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百亭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追了過去,魚大寶坐在輪椅上滿院子跑,魚百亭氣喘籲籲地在後麵追趕。
此情此景讓追風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小時候被父皇追打時的畫麵,雖有些慘,卻特別的溫馨,也不知道父皇他現在身體可好?
“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雲端的大嗓門打破了追風的思緒,他立即向內屋走去,留道恩也忙不迭跟在後麵。
院內的那對爺孫仍在上演著輪椅爭奪大戰。
不得不說,魚百亭的醫術還是值得肯定的,除了之前給月生退燒用了雙倍劑量的藥外,並無用別的藥,也沒有開什麽藥方,隻是簡單做了一些針灸,用魚百亭本人的話說,是藥三分毒,不到萬不得已,他一般不會輕易‘給患者用藥。
能有如此開明的想法,說他是神醫也是當之無愧的,比起追風記憶中那個世界隻知道給病人胡亂開藥的醫生要強出百倍。
月生的眼睛已經睜開,臉色略顯蒼白,但比之前明顯好看了不少,他有氣無力地抬起手。
追風看出來他是有話要對自己說,趕緊俯下身子握住他的手,月生動了動幹澀的嘴唇,喃喃地問:“追兄,我們這是在陰曹地府嗎?”
“呸呸呸——”
雲端走過來用溫熱的毛巾替他擦了擦臉,淺笑地問:“公子,地府裏能感受到這樣的溫度嗎?”
“當然……不能。”月生輕輕搖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把抓緊追風的手道:“難道是上天垂憐我,不讓我下地獄,卻將我帶到了天上,不對呀,追兄,雲端,你們怎麽也在這兒,花弧呢?咦……留大人,您怎麽也在這兒,您早就來報道了對不對?”
留道恩一臉的黑線,雲端越發擔心起來:“壞了壞了,公子怕是腦袋被燒壞了,這可怎麽辦呀?”
“你才腦袋被燒壞了呢?”
月生杏目圓瞪,狠狠白了他一眼,雲端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這樣才像我的公子嘛,公子,你初來天庭,還是讓追公子好好給你講講這天上的事兒吧,我先出去了。”
說著,抱著臉盆灰溜溜地出了房間。
留道恩隻是進來看一眼月生,既然月生已經醒來,他也就放心了,於是告辭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追風和月生兩個,氣氛反倒變得尷尬起來。
“那個……”
兩人異口同聲地一起開口。
“你先說……”
兩人又是
一起張的嘴。
為杜絕尷尬繼續發生,追風幹脆閉上了嘴巴,用手勢比劃著讓他先說,月生忍俊不禁咯咯咯笑了起來,然後故作一本正經道:“追兄,雲端不是讓你告訴我天上的事兒嗎?你倒是和我說說,天上到底是什麽樣的?”
“好吧,那我就給你講講……說起這天庭,那還得從女媧造人開始說起……”追風清咳了兩聲,開始從女媧造人、盤古開天辟地、嫦娥奔月、大鬧天宮等等……
這些神話故事經過追風的加以改良和修正,竟是環環相扣,緊密相連,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故事。
也不知道那些原創作者知道了會做歌感想?
……
中飯的時間快到了,追風等人因為要急著趕回去,所以向他們辭行,留道恩和魚百亭一再挽留他們在這兒吃完飯再走,魚大寶更是拉著追風,求他看在自己曾給他說過話的份上,送他一件禮物。
真是人小鬼大的小家夥,追風拿他沒辦法,於是便給他做了一個彈弓,魚大寶特別喜歡,非得拉著追風去村後麵打鳥掏鳥窩,花弧隻好替追風去陪他。
魚大寶年紀不大卻有著獵人的天賦,一眨眼功夫便提著一串小麻雀回來了,還有不少鳥蛋,花弧當著大夥兒的麵感慨道,這個大寶簡直就是一隻猴子,逮到什麽樹都敢往上爬,看著都讓人心驚膽戰。
大夥兒笑了起來。
追風心裏在想,這個魚百亭就是脾氣怪了一點,其實也是挺好的一個人,大寶那孩子雖然頑皮了一些,但總體上還算蠻聽話的,關鍵是這孩子淳樸善良。
唯一讓他琢磨不透的便是那個一早上也沒說幾句話的魚大喜,除了端茶送水,魚大喜幾乎也沒怎麽露過麵,聽大寶說,母親去世後,爺爺年紀大了,一日三餐都是父親做的,父親任勞任怨,從無任何怨言。
在大寶心目中,父親是極其偉大的。
偉大是沒錯,可是這樣的性格真的好嗎?
追風知道自己有些鹹吃蘿卜淡操心了,人家的家事關你什麽事呢?
於是,他在開飯前特地去了一趟廚房。
簡陋的廚房,老式的灶台,由於通風不好,走進裏麵便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濃煙味。
魚大喜背對著門口,腰上係著圍裙,洗菜、切菜、配菜,動作很麻利,一看就是老廚師了。
他隻顧忙著手上的活兒,加上那些蔬菜倒進油熱的鍋裏發出嗤拉的聲音,因此他並沒
有注意到身後的追風,追風隻想看看這個本分得有些木訥的男人,也沒想去打擾他。
廚房的旁邊是間七八個平方的柴火房,裏麵堆砌了不少的柴火,應該都是魚大喜一個人的功勞,追風走進去的時候,忽然眼角的餘光閃過一道黑影,那黑影悄無聲息地關上了廚房的門,追風心下一駭,趕緊鑽進柴火堆裏麵蹲著。
進來的兩個黑衣人在屋子裏繞了一圈,確定裏外隻有魚大喜一人,其中一人立即把刀架在魚大喜的脖子上,魚大喜嚇得渾身直打哆嗦,“大俠,求求您放過我吧,這種事我真的做不了。”
追風一愣,聽這意思,他們之前好像早就認識,他本能地掏出左輪手槍,通過牆上的洞—眼剛好可以瞄準到那個殺手,一旦發現魚大喜的生命受到威脅,他將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擊殺那兩個黑衣人。
隻不過,從對方身上的著裝和佩刀來看,應該和尼山腳下的黑衣人起一夥的,這些人到底什麽來路,為什麽非要置我於死地?
錢大誠?
還是王—謙?
黑衣人沒有要殺魚大喜的意思,大概是怕他因為緊張把菜燒糊,引來外麵人的懷疑,於是收刀入鞘,威脅道:“你隻有一次機會,隻要你照我們說的去做,我保證你妻子的安全。”
妻子?
魚大喜的妻子不是死了嗎?
死而複生?
還是這根本就是一個陰謀?
追風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很大。
魚大喜的老婆去世好多年了,怎麽可能說活過來就活過來了。
別看這小子個頭大,心思還是太單純了。
“可您讓我殺人,我真的做不到。”魚大喜嗚咽道。
“沒讓你殺人,我隻是讓你將這包蒙汗藥放到菜裏。”
“蒙汗藥?死不了人?”
“當然,你大可放心,我們要的隻是追沙子的一顆腦袋,不會難為其它人的。”
“說話算數?”
“說話算數。”
黑衣人不敢逗留太久,留下一包藥後,打開窗子“飛”了出去。
魚大喜看著那包藥,再看看鍋裏的菜,滿臉苦澀,自言自語地說:“追公子,是我對不起你。”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還沒死。”
話音未落,追風已經鬼魅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魚大喜嚇得張大嘴巴,卻沒有機會喊出聲,因為追風已經將一個饅頭塞進了他的嘴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