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有人先到

  「誰！」大媽嚇得回頭，直接撞上了一個人。


  「小心點！」那人語氣很不好。


  她退了一步之後，才看清楚說話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針織衫很斯文的年輕人，看起來就像是個大公司的年輕職員。她上上下下又看了看這個人的打扮，然後試探的說了一句：「……老虎？」


  「不用說暗號了，我在問你話。」年輕人推了推眼睛，不滿意的看著她。


  「這個……我也不想，但是有個女警察過來，說那個人是殺人犯，我……我肯定要走啊！」大媽說話的時候，搓了搓手，「說好的錢，你……」


  她還沒說完，年輕人擺著手，不耐煩的甩過去一個紙袋。


  大媽緊緊握著，低頭看了一眼裡面裝的東西，瞬間眉開眼笑，跟人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年輕人沒攔她，只是等她走了之後，才拿出手機。


  「出了點狀況，你們那邊快點，還有……那個人的信息，我發過去……是個常年跑龍套的，家裡沒多少人。」


  而另一邊，郊區廢舊工廠附近的荒地。


  許雲懿帶著兩個人，從一堆野草叢生的荒地中央走過。這裡雜草很茂盛，高的地方足有半人高，看起來的確是荒廢很久了。


  這裡散發著一股垃圾腐爛的味道，應該是有拾荒的人，把這附近什麼地方當成了暫時的「收容所」。


  「這種地方……能藏得住東西嗎？」跟在許雲懿身後的小警員李恆宇，捏著鼻子有點嫌棄。


  許雲懿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因為之前浮屍案，牽扯出來的毒氣案，帶來的陰影太大。直接導致警局走了幾人，其中就包括重案組裡一個資質比較老的調查員。


  那人孫子才出生，說是不想連累家人，年紀也大了，所以提前辦理了退休。這位是刑警隊新補過來的。年輕人感覺很敏銳，表現也十分突出，就是比較聒噪。


  不過說的很多都是廢話，許雲懿發現他是在用那種方式，來減緩自己的緊張。


  這裡四周很寂靜，空氣中濕度大，他們才走了幾步褲腿就濕了。許雲懿低頭看了一眼，就看見腳上已經沾上了黑黃相間的泥點。


  「這土……」許雲懿看見泥點，卻瞬間警惕起來。


  這裡有人來過，還是不久之前。


  他正準備仔細看，李恆宇突然輕聲喊了一句：「許隊，那是不是就是工廠。」


  聽見這話，許雲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就看見右前方几百米處，隱約有一片廠房。他又低頭看了看腳上的黑色泥點，拍了拍李恆宇的肩膀：「我們過去，你小心點，也許有埋伏。」


  「是。」李恆宇點了點頭，他剛才也看見了許雲懿疑惑的地方。


  這裡的土地是比較是貧瘠稀鬆的黃土，但是之前的泥點，裡面卻夾雜著肥沃的黑土。這土很多，不可能是動物或一兩個人粘在身上帶來的。


  許雲懿往那邊走的時候，也用手機通知了付筱幾個人過去。


  「如果能下來就把車也開過來，盡量快點。」許雲懿說。


  「好。」付筱點頭，回答很清晰。


  許雲懿聽見那邊清晰的聲音，頓了頓，他眉頭皺得更深，微微彎腰，手搭在了腰間的槍套上。


  一個廢棄的舊工廠，後面就是一片荒山，四周荒樹叢生。蘇蕉說她把東西藏在了旁邊一棵，看起來已經快枯死的老樹的樹根下。


  許雲懿在她之前說的，畫了兩個拆字的那面牆跟前站定，面向牆后，從三點鐘方向迅速開始尋找，不過這裡的大樹，本來就不少，他也不知道哪棵是枯了。


  「頭兒！」白皓軒的聲音，在這時候傳過來。


  五個人兩輛車，直接停在了他面前。


  「我讓小劉在路邊守著，怕有意外。」白皓軒從車上下來，看見許雲懿之後，說了一下他們的情況：「我們剛才在那邊發現了幾個新的車轍印，我判斷大致來自於3-5輛中型車。有一輛空車停在附近，准載9人，車輪印和地面的車輪印相符。」


  「還有，我在旁邊一棵行道樹上，發現了彈孔痕迹，痕迹很新，是最近兩天的。」付筱跟在他身後。


  「嗯。」許雲懿點頭，然後跟幾個人說了一下大致方位：「找樹下有『V』形樹洞的枯樹，都散開找，動作要快，附近可能已經有人來了，也許有槍支。」


  說著，他看向付筱：「什麼型號的槍？」


  「應該是小口徑手槍，射程不會太長。」付筱說著，拿出手機給他看了看拍下來的照片。


  許雲懿看了一眼之後，卻注意到了她的手機信號。


  滿格……


  許雲懿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信器。那些人竟然還弄了個信號加強器，他們人不少……


  許雲懿皺著眉頭，又說了一句小心。不過，他也並沒有太警惕。


  他之前其實預想過這種情況，畢竟那是國寶，那群人不可能就這樣放棄，按照那群人之前的行動來看，他們的財力雄厚，雇傭幾個人專門看著不是問題。


  幾人點頭，小心尋找。


  許雲懿速度比較慢，他同時還留意著四周，尤其是工廠方向，如果要藏人，只能是那邊了。


  但按照蘇蕉的說法，那地方距離工廠不近，他們有反應的時間。


  就在這麼下結論的時候，許雲懿突然感覺到了不對！那瞬間，他好像覺得有人在死死瞪著他一樣，他立刻停住了腳步。


  回頭一看，他卻什麼都沒看到。只有一陣微風吹來，帶著淡淡的腐臭味道，青草在風中搖晃著，一滴露珠滴落下來。


  ……


  路邊警車裡，小劉拿著迷你望遠鏡，正在左右查看情況。


  這裡的樹很久沒有修剪過了，枝丫橫生，樹冠大得幾乎把車道完全蓋住了，到這個位置，已經沒有環衛工人打掃，地面全被落葉覆蓋。


  再前面一點，是一條斜側下去的土路，工廠沒有廢棄之前，那就是通往工廠的唯一通道，付筱他們也是從那裡下去。


  「哎……」仔細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什麼可疑人，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一點二十分。


  就在這時候，車窗被人敲響了。


  「有人嗎，我迷路了，我要找媽媽……」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了進來，帶著點顫抖，似乎很害怕。


  小劉嚇了一跳，往外看了一眼沒發現人，趕緊開門下去。


  就在下車的一瞬間，他聽見『噗』的一聲，根本來不及做任何事情，劇痛瞬間襲來，鮮血順著他的眉心緩緩流淌下來。


  他瞪大了眼睛，手一垂，他就這麼直挺挺俯面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