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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魚百亭

  “頭,這是什麽玩意兒?太邪門了。”


  一名殺手看到三個同伴陸續倒下,其中有兩個眉心處都留著一個指頭大小的血窟窿,他和其它同伴嚇得趕緊找掩體躲起來。


  被稱為“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姓刀名鋒,隻因臉上有道疤,人稱刀疤。


  刀疤匪夷所思道:“我縱橫江湖二十年,卻也沒見過這樣的暗器,總之大家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不要聚集在一起,千萬不要把身體暴露在外麵。”


  “收到。”


  所有人立即向旁邊散開。


  人命關天,追風沒打算將這夥殺手全部殲滅,隻待箭雨稍稍停止,他立刻把身體縮回到車裏麵。


  看著他手中黑黑的家夥,雲端好奇地問:“公子手中是何暗器,太厲害了。”


  追風淡淡地說:“這是槍,姑且也可以稱之為暗器吧。”說著,用手摸了一下月生的額頭,還是那麽燙,這樣下去可不行,他讓花弧加快速度。


  花弧揮起鞭子重重抽了一下馬背,馬兒怒吼了一聲,拉著一車人快速向前衝去。


  追風將子彈裝滿後,再次掀開車頂站起來,與此同時,刀疤下令讓人追擊,追風雙手握槍,對準移動目標連發四槍,除了一槍脫靶,其它三槍全部命中目標,不過這次被擊中的都不是要害部位,其實是追風故意放水,曾記得記憶中的那個世界有個軍事家說過,打死不如打傷,因為打死一個,並不能從根本上扭轉整個戰局,打傷一個,敵方至少要抽出一人去照顧傷員,從而大大降低了戰鬥力。


  大部分殺手不敢貿然追擊,有幾個不怕死的繼續追擊,無一不是被擊中腿部,刀疤到底是混過江湖的人,他很快識破了追風的意圖,趕緊下令停止追擊。


  眾人原地待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馬車消失在視野當中,其中有人心有不甘道:“頭,就這麽讓他們走了嗎?我們可是在東家麵前立下過軍令狀的,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取下追沙子的首級。”


  刀疤眉頭緊鎖,若有所思道:“你們都是跟隨我多年的好兄弟,絕不能這麽輕易的丟了性命。”


  “兄弟們幹的本來就是刀口舔血的營生,死有何懼。”


  “是啊,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照樣是條英雄好漢。”


  “頭,您就下令吧,要不然等他們出了尼山,咱們再去殺他們已經來不及了。”


  “都稍安勿躁,前麵還有我們的兄弟,他們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眾人不再說話,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老大從來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馬車途徑一片茂密的樹林,期間並沒有遭遇伏擊,但追風一刻也不敢放鬆,左輪手槍一直緊緊握在手中,保險也從未關掉。


  一個時辰左右,馬車總算平安到達老魚莊,這是一個不大的村落,全村幾十戶人家,兩百多號人。


  村口的那棵大槐樹下有幾個嬉戲追逐的孩童,打從記事起他們就聽父輩和祖輩說過,坐馬車的都是有錢人。


  可是,老魚村太窮,從小到大他們隻見過驢拉的板車,從來就沒見過一輛馬車


  ,如今村裏突然闖進來一輛馬車,一個個既激動又興奮,一路跟在後麵小跑著。


  追風讓花弧放慢速度,然後找個當地人打聽一下魚百亭的住處,這時剛好有個打柴的樵夫從邊上路過,花弧非常禮貌地向他詢問魚百亭的住址。


  樵夫是個憨厚大叔,他見對方趕著如此華麗的馬車,想必是過來求醫的,於是非常耐心地給他們指引方向。


  在樵夫的指引下,馬車駛進了村東頭的一個破舊的院子外麵,聽樵夫說,魚郎中早年是隨軍軍醫,因為負傷才不得不退役返鄉,當地官府給了一筆撫恤金,魚郎中用這筆錢給兒子魚大喜娶了一房媳婦兒,剩下的錢盤了一塊地兒,給自家蓋了一個大院子,並在村裏蓋了一所學堂。


  魚大喜和他爹一樣是個老實人,但他娶的這房媳婦兒就有些不太像話了,打從嫁到這裏的第一天開始就對丈夫和公公婆婆心生不滿,婆婆生病需要吃雞,她表麵上孝順,殺雞拔毛,親自下廚,背地裏卻將雞湯單獨過濾出來自己喝光,然後再加清水。


  為了蓋學堂那件事,她經常指桑罵槐地罵自家丈夫是個吃裏扒外的窩囊廢,村裏那麽多戶人家,偏就他家有錢沒處使,給那幫野孩子蓋什麽狗屁學堂,而且還自掏腰包請老師,簡直吃飽了撐的,為此她三番五次地逼著丈夫去和村長討說法,要賠償。


  她那憨厚的丈夫還真的跑去了,村長後來私下裏找到了魚百亭,並表示會盡快將蓋學堂的錢湊齊,他還說,那個從外麵請來的老夫子也說了,他教書育人隻是為讓窮人孩子有書讀,將來也不至於做一個目不識丁的粗人,甚至還有機會進入仕途改變一生,他並不要所謂的酬勞,隻求一個問心無愧。


  魚百亭聽後羞愧難當,他不顧情麵,當著孫子的麵將兒子給痛打了一頓……


  去年魚百亭的夫人因患病不幸病逝,魚家兒媳逢人便說,老太婆早就該死了,老家夥年輕的時候好歹也是個富家千金,也不知道著了什麽魔,居然跟著一貧如洗的魚百亭跑了,與家人決裂後便開始過著這種顛沛流離,粗茶淡飯的日子,這不是有病嗎?


  她還毫無依據地造謠說,魚大喜就是一個傻不愣登的愣頭青,除了皮囊比較耐看外,智商令人堪憂,說不定是公公隨軍那些年,婆婆和別人生的。


  流言蜚語很快傳到魚百亭的耳朵裏,他氣的將這個婆娘痛罵了一頓,誰知這婆娘竟一時想不開,撇下七歲的兒子大寶跳井自殺了。


  魚百亭心裏愧疚,從此便再也沒有給人治過病。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追風抱著月生走下馬車,雲端小心翼翼地在後麵跟著,花弧去敲門,是一個半大的男孩開的門,大概七八歲的樣子,模樣俊秀,皮膚也白,看著比村口那些嬉笑打鬧的同齡孩子要懂事許多。


  “你們找誰?”男孩詫異地看著追風等人,見追風懷裏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英俊小生,他已然猜到了對方的來意,擺擺手說:“你們是來找爺爺的吧,爺爺已經有好久不給人看病了,你們還是請回吧。”


  說罷便要去將門合上,追風的一隻腳已經伸到了裏麵,

  小男孩無法關門,苦笑地說:“你們還是回去吧,爺爺說了,他今後不會再給別人看病。”


  追風態度誠懇說道:“小鬼,人命關天,你讓我見一見魚老。”


  “這……”小男孩覺得很為難,前些天就有一撥人來找爺爺看病,結果無一不是被爺爺拒之門外,事後爺爺和他還有他父親交代,隻要是來看病的,一律請他們離開。


  眼前這位俊郎的大哥哥看起來挺隨和的,而且看他的樣子這般著急,許是他懷裏的人病得很重,小男孩實在有些不忍心,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於是徑直跑進客廳裏麵。


  追風等人就在院子裏麵等著,這間院子倒是不小,隻是顯得有些破敗,四周土牆邊堆砌著許多稻草和一堆雜亂的雜物,還有……采藥的籮筐。


  就這樣站了約摸十幾分鍾,也沒見裏麵的人出來,雲端心急如焚,想再次去叫門,追風讓他稍安勿躁,既是有求於人,自然要拿出一些耐心,從古至今,但凡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個性,得學會適應才行。


  花弧怕他累著,讓追風將月生交給他來抱著,追風沒有答應,花弧隻好作罷,眼睛瞟了一圈,目光落在牆邊的那張竹椅上麵,趕緊搬過來讓追風坐下。


  追風確實覺得挺累的,剛要彎腰,隨著裏屋傳來了幾聲咳嗽,小男孩攙扶著一位六旬老人走了出來,老人頭發雖然花白,卻收拾得非常整齊幹淨,看著很有精神,他一隻手拄著拐杖,一隻手被小男孩拉著,緩步走到院外,麵無表情地掃視了眾人一圈,說道:“小孫子已經將諸位的來意告訴老朽了,實在抱歉,老朽現在已經不再給人看病,所以,諸位還是請回吧。”


  追風沒有說話,花弧和雲端想說點什麽來著,可是追風一直保持沉默,他們也不方便張口。


  魚百亭一愣:“幾位是沒聽見老朽的話嗎?老朽已經不再過問醫界上的事了,所以……”


  “撲通!”


  追風突然將膝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泥地濺出了滾滾煙塵,花弧和雲端俱是大驚失色,魚百亭微微吃驚了一下,很快恢複了那張冷漠的表情:“你在這裏浪費時間沒有用,老朽真的不看病。”


  “撲通!”


  花弧和雲端也相繼跪了下來。


  魚百亭哭笑不得:“好吧,既然你們想跪,就跪著吧,大寶,我們進去。”


  “爺爺。”小男孩突然拉著他的手,誠懇的央求道:“您還是救救那位大哥哥吧,我看他臉上發熱得挺厲害的,再這麽燒下去會出人命的。”


  追風感激地看了大寶一眼,他心想魚百亭再鐵石心腸,至少也會看在孫子的麵上破例一次,然而事實恰恰相反,魚百亭憤怒地甩開大寶的手,嗬斥道:“你當爺爺說的話是耳旁風哪?爺爺立下的規矩是不可能改變的。”


  “誰說規矩不能變,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依我看,這規矩您今天還是必須得破一次。”


  一聲洪亮的嗓門從外麵傳來,追風等人回頭望去,不禁眼前一亮,頓時又驚又喜,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因為合三的事被朝廷罷了官的知府留道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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