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來的倒挺快。”胡慶喃喃道。
月生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你早就知道他要來,不會是你報的官吧?”
曾一娘惱羞成怒地舉起拳頭要去揍他,胡慶連忙道:“月兄,你說笑的吧,我胡慶是那種人嗎?”
大家當然都知道不可能是他,不過月生卻似乎不肯放過他:“那你之前鬼鬼祟祟地跑出去幹嘛?”
胡慶嘿嘿傻笑道:“這不是那本《玉女心經》出了點問題嘛,我出去找那老頭問問。”
月生鄙夷道:“還在研究那本破書,小心走火入魔。”
胡慶撇撇嘴,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花弧道:“公子,我看一定是那個高錄軒報的官。”
胡慶頓時開竅:“沒錯,那小子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曾一娘擼起袖子氣勢洶洶地準備過去揍那家夥,追風阻止道:“非常時刻不宜生事,再說,如果真是他將此事捅到了王—謙那兒,八成他現在早就跑下山了。”
“下山做甚?”曾一娘不解,恍然道:“難不成他要逃跑?”
胡慶輕蔑道:“你傻呀,他下山當然是去抱大腿去了。”
“啥叫抱大腿?”曾一娘愣是不開竅。
沒人搭理他。
誠如追風預測的一樣,高錄軒早就掐好了時間帶著書童下了山,剛好遇上了王—謙的人馬,王—謙這次帶了足足有五六十人,個個全副武裝,生怕讓追風溜走。
高錄軒負責在前麵帶路,士兵登上山後快速封鎖幾個出口,對外也加派了弓箭手把關,不讓任何人從此經過,那些正好路過的百姓全都被趕了回去。
王—謙下了一道死令,任何人不得進出尼山書院。
然後帶著高錄軒以及十個親衛踏進了書院的大門,那些正在前院溫習功課的學子們看到這等陣勢,趕緊收拾書本回到宿舍,隻有個別幾個不怕死的悄悄的跟在了後麵看熱鬧。
繞過前院便是後院,追風等人以及一些寒門學子早就在那裏等著。
王—謙打了一個手勢,士兵立即拔刀將他們團團包圍。
追風麵不改色,冷冷一笑:“王大人好大的氣場啊,您這是要打算將我們都趕出去嗎?”
王—謙冷哼一聲,吹胡子瞪眼道:“追沙子,有人舉報你在校衣中投毒,致使書院多人中毒,影響極其惡劣,本官要拿你查辦,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追風不屑一顧道:“王大人說學生投毒?可有人證?”
高錄軒趾高氣昂道:“我可以作證?”
“高兄是吧,那行,那我想請問一下,你是什麽時候看到我投的毒?是親眼所見還是道聽途說?還是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刻意栽贓?”
“我……”高錄軒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便開始胡攪蠻纏:“絨毛是你拿回來的,衣服也是你做的,不是你是誰?”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臆測啊。”追風搖搖頭,麵向王—謙作揖道:“大人您都聽到了吧,既是推測,那便是無憑無據,既是無憑無據,哪能隨便抓人呢?”
王—謙冷冷道:“本官做事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冤枉的,誰能替你作證?”
“我。”月生挺身而出。
“我。”
“我。”
“還有我。”
“我也能證明。”
胡慶、曾一娘、花弧、雲端,以及在場所有寒門學子不約而同地站出來,這些學子中也有不少人得了疹子,但他們既沒有小題大做,也沒有麻煩山長,而是自個兒跑到山上采了點藥擦了一下,病情得到了控製。
至於追風在衣服中下毒一說,他們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相信那些別有居心的人的那張破嘴。
王—謙滿臉怒容:“你們這不叫做證,是袒護,是包庇!”
月生辯道:“大人說我們是包庇,那高錄軒捕風捉影指控追沙子,是不是叫誣陷呢?”
“沒錯,就是誣陷。”胡慶道。
曾一娘以前最怕官軍,而今有那麽多人給他壯膽,他還怕他個球,惱羞成怒地盯著高錄軒道:“狗—娘養的東西,追兄費盡千辛萬苦給你做衣服怕你冷,你居然還如此誣陷他,下次別落在俺手裏,看俺不弄死你。”
高錄軒氣的咬牙切齒:“曾胖子,你罵誰狗—娘養呢,你再說一遍。”
“狗—娘養的,狗—娘養的,狗—娘養的,俺已經罵三遍了,來打我呀。”
“你——”
高錄軒氣急敗壞地去拔士兵腰間的佩刀,那士兵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隻得去撿石頭,瞅了半天才看到地上有拇指粗的樹枝,立馬撿起來,王—謙不屑於與他們浪費唇舌,抬手道:“休要和他們囉嗦,來人,將追沙子給綁了。”
高錄軒扔掉手裏的樹枝,雙手環抱於胸前,衝著追風等人玩味一笑。
“敢綁我家公子,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花弧張開雙臂擋在追風前麵,學子們自發地手拉著手將追風圍在中間。
“阻撓官府辦案,你們的書真是白讀了,全部帶走!”
“是!”
“等等。”
就在士兵們大刀闊斧壓縮包圍圈的時候,葉向高從後麵跑了過來。
王—謙讓士兵停止前進,繼而道:“葉山長來的正好,你的這些莘莘學子本官是管不住了。”
葉向高皺著眉頭,說道:“王大人,尼山學子起疹一事本是書院內部的事,就不勞大人您費心了。”
這是赤—裸裸的逐客令啊。
“山長言下之意,是說本官多管閑事了?”
“向高不敢。”
王—謙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是那麽的猖狂和猙獰,“葉山長,你該不會以為本官是公報私仇故意找追沙子的茬吧?本官這次還真的是公事公辦,王元。”
“是,老爺。”王元將一張金色的文碟交到他的手裏,葉向高一驚,他在柔然待了那麽多年,知道那是國主親批的文卷,上麵蓋有璽印,還有國主的親筆簽名。
通常這種文碟是拿來緝拿犯案的皇親國戚和朝廷命官,權威等同於尚方寶劍。
任何人都沒有權利違抗。
見山長一臉的為難,追風也意識到了那張文碟的威懾力,坦然道:“我跟你走便是,不過,這些衣服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和其它人無關,希望大人放過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