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修)不生不死的活著
易安坐在沙發上抽煙,略一點頭,算是知道。
“……夫人,我是說趙女士,說是想要見您。”方秘書頓了頓之後開口。
他口中的趙女士,便是趙雅菲了。
沈家早在嚴沁出國的那一年,便已經家不像是家,沈易安也不再將沈宅視作自己的家。
沈易安聞言,隻是朝著他看了一眼,方秘書頓時便是頭皮一陣發麻,“我,我明白了。”
沈總裁早便是有言,不再跟沈家有任何的牽扯,方秘書並非是不知道,隻是——
這次也是被趙雅菲幾番給擾的沒有辦法了,這才會開口。
但顯然這個時機選的並不正確。
沈易安去看望了兩個孩子,之後這才回到主臥。
他來的時候,嚴沁就醒了,撐著疲軟的身體,坐靠在床頭看著他。
哪怕是在無邊的夜色裏,竟是也能做到四目相對。
她說:“沈易安,你除了會這樣,就沒有其他的手段了,是嗎?”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他說完這句話,就準備要離開。
“你不要傷害他們。”嚴沁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什麽。
沈易安垂下的手指捏緊,保持著背對著她的姿態:“他……們?你喜歡?”
嚴沁:“當然,他們可比你能讓我高興。”
沈易安聽著,削薄的唇角透著陰戾的狠意。
“你要是傷害他們,我不會原諒你。”嚴沁說,“你也不至於生氣,我早就跟你說過,對你已經沒有感覺了,如果你繼續堅持不肯離婚,那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沈總裁頭上疊的最厚的就是綠帽子。”
他說:“隨你。”
她放下的狠話,隻換來他輕描淡寫的兩個字。
嚴沁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起到任何該有的效果。
半個小時後,嚴沁聽到了轎車駛離的聲音。
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誰又走了。
沈易安一個人在無邊的夜色裏,坐在公寓的沙發上,手中拿著瓶酒,“咳咳咳咳”在猛烈的幾聲咳嗽後,他抬手將酒瓶砸在地上。
瞬時間酒瓶碎的七零八落,碎片四濺。
醉眼朦朧裏,他靠在沙發背上,隱約之間像是又回到了當年兩人一起蜷縮在沙發上時候的畫麵。
她像是貓兒似的,喜歡鑽到他的懷裏,會聲聲叫著他“易安哥哥。”
“啊——”
想到她,他的大腦那種針紮一樣的疼痛感再次襲來,像是連顱內的神經都在拚命的想要讓他遺忘。
可他就是不願意。
沈易安拿了藥,他服下了唐文育給他的藥,疼痛感暫時得到了緩解。
他仰麵躺在地毯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不知道究竟是看了多久。
直到在藥物的作用下睡過去。
“易安,易安……”
有道輕柔的女聲在他的耳邊溫柔的輕喚。
喊了一聲又一聲。
沈易安奮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是他無法做到。
“沁沁……”
在雙眼極盡疲憊的時候,他的唇瓣張合,還在輕語著這個名字。
宋慧寧聽到他這個時候還在喊嚴沁的名字,眼神裏滿是猙獰,但是下一秒就又變換了溫柔的模樣,輕輕的撫摸親吻他的麵頰,“易安,我是慧寧。”
“你最喜歡的慧寧啊——”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早就定下了婚約,你隻是被賤人蠱惑了,我們才是相愛的。”
“……”
沈易安絕對一直有人在他的耳邊不停的說著什麽,宛如是能鑽入神經,同他原本的記憶做著拉鋸戰,讓他痛不欲生。
宋慧寧給他擦拭著額頭上的薄汗,看著他英俊的麵龐,也看著他流暢又優美的肌肉線條,這是她從那些中年男人身上永遠無法看到的荷爾蒙。
早已經經曆過多個男人的宋慧寧,看著他薄薄襯衫下勾勒出來的肌肉線條,便覺得一陣眼熱。
“易安,隻有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女人。”
“我們才是應該在一起的伴侶。”
宋慧寧解開他的襯衫。
如果不是嚴沁那個賤人插足他們之間的感情,如果不是那個賤人勾引他,他們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過現在也不晚。
對於宋慧寧來說,沈易安的病情就是上天重新給她的一個機會。
隻要沈易安忘掉嚴沁,那他就一定會重新喜歡上她。
她現在已經勾住了黃啟平的心,等她到時候一覺將那個老東西踢走,拿到黃啟平手中的財富,他們便是強強聯合,讓人羨慕的一對。
“嗡嗡嗡——”
在宋慧寧試圖喚醒沈易安反應的時候,她的手機忽然之間便響了起來。
是黃啟平打來的。
宋慧寧沒有想到說不回來的黃啟平,竟然會突然趕回來,“我……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來了一趟醫院。”
她匆忙給自己找了個合理不在家的借口。
黃啟平很緊張她肚子裏的孩子,聞言就說要來接她,問她是在哪一家醫院。
宋慧寧隻能說:“已經在回來了路上了,一會兒就到了……”
她看了兩眼沈易安,隻能選擇離開。
現在她還不能讓黃啟平對自己產生懷疑。
上車後的宋慧寧匆忙開車往回走。
在宋慧寧走了兩個小時後,地毯上的沈易安醒了過來,他眼神之間尚還沒有完全的清明,他去了醫院。
去的也不是什麽其他的地方,而是沈俊才的重症監護室病房。
沈俊才現在就屬於完全的活受罪,不生不死的活著,隻有眼珠裏能自由活動,說是個活死人也沒有什麽區別。
在沈易安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實際上,對於沈俊才來說,並沒有什麽白天黑夜的區別,對於他來說漫長的都是沒有辦法進行打發的時間。
父子兩人見麵,沈易安沒有稱呼他,沈俊才眼珠子瞪得像是要從眼眶裏掉出來。
“她到現在都沒有原諒我。”沈易安開口。
沈俊才聽著他的話,唯一能表達情緒的眼睛裏竟然是帶著一抹暢快。
那是一種對於自己深惡痛絕之人遭受痛苦之後的暢快。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不是你的兒子,該有多好。”那麽,許多事情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