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相依為命的姐弟
楚翹正好和這個男孩的臉對上,心跳了跳,這男孩就是之前搶了牛桃華包包的那個,因為臉太漂亮了,她只看了一眼就記住了。
那幾個二流子下手很重,拳打腳踢的,可這男孩卻無動於衷, 彷彿不知道痛一般,那冰冷空洞的眼神,深深地觸動了楚翹。
這個漂亮男孩身上肯定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楚翹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生出了幫幫這個男孩的衝動。
「停一下!」
楚翹讓司機停車,下車后朝巷子里跑, 司機擔心她出事,也跟了過來。
「住手, 別打了!」
楚翹說的是普通話, 那幾個二流子根本不怕她,還衝她猥瑣地笑,說一些不乾不淨的話。
「吃屎了是吧,說話這麼臭!」
楚翹吃得冒火,抓了一個二流子的手,用力一拽,咔嚓一聲,這二流子的手臂就脫臼了,疼得滿頭大汗,其他混混嚇了一跳,沒想到楚翹出手這麼狠。
「滾,否則我弄死你們!」
有一個混混圍了過來,被楚翹一腳踢飛了, 雖然她不會打架, 可她力氣大,這幾個二流子加起來都打不過她。
司機用本地話喝道:「警察馬上來了,不想進去就快點滾!」
幾個二流子這才罵罵咧咧地走了,漂亮男孩爬了起來,擦了嘴角的血,沖楚翹低聲說道:「謝謝。」
說完她就走了,腳步有些踉蹌。
「等一下,你傷得不輕,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楚翹叫住了男孩,就覺得這孩子怪可憐的,看著也就十二三歲,應該沒人管她了,肯定是有一對只生不養的父母。
「不用。」
男孩搖頭,這點傷不算什麼,從小挨打到大的,她早習慣了。
見楚翹憐憫地看著自己,男孩自嘲地笑了下,冷聲道:「別爛好心,我是壞人!」
這漂亮女人一看就是沒吃過苦的,肯定是被家裡人保護得太好了,不知道人間險惡,看到陌生人都想幫忙, 好心得過頭了。
楚翹笑了, 「你搶我朋友的包,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好人,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我和你也算是有緣,這點錢你去買點葯吧。」
她從包里拿出五百塊,塞給了男孩,不算太多,但夠這男孩買傷葯了。
楚翹也沒勸男孩從良,這種沒父母管的孩子,打工沒人要,也只能幹小偷小摸的活了,只希望這男孩能堅守住道德底線,別沉淪得太深吧。
沖男孩笑了笑,楚翹和司機離開了巷子,上車后,司機提醒道:「顧太太你不應該給錢的,這些爛仔家裡肯定是有爛賭鬼的,你給他錢沒用。」
楚翹嘆了口氣,希望能幫一點忙吧。
那男孩說錯了,她其實心腸沒那麼好,換了別人她肯定漠視了,但這個男孩,卻讓她起了惻隱之心,忍不住想幫一下。
谷弒
巷子里的男孩看著手裡的錢,冷漠的表情有了些變化,離開了巷子,弟弟又發燒了,她得帶弟弟去看病,她現在太需要錢了。
男孩在巷子里東穿西穿,來到了一幢破舊的房子,這房子有些年頭了,住的都是港城最底層的人,賭鬼站街女,罪犯,癮君子等,港城光鮮繁華的後面,其實有不少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基本上都在這幢屋子裡。
每個房間都小得可憐,一間屋子被隔成了好幾間,衛生間和廚房公用,走廊上散發著腐朽難聞的氣味,牆壁上還有些紅油漆,有新鮮的,也有褪色的。
男孩回到了家,是一間六七平方的房子,擺了兩張窄小的床,隔了塊布簾,除了床外,也只有兩張小板凳,以及一隻箱子,再無其他傢具了。
一張床上躺著個瘦弱的男孩,臉色白得像紙一樣,呼吸沉重,就像是擱淺的魚,艱難地呼吸著,可卻離死亡越來越近。
「小豪,吃西瓜。」
大男孩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一塊殷紅的西瓜,在水果店買的,她只買了一塊,弟弟一直都想吃西瓜,今天終於可以吃上了。
「姐姐吃。」
小男孩虛弱地笑了下,沒吃西瓜。
「我吃過了,你快吃。」
大男孩其實是女孩,她叫段七七,弟弟叫段小豪,她把西瓜放到弟弟嘴邊,小豪咬了口,就沒咬了,「姐姐吃。」
小豪很清楚,姐姐肯定沒吃。
段七七隻得咬了口,然後小豪又咬了口,姐弟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一塊並不大的西瓜,連瓜皮上肉都啃完了,吃了西瓜后,小豪臉色好了些,精神也好了不少。
「姐姐帶伱去醫院,吃了葯就不難受了。」
段七七扶起弟弟,艱難地放在背上,她自己很瘦,也不高,雖然小豪很輕,可還是讓她很吃力,可才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是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捲髮油膩,臉上的粉底像沒抹勻的石灰,深一塊淺一塊,口紅則像油漆一般,又紅又艷。
女人穿了條花裙子,雖然打扮得很粗俗,但能看出年輕時應該是美人,她身後還有個流里流氣的男人,眼神陰翳,還帶著邪氣,不住朝段七七身上瞟。
段七七心裡一緊,下意識地捂緊了口袋裡的錢,低下頭不讓男人看。
「我帶小豪出去散步。」段七七小聲說。
心裡則暗暗慶幸,那塊西瓜已經吃完了,西瓜皮也扔了,否則她媽又要尋事了。
「阿秀,你女兒挺漂亮嘛。」
男人口氣輕浮,肆無忌憚地在段七七身上掃視,段七七背上的小豪,感覺到了姐姐的顫慄,他用力咳嗽了起來,咳得撕心裂肺,就像要死了一樣。
「趕緊走!」
中年女人嫌惡地瞪了眼兒子,她早就想扔了這病秧子,可那死丫頭不同意,還要和她拚命,說實話,她是真有些怕了這死丫頭,邪性的很,心也真狠,連人都敢砍。
段七七快步走了,一口氣下了樓,走到街上時,她才鬆了口氣,剛才那個男人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她知道那個男人想幹什麼。
這些年來,她經歷了無數這樣的目光,媽媽經常會帶男人回家,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