺激。


  雨中的開闊地狼藉一片到處是鐵蹄踐踏過的痕迹。


  我穩穩壓住陣腳瞅著大片雜亂無章的蹄痕不禁皺起眉頭暗暗心焦:「看來形勢極不樂觀啊艨艟團隊似乎遇到了意料之外的變故了。嗯得玩點絕活了敵人真不簡單!」


  我拿定主意冷酷無情的龍眸淡淡巡視一圈師團長們幽幽道:「我命令:全軍成天蠍陣左右兩翼沿松林邊緣包抄敵人沿途不要理會留戀看到小股敵人給我就地殺絕大股的也遠遠圈起來暫時別動。注意隱蔽性誰要貪功冒進放走一個敵人哥哥我要他人頭落地。一切都等我中軍抵達后再起總攻。明白沒有?」


  四人聞言一律規規矩矩地施禮凜然道:「謹遵主公號令圍而後動。一概由主公大軍抵達后再起總攻。」


  恭恭敬敬侍立在身畔的四名師團長個個面容古井不波彷彿戴著一張張鋼鐵鑄造的生硬面具。


  我滿意之極地瞅瞅他們腦海中光掠過一遍四人的詳細資料:「嗯都是鐵血衛出身最好勇鬥狠的冷血悍將無任何違規記錄。」確認完畢后我朗聲喝道:「好去吧!」


  四人再次齊刷刷地做了個漂亮軍禮催馬像四支怒矢般激射入兩翼陣勢片刻后整個大軍像一隻巨大無比的洪荒猛獸緩緩蠕動起來。


  這一次沒有任何號角聲四萬鐵騎彷彿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貼著黑松林烏雲蔽日似的黑鴉鴉一片掩殺過去。


  每匹飛雲獸都被強迫套上了威猛無匹的鋼鐵面罩但那絕非只為貪圖好看而是為防止流矢和禁止馬嘶做的工具。黝黑瓦藍的戟刃綻放出一道道森寒殺機每隻胳膊都平端得穩如磐石甚至提起肘部夾在腋下的方位都分毫不差。


  我不禁感到無比欣慰:「儘管剛被慕容狠狠痛扁了一頓親衛隊計劃但這套昂貴無比的裝備加上地獄式訓練造就出的這群精銳騎士絕對可以問鼎深藍三甲。如可用新裝備換裝的話那就……」


  我嘴角逸出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彷彿眼前已將整座大6踩在腳下一般。


  「啟稟主公兩隻蠍鉗已抵達指定埋伏地點接下來的行動還請主公示下。」傳令兵急匆匆地催馬跑過來打破了我美好遐想。


  我微笑道:「這幾個兔崽子倒是手腳麻利!鳴衝鋒號蠍尾出針。」


  「嗚……」嘹亮雄渾的號角響徹雲霄隸屬中軍的二萬鐵騎早攢足了力氣像一隻只猛虎下山般兇狠無比地沖了出去。


  我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飛雲獸王「幽靈」撒開歡兒歡蹦亂跳地跑著。一人一騎宛如一支犀利無匹蠍針鋒尖挾帶誰與爭鋒的威勢筆直衝向林后戰場。


  風雨肆無忌憚地敲打在戰盔上出刀劍切割的銳利金風。


  我一邊感受著風馳電掣般的高一邊開啟「鎖魂」精神能馬上像一張天羅地網籠罩了方圓數十里的每一寸土地。


  「唏律律!」「幽靈」驀然倏地站定唯有兩隻后蹄著地昂出驚天動地的狂嘶。一人一騎睥睨天下的君主一般高高站立在山崗上俯瞰著崗下不遠處的戰場風雲。


  崗下不遠處的平原是一副不親眼目睹絕對難以置信的慘烈景象居然有近一萬多名敵對的戰士正在做著殊死搏鬥。


  戰場的局勢異常微妙竟分成了三層密密麻麻的包圍圈作戰。


  最內一層顯然是三千輕裝步兵他們清一色頭戴皮盔、身著皮甲、手持狹長鋒利的長柄戰刀正拚命抵抗著與之實力相差天壤之別的艨艟團隊。


  中間一層就是艨艟團隊他們個個都是全副重型裝備的鐵騎。本來依據他們的實力要消滅內圈的敵人簡直像大象踏死一隻螞蟻般容易偏偏外圍還有一層敵人不斷干擾著他們的殲滅戰。


  最外層的兵馬竟然都是清一色的戰士個個體魄彪悍雄偉渾身皮膚接近墨綠身上僅僅只有要害處鑲嵌了幾塊碩大、笨重、粗糙的鋼板手裡捻稻草般拎著一柄柄巨大無比的重型開山斧揮舞得風好像一點重量都沒有。那副情景讓人看了簡直做惡夢。


  艨艟團隊的鐵騎寸土不讓地用小股兵力狠狠遏制住內層高唐武士卻要用絕大部分兵力阻擋外層野蠻戰士的強力侵襲。


  這場戰鬥極其血腥不斷有鐵騎被重型開山斧劈中鮮血像泉水一般井噴連人帶馬都轟然倒地。這副可怕的情景不斷重複播映著整整五千名精銳騎士難承重負一般苦苦支撐著竟拿那兩千多名野蠻戰士無可奈何只能拚命的消耗時間和精力。明眼人簡直可以立刻預測出這場戰爭勝利的天平絕對是傾斜向敵人一方的。


  我波瀾不驚地瞅著這一切心神倏地分離開來竟絲毫憐憫悲憤的感覺都欠奉整個人都冷酷無情到了極點。我唯一關心的只是這場戰爭的最終結果必須是我方勝利。


  我幽幽涼涼地自言自語道:「居然是愷撒帝國的王牌精銳部隊『嗜血戰士團』嘿嘿哈-路西法啊哈-路西法你的爪子伸得也太長了這回我叫你們來得去不得。聽說舉國上下也就那麼幾個團隊當成心肝寶貝似的這次拿出來獻寶我一口氣就吞掉它不知夠不夠你犯心臟病的啊?」


  驀然我身後出現霹靂雷霆一般山搖地動的景象無數鐵蹄隆隆作響騎士們像潮水般滿山遍野洶湧而來。咋看雜亂無章細看卻讓人大吃一驚。隊伍以五十人一隊、五百人一營、五千人一團組成一個個小、中、大不等的秩序井然的鐵三角衝鋒陣型不論遇到什麼地形都毫不含糊地變陣而過頃刻間再次恢復原型就像是鐵打鋼鑄的一個人似的根本是摧不垮、砸不爛的架勢。


  「嗚……」三聲號角長鳴驚濤駭浪般的鐵騎齊刷刷地在山崗方圓數里原地嘎然而止。那副整齊有序足以讓每一名敵人魂飛魄散。與此同時東西北三個方向的地平線上不約而同地出現黑鴉鴉一片衝鋒陣。


  陡然四面旗幟冉冉升起。迎風筆直展開的戰旗上醒目無比地閃爍著一枚鮮紅如血的新月那正是南疆永遠不落的鐵血新月戰旗。


  我閉目內視用精神能仔細觀察了一遍見第四層包圍圈確無遺漏這才高高擎起一柄混沌戟口中龍吟虎嘯般狂喝一聲:「奧丁!」


  「奧丁!奧丁!奧丁!」三聲山崩海嘯一般的回應瞬間響徹大地。同時四萬鐵騎向戰場中心狂涌而去。那股洶湧澎湃的氣勢使捨生忘死交戰的三方都陡然一頓遂生了數個匪夷所思的變化。


  先是中層艨艟團隊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生。號角一響整支隊伍驀然高度內縮扭曲瞬間搖身一變就聚集成一團巨大的刺蝟陣別人還來不及反應又倏地分裂成近一百個鐵三角衝鋒陣像一百柄鋒利無比的匕四面出擊惡狠狠從八方刺入嗜血戰士團陣營里攪起陣陣血雨腥風。


  我依照老規矩一馬當先沖在第一位剛想給艨艟叫好卻驀然現第二個匪夷所思的變化。


  一直無精打採的高唐武士驀然像吃了興奮劑精神抖擻起來陣型變魔術一般從鐵桶陣轉化為偃月陣犀利無匹地切入了艨艟變陣的空隙筆直衝向距離我最遙遠的東北方向的南天門山脈。


  我不由大吃一驚暗暗驚異於高唐指揮官的敏銳直覺。


  東北方由於地處山脈丘陵非常不適合騎兵衝鋒最多布置區區三千鐵騎做密集防守整個戰役都不參加衝鋒這也是此番戰略部署中最最薄弱的環節。她能一瞬間洞徹全局選擇唯一可供逃竄的活路不論兵法、膽略都是常人難以企及萬一的。


  我一邊讚賞一邊冷笑道:「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依然冷靜自若地判斷出我軍兵力最薄弱地帶作為突破口絕對是萬中無一的帥才。可是三千輕裝步兵對三千全副重型裝備的騎士你有命逃出生天嗎?」


  這句話像泡沫一般瞬間被殺戮的海洋淹沒迎接我的是一場久違的民族戰爭。


  「幽靈」碩壯無匹的鐵蹄一撐就鬼魅般竄射出十餘丈它根本不用催促鞭笞三步兩步就一頭扎入「嗜血戰士團」的陣營里。


  「嗷……」嗜血如狂的愷撒王牌戰士們像聞到血腥味兒的鯊魚般一股腦兒圍上來。當其沖的我竟同時遭受八柄重型開山斧的偷襲。八柄大斧編製出一道道死亡羅網冷酷無情地從四面八方劈砍而至。


  我嘴角逸出一絲冷笑一直穩如磐石般平端的混沌戟倏地有了動作。配合著越同類戰馬數十倍恐怖度我的混沌戟驟然彈跳起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妙到毫巔的神秘軌跡疾光電影一般出入於敵人胸腹體腔。


  八戟彷彿一戟似的揮灑自如剎那間八名虎背熊腰的巨漢陀螺般旋轉不休打橫飛跌出去。八柄重型開山斧連我和「幽靈」的一根汗毛也沒碰到倒是他們每轉一圈都得付出鮮血井噴的代價。


  後面的敵人怎都想不到實力強橫的嗜血戰士一個回合就折損了八位一慌神兒的剎那我已連人帶馬像閃電般嵌入缺口混沌戟倏然化身無數像一道燦爛輝煌的光明天幕籠罩了方圓三丈的每寸土地。


  「嘶……」一連串詭異絕倫的聲響過後惡夢般駭人聽聞的情景出現了。


  圈內的嗜血戰士再無一人生還連人帶斧齊刷刷地被斬成數截切口整整齊齊平滑如鏡像是用尺子量好后才用剪子裁出的一般。


  眾寇目瞪口呆之際我早已催促「幽靈」遠遠遁入另一處製造起同樣凄慘的殺戮。混沌戟無往而不利地出沒於敵人身體神出鬼沒地度著一個又一個膽敢冒犯天威的笨蛋。


  「幽靈」的度越來越快我殺的人也越來越多所過之處血流飄杵、屍積成山沒有任何一名嗜血戰士是我一合之將。我雖被暫時圍困受到千夫所指可是一種孤獨寂寞的感覺卻油然湧上心頭連痛快淋漓的殺戮都霍然失去了剛剛震撼人心的刺激感覺。


  我情不自禁地埋怨道:「難道連一名值得一戰的高手都沒有嗎?……垃圾!」


  我滿腹牢騷地繼續悶頭向東北方疾沖而去精神能無孔不入地監視著整座戰場。


  四面八方的新月騎士們正像張開鋸齒獠牙的洪荒猛獸一口一口吞噬著敵人隊伍。


  高唐武士們已經不止一次被湧來的鐵騎攔截住可每一次都被領用壁虎斷尾的方式狡猾無比地逃脫。它的人馬經歷六次攔截高唐武士迅從兩千人被消滅至四百人可東北方的缺口也越來越明顯按照現有的方向筆直突圍的話負責守備的騎士團很可能難以及時截住他們。那些該死的山路丘陵對重型裝備的騎士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想比烏龜移動快點都難如登天。


  艨艟團隊正和其他四名師團長和作裡應外合地絞殺著橫行霸道的嗜血戰士。


  戰役憑空陷入了一陣短暫的膠著狀態。


  強橫的「嗜血戰士團」雖然人數佔據絕對劣勢可是作風強悍之極愣是迅攥成一隻鐵拳橫衝直撞地四處廝殺不斷試圖衝破封鎖逃向西北方的大沙漠。


  親衛隊雖人數佔據絕對優勢可單兵作戰能力卻稍遜神力驚人的野蠻人種在敵人飄忽不定的轉移和屢屢得手的疑兵之計策下不斷兜著***每次都是相差那麼一線始終無法圈定對手。不過眼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嗜血戰士團的活動區域也已經越來越小了。


  我見大局漸定再無心思和嗜血戰士們糾纏不清催馬筆直插向東北方。那一柄柄重型開山斧紛紛中看不中用地劈中掠過後產生的殘像上徒然激起陣陣塵爆和地上一個個駭人大坑。


  我不禁咋舌道:「好傢夥若一不小心挨一下可絕對不好受。嗯我個人倒無所謂可『幽靈』總會馬有失蹄得保護一下這個寶貝。」


  我皺著眉頭愈度驚人地狂策「幽靈」。它四隻鐵蹄上下翻飛撒開歡兒跑了起來。


  沿途的嗜血戰士或是根本看不清人馬殘像來不及出手;或是看清了卻顧忌我掌中這柄鬼神難測的混沌戟一時間前方半個鬼影皆無夾道歡送般只顧遠遠躲在兩旁偷襲。偶爾也有不怕死也不要命的蠢貨倒霉地佔據前路都被我示威般一戟挑飛半空瞬間碎屍萬段使殘肢斷體散落一地。


  眼看著嗜血戰士的身影被漸漸拋在腦後我也如入無人之境似的從隊頭殺到了隊尾。


  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殺出了重圍情不自禁戲謔地叫囂道:「一堆垃圾!」說完我開始將「鎖魂」聚焦在東北方重新注意起高唐殘寇蹤跡結果就在這時候劇變陡生。


  「嗤!」一抹天真無邪的刀光神跡般乍閃乍滅;同時一縷平淡無奇的男聲從容不迫地反問道:「哦是嗎?」


  「鏘!」刀戟相交千百股說不出道不明的詭異真氣一瞬間沿著戟桿狂湧向我右臂。我哪敢大意十倍加乘的光明真氣剎那間傾盡全力頂了上去。


  「轟!」僅僅稍差一線一聲劇烈爆炸聲中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混沌戟就剎那間粉身碎骨灰飛煙滅。而我則連人帶馬齊齊陷地三尺全身盔甲都爆出難聽的吱呀聲漸漸顯露出龜裂痕迹。


  這時候我仍一動不敢動聚精會神地觀測著周圍任何一絲可疑的動靜左手潛龍匕早就握在掌中默默潛運畢生功力靜靜等待著第二次石破天驚似的攻擊。


  可那名刀客早就了無無痕地渺然歸去一點反應也沒有。


  回想起剛剛驚險無比的一幕我情不自禁地全身汗毛倒豎冷汗濕透重衫。


  我迄今都不敢相信世間竟有那麼快的刀光。


  若非我老早就開啟了「鎖魂」在他殺氣爆的剎那突然驚覺倏地進入「回歸」境界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即使是緩慢一萬倍的率里他那一刀仍然快得不可思議我甚至看不清那隻手的清晰模樣只見一團幻影撲面而來。幸虧混沌戟在「回歸」境界里總比那柄神跡般的刀快了一點點堪堪架住了它終於以粉身碎骨的代價挽救了我的性命。


  「唏律律!」「幽靈」心有餘悸地低低咆哮了一聲我安慰地拍拍它雄壯的脖頸以示安撫。這次被偷襲它承受了極強壓力不過我的光明真氣在下意識里同時灌輸進了它的體內一瞬間它已和我連成一體都是如鋼似鐵一般堅硬倒也未受任何實質性傷害就是被嚇得魂飛魄散而已。


  我驚魂初定耳畔再次傳來那縷平淡無奇的男聲仍舊從容不迫地嘆息道:「好快的戟!」


  我絞盡腦汁地遵循聲浪來勢去偵測敵人位置可「鎖魂」偏偏失靈了一般什麼都偵測不出來。那人就像是一縷幽魂根本不存在於人世間一般。


  我知道他一定就在我附近不遠處於是淡淡道:「柳某的戟只是獻醜罷了倒是閣下的刀法才真正快捷讓我差點黯然**。」說完就豎起耳朵將「鎖魂」升級到最高境界靜靜偵聽敵人的回話。


  片刻後傳來了一縷不置可否的輕笑那人輕描淡寫道:「好一個差點黯然**你感到非常榮幸嗎?」


  他幽幽訴說著我卻無心細聽全神貫注地偵測著他的方位。他開口說出第一個字的剎那「鎖魂」就立刻捕捉到了數以千計的地址。我差點氣得罵娘這混蛋狡猾之極竟懂得利用千奇百怪的真氣製造出無數幻影般的假相而自己卻躲在一旁看熱鬧。我敢打賭那數千個方位里沒有任何一個真實存在。


  忙了半天結果卻是我依然無法偵測到他的方位這不禁讓我感到無比沮喪遂淡淡道:「嗯為什麼?」


  那人冷冷地自嘲道:「因為從來沒有人可以躲過我致命一刀你是第一個。」


  我聽著他狂妄無比的言論卻又忍不住深信不疑。


  一個原因是那一刀確實無與倫比換個人想要躲避簡直比登天還難。


  另一個原因是他說話的時候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強大自信。彷彿沒人躲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不禁想起了關山月和慕容炯炯的說話神情他們兩個說到劍法和製造的時候豈不也是同樣的狂妄自負偏偏又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認為他們狂傲都是應該的因為他們有足夠狂傲的本錢。


  一瞬間我驚駭欲絕地想起了這個人的身份不禁脫口驚呼道:「你是孤燈下?」


  那人彷彿微微一愣遂恢復平靜道:「是。」


  我心中頓時泛起滔天巨浪有一種人生如戲的荒謬感不禁自我解嘲道:「嘿怪不得。我竟然架住了深藍第一殺手的致命一刀真是應該好好慶賀一番。可是你不是要殺我嗎怎麼和我談天說地起來這不是頂尖殺手的一貫風格吧?」


  孤燈下幽幽涼涼苦笑道:「嗯我接的生意里本來你在目標中排名第二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


  我饒有興緻地問道:「為什麼?」


  孤燈下自負之極地道:「殺手有殺手的規矩不同的殺手有不同的規矩。我的規矩就是躲過第一刀的目標就從此排除在我的目標之外。」


  我冷笑道:「可是我聽說現在很多殺手都不管這一套只要給錢多少刀都砍殺死了再說畢竟賺錢才是硬道理。唉人總得活啊!」


  孤燈下默然半晌才緩緩嘆息道:「唉每個行業都有一些垃圾殺手也不能免俗。我見到這種人的時候都是很痛心的。因為殺人根本是一種藝術他們卻將它當成賺錢工具那簡直是殺手最大的悲哀。不過垃圾就是垃圾怎都不能成為真正的殺手。」


  我微笑道:「你為什麼和我說這麼多?戰場似乎不是聊天的地方你這名殺手好像也有點太不稱職了吧。嗯簡直羅嗦得像是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婆。」


  孤燈下也微笑道:「幸好只是對你一個人羅嗦而已僅僅破例一次就不要緊。要知道你是我數百年來第一個失手的目標我對你很有興趣真的很想和你聊聊天!」


  我不禁皺起眉頭苦笑道:「前輩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去做改天再聊行不行啊?」


  孤燈下幽怨地嘆了一口氣道:「那好吧我有時間去找你。不過臨別我有個忠告你要追殺的人是個老怪物最鍾愛的徒弟憑你現在的實力想要戰勝他的靠山恐怕力有未逮。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或者你出錢我來幹掉她。」


  我眉開眼笑道:「那感情好我真的不想得罪軒轅天之痕你動手我最開心了。嗯你殺一個人哦不做掉一個目標通常要多少錢?」


  孤燈下輕描淡寫道:「唉現在生意難做你又破了我的慣例算是一名特殊客戶。這樣吧給你五折優惠再抹去零頭殺她就給一千萬金幣吧!嗯我一貫都是先收錢后辦事的這回鑒於情況特殊屬於臨時接受訂單你可以事後再付款。夠慷慨吧呵呵我是絕對講信譽的殺手!做吧你可是大大的賺到啦!」


  我聽得下巴差點耷拉到地上連忙擺手道:「不做!五折還一千萬金幣你怎麼不去搶?」


  孤燈下委屈萬分地道:「那你說給多少錢?我可是實話實說一點都沒有宰你啊!」


  我嘿嘿賊笑道:「一千金幣一個的話我可以考慮。」


  孤燈下這回半天沒有一點動靜良久良久才悠悠轉醒似的模模糊糊只說了三個字就消失不見了。


  「靠你狠!」


  我仔細確認沒有任何敵人潛伏的反饋信息后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暗付道:「他***熊終於送走這位『瘟神』了。」


  極目遠眺漫天朦朦朧朧的水影里高唐武士狼狽逃竄的身影若隱若現赫然已經開始攀爬山地。


  早就原地待命多時的三千重裝騎士隨機應變及時改怒濤陣為鋒矢陣但山地丘陵對飛雲獸來說也難釋重負匆匆啟動只能堪堪掃到敵人的右翼邊沿。被狙的高唐武士馬上悍不畏死地反撲過來。那副拚命三郎的架勢擺明是要護衛主子生離死地甚至不惜付出生命代價。


  我冷靜自若地瞅著眼前生的一切體內的光明真氣神鬼莫測地循環往複舒緩溫柔地注入「幽靈」雄壯身軀。同時「鎖魂」精確無匹地鎖定了敵酋位置我甚至清晰無比地看見了情報中提到的兩名巨人、一名老僧、還有那名美麗無比的女子。瞬息間「幽靈」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嘶筆直俯衝向匪的必經丘陵。


  坐在「幽靈」上我立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高一股股強勁無匹的颶風瘋狂呼嘯而至若非我如膠似漆地牢牢依附在它背上僅僅是啟動時無與倫比的衝勁就足夠將我甩上半空有餘。


  那種越世間一切戰馬千百倍的度讓我激動、興奮還夾雜著一絲驚駭欲絕的恐懼感意識變得朦朦朧朧的剎那我恍然大悟到一件事情:「想不到經過真氣改造過的飛雲獸竟可揮出如此強橫的實力。如果……」


  我想到做到當即源源不絕地將光明真氣灌輸過去剎那間「幽靈」的度再次晉入另一種境界。風驟然猛烈了萬倍我慌忙施展全力運行光明真氣順勢將「鎖魂」升級至「回歸」境界。一切都慢了一萬倍在一片靜謐無匹的世界里彷彿只有我一人孤獨地賓士著風也溫柔得像是初戀情人的玉手。


  倏忽間眼前不遠處就是那座制高點了。數百丈不可逾越的距離「幽靈」竟可一閃而至。我來不及動念唯有右掌服從多年養成的習慣自然而然地搭上了馬鞍左側的裂陽刀刀柄。


  「鏘!」龍吟不絕中裂陽刀如燦爛輝煌的一輪金陽冉冉升起璀璨無匹的刀光瞬間映照出一張張驚恐不安的臉龐。


  「颼!」「幽靈」早已在我拔刀的剎那閃電般切入了敵陣隊尾。


  「嗤……」裂陽刀倏地化身無數毫無阻礙地冒出敵人背脊。那虎入羊群的氣勢著實讓高唐武士們瞠目結舌恐懼本能迫使他們慌不擇路地逃向反方向卻剛剛落入疾襲而來的重裝騎士包圍中。


  重裝騎士的鋒矢陣拼殺最凶最狠的赫然是日爾曼野蠻人中排行第一的混沌戰士湯姆。他那柄「阿修羅-霸邪天煌斧」每一斧劈下至少將四名敵人橫掃成八截任何戰刀皮甲都像紙糊般支離破碎一瞬間方圓三丈連半個敵人都欠奉竟統統被提前輪迴轉世了。那種神勇無敵的風姿讓我不禁為之心折不得不慨嘆蒼天有眼竟令這等無敵猛將為我所用。


  驟然斜刺里同時傳來連續不斷的慘叫那聲威赫然不下於湯姆我驚訝萬分地望去見左後方不知何時冒出兩名鐵騎在高唐武士群中翻起滔天血雨。


  其中一名鐵騎揮舞著一柄圓月彎刀每一刀揮出都變成一圈碩大無朋的金色月亮倏地從環繞周身擴散出數丈遠鋒芒所向敵人都陽春白雪般迅消融眨眼間就清理出一條血路殺向敵酋。


  另一名鐵騎卻沒帶任何兵器全憑赤手空拳奮勇殺敵。但見他輕描淡寫地舉手投足間高唐武士皆手舞足蹈地飛出數十丈半空中連五臟六腑都咳出口外更有甚者一聲不吭地頹然倒地七孔流血而亡。仔細一看傷者胸腹間無不留有一枚清晰無比的金色拳印。


  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兩人赫然是剛剛還在絞殺「嗜血戰士團」的龍之息和艨艟不禁暗付:「嘿『刀-斧-手』三巨頭都到齊了我也不用再顧慮地方高手阻攔這回倒要看看高唐人怎能逃過這次劫數!」


  「奧丁!」我驟然狂喝一聲催馬倏地穿過高唐武士群直指莫瓊瑤立足的丘陵頂端。「幽靈」像一艘逆水行舟的戰艦乘風破浪地奮勇前進沿途膽敢阻撓的敵人紛紛鮮血飛濺殘軀拋跌眼見不活了。驀然間眼前一空再無一名敵軍唯有丘陵上那名高唐女子波瀾不驚地瞅著我一對秀美無雙的明眸中透射出兩道深入骨髓的恨意。


  她櫻唇微動一縷仙音般美妙無方的聲音冷冷地道:「閣下就是柳輕侯?」


  我一邊傾聽著仙音一邊漫不經心道:「正是區區不知姑娘怎麼稱呼啊?」


  莫瓊瑤嘴角逸出一絲不屑冷笑遂幽幽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南疆霸主居然行徑宛如一名市井小混混真叫本宮失望。」說著她不知作出什麼暗號丘陵兩側倏地冒出那兩名巨人、一名老僧等三大高手。


  那兩名巨人居高臨下向剛剛殺出重圍的湯姆和艨艟撲擊而去。巧合的是他們正好是一人手持巨斧一人赤手空拳好像天生就想和湯姆、艨艟配對廝殺一般。高手相搏一搭眼就知有沒有那兩股浩瀚雄渾的氣勢我看了都不禁微微變色他們的強橫竟絲毫不亞於后兩者。


  果然不出所料斧斧相碰拳拳相撞強烈無比的狂響猶如一個個春雷驚綻。他們將戰場帶入到一個如夢似幻的境界好像時間倒退了數萬年對戰雙方再都不是凡人而是頂天立地的巨靈大神在做殊死搏鬥一般。第一次交鋒湯姆和艨艟就吃了個大虧座下飛雲獸竟被反震巨力碾成血肉碎片不過兩名巨人也並未討得好去一斧一拳受到電殛般劇震竟一時不能連續出擊。


  我立刻看出敵方高手與麾下最神勇大將間的微弱差距勝利是早晚的事情。混沌戰士和龍騎士的實力豈可輕侮那可是僅次於武神和神聖龍騎士的高階級數。


  刀斧手瞬間被攔截住兩位唯有龍之息急策馬趕來。


  我默默計算著他接近的率靜靜等待著他與我並肩的瞬間那一刻剛好是最佳的突襲時間。要知直至此刻我一直都觀察兩人虛實莫瓊瑤的實力最多也就是和龍之息持平可我怎都看不破那名枯瘦老僧的虛實。所以必須用龍之息級數的高手拖住莫瓊瑤這才能夠騰出手來全力送老禿驢歸西使圍殲行動萬無一失。


  於是我開始施展緩兵之計嘴裡淡淡道:「姑娘倒是法眼無差我柳輕侯就是流氓混混出身真讓您見笑了。不過我看貴屬的武技平庸之極恐怕難以堅持多長時間了。芳駕何不也早點出手和他們作個伴兒以避免黃泉路上碰到不開眼的色鬼糾纏。」


  莫瓊瑤秀眸一瞪完美無暇的玉頰嫣然掠過兩片緋紅雲朵她不怒反笑道:「柳輕侯希望你的功夫像是唇舌般犀利!」說著恍如一團幻影般倏地衝來。


  她突擊中的倩影快得不可思議無數尊殘像連接著數十丈空間竟清晰無比地充滿丘陵至我站立的地點。這一式身法不禁讓人眼花繚亂畢竟眼神注視物體總需要時間調節若物體移動度越一定率被襲方卻仍只顧追逐殘像則極容易為敵所趁一擊斃殺。


  可惜的是我早就啟動了「回歸」境界嚴陣以待。她自以為快捷絕倫的動作在我眼中卻慢悠悠得像是老太太打太極拳。


  我饒有興緻地欣賞著那曼妙無雙的驕人英姿腦海中遂產生種種不良的旖旎場景渾然沒將她的傾情演出放在眼裡。


  我瞅著她一點一點高接近變幻出種種美麗無匹的運行軌跡嘴裡卻仍然不肯放過她悠悠調侃道:「我的功夫究竟如何你到床上自然知曉。」話一出口劍到人到。


  「嗤!」一道粉紅色閃電出鞘后倏地化身無數從四面八方疾刺而至。那漫天虛影如真似幻加上殘像久久才肯消失愈使攻擊變得撲朔迷離劍招簡直難以琢磨到極點。


  我見獵心喜不禁精神大振悍然拔出裂陽刀刀刀針鋒相對地劈砍而去。


  「回歸」境界中莫瓊瑤的劍路詭異絕倫尤其可怕的是攜帶著一股經天緯地的無儔霸氣。這個現讓我大吃一驚儘管每一刀我都可準確無誤地劈中對方劍鋒最脆弱破綻可她總是可以險死還生憑藉那股強橫無匹的霸氣再次動逆襲。恍惚間我彷彿在和一條逆世妄為、離經叛道的魔龍作戰她則不斷歷劫重生一次次反撲好像根本就是殺不死打不敗的。


  ps:每天至少解禁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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