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龍庭雲
這些我們,包括賀蘭,石少雄,還有含煙。
水淹陽陳郡,脅迫普散皇子普慶陽忍辱寫下降書的第二天。
把那些令人焦頭爛額的大戰善後事宜,全部扔給林坤丁文冕老爹等人去處理忙亂。
我趁空,先陪娘親吃了一頓飯。
說了很多安撫寬慰娘親的話,讓她務必要善自珍重。
我告訴她,我們遲早會返回海內的。
那時候,我便可陪在她身邊,解她憂煩的。
娘親也知道,此時此刻。
我已經不可能只屬於她一人了。
我不僅僅是她賴以守候的心愛女兒,還是西秦的一員舉足輕重的武將。
所以,她只能選擇相信自己女兒的話。
安心等待,默默守候。
娘親因為久病初愈,易於疲累。
午飯過後,我便和杏兒含煙三人服侍她進卧室,先躺下休息。
然後,我帶著含煙。
在賀蘭宅邸後園,陪著興高采烈的寶貝練習一會兒射箭。
眼看就要準備返回燕陰時,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寶貝了。
現在,我把寶貝練慣用的箭枝,全部換成真正的箭矢了。
寶貝很興奮,拿著這些利箭對著那顆大榕樹就是一通射。
看著那些紛紛斷裂掉落的榕樹枝幹,我頓時覺得。
如何馬上就為寶貝找到一個好的騎射老師,才是真正的當務之急事情。
否則,二娘和老爹過度的寵溺保護,最終可能還是會毀了了他。
這個能教寶貝的騎射老師,不但要騎射俱佳。
最主要的,還不能真的拿寶貝當一個小傻瓜來看待。
他必須得懂得這孩子,還要被這個一根筋的傻小子敬服,喜愛。
願意跟著此人習學騎射,馳戰之術。
如果能由我親自教授寶貝,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不僅僅是寶貝實心實意的熱愛著我這個長姐,肯聽我的話。
我還可以時不時的為他輸送真氣,為他固本培元。
牢固他渾身尚且稚嫩的筋骨,更大的增加他的氣力。
但是現在,我不可能因為寶貝留下。
更不可能,把他帶在身邊。
「姐姐,姐姐,這箭矢好好玩哦。」
見現在自己射出去的箭枝,比從前射斷樹枝要乾脆利落的多。
寶貝喜歡壞了,立刻大叫大嚷了起來。
我捏住一枝箭,對寶貝說道:「寶貝,你看,這才是真正的箭矢。」
「姐姐告訴你,這樣的箭矢,才是可以殺的死人的。」
「所以,這自己家中。」
「你用這樣的箭矢練習,不僅僅不能對著家中任何一個人射。」
「連樹枝上停留的小鳥都不可以射,知道嗎?」
寶貝點點頭:「小鳥會死的,對嗎?」
我立刻笑道:「寶貝真聰明。」
「我們練習射箭,是為了將來戰場上誅殺敵人的。」
「家裡的人,是我們最親的人。」
「樹上的小鳥,是無辜的。」
「所以,都不能隨便去射,去傷害的……」
正和寶貝說話間,卻聽含煙對我說道:「大小姐,三小姐過來了。」
我便轉臉看去,果然,庭雲正一溜煙的跑進後園。
看樣子,她是趁著她娘親不注意。
躲開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小丫頭,偷著跑來找我們的。
「大姐姐,哥哥……」
庭雲一張白皙小臉跑的通紅,氣喘吁吁的。
口中一邊叫著,一邊就要跪下給我和寶貝磕頭。
原來,寶貝還比庭雲大半年,是哥哥。
所以,她見了寶貝,也得行禮。
我趕緊伸手拉住她:「阿雲,快不要這樣。」
「你幹嘛這樣慌慌張張的?找姐姐有事情嗎?」
庭雲卻堅持的對著我跪了下來,然後,目光堅定的看著我。
「大姐姐,我不要天天被娘親拘在房間里。」
「成日介不是繡花,看《女誡》《女德》,就是聽娘親抱怨。」
「我要和哥哥一起學射箭,將來像大姐姐一樣。」
「能上陣殺敵,為父親分憂。」
我倒沒有說什麼,含煙卻已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三小姐,你……」
「老爺和四夫人,肯定不會同意的。」
庭雲看了含煙一眼,篤定的說道:
「只要大姐姐肯幫我去對爹爹和娘親說,他們肯定會同意的。」
寶貝不知道庭雲要幹什麼?不耐煩的對她說道:
「姐姐要看寶貝射箭,你走開。」
庭雲立刻瞪了寶貝一眼:「哥哥多大的人了,還自稱為寶貝?」
「哥哥難得沒有自己的名字嗎?哥哥叫龍庭宇。」
寶貝頓時被這個妹妹給說愣了,他眨巴著眼睛,似乎有些無措起來。
我心中才明白,老爹的這些孩子之中,原來也不乏凌厲之人。
只是,他不幸,生了個兒子偏偏痴獃。
這個庭雲,倒確實很不錯。
於是,我便對庭雲笑道:「阿雲,你先起來吧。」
「你倒是孝心可嘉,頗有志氣。」
「若是不怕吃苦,姐姐答應你。」
「回頭,我見著爹爹,對他說便是。」
庭雲一聽,頓時大喜過望。
不肯起來,卻趴在地上就給我叩了一個頭。
「謝謝大姐姐,我就知道,大姐姐你是最好的。」
我笑道:「你是我妹妹,我巴不得你能有出息。」
「倘若日後我不在家中時,你也能為爹爹分憂。」
「阿雲,姐姐告訴你。」
「當此兵荒馬亂之際,只要願意報效朝廷。」
「其實,並不問什麼男女。」
「我們在邊塞之上,還有一個很厲害的女將軍呢。」
庭雲頓時滿臉的嚮往之色:「那我女將軍和大姐姐一樣厲害嗎?」
我點點頭:「很厲害,而且和你一樣,還非常漂亮呢。」
庭雲聽我這麼一說,小臉立刻又紅了。
一骨碌爬起來,拉住我的手就撒嬌。
「大姐姐真壞,不需取笑人家。」
一旁的含煙,已經聽的呆了,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羨慕之色。
我拉著庭雲的小手,繼續對她說道:「我會設法,讓你和哥哥一起練習騎射的。」
「你也不要怪哥哥童稚,他是從小就聽大家這麼叫他慣了。」
「如果姐姐沒有說錯,可能到現在為止。」
「我們家中,並沒有誰真正的告訴過他。」
「他自己的名字,到底叫做什麼?」
庭雲把小腦袋靠在我胳膊上,鼓鼓嘴巴。
表示了她對這位哥哥的極大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