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懲罰和報應

  並且,為了防止這些戰俘作亂。


  他們每一個人的腳上,還拴著沉重的鐵鏈。


  可想而知,這些抬著沉重木頭。


  拉著沉重石車的柔如俘虜,是何等的苦不堪言了?

  他們的痛苦我雖然看在眼裡,心中卻不甚同情。


  畢竟,這也是他們意圖侵略別國,所應得的懲罰和報應。


  這些曾經騎著戰馬,舉著手中的屠刀蠻夷兵士。


  在對西秦邊塞上,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肆意屠殺劫掠的時候。


  就應該會想到,他們必定會有這麼一天。


  被抓住而沒有被立刻斬殺,已經是西秦二皇子天大的仁慈了。


  如果簡淵膽小怕事,堅決駁回我和李闊海的提議。


  便是我心存善念,也是無法留他們性命的。


  和往常一樣,早飯過後。


  我稟過簡淵,帶著龍頭龍眼,前往燕陰口例行巡查。


  一夜北風,連日來籠罩在整個海外大荒之上的初冬陰雲,似乎越來越沉重了。


  我們一行三人,騎馬走出凌風關,便覺得寒風撲面而來。


  龍眼有些擔心的對我高聲說道:「公子,這天是不是要下雪了?」


  龍頭嘀咕道:「下雪還不是照樣要往外跑?公子還連件禦寒的披風都沒有……」


  我看著他們笑道:「下雪了好啊,我喜歡。」


  「要什麼披風禦寒?難道我們身上的鎧甲還不足以禦寒嗎?」


  「行啦,你們不要嘀嘀咕咕的了。」


  「看看那些守關將士,很多人比我們穿的還要單薄呢。」


  一念及此,我不禁看看頭頂上的天空。


  念叨道,「不知道賀蘭將軍什麼時候才能順利返回?」


  「這邊塞上禦寒的衣服,真是不能再等了。」


  說完,我便驅動鐵血馬,率先向燕陰口方向跑去。


  當我們疾馳著,快要到了燕陰口的時候。


  天空之中,竟真的開始飄起細細的雪粒。


  遠遠地,我便看見。


  一隊被西秦軍士看押的柔如戰俘,正拖著沉重的腳鏈走出來。


  為首的百夫長看著我疾馳過來,趕緊驅馬出列。


  不待我喝止住鐵血馬,百夫長就已經翻身下馬,叩拜迎接我。


  我便勒住馬韁,向那個百夫長高聲詢問道:

  「城外的木頭石料不是都已經運輸完了嗎?你帶著他們出城幹什麼?」


  百夫長單膝跪地,大聲說道:「見過龍將軍。」


  「回稟龍將軍,石料木頭是運完了。」


  「屬下奉李元帥之命,出城去附近的水澤里取淤泥。」


  原來,修葺城牆,不僅僅需要石料木頭,還需要大量的泥沙揉縫黏合。


  燕陰口地處戈壁沙漠地帶,沙子到處都是。


  但光有沙子,是無法成團粘黏的。


  必須得把沙子攪拌到淤泥里,才能起到黏合作用。


  這隊柔如戰俘出城,就是去干這個苦差事的。


  我點點頭,打量了一眼那些一看見我,就瑟縮不止的蠻夷人。


  不過才幾天時間,這些原本彪悍兇惡的柔如戰俘就已經大變模樣了。


  西秦邊塞原本就糧食非常短缺,我們自己的兵士都吃不飽。


  可想而知,吃到這些戰俘口中的糧食,又能有多少?

  這也是當初賀蘭一直堅持立即斬殺這些戰俘的,最主要的原因。


  如今的西秦邊塞上,真是養不起這些多餘的人。


  那些原本極其強壯的蠻夷人,有的因為飢餓,有的因為傷殘。


  看起來,全部都有些形銷骨立,氣息奄然了。


  刺骨的寒風之中,細細的雪粒不停的扑打在他們的頭上,臉上,身上。


  我看見,他們有的人已經丟了頭巾,帽子,髮辮蓬亂。


  有的人,身上的衣衫破爛,甚至還帶著血污。


  還有一些人,竟然光著凍得紅腫的腳。


  我默默地打量了他們半晌,那些戰俘也無聲無息的低頭垂眼。


  彷彿一群等待被人屠宰的牲畜,麻木而又無可奈何。


  才對還跪在地上的百夫長揮揮手:「去吧!」


  百夫長如獲大赦,趕緊爬起來。


  忙不迭的翻身上馬,重新驅動著那隊戰俘繼續朝城外走去。


  我和龍頭龍眼已經驅馬進城了,還聽得見。


  身後,西秦兵士催促那些戰俘快走的喝罵聲。


  李波聽見稟報說我來了,便急忙帶人趕過來迎接。


  我下馬把韁繩扔給龍頭,李波已經笑容滿面的疾步上前。


  「阿弟,天這麼冷,我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呢。」


  李波現在雖然也知道了我原為女子,但仍舊管我喊阿弟。


  就像李闊海,賀蘭仍舊叫我庭宇一樣。


  我對李波拱手行禮招呼道:「大哥。」


  「有些不放心,反正暫時又沒有事情,還是過來看看的好。」


  李波不及回答我的話,又周到的對龍頭龍眼笑道:「二位辛苦了。」


  龍頭龍眼趕緊一起上前對他行禮:「小的見過李將軍。」


  李波對他們笑道:「我屋裡已經籠上火了。」


  「要不你們不要跟著阿弟到處轉了,先去烤烤火取取暖?」


  龍眼賠笑道:「謝過李將軍,小的們不冷。」


  龍頭笑道:「我看那些蠻夷才可憐呢,好多人都光著腳。」


  「嘿,想不到他們也會有今天,該!」


  聽龍頭這麼一說,我便含笑隨口問李波道:


  「我方才進城之時,看見很多戰俘都光著腳,怎麼回事?」


  「他們不都是穿著氈靴的嗎?竟破損的這樣快?」


  李波頓時便有些結舌,臉似乎都有些紅了。


  支吾道:「這個嘛……可能吧。」


  「留著他們的性命,已經是阿弟和殿下最大的仁慈了。」


  「他們想活下來了,自然得拚命幹活了……」


  我不禁看了李波一眼,奇怪於他這種口氣勉強的解釋。


  我一直知道,李波是個老實人,且正直善良,不慣撒謊。


  現在,他對我說的這番話,似乎,就是在撒謊。


  突然之間,我就明白了。


  這些柔如戰俘不僅是在做苦力,他們還在受著殘忍的虐待。


  如此天寒地凍,西秦兵士們早就缺衣少食,鞋襪破爛。


  而手無寸鐵的俘虜們,腳上還穿著厚實的氈靴,這是令人不能容忍的。


  更何況,西秦的兵士無不極端仇恨著這些蠻夷人。


  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這些蠻夷人欺負西秦軟弱,一直侵略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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