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救我!
不知為什麼,從這個紅影出現,一直到現在看到這個活生生的女人,蘇蕉的心裡一直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雖然有些難以讓人信服,但她確實有一種直覺,這女人有危險,而且直覺的來源便是她這一身鮮紅的連衣裙。
許雲懿看蘇蕉半晌沒有回答,知道她一定是在想什麼,不過還不確定所想的事情對案件是不是有幫助,橫跨一步擋在蘇蕉和那紅衣女子中間,之後轉身,無意識地攬住了蘇蕉的肩膀,帶她離開了。
走出巷子很遠,還能聽到那醉酒女人嗓音尖銳地叫喊:「大老遠追過來也不說話,你是嫌老娘不好看,還是你不行啊?切,出來玩的,誰不知道誰啊,不就是想試試雙飛嘛……」
話音未落,許雲懿腳下一僵,暗暗咬了咬牙,這附近的治安有必要好好整治一下了,要不然……宵禁吧。
很快,三天過去了,邢昭將整個大學城附近大大小小所有有可能藏匿人的地方全翻了個底朝天,但是並沒有發現一處與本案有關的場所,人都憔悴了一圈。
「頭兒,我跟你說,這個案子結束,必須去搓一頓,我都瘦了。」抬頭一雙黑眼圈,低頭一片皮包骨,邢昭非常確定自己需要大補,而且還不能自己出錢,不然補不踏實。
許雲懿瞥了他一眼,同樣是三天沒有休息,兩人狀態天差地別,在許雲懿身上基本看不出來有熬夜的跡象,眸子依舊明亮得如同天上星子,若是一定要說他與平時不同,也只是臉色偏白一些,少了點血氣。聲音如往常一般低沉磁性,道:「辛苦了。」
邢昭翻了個白眼,「你這也太敷衍了。」回頭時正好看到蘇蕉抱著一打資料進來,繼續哭訴道,「蘇小姐,你說說當老大有這麼當的嗎?壓榨勞動力也就算了,還不給補助,他這跟黃世仁有什麼區別!」
蘇蕉給了他一個跟許雲懿一樣的眼神,連回復都如出一轍,只是跟許雲懿那至少發自內心的話不同,蘇蕉這句話充滿了敷衍,「辛苦了。」
許雲懿眼底笑意一閃即逝。
邢昭仰天慘叫,「蒼天,我要起訴你們!」
然而蒼天沒有回應他,警鈴在整個重案組炸響,邢昭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彈坐起來,「又怎麼了!」一輛警車開進重案組大院。
昨晚交警巡查時在城西「撿到」一個女人,問她什麼全都不知道,還以為是誰家走丟的精神病患者,正要在全市發布消息,這女人卻突然神秘兮兮的拉著一個女警聊起天來,並且提到「那人想殺了我」,交警才覺得這女人怕是有問題,於是送到重案組來了。
許雲懿辦完交接手續,直接回到審訊室,邢昭和付筱已經將女人固定在椅子上,蘇蕉站在門口,雙手抱著肩膀靜靜地看著裡面出神。他走過來,站在蘇蕉身後,也沒有進去。
預感果然成真了,這個女人正是那天晚上他跟許雲懿在小巷子里看到的那個,連裙子都沒換。不過也奇怪,她身上這麼多傷,沒道理衣服還能保持這麼完好,連點污漬都沒有……除非,她這些傷是被人扒了衣服之後弄上去的。
手指抓在胳膊上不自覺緊了又緊。
邢昭表情嚴肅,問那個女人道:「你叫什麼名字,晚上為什麼會出現在城西,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女人對前面的問題目光獃滯,顯然沒聽進去,但是一聽到邢昭問她這些傷是怎麼來的,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雙眼瞪圓,拚命地想從審訊桌后逃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不要,不要,滾開!你不要碰我!你是鬼!滾開!」
四人面面相覷,都沒看懂這女人突然的變化是什麼意思,不過顯然這變化並不是因為他們的詢問,而是這句問話觸動了她心裡的一段恐怖記憶。
付筱來到女人面前,笑了笑,想去抱她給她點安慰,結果剛碰到手臂,女人如同被刀割到一樣,撕心裂肺慘叫起來,付筱以為自己碰到了女人身上的傷,連忙後退躲開,一臉尷尬。
許雲懿將她扶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女人,還沒出聲詢問,女人的嘶吼聲漸漸收斂了,愣愣的看著許雲懿,「誒,我見過你,我見過你,救救我救我!」她一把抓住許雲懿的胳膊,滿臉驚恐,「有人綁架我,他綁了我三天,每天都打我,我好怕,救我救我!他會殺了我的!」
許雲懿眉頭皺緊,看了一眼被她抓住的胳膊,還是沒有躲開,「是誰。誰綁架了你。」
女人努力回憶,但恐懼讓她在涉及到那人的問題上自行失去了語言能力,光是張大嘴巴嘶吼,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蘇蕉進來,蹲在女人面前,面無表情盯著她的眼睛,不到五分鐘,女人再次恢復平靜,雙眼獃滯地看著地面。
審訊無法進行,邢昭只能將這人帶回其他房間安置起來。剩下三人留下來,全都皺緊了眉頭。
蘇蕉靠在桌子邊,單手在下頜上來回摸了幾下,「姜小美被害時穿紅色連衣裙,這個女人被綁架時也穿了一身紅色連衣裙,這個兇手對紅色似乎很是執著。」
許雲懿點點頭,表示同意,「這個女人手上有很明顯的繩索約束傷,應該是被兇手捆綁在什麼地方,自己逃出來的,而且根據她腿上被荊棘划傷的地方來看,她跟兇手有過很激烈的追逐動作,並在這個逃跑與追逐的過程中,精神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分析兇手與被害人之間的種種關係,付筱站在中間,心裡升起一股鬱氣,推門直奔那女人被關押的地方,很快,重案組再次傳出一陣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與咒罵聲。許雲懿和蘇蕉還沒有趕到,付筱一臉興奮已經出來了。
見到許雲懿,不等他先發問,付筱直接道:「這人有被qiangbao過的痕迹,」舉起一個物證袋,裡面躺著一隻頂端濕漉漉的棉簽,「這個應該可以拿去化驗。」
第二天早上,白皓軒拿著化驗結果來到許雲懿辦公室,「有DNA,但是資料庫中沒有這個人的信息,而且在她身上有很多非正常產生的挫裂傷。」
非正常,字面意思,通過其他途經進行的xing行為,為了尋求刺激和與眾不同的體驗,當今社會因為這種行為而產生的案件越來越多,而且犯案人員多以正值青春期的青少年為主。
不過許雲懿覺得,在這兩起案件中,兇手一定不會是個未成年人,相反,兇手有明確的性目標,完善的藏匿手段和殘酷的行為,這些是剛剛有xing心理的青少年所不具備的,那麼這個兇手在日常生活中對紅色一定有很強烈的恨意,並且長期受到與紅色有關之人的欺壓……
會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