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靈雀九嬉
在李鈺彤和龍庭宇瞪大的兩雙眼睛之下,一使勁,生生就把那把龍劍給拽了出來。
簡淵身子朝前一傾,精衛另外一隻手中,早就把一顆丹丸用神力化入簡淵體內。
李鈺彤和龍庭宇沒有看見簡淵胸口傷口的鮮血噴涌,卻見一片淡淡的祥光霎時把簡淵整個人都籠罩其中了。
連簡淵方才口角流出的鮮血,眨眼之間,也被蒸騰的無影無蹤了。
「多謝水神……」
簡淵已經趔趄起身,口中低聲謝道。
李鈺彤這才如夢初醒,明白原來是精衛故意難為一下自家皇帝陛下的。
悲喜交加之下,她趕緊拉著龍庭宇給精衛跪下:「多謝水神,水神大恩,我等沒齒不忘。」
精衛擺擺手,對李鈺彤說道:「行啦行啦,你這小仙子,倒是忠心耿耿。」
「我方才為那小狐狸精兒行了靈雀九嬉,為她永固了元魂精魄。」
「告訴你家皇帝,他只需陪著這小狐狸精在金烏這裡再呆上百日,便可帶著你們離去了。」
李鈺彤又驚又喜,趕緊問道:「水神,百日之後,阿妹便可恢復當初的人形嗎?」
精衛立刻叉腰瞪眼道:「嘿,小丫頭,我幾時說小狐狸精百日之後,就可恢復人形了?」
「我是說,百日之後,小狐狸精便會蘇醒……」
看見李鈺彤滿臉失望,精衛便安慰道:「那啥,至於何時恢復人形,就看她的造化了。」
「她若是慧根深厚,早結心丹,便可有望早日恢復人形……」
簡淵連忙說道:「無妨,水神寬宏大量,簡淵已是感激不盡。」
「方才又對內子再施恩惠,天高地厚之恩,實在是無以言表。」
「只要我能日夜守著她,不管內子何時能結成心丹,都是無礙的。」
精衛看著簡淵,點頭道:「嗯,西秦皇帝,你這性情,甚得吾心。」
「也不枉這小狐狸精對你一往情深一場,好好陪著她,你放心,她遲早會回來的。」
簡淵感激的看著精衛和金烏:「大恩不言謝,水神和女神再生之恩,簡淵夫婦九死無以為報……」
精衛笑道:「無以為報,那就不用報了,諾,皇帝,還不趕緊去看看你的小狐狸精?」
看著簡淵一步一步走向幽冥寒冰床邊,慢慢的蹲下身子,抓起我的一隻手貼在臉上,開始無聲流淚。
金烏亦是對精衛拱手道:「多謝姐姐出手相助,我正在為此事擔憂。」
「如今,阿雪姐姐得了姐姐的靈雀九嬉相助,元魂精魄自此便可永固。」
「也省了我諸多靈力耗費,且效果還不盡人意……」
精衛沒所謂的擺擺手:「幫人如幫己,我還不是為了我這雲水能早日得到清靜?」
「再說了,當初,我和那塗山氏女嬌也曾有過幾面之緣。」
「今日就當我在她的後輩身上,全了我和那塗山氏的往日之誼。」
站在李鈺彤身邊的龍庭宇先是怔怔的看著幽冥寒冰床上的我,很是有些鬧不明白。
床上躺著的那個滿頭銀色長發,一張毛茸茸尖嘴巴的怪物,到底是不是自己親愛的姐姐?
然後便拉著李鈺彤嗚咽道:「阿姐,那床上躺著的,是我的姐姐嗎?」
李鈺彤點點頭:「庭宇,別害怕,床上躺著的,是你阿雪姐姐。」
「只因她沒有了固形增元定魂的心丹,所以才變成這副模樣……」
「不過,方才水神已經說過了,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聽李鈺彤說到水神,原本似懂非懂的庭宇慌忙又抓住李鈺彤的衣袖說道:「阿姐,我和姊夫是不是殺死了很多水中的三界靈物?」
李鈺彤拍拍他的手,安慰道:「那是水神故意嚇唬你和陛下的。」
「那些遊盪於雲水之中的靈物,是殺不死的。」
「最多也就是暫時被你們打散了,用不了多久,它們便可重聚成形。」
庭宇認真的說道:「阿姐,真的嗎?我和姊夫……並沒有殺死它們?」
見李鈺彤點頭,原本滿臉擔心的庭宇似乎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繼而又恍然大悟道:「阿姐,我明白了。」
李鈺彤驚訝道:「你明白什麼了?」
庭宇一本正經的說道:「是那些水裡的靈物……就和我姐姐一樣。」
「它們遭到襲擊,只是暫時失去了魂魄。」
「很快,他們就會重新聚集成形,很快就會回來,對不對?」
李鈺彤,金烏和精衛三人看著庭宇,不覺齊齊點頭道:「對!」
…………
奔逃的死去活來的時光,終於在我這裡奄奄一息,束手待斃。
我的生命,像一首慷慨激昂長調,突然的,便漏掉了一段華彩昭然的詞章。
而我,只是覺得自己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
在這期間,有好幾次,我都努力的想醒過來。
但每次都因為不明所以的極度睏倦,又沉沉睡去。
直到一道刺目的陽光不停的在我眼皮子上跳躍……
毫無徵兆的,我一下子便睜開了眼睛。
瞬間的懵懂過後,我再次閉上眼睛。
周圍的安靜讓我覺得,小狸一定又不在屋裡了。
我默默地在心裡想著,不知小狸又跑去哪兒了?
是王府的膳房?還是王府的藏書閣?
一想到王府膳房,因為我立刻聽見,自己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叫喚聲。
「小狸……」
我大吼一聲,一下子蹬掉了身上的被子。
「啊?醒了?醒了?」
「陛……陛下,阿妹……阿雪她……終於……醒了。」
一個陌生的喜極而泣的女子聲音,差點沒有把我又給嚇暈了過去。
是的,這對我來說,可真是一件會嚇死人的事情。
巨大的驚嚇之中,我下意識的扯過被自己蹬掉的被子,盾牌似的一下把自己沒頭沒腦的裹在裡面。
要知道,在我的記憶里,從來就沒有小狸以外的什麼人,走進過我們的住處。
現在,竟發生了這種可怕事情。
不但令我覺得匪夷所思,更是感到無從應對。
我除了扯起被把自己裹起來,也實在是想不出別的應對了。
「嗯……」
在我極度的混亂驚恐之中,一個可能是「男子」威嚴的聲音輕輕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