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追公子說他很喜歡這裏。”阿狸笑嘻嘻地說。
追風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那就好,那就好。”阿瑪緹舉起手中的杯子,用當地的土話,興高采烈地說:“大家都聽我說,今晚我叫大家來是想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阿狸,我們犬絨國最美麗的姑娘,我要把她許配給這位中原的青年才俊追沙子。”
此話一出,方才還喧鬧的場麵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就像投影儀似的向追風看過來。
追風聽不懂他們的話,卻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高興、疑惑、糾結、震驚,嫉妒,還有少部分年輕首領臉上的一絲憤慨。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剛要站起來反對,阿狸一把拉著他的胳膊,媚眼如絲地看著他:“夫君,阿狸以後可就是你的人了。”
追風苦笑:“非得如此嗎?”
她點點頭:“爺爺一言九鼎,除了可汗,誰也不能反對哦。”
“那我去見你們可汗。”
“可汗忙著呢,才不會管這樣的小事。”
“我去。”
“夫君去哪裏?”
“廁所,茅坑,總可以吧?”
追風甩開她的手,起身便離開了座席,阿狸忙起身追了過去,追風又氣又笑:“我去如廁,你也要跟著嗎?”
“那是自然,你現在是我夫君,你去哪裏,我都得跟著,我得貼身保護你。”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
“那我也得跟著。”
“好吧,不嫌臭,你就跟著吧。”
追風其實並不想上廁所,而是想趁機溜走,他就不信了,除了犬絨,他還就找不到解藥了。
沒成想這丫頭實在太粘人,一直跟著他來到茅廁,守在門口,想甩都甩不掉。
假裝提著褲子從黑漆漆的茅廁走出來,阿狸向他遞來了一盆清水讓他洗手,追風洗洗手,甩了甩手上的水漬,徑直向客廳方向走去。
阿狸將水盆交給一個剛好路過的婢女,忙不迭地攆了過去。
追風剛在位置上坐好,阿瑪緹笑眯眯地說:“追兄弟,
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要的東西我明早會給你,希望你以後善待阿狸,她可是我的寶貝,你要是辜負了她,別說是我這個酋長,咱們犬絨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你。”
“尊敬的酋長同誌,實在抱歉,我現在還是一名學生,未曾有過娶妻生子的念頭,所以,還請您收回……”成命二字還在嘴邊,就被阿瑪緹給打斷了:“不想娶我的孫女也可以,那你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的那些同學全身潰爛而死吧。”
“一定要這麽做嗎?”追風苦不堪言,感覺自己上了一艘賊船,已經下不來了。
阿瑪緹點點頭:“沒錯,我孫女看中的人,想跑,沒門。”
追風知道木已成舟無法改變,也罷,隻要能救那些同學,犧牲點個人的利益又算得了什麽呢,於是道:“那好,我可以取阿狸,但我有一個條件。”
阿狸搶在阿瑪緹前麵說道:“夫君的任何條件阿狸都可以答應你,阿狸不求別的,隻求夫君能像平常丈夫那樣對待阿狸就行,阿狸也會盡一個妻子的本分。”
追風微微點了一下頭,接著道:“人命關天,希望酋長馬上派人將解藥送往尼山書院。”
“這不妥,萬一你變卦了怎麽辦?”一名年長的首領道。
追風聽不懂,阿狸將那人的原話翻譯了一遍。
追風淡淡道:“我們中原有句話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的話,我看此事就此作罷。”
“好,我答應你,黃毛,你馬上去辦一下。”阿瑪緹不是沒有顧慮,隻是他覺得追風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還別說,這孩子說話的語氣,以及身上的那股傲氣很像當年的主公。
“是,酋長。”黃毛立即從他手上接過那瓶解藥,阿瑪緹囑咐道:“你告訴他們,隻要將此藥倒入清水中攪拌均勻,然後塗在患處,不出半日,那些疹子自會消失,另外,那些衣服也不用急著銷毀,隻需用清水浸泡半日,曬幹即可。”
“是。”
黃毛走後不久,宴會也結束了,酋長坐在輪椅上,由傭人推回房間休息,追風被安排了房間,就在東院朝南的那個房間,軟綿綿的榻上躺著倒是很舒服,
隻因他心裏想著事兒,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坐起來,下床,穿鞋,披上衣服推門出去,院子的走廊上掛著一排排的燈籠,將偌大的院子照得紅通通的。
說來也怪,嚴格來說,犬絨國是一個遊牧民族建立起來的國家,就像追風熟知的那段曆史中的匈奴和突厥,居民住房一般都比較隨意,除了簡易的木屋,通常都是蒙古包的帳篷,沒有像漢人那般講究,然而阿瑪緹的這間府邸無論是規模還是構造格局,完全都是按照中原的建築而設計,一點也看不到遊牧民族的特色。
他還聽說犬絨可汗住的地方也是非常的華麗壯觀,和中原王朝的宮殿不相上下。
寒風悄然而至,追風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
院子裏看不到一個人影,隻有一些綠色的植物和一些單調的建築,顯得格外的蕭索,追風想去院外麵走走,拉開門栓把門打開,隻見外麵矗立著一個俏麗的背影,聽到響聲,阿狸微微轉身,微笑地看上他:“夫君這是要準備去哪裏呢?”
這丫頭跟個幽靈似的突然出現,追風著實嚇了一跳,定了定神後繼續往前走著,與她擦肩而過時,不緊不慢地說:“睡不著,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阿狸又驚又喜,邁著小碎步攆了過來,笑著道:“夫君不討厭我了麽?”
追風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她,淡然一笑:“你是我娘子,我為什麽要討厭你?”
阿狸激動不已,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並將腦袋靠在他的胳膊上,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之色:“爺爺說了,等過段時間再為我們舉辦一次隆重的成親儀式,不過我不在乎,我隻要每天一睜眼就能看到夫君就心滿意足了。”
“阿狸。”
“嗯?”
“你之前去過柔然?”
“夫君是怎麽知道的,莫非夫君那時候見過我?”
“那倒不是,我隻是看到酋長坐的那張輪椅。”追風這次過來,剛登上岸便一眼看見了阿瑪緹坐在了由他親手所做的輪椅上,隻因他一心記掛著解藥,便把這事給擱下了。
阿狸雙收負在身後,莞爾輕笑:“沒想到夫君觀察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