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麵具下的真相
在這沒有人能隨便上來的山上,凡白的生活是輕鬆單調的,上山采藥,煉藥,看書,如今盛淺予來了,他便會抽搐一些時間跟盛淺予聊天。
盛淺予平靜應對,除了第一天的情緒有些激動,後麵便逐漸平靜下來,而外麵的騷動似乎也沒有出現,這座山依舊平靜,如凡白所言,這座山並沒有那麽容易找到。
就這樣過了兩日,傍晚吃完飯,凡白依舊送來一碗藥,盛淺予應著,卻將藥悄悄倒掉很快熄了燈休息,隻是,人躺在床上,卻並沒有絲毫睡意。
她似乎明白過來,第一日總是犯困想睡並不是因為被凡白弄暈的緣故,而是這一碗黑色的苦澀湯汁。
躺在床上看著外麵透進來的微弱光芒,盛淺予臉色逐漸變得沉重起來,如今雖然跟凡白的相處沒有一開始那樣緊張,凡白對她也放鬆了一些,可是,她還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正在想著,外麵響起了開門的聲音,盛淺予猛然間一頓,坐起身來,緊接著又是一聲關門的聲音。
元寶住在外麵的小屋裏,此刻出去必定是凡白,這麽晚了,他出去做什麽?
聽著外麵的腳步聲音逐漸走遠,盛淺予不由得擰了擰眉頭,停頓片刻起身朝外麵走去。
今夜的風有些大,出了房間,外麵的嘶吼聲音聽起來更大了,走到長廊,盛淺予朝門口的方向看看,又轉向了二樓的樓梯口,思量瞬間,轉身朝二樓走去。
這個時候,殷離修必定派人來救自己了,既然不能自己出去,那就將解藥找出來。
躡手躡腳的上了二樓,房門是鎖著的,很明顯是一把新鎖,看來,凡白已經在防著自己了。
盛淺予手腕轉了一下,隨後一根細長的鐵絲出現在手心,開鎖也是執行特殊任務必須會的,而且,現代的鎖比這古代的鎖要複雜很多,這把鎖對於盛淺予來說,並不算什麽。
鐵絲進入鑰匙孔,隨著手指微微用力,就聽到“哢噠”一聲,開了。
盛淺予拿著那鎖看了看,隨手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推門走了進去。
門開的一瞬間,一股中藥味道撲麵而來,這個味道跟凡白在摘星樓煉藥室的味道很像,隻是,不知道是因為這裏潮濕的關係還是藥物品種的不同,這裏的味道更濃烈一些。
在摘星樓的時候,盛淺予就經常去凡白的煉藥室,對於這裏也並不陌生,凡白出去的時候並沒有鎖門,如今房間之中還是亮堂的,倒是省得摸黑。
依照凡白的習慣,盛淺予來到中間藥櫃旁邊,知道皇上中了什麽毒,解藥大概也能找到,她是這樣想的,然而,細找一遍卻並沒有看到那熟悉的瓶子。
“看來,他對我是早有防備的!”
盛淺予忍不住輕嗤一聲,左右也是沒有的,本已經放棄準備回去了,卻不想,就在手觸碰旁邊藥瓶的瞬間,就聽到“哢噠”一聲,隨後旁邊的藥架子突然間轉動,竟然出現了一個密室。
凡白向來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不想,這樣的小屋子裏竟然也有密室。
盛淺予怔愣瞬間,來不及猶豫,緊忙閃身進了密室。
這個密室,看起來跟凡白在摘星樓的房間很相似,不過屋子裏多了幾個藥架子,藥架子上除了做好的藥,還有一些珍奇藥材存放,旁邊桌上擺放著一些書籍,有些主頁已經磨舊了,看來是他經常看的。
盛淺予緊忙上前查看,然而,剛才找到密室的驚喜很快就散了,這裏依舊沒有解藥,她擰了擰眉頭,轉身看著桌上的書,就在回頭的瞬間,旁邊一道亮光閃過。
是凡白的麵具!
銀色的半張麵具,額頭上有一個特殊的印記,盛淺予不知道這印記代表什麽意思,卻能認得出來,這就是凡白的麵具。
看著那麵具,盛淺予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伸手從架子上摘下來,這才發現,凡白的麵具不光是遮住臉的作用,麵具旁邊還有機關。
若是沒有猜錯,這機關之中應該藏著毒針。
想著之前看著這張麵具的時候感覺到的溫暖,盛淺予心中有些複雜,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現在的心情。
不過,現在可不是多想的時候,她正準備再找找房間之中有沒有暗格的時候,卻聽到門開的聲音傳來。
“予兒,你怎麽在這裏!”
隨著房門被發開,凡白從外麵走了進來,正好看到盛淺予手裏拿著那張麵具。
盛淺予猛然間轉過身,不由得愣住,第一次看到凡白沒有戴麵具的模樣,即便是側著臉,也能看到這張臉與他周身的氣質很相符,仙逸的眸子,精致的五官,真真如謫仙一般的人物!
隻是,就在凡白轉過身的瞬間,盛淺予再一次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另外的一邊臉,從眼睛到臉頰上有一塊紅色的疤痕,是燒傷後留下的深紅色疤痕,觸目驚心!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凡白那張帶著疤的臉,盛淺予莫名有些驚慌:“我,我聽到開門的聲音,就出來看看……”
“之前在摘星樓的時候,你一直想看我的樣子,如今看到了,讓你失望了吧!”
凡白一邊說著話走到盛淺予跟前,伸手拿過她手裏的麵具,麵具裏麵能映出一個輪廓,凡白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可開始微微變化。
“我,沒有什麽失望不失望的,隻是有些意外!”
盛淺予歎一口氣,看著滿屋子的書籍,勾了勾唇角:“你是醫仙,本以為你戴麵具是不想給自己惹來麻煩,畢竟,憑你的醫術,給自己治好傷疤應該不難。”
“這塊傷疤,是我故意留下的!”
凡白淡淡開口,說著話將麵具重新戴上,轉身看了盛淺予一眼,接著說:“這塊疤痕,就是當年我跟我娘還有弟弟被追殺的時候留下的傷,我身上的傷痕都完全複原了,唯獨留了這一塊,就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仇恨!”
盛淺予一頓,轉過身看著凡白,麵具遮擋之下,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難以抑製的怒意。
這樣的仇恨,盛淺予自己並沒有經曆過,可是想想若是自己看到最在乎的人死在自己麵前,那種感覺會讓人發瘋。
她不是不能理解凡白,隻是立場不同。
“這裏是你的地方,你的麵具,可以不用戴的!”盛淺予開口。
凡白本來有些激動的表情頓時一愣,看著盛淺予的臉,眼神閃爍:“你不怕我嗎?我這個樣子……”
“一個人讓人害怕的不是長什麽樣子,而是做了什麽。”
盛淺予打斷了凡白的話,說著話,抬起頭來看著他,神情之中多了幾分認真:“對於我來說,你戴不戴麵具,都還是曾經認識的那個凡白,可是,如今的凡白卻也不是以前的凡白了。”
話說完,她轉身朝外麵走去,然而,就在經過凡白身邊的瞬間,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予兒,我做的一切,你都能理解,不是嗎?”
凡白轉身看著盛淺予,眼神之中多了意思苦澀:“留在我身邊,我可以不再對冥蒼國出手,以後過平靜的生活,好不好?”
“不好!”
盛淺予一把甩開凡白的手,神色沉了下來:“安如郡主怎麽辦?她能找來這裏,說明獻王和獻王妃一定有辦法幫你解決被望淵追殺的境遇,你還是要跟安如郡主成親,我留在你身邊算什麽?”
凡白渾身一僵,好像一把刀子插在了心口,讓他的血都涼了。
安如郡主對盛淺予視若仇敵,兩人根本不可能好好相處,這一點,凡白心中自然明白,可是好不容易將盛淺予帶來,他怎麽能放她走?
半晌,凡白沉沉開口:“我,我會想辦法處理,你不用擔心……”
“這不是你想辦法的問題!”
盛淺予再次沉了聲音,臉上多了幾分嚴肅:“就算你取消了跟安如郡主的婚約,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們之間是好朋友,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予兒!”
凡白的聲音突然間沉了下來,眼神之中也多了幾分淩厲:“任何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我們在一起久了,你會喜歡上我的!”
他明明能感覺到盛淺予對自己的溫柔,這種感覺就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更何況,她跟殷離修之間的感情不也一樣是因為相處久了才有的嗎?
說著話,他上前拽住盛淺予的手,這一次用了力氣,直接將她拉到懷中禁錮。
“凡白,你瘋了!”
盛淺予下意識推開凡白,卻不知他什麽時候變得力氣這樣大,竟然推不開。
“時間不是什麽都能改變的!你不喜歡安如郡主,即便你們從小相處了這麽多年,到現在不是一樣對她沒有愛?你恨了這麽多年,依舊選擇報仇,時間改變了什麽?”
盛淺予怒吼一聲,推不開,便隻能狠狠的瞪著他。
聽著盛淺予的話,凡白渾身再次僵住,一雙眼中更多了幾分複雜,不得不說,盛淺予的話句句是刀子,往他心口上插。
“閉嘴!”
凡白擰著眉頭吼一聲,說話之間,低下頭,朝盛淺予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