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辯解
警員穿著警服,小跑過來的樣子讓所有人移開了自己停留在案發現場的目光。他們十分整齊的向里走去,並沒有試圖像刑昭那樣擠進去。
他們表情十分嚴肅,在剛接近這個人群的時候,就有一條空道為他們開闢出來。
「現場沒有人疏通人群么?」刑昭皺著眉頭,拉起封鎖線從下面彎腰走了進去。其實並不是沒有人去疏通,只是當時蒼鋒打人來的太突然,趕來現場的警員並不多。他們一遍試圖讓人群離開,一遍又在查著現場。刑昭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頸,倒也沒說別的。他進屋子裡打量了一圈,然後去幫著將人群疏散開。
也許是冬日裡大家都鮮少遇見如此刺激的事情,他們的疏散工作非但沒有成效,反而人更多了起來。刑昭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邊,便直接對著眾人大聲喊道。
「別妨礙查案啊!你們把路堵上了我們怎麼走,再不走就直接全都跟我回去坐坐,裡面的人得了傳染病,想要命的就別靠近。」
比起看熱鬧,肯定還是自己的命重要,刑昭的話音剛落,周圍的人便一鬨而散。只敢遠遠的看著,有幾個想上來和刑昭搭話,但是都忌憚於刑昭的眼神。
「兇器找到了沒。」刑昭抻了抻手套,將另外一隻夾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邊。
「沒有,但是廚房裡明顯少了刀具。」小周一直跟著刑昭,他在刑昭疏散人群的時候去和現場了解了一下情況,這間屋子雖然不大,但是該有的都有,廚房裡也只有一把菜刀。
「邢哥,你看這道。」小周抱了一個菜板過來,指著上面的一條痕迹說道。
「這條又細又長的,還不深,還是新的,絕對不是菜刀,但是廚房裡除了菜刀之外沒有別的刀了。」
切菜能用力到在菜板上留下痕迹的,也只可能是最近才回來的蒼鋒了,屍體在初步觀察之後已經被送到了公孫武那裡。老太太身上滿是刀傷,他在看過第一眼之後便肯定的說這個是切菜刀留下的痕迹。
「小周,你帶人在這附近找找,找到兇器直接回警局彙報。」
「是!」
公孫武坐在法醫室,面前是剛送過來的老太太的屍體,他咽了下口水,眼神止不住的想要往旁邊看。這一切因何開始的,他也已經忘了,總之回憶起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思曲站在他身邊,而自己的手上滿是鮮血。
他的冷汗從額角冒下,身邊的一切彷彿都被放大了。即使是一粒灰塵飛過也會嚇到他。
不管發生什麼,上班還是要去的,不然他若是因為害怕而失蹤了,肯定所有人都會知道為什麼。
公孫武不過是一個實習的學生,平日里故作高深的樣子也不過是因為自己過於內向,但是身為法醫,交流又是必要的。他那天和地上的屍體解釋了幾個小時自己為什麼會殺他,他真的害怕。
「公孫!」法醫室的門被人大力打開,梆的一聲打到了牆上,又反彈回去,公孫武身子抖了一下,將自己身後的行李箱往後一踢,藏到了桌子底下。
「怎麼了。」公孫武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繼續解刨起面前的這具屍體,蒼鋒固執坐在法醫室外面的走廊上,說是一定要等解刨完,他帶著母親回去火化。
其實一開始蒼鋒各種不願意讓屍體被解刨,說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麼可以隨意損壞。
許雲懿忍不住發笑,這一家人思想怎麼都這麼老舊,他拉著蒼鋒又談了好久,總算是勸著人簽了字。
刑昭沒有在意後面的蒼鋒,他眉頭一皺,整個人都往後縮了縮。
「味道怎麼這麼大?」刑昭忍不住乾嘔。
「你他媽說什麼呢!」蒼鋒在一邊聽到了刑昭的話,起身直指著刑昭,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對不起對不起。」刑昭乾笑了兩聲,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這堵牆,他啞著聲音尷尬的解釋了幾句,蒼鋒大手一揮,直接讓他滾遠些,刑昭讚賞了一句蒼鋒的大度,然後直接閃身進了法醫室。
「死者表情很誇張,明顯是在極度的反抗,她被人強制殺死,因為過度的驚嚇讓她有了排泄物。」
公孫武晃了晃手裡的褲子,刑昭雙手捂著自己的嘴鼻,在案發現場沒有問到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寒冷將其直接凍住了,但是現在換到了室內,味道便直接散了出來。
「老人嘛,一身的病,屎難聞一些也正常,這老太太腸胃不好,平時吃的東西也比較油膩,你們說菜板上有菜刀印,能這麼大力氣的切東西可能是因為切的是骨頭一類的。」
公孫武熟練的拿著手術刀,將老太太的胃和腸子劃開,腸子里油膩不堪,是還未排出的排泄物半成品。
面前的刺激對於刑昭來說有些過大了,讓他直視著那些屍體對於他來說倒是沒什麼,畢竟這是工作,但是工作之外再讓他看些多餘的東西,就很難接受了。
「我先出去了!你接著忙。」刑昭閃身,快步走出了房間,他出去的時候蒼鋒已經不在走廊了,刑昭左右看了看,不知道這人去了哪。他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味道實在是有些重。
王五雖然是被刪了一巴掌,但是去醫院看過以後,上了些葯就回來了,他說自己腦子被打壞了,但是口齒清晰的樣子倒是讓人對此很是懷疑。
許雲懿嘆了口氣,總之先讓人把他帶進了審訊室。
「怎麼了?」刑昭從樓上下來,李恆宇看見他,先是面上一擰,刑昭疑惑地看著他,直到自己身邊的人都變成了這樣一副表情。
「你身上什麼味道?」許雲懿輕輕皺眉,黑色的眼瞳掃視著刑昭,在他身上上下打著轉。
刑昭表情一僵,尷尬的笑了。
眾人散去做自己的事情,刑昭遠遠跟在許雲懿後邊,用著他剛好能聽見的聲音解釋道。
「我剛剛去了公孫那裡,粘的一身味道。」他將事情經過給許雲懿描述了一下,同時包括自己出來時候沒有看見蒼鋒的事情。
「你知道他去哪了么?我剛剛去了洗手間,那裡也沒有人。」
「不清楚,我也沒看到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走丟,許雲懿擺了擺手,讓刑昭先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他十分委婉地描述了刑昭身上的味道,並允許他休息一陣再來。
刑昭無奈的接受了這個委婉地形容,許雲懿說他像沼氣池成精,他沒有選擇開車,而是跑步回了家,許雲懿最近說話越來越皮,刑昭思考著是不是自己哪裡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