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昏 沉
聲音迷迷糊糊像是隔了一層什麼一樣,但會在她耳邊說話的男聲只可能是傅廷欽。
傅廷欽他來了?
他在說什麼?柳昱?好像是說柳昱,柳昱在這裡?在樓子里?
他怎麼會還在這裡?
想到自己逃走時找過的人,她——
「那個男人還是不放心你,還是想帶走你,不然不會不走就在這裡,孤找了半天以為去哪裡了,好在孤想到了。」傅廷欽聲音再響起,很低沉。
謝檸檸想再聽得清楚一點,傅廷欽像是知道她想法一隻大手放到她的面頰上,摸了一下,再移到她額頭上輕輕的用手指點頭:「孤的人找到他了。」
「你說在哪裡?你猜在哪裡?」他繼續問。
「在。」謝檸檸想問柳昱被他抓了?在哪裡?
傅廷欽沒有多說:「柳昱這份心不淺,孤知道,可是——「
謝檸檸:「.……」
「果真是發了病,看樣子發過熱,臉色很白,是孤昨晚折騰過了?」傅廷欽在她耳邊低低的問。
謝檸檸一時:「趙昭。」她吐出兩個字再:「眉姐兒。」
「趙昭。」傅廷欽慢慢問她:「病了還念著?還要在孤面前提?孤要不要和你說一下?」
謝檸檸想開口,想點頭。
傅廷欽不說話了,他看床榻上的女人昏昏沉沉的樣子,想出去再問一下問清楚點,他走了出去,臉色分外陰沉,難看的盯著守在外面的人,叫了一聲。
兩個婆子馬上從一邊過來,看著殿下臉色知道是因為裡面的安陽縣主,她們不是很高興但又小心的行了一禮:「殿下。」
都是安陽縣主自己身子弱不能好好服侍殿下還病了!
「你們。」傅廷欽盯著她們,沉著臉問發熱了多久?來時只知道發了病又發熱以為好了,看了人才知道還沒好。
明明身上不熱了為什麼不見好?喝葯沒有?
「殿下,縣主白日發熱,老奴倆人知道不好找了大夫,葯喝過了,大夫看過,說這樣反反覆復很正常。」兩個婆子聽出殿下不悅,不敢亂說,馬上說了。
她們是自殿下過來就陪著,殿下進去了裡面她們沒走,等在外面。
等著殿下叫,如今——
「中間醒過沒有?」傅廷欽接著問。
兩個婆子點頭:「醒過的殿下,醒來沒有多久又睡了過去,安陽縣主身上的熱度。」還沒說完。
「怎麼?」傅廷欽轉了下手中佛珠。
「已經比白日好多了,降了下去了,大夫說這幾日都可能反覆,說安陽縣主身子弱才會如此。」兩個婆子低聲說罷。
傅廷欽讓她們下去。
兩個婆子退下。
傅廷欽回去,握住女人的手,凝著她的臉,看著那一張沾了濕意,髮絲凌亂的臉,半天俯身下去,手摸著親了親再坐下:「孤不知道.……」知道什麼他沒說。
「不要再病了,不要再發熱,孤不該折騰你。」半晌他開口。
「.……」
謝檸檸什麼都不知道。
「謝檸檸,不要病了知道嗎?孤和你好好說不要再病再這樣,不要讓孤擔心。」要是知道昨晚折騰會讓她再病,傅廷欽不會折騰她。
最後看她蒼白瘦弱的身子,小小的臉,他心中不忍。
想完他翻身上床榻,沒有叫人進來,一個人寬衣解帶,解完后鑽到了被子里,看著身邊的謝檸檸,伸出手抱住。
半夜他聽到聲音,睜開眼,側頭看去。
謝檸檸仍然睡著,只是臉上更紅,整個人很不舒服一樣皺著眉掙扎著,嘴邊似說了什麼。
傅廷欽一見神色動了下,整個人湊近一聽,聽到她確實在說話,可惜聽不清楚。
片刻后。
「我想,我想……」謝檸檸嘴裡聲音大了一些,多了破碎的呻,吟,傅廷欽湊在她的的唇邊手按著一直聽著,總算聽清了她說的是什麼。
「你想你想做什麼?」傅廷欽抬頭問,沒有人回答他。
「回去,我要回去,我想回去!」謝檸檸嘴裡聲音更大。
傅廷欽這次徹底聽清了,這個女人想要回去,他不再湊到她唇邊,而是用手按住她的唇,一個字一個字的:「你想回去哪裡?想去哪裡?」嗯?
「你又能回去哪?只能在這裡,你是孤的所有物。」傅廷欽跟說了,不高興陰冷的。
謝檸檸無所覺。
傅廷欽說是這樣說,心裡最軟的地方有些像被什麼刺了一下,因為眼前女人,他按了一下自己胸口,抱緊懷裡女人什麼都不再聽,不管她說什麼,她都是他的,是他所支配的,他閉眼。
柳昱那裡人找到了是真的。
起來,懷裡女人沒醒,身上不熱不燙,就是不醒,叫也沒用,他手放在她鼻端,有呼吸,一切都好。
他披了外衣走出去,叫人找太醫過來看下。
兩個婆子點頭,太監也點頭:「殿下馬上就去。」
傅廷欽過後沒有急著走。
天大亮后,太醫來了,他還在,讓太醫把過脈看過。
「怎麼不醒?」傅廷欽問。
「縣主應沒事,最多就是反覆發熱人昏沉,不可能醒不過來,眼下這樣子要麼是。」來人還是季太醫,他看著安陽縣主對著太子殿下想了一下后。
「要麼?」傅廷欽聽完皺眉問了。
兩個婆子還有在場的人一起看他。
季太醫恭敬的:「要麼患者不想醒過來。」他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可能是可能不是,說完不再說。
「你說有人不想醒來,你說她。」傅廷欽深黑的眸鎖著謝檸檸,意思是這個女人不想醒來,因此才昏睡不醒?
這個女人——
兩個婆子:「殿下,安陽縣主。」她們想說點什麼。
傅廷欽沒理她們。
季太醫點頭:「可能是這樣,可能是臣多慮了,看著像是一直在睡,要不殿下再等下。」
他說著換了下說辭。
傅廷欽想怒沒有。
兩個婆子等殿下發話。
傅廷欽沒有發話。
他人一走,謝檸檸睜開了眼,她想一直睡下去的。
睡著了多好,什麼都不用想不用知道不用在乎了,清清凈凈。
傅廷欽找太醫的事她聽到了,太醫與傅廷欽說的話她同樣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