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看似無關
「昭哥你有事就叫我,我在這邊待著就好。」
小周帶著哭腔,語氣里很是委屈。
倒不是說他怕死人,這幾年死人見的多了,但是桌子上的冷婷婷死的實在是嚇人,而且已經被法醫開膛皮肚了,腎臟肺脾都漏在外邊,胃部被清洗了,露出乾淨的猩紅色,讓他想起昨晚上在菜市場買的生肉。
小周擰緊了眉頭,只覺得一陣反胃。
刑昭嘖了一聲,倒也沒再逼著他,他本以為可以多關照多提拔一下這小子,沒想到這人面上看著聰明,慫包這點多久了都改不掉。
「手指能查到主人么。」許雲懿戴上了皮膠手套,輕輕觸摸著冷婷婷脖子上的淤青,她腿上也有一塊,身上大大小小的,像是與別人打了架。
「監獄里常有的事,新來的要教訓下。」法醫見許雲懿盯著冷婷婷身上的傷,便出聲道。
法醫熟練的切下了一塊冷婷婷的胃裡面的東西放到了顯微鏡下,為了知道她最近都吃了些什麼東西。
「這個嫌疑人我記得你們之前就接觸過,怎麼還吃手指呢?」他看法醫室氣氛太過寧靜,便打趣道。
奈何他的打趣實在是過於無聊,並沒有人理會他。法醫複姓公孫,單字一個武。雖然名字起的比較粗狂,但是他本人卻是長的像學生,年紀不大,二十多歲。
公孫武拿起旁邊的試管輕輕晃了晃,出聲道。
「那個手指我們送去檢測了,也正是因為這個才叫你們過來的。」他回頭看著許雲懿,道,「手指和之前那個死者身體里的手,我們初步判定是屬於同一個人的,但是DNA檢測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出結果。」
許雲懿抬起頭,眼神從淤青上面移開,在場的三個人都將視線集中在了他身上。
這是許雲懿完全沒有想到的一點。
「可以肯定么?」
「百分之八十吧,具體的要看最終結果。」公孫武對著許雲懿晃了晃手裡的打火機,許雲懿隨手晃了兩下煙盒,裡面的煙便跳出來了一根。
「刑昭,讓他們著重從冷婷婷這邊調查。」許雲懿半垂著眼睛,看著面前的火光,火光下的那隻手帶著常年操刀的繭子,許雲懿深深吸了口煙,對刑昭說道。
「許隊,法醫室禁煙。」公孫武後知後覺的看著許雲懿,然後先行走出了法醫室,現在已經是半夜了,他準備收拾下東西就回去。
「有什麼發現第一時間告訴我。」許雲懿對公孫武是有著懷疑的,上次那個完美的拋屍案,他是第一發現人,令他動搖的是,這人只是個實習生,若是殺人,時間精力可能都不夠。
許雲懿現在最懷疑的,還是白皓軒,自從上次蘇蕉和他說過那件事情之後,他便開始提防起了這人,從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尤其是白皓軒今天的反應,太過奇怪了。
刑昭約他去吃個飯再回家,反正調查結果還沒出來,先回家休息一晚上,明天開始正式的面對這樁案子。
許雲懿同意了,開車拉著兩人去了以前常去的大排檔。
許雲懿今天忙了點,東西也沒怎麼吃,兩個大男人都是餓了的狀態,點上了幾十根串和兩碗面,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
「啤酒喝么?」
「我要開車的。」
「對了,許雲懿,你最近和蘇蕉走的挺近啊。」刑昭和他比較熟,私下裡也就不用叫什麼頭兒了。
許雲懿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笑音,悶悶地,很是低沉悅耳,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否認。
「蘇蕉上次和我說了白皓軒有點奇怪。」
「她說什麼了?」
刑昭點了瓶啤酒,又給許雲懿要了瓶水,兩杯酒下肚,臉便發紅了。
許雲懿把蘇蕉對白皓軒的懷疑原原本本的講給了刑昭,多一個信任的人知道,也就多一個人去注意他。
「這人最近確實有些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兒?」許雲懿舔了下嘴唇,嘴裡辣的發苦,刑昭在和老闆講話,沒有聽到許雲懿問他。
「對了。」許雲懿想著等等再吃,便點了根煙,閑聊道。
「今天你們怎麼那麼長時間才過來。」
刑昭扒了幾口面,又叫老闆烤上幾根串,初冬很冷,大排檔也早就收進了室內,刑昭看著酒瓶,白熾燈打在上面,有一個圓圓的反光,他喝的有點多,本來酒量就很差,但是總願意喝上兩杯。
刑昭眼裡像是有兩個酒瓶,他努力回憶,然後疑惑地說道。
「白皓軒聽見斷指,就愣在那了,看樣子像是知道些什麼。」刑昭咳了兩聲,又要了一瓶酒。
「你喝這麼多酒幹什麼。」許雲懿皺了下眉頭,看著一直在灌自己酒的刑昭,從他問許雲懿出不出來吃飯開始就有些奇怪了。
刑昭用手指撓了下臉,他看著許雲懿,似乎還不清楚許雲懿到底在說些什麼,刑昭把啤酒撬開,似乎是還不清楚他自己的酒量。
「哦,那個啊!」刑昭剛反應過來,他笑看著許雲懿,語氣上帶了些調侃。
「你最近和蘇蕉關係不錯嘛。」刑昭打趣道。
「不是和以前一樣么。」許雲懿看著刑昭,這個人聽了他的話,便開始笑了起來。
「那你呢?雨欣和我說你最近心不在焉的。」
刑昭身子一僵,像是醒酒了大半,他尷尬的笑了兩聲,倆人也就沒再往這邊聊過,刑昭雖然還坐在這裡,還在喝許雲懿說話,但是整個人看著像是丟了魂一樣,刑昭打了個酒嗝,總算是擺擺手說自己喝不下了。
夜晚的燈光只有星點,許雲懿把刑昭送回了家,開車又回了警局,他覺得冷婷婷在監獄里受到過毆打。
蘇蕉的夜晚就沒有那麼精彩了,她坐在電腦前面,聽著錄下的音頻,只有磕磕碰碰拿東西的聲音。蘇蕉將家裡的電視打開,這樣聽起來像是家裡有人住一樣。
白皓軒在家裡一句話都不說的么?
蘇蕉帶著這個疑問,並且將這個疑問傳達給了許雲懿。
「他是自己一個人住的,我們之前組內聚會過,閑聊時候知道的。」許雲懿聽見蘇蕉問這件事,便隨手查了一下白皓軒的資料和曾經的簡歷。這份簡歷無論放在哪裡他都可以謀得一個好的職位,再加上他家是開醫院的,也算是有些背景,許雲懿看著蘇蕉的眼神,知道她準備調查一下白皓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