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小心髒怕怕的
“你說什麽!”
譽王瞬間臉色更加陰沉了,盛心悅一個小小的庶女,自然調動不了宮裏的人,以他的反應,很快就明白了。
盛淺予早就料到他會是這樣的表情,一點也不奇怪,接著說:“當時情況緊急,我隻能拉著四妹妹擋刀,不過我沒想到四妹妹竟然這般委屈跟父王告狀!”
這話說得,譽王猛然瞪大眼睛,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畢竟是盛心悅自己作死在前,可是,如今這樣的局麵,也讓他憋了一肚子火。
“你知不知道那是在皇宮!你們到底有沒有一點分寸!”
譽王一劍砍在旁邊的樹上,生生把胳膊粗的樹攔腰砍斷!
樹枝劃過來,盛淺予往後躲了兩步,臉上還帶著剛才慌亂,咬了咬唇,倔強地抬起頭,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說到分寸,我自以為從進宮門開始就小心翼翼,琉璃園發生的事情,父王和太妃也是看在眼裏,我有什麽讓您覺得不妥的地方嗎?”
一句話,問得譽王張不開嘴,的確,這一天,她所做讓人挑不出毛病,甚至,幾次殷離修為難譽王府都是她化解的,可是,芷妃因為她被奪了權也是真的!
盛淺予似乎看出了譽王心中所想,暗自冷笑一聲,借著說:“父王向來心思縝密,你應該也清楚那宮女背後的人是大姐姐,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選擇在後宮對我這個隻見過一次的妹妹動手,可我卻不得不在皇上麵前護著她!是,我從小被人批了天煞孤星的命格,如果父王覺得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您再把我送回鄉下,我沒有絲毫怨言!”
說完,盛淺予伸手往眼前抹了一把。
剛才趁著譽王不注意的時候,她不著痕跡的摸了一下後頸,如今手上沾著一點催淚粉,這一抹,眼淚就止不住的嘩啦嘩啦往下流。
泛紅的眼睛,真實的眼淚,再加上盛淺予不停顫抖的肩膀,真真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愣是讓譽王這張常年冰冷的臉動了容。
之前的情況,太妃也跟他說了,不得不承認,要不是盛淺予,芷妃就完了,陷害皇後,即便皇上不追究,皇後的娘家也是王府,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樣想著,譽王心中多少有幾分不忍。
“好了,不要哭了,這件事情不怪你,回去之後,父王一定會給你個說法!”
譽王說著話過來拉盛淺予,而盛淺予似乎被嚇到一樣王後退了一步,一瞬間,竟然有些尷尬。
她倒不是真的害怕,而是,譽王這種常年征戰沙場的人,身上的殺戮氣息本就嚴重,而這段時間相處,不光是對自己,他對家中的子女也從來都是不苟言笑,這樣一個嚴厲的父親麵前,她退這一步才是正常。
譽王低頭看著她,半晌歎一口:“好了,你也不要多想,你是父王的孩子,不是什麽天煞孤星,譽王府就是你的家,哪裏都不去!”
以前在譽王心裏,盛淺予就是給家裏帶來麻煩的人,可是經過崇天寺智清大師批命點化之後,也下意識對盛淺予多了幾分期待。
畢竟,智清大師不光在冥蒼國有威望,甚至其他國家也都常有貴族前來請教。
盛淺予抬起頭看向譽王,受寵若驚的點點頭:“多謝父王。”
“好了,回去吧!”
譽王轉過身,這一次他沒有去牽盛淺予的手,而是拉過韁繩。
一路乖巧的跟著往外走,車夫還在外麵等著,看到譽王和盛淺予出來,緊忙從馬車邊沿跳下來,恭恭敬敬的等著。
譽王依舊騎馬在前麵引路,盛淺予沒有讓車夫墊背,直接跳上去,剛坐下還沒來得及長出一口氣,忽然感覺後背一愣。
“誰……”
她下意識喊,可聲音還沒出來就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那手很大,甚至將她半個臉都捂住了。
“別出聲!”
壓低的男生擦過耳邊,盛淺予轉身,剛好撞進了殷離修那雙陰騖冰冷的眸子裏。
“你怎麽來了?”
他鬆開手,她壓低了聲音問一句,也許是之前被他壓到水裏之後有了防備,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嗯!這個陰晴不定,性格怪異的變態,還是離遠點比較安全。
然而,這悄無聲息的動作也沒有躲過殷離修的眼睛,不等她挪開,伸手往她的後領一揪,像拎一隻小雞子似的將她拎了回來。
“在荒園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怕本王?”
殷離修慵懶的靠在馬車的墊子上半眯著眼睛,揪著盛淺予後領的手往上移動,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身上,手在她臉上像捏個麵團子似的來回揉搓。
盛淺予被他揉的五官扭在一起,眼淚都揉出來了。
殷離修你大爺啊,放開老娘這張如花似玉傾國傾城的臉蛋啊!要不是打不過你,早就一腳踹你臉上了!
心中忍不住謾罵,可識時務者為俊傑,在打不過他之前,盛淺予也隻能裝成乖乖的兔子。
“不,不是,隻是晚霞中看到玄王殿下這天人才有的容貌,心中緊張而已!”
盛淺予咧咧嘴,真想一口把他的手指頭咬下來!
麻蛋!可是她不敢!
“哦?這麽說,你很仰慕本王的容貌?”
殷離修的聲音之中帶著絲絲魅惑,不等盛淺予回答,他又兀自說道:“也是,京城之中,似乎沒有人不仰慕本王,你們女人可真是庸俗!”
說完,他還特別不要臉的歎一口氣,聽起來似乎很無奈的樣子!
盛淺予忍不住翻個白眼,卻不想臉上的肉被他拽著,眼皮都不能隨意動!
哢哢!
她似乎能聽到自己關節發出的聲音!
太憋屈了!要不是怕挨揍,她真的會動手的!真的!
也許是觸碰到盛淺予眼角的濕潤,殷離修一頓,隨後鬆開了她的臉,雙手墊在腦後靠在了後座。
盛淺予托著自己的腦袋,動了動五官,這才感覺到這張臉是自己的。
“殷離……”
轉過臉正要說話,卻發現殷離修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明顯是已經睡著了!
這,這人竟然就這麽睡著了!
你奶奶個孫子啊!折騰完自己就這麽睡著了,你是太閑了吧!
回你的玄王府睡覺不好嗎?為什麽非得來跟自己擠馬車?
盛淺予鼓著眼睛,腦補著把那張帥臉打成熊貓眼!然而,她真的不敢!
不光不敢,還得小心翼翼的不能吵醒他,甚至還要給他蓋上一件毯子!
這是造的什麽孽,上輩子該不會是欠了他巨額債款吧?
不,上輩子自己可從來不欠錢,更不認識這個人!
越想越不平衡,可又不能做什麽,現在馬車裏最舒服的地方被殷離修占了,她隻能蜷縮在角落,也許是太困了,就這樣迷迷糊糊竟然也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到了王府,睜開眼睛,旁邊已經沒有了殷離修的蹤影!
實在想不明白那人為什麽會閑著沒事跑自己馬車裏來,難道隻是為了在馬車裏睡一覺?
以他玄王的地位,想要什麽樣的馬車沒有?非得跑自己馬車裏?這人也是抽風!
再次朝四周看一圈,依舊沒有殷離修的影子,盛淺予撇撇嘴,跟著譽王進了王府。
遠處酒樓的樓頂上,殷離修透過窗戶朝譽王府的方向看過裏,見盛淺予進去,微微勾起了唇角。
剛進門,管家何叔就迎了出來,他似乎沒想到譽王跟盛淺予一起回來,嘴邊的話斟酌一下才開口:“王爺,三小姐,太妃已經在前廳等著你們了。”
“恩!”
譽王沉沉的應了一聲,也沒有理會盛淺予,抬腳往裏走。
盛淺予看出何叔眼睛裏的擔憂,朝他笑笑,也跟著走,繞過花園,還沒來得及進前廳,就聽到裏麵傳來哭鬧的聲音,除了早已料到的盛心悅,那聲音裏還有珍姨娘。
譽王在門口停下腳步皺了皺眉頭,隨即抬腳走了進去,盛淺予看似緊張緊忙跟了過去。
“這是在吵什麽!”
譽王的一聲冷喝,將眾人的目光引了過去,瞬間,哭鬧聲音戛然而止,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珍姨娘那嘹亮的嚎叫又響起來。
“王爺,您可回來了!您可要給悅兒做主啊!”
珍姨娘哭的悲天蹌地,說著話跪著過來一把抓住了譽王的衣服。
她沒有資格去百花節,所認為的事實都是譽王妃和盛心悅說的,在她心裏,自然盛心悅是被欺負的,這才吵著過來讓太妃做主,卻沒想到,先是讓太妃一陣訓斥。
如今看到譽王回來,似乎找到了依靠一樣,滿心的委屈全都哭喊出來。
相比珍姨娘的大嗓子,盛心悅隻是低聲哭,有幾分是真的不清楚,可聽在眾人耳朵裏卻是可憐無比。
再加上她如今兩隻胳膊都被白色的紗布綁著掛在脖子上,一張笑臉蒼白,可憐兮兮的模樣,任誰都看了都心疼。
盛淺予站在譽王身後看著這對母女,再看看旁邊站著的譽王妃,心中不由得冷笑。
也不知道該說這對母女沒腦子還是該說她們天生就是讓人用來擋槍的,一個兩個的,特別喜歡在這種一碰就炸的局勢下出風頭。
“你別哭了,這件事本王自會處理!”
畢竟床頭的女人,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譽王雖然冷著一張臉,卻終究還是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珍姨娘想來懂得抓住男人,順勢柔弱無骨的靠進了譽王的話裏,抽抽噎噎好不可憐。
旁邊譽王妃和煙側妃看到譽王對珍姨娘這麽耐心,都不由得黑了臉。
“予兒,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