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廢棋
「我們怕她拿了錢還反水，就說是接她走，其實是開車把她撞了，我躲開了是因為我提前知道，等你們跟出來之後往地上一躺就行。」楊小說到這，樂了一下。
「沒想到我竟然還混進警局裡住了一晚。」
「我們的警員說你把辦公室弄亂了。」許雲懿指尖夾著煙，兩根細長的手指輕輕晃動了一下，煙灰便灑下去了。
「他們讓我找一個女人的資料，說是姓蘇，要是有關於她的資料就發給他們。」楊小嘆了口氣，懊悔一般說道，「可惜什麼都沒有。」
關於蘇蕉的資料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他們放的嚴，畢竟這份資料不僅不能讓外人知道，甚至他們自己人也要瞞著。
「警官，我說了這麼多，能不能給我根煙抽。」楊小笑嘻嘻的把兩根手指抵在嘴上，做了個抽煙的手勢。
「車上是炸彈。」許雲懿滅了自己的煙頭，拒絕了楊小的請求，反倒是自己又點上了一根。
楊小憋憋屈屈的，又縮回了座椅上。
「你說這麼多？你上頭的人不會做什麼嗎？」
楊小低頭想了想，笑道。「他們說要是我被抓了的話，知道啥說啥，不用瞞著你們。」
許雲懿點了點頭，這個人說的東西看起來很是關鍵，其實總結一下對於他們的案情發展一點用都沒有。
楊小撓了撓頭，露出了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容。
「我雖然在裡面呆了一陣，其實也就是他們給我打電話，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幫他們運個東西，別的就沒了，他們給的錢多，我真的是窮瘋了，辭了之前八百一個月的工作，去幫他們做事。」
別說一個月，以S市的消費水平，八百塊怎麼省都花不到一周。在高物價的同時，很多工作的酬薪也是不菲的，楊小的八百一個月，很有可能是被坑了。
楊小嘆了口氣，就像是準備留遺言一樣，開始斷斷續續的講自己以前的事情，他說到了自己母親病重，又說他年紀不大，今年二十齣頭，鄉下來的，二本大學畢業，來了大城市以後學歷低，沒什麼人收，楊小又不像個聰明的，很容易就被人騙去打工了，他自己交代，還被人騙去傳銷窩點了，但是很快就被警察端了。
他捏著手裡的水瓶，身邊圍繞著淡淡的香煙味道，很香，聞著就知道是好煙，「許警官，我會不會坐牢？」
他沒有等許雲懿回答，又說道，「要是坐牢了我媽可就苦了，不是說那個人，是我鄉下的媽，她還指望著我掙大錢好孝敬呢。」他還想再絮叨些什麼，許雲懿從副駕駛上出來，將自己的車開遠了些，楊小看著他，眼神里是一個將死之人才會有的絕望。
「你不會坐牢，但是要配合我們調查。」許雲懿說這個話完全是安慰他，這個人明顯是被人當炮灰使了，說不定那次車禍，那些人是要連他和楊慧一起撞的也有可能。
他抖了抖煙盒，將跳出的那一根煙指向了楊小，許雲懿長得高，完全遮住了楊小臉上的太陽光。
「拆彈組來了，他們動作快。」
楊小抖著手接了煙，看著面前這個高大偏瘦的身影。眼淚轉了兩下，眼眶便承載不住這份重量，帶著楊小這麼多年以來的委屈奪眶而出。
不得不誇一下，拆彈組的工作效率的確很十分高，再加上那個炸彈應該是他們自己做的，比較粗糙，威力也很小，拆彈的那個人說，假如炸了也不過是爛個屁股蛋而已，修養幾個月就能好。
楊小煙還沒抽完，那邊就已經將炸彈拆完了，主要是他怕炸蛇不敢抽太快。
「你自己找地方待著吧，那邊肯定以為你死了，關於那些人你還知道更多的么？」
楊小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歉意，「許警官你要是有需要就叫我，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許雲懿點了點頭，讓拆彈組拿回去，檢查一下關於這個炸彈的信息。他回到了自己的車上，狹長的眼睛眯了起來，這股背後的勢力完全超過了他的想象，自製炸彈？還敢在警局前面蹲點撞人？
他踩下油門，打著了火，嘆了口氣準備回警局睡一覺。
刑昭還不知道楊小跑出了警局，他站在一群學生中間，顯得有些突允，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冷婷婷找了一個比較大的奶茶店，看樣子是準備呆上很久。排在刑昭前面的人嬉笑著走了，刑昭隨便點了幾份炒飯，在拿錢的時候往冷婷婷那邊看了好多眼。
冷婷婷坐在靠窗的位置，也許是想著這樣她可以觀察到周圍的景象，有什麼突發事件可以及早發現，殊不知她這樣一個位置讓監視她的人也很方便。冷婷婷後面隔著七八張桌子的位置有個男人，和奶茶店的氛圍一點都不同，刑昭向那邊看了一眼，沒想到的是那個人也看了過來，刑昭面無表情，裝作偶然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幸好他的炒飯也好了，他笑著接了過來，轉身的時候見那人完全沒有注意自己這邊，還是在監視著冷婷婷，不禁鬆了口氣。
「行了，歇歇吧，請你們吃飯。」刑昭將炒飯遞給了車裡一起監視的同事，自己坐在駕駛位上，將車熄了火。
幾天下來，冷婷婷基本上都是在一些店和網吧帶著，白天在能吃飯的店裡蹭過一天，晚上去網吧包個宿。刑昭以外的那波人只是監視她，倒沒有做出別的動作。
第三天的時候，他們聯繫了冷婷婷。
「醒醒，別睡了。」刑昭打了個哈欠，叫醒了車上的人，沒想到那邊居然在早上三點給冷婷婷打電話，冷婷婷像是有準備，她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今天的她實在是沒有錢去找網吧和飯店了。
「喂？」
電腦里傳出了一陣電流聲，然後是一個明顯經過了電子合成的聲音，刑昭看了眼手錶，緊盯著那個監聽軟體。
「你在今天下午三點的時候，去新橋區的垃圾場，帶著你手裡那個錢包，我們會告訴你具體地址的。」
對方似乎也沒準備瞞著，直接說出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冷婷婷疑惑了一下，語氣裡帶著疲憊。
「你們要這個錢包幹嘛？」
「這與你無關，要是還想見到吳永安，就準時過來，別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