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萬蝠古窟魔蹤現（二）
至於那些天天嚷嚷瞎咧咧什麽“正道都是偽君子表麵上道貌岸然內裏壞事做絕，邪道耿介直爽值得交往”的中二們，他們的意見毫無參考價值。且不說誅仙裏麵的正道除了焚香穀的幾隻老狐狸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道行無虧，即便是地球或者中州，給大部分人提供安定的都是偽君子地球上把持政府的政黨財團是偽君子，中州把持國家的那些修真門閥也是偽君子，但偽君子們的國家政權還會組織社會經濟建設維護社會治安建設國防建設公共事業。而諸如恐怖分子劫匪之類的家夥不是偽君子，他們那是直接收拾人要錢甚至要命的。那幫中二們真要遇上這幫不是偽君子的家夥，怕是直接尿褲子的份兒。
……張玉潔汗顏，自己這瞬間腦洞大開思維飄得太遠了些。道玄真人真要說黑點，大約也就是有可能是他坑了萬劍一的緣故，卻也無憑無據，即使是反叛出青雲門的蒼鬆，雖然為萬劍一不平但也並沒有宣布是道玄陷害萬劍一，反倒是道玄解救天下蒼生的功績實打實地。因此以張玉潔的自傲，對他也還是頗為尊敬的。
道玄真人將操控六合鏡的法訣傳給她之後便打發她出去了。張玉潔到了殿外會同陸雪琪曾書書和張小凡一起出發，按照經常下山的地頭蛇曾書書的指點，先到河陽城，然後再赴空桑山。
四人一路飛來，陸雪琪和曾書書都飛得頗為輕鬆愜意，而張玉潔更是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唯有剛剛學飛行的張小凡駕馭著他的燒火棍飛得極為費力。
張玉潔歎了口氣，對陸雪琪和曾書書說道：“你們倆在前麵先行，我們隨後就來。”
二人點了點頭，便先往前飛去了。張玉潔坐在渾天傘上麵，伸手發出一道無形的氣網橫在張小凡下方，組織了一下思路，對張小凡說道：“我知道你是剛剛學習禦物飛行，很不熟悉，我便把我一些心得和知道的東西教你，你注意學。有我在這裏，摔不著你的。”
如果說田不易蘇茹相當於古代的能工巧匠的話，那麽張玉潔就相當於現代大學理工科的高材生。能工巧匠的天賦和智慧雖然通常都遠勝過普通大學生，然而普通大學生依托著現代教育體係而獲得的見識和眼光卻也完勝古代的工匠。就好比古時的工匠隻有技術經驗，不懂物理學，因此隻能慢慢摸索著改進造船的技術，而現代的理工科學生學習了物理學，知道力學，知道阿基米德定律，隻要他不是白癡就能明白如何增大船的浮力，如何提高船的速度，古人辛辛苦苦摸索的那些技術，現代的學生輕鬆就能搞清楚甚至弄出更先進的設計。
中州世界本就有各種飛行法訣，張玉潔早已熟悉，更兼她還接受過係統的修真原理學教育，各種飛行方式的運作原理洞若觀火，由她組織語言分析講解起來遠比靠經驗的積累和摸索來創造和改進法術實際上往往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誅仙世界的土著們那種教育解說更加通透。
根據張玉潔在西陵國的學校裏學習的理論知識，結合技術實踐，張玉潔把飛行法訣來了個完完全全的剖析。張小凡初時將信將疑，但他很快就察覺根據張玉潔的指導進行飛行變得輕鬆得多，於是幹脆就遵照張玉潔的教述來辦，很快就可以熟練飛行了。不過心裏卻是疑惑不已，畢竟張玉潔所說的理論，他是聞所未聞，隻是張玉潔說要保密，他也不便多問。
二人速度加快，很快就追上了陸雪琪和曾書書，四人一齊到達了河陽城外，落下雲頭步行入城。此時已經是下午時分，四人入城去了山海苑住下，隨後到酒樓用餐。
作為本地方數一數二的高檔消費場所，山海苑的酒樓裏自然還是少不了美味的“寐魚”，張玉潔盤算著以後可以帶點魚苗回西陵國，而一邊的張小凡則是食指大動向店小二道：“小二哥，這魚叫做什麽魚，又是如何煮食的？”
店小二嗬嗬笑了一聲，道：“客官你可真有眼光，這道‘清燉寐魚’，乃是我們山海苑的招牌菜，清香滑嫩，入口香甜，在這河陽城百裏之內，可是大大有名”
張小凡吞了口口水，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放到嘴裏，立刻閉上眼睛點頭不已：“啊，肉質真好，不過煮得更好，甜處是放了些糖，加了薑片去腥，呃，有爆蔥香味，必定是用了新鮮小蔥頭，啊，最難得的便是把胡椒五香，咦對了，還有麻油的味道配得如此之好，厲害，厲害！”
他一臉陶醉的樣子，看得齊昊曾書書目瞪口呆，便是陸雪琪也看著他，臉上露出古怪神色，但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卻當真是佩服之極，大聲誇道：“客官真是行家，識貨！”
張小凡此時方才注意到身邊眾人的樣子，臉上一紅，連忙放下筷子，但還是追問了一句，道：“請問小二哥，這寐魚產自何處？”
店小二還未說話，忽聽隔壁一張大桌旁有個女子聲音道：“這寐魚乃是南方諸鉤山的特產，離此有千裏之遙，如何能夠運來，你這店家豈不是騙人麽？”
張小凡吃了一驚，看了過去，隻見那一張大桌之上，坐了八個人，六個身著黃衣的男子，另有兩個女子，一女身著淡紫長裙，麵蒙輕紗，看不清楚容顏，但露出的幾分肌膚卻是雪白；另一個女子便是說話之人，年紀不大，看去隻有十六七歲，一身水綠衣衫，相貌秀美，細眉雪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極是靈動，令人眼前一亮，便是比之陸雪琪也不輸幾分，比張玉潔少了些柔美卻更多鮮亮靈動。
那女子說了這一番話後，眼光便落到了他這一桌的陸雪琪身上，似是也為陸雪琪容貌所驚，隨後又落在張玉潔身上，陸雪琪平日裏猶如冰霜，此時卻忍不住多看了少女片刻，而張玉潔則笑吟吟地不以為意的表情。
店小二此時賠笑道：“這位客官說的是，不過您有所不知，在百年前這寐魚的確是南方諸鉤山獨有，但後來青雲門道玄真人路過諸鉤山，特地將這寐魚移了回來，就放在青雲山陰的洪川之中，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漸漸繁盛。我們都是托了青雲山上道玄仙人的福，才能有此口福的啊！”他說著說著，臉上便露出崇敬之極的神色來。
張小凡等青雲門人看了，自然個個高興，麵露笑容，但那少女聽了，回頭與那麵蒙輕紗的女子對望一眼，坐了回去，嘴裏卻是哼了一聲。
張玉潔一臉微笑著一語不發地吃著晚餐，卻是能覺察到有目光一直不離自己左右，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蒙麵女子。對麵的人到底是誰她心裏跟明鏡似的，以碧瑤那點微末道行自然看不出來什麽，但是幽姬這種魔教裏的老牌高手卻是有足夠的道行和經驗，能夠大約看得出自己一行人的根底，更能看得出自己的實力非同小可。
用過晚餐之後四人各自回房休息，夜裏張小凡出去轉悠了一圈，跟碧瑤倆人又碰上。而幽姬卻是悄悄來到了張玉潔的房間之外。
張玉潔冷笑一聲，拿出渾天傘，抽出傘中劍慢慢擦拭，渾身真元流轉，門外幽姬的小動作頓時停了下來，旋即離開。
幽姬打的什麽主意張玉潔心裏很清楚，鬼王宗的任務固然重要，一般來說不可節外生枝，但碰上自己這麽一個正道年輕一代的天才人物，若能偷襲幹掉，她自然也不會偷懶。
還好，幽姬算是聰明人，沒有幹出蠢事來，如此大家都好辦，否則真要在這兒起來的話，還是個麻煩事情。
接下來的便是一夜的安寧，次日一早四人便出門前往空桑山而去。
空桑山是一座地勢險惡的荒蕪大山，占地方圓百裏，遍地岩石嶙峋，草木稀疏，渺無人煙。
四人在這險山惡水之中一邊搜尋萬蝠古窟，一邊尋找可以落腳歇息的地點，找了半天一無所獲，倒是日頭西沉天色盡黑。張玉潔放出神念四處查探，卻發覺一大群生物正急速飛行著朝這裏接近。
張玉潔沉聲道：“都站攏過來。”說著取出六合鏡，法力催動之下騰空而起鏡麵光芒大盛，形成一個半徑將近兩丈的光圈將眾人圈在裏麵。
曾書書看著張玉潔的動作，問道：“怎麽了？”
張玉潔淡淡地說道：“咱們有麻煩，不過不大。另外，萬蝠古窟在什麽地方我心裏大約也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