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主客顛倒

  「親愛的許雲懿警官，感謝你的配合。雖然這次費了一點功夫，但趙曉敏的命我還是帶走了呢。不過我打算好好休息一下，至於下一次的作案地點和目標，我還沒有想好。如果想要抓住我，可要儘快哦。」


  趙曉敏的屍體上，再次被兇手刻下了一行充滿挑釁意味的字。


  「這個龜孫子！」


  邢昭氣得手都在哆嗦，其他人雖然沒說什麼，可辦公室里的氣氛異常沉悶，大家都意識到，這一次，是真的很棘手。


  兇手像一隻惡毒的鬼，藏匿於黑暗中，一邊屠戮他人，一邊看著警察們的笑話。


  「好了，現在罵什麼都沒有用。」


  許雲懿臉色有些憔悴，眼神卻格外地清亮和冷漠。他扶著額頭，微眯著眼睛道：「趙曉敏已經死了，還是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吧。」


  「線索已經全斷了，兇手也沒有說下一次要在哪裡作案……」邢昭急得抓耳撓腮，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趙曉敏死了，而且還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死的。


  事已至此，著急也沒用。許雲懿很冷靜，說：「不能等兇手再發布希么預告了，也不能再放任他繼續殺人。我們必須搶在他前面，把他抓住！」


  「可是……」


  「頭兒，有新發現了！」


  汪希匆匆舉著筆記本電腦過來，對著眾人說：「我分別破解了季月、白蘇和趙曉敏的手機電腦，然後找到了一個共同聯繫人！」


  「你說什麼？」


  汪希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就，急切地說：「是蘇蕉……蘇小姐讓我查的，她說兇手不可能是隨機挑選對象，讓我好好查一下她們的社交賬號之類，結果……」


  「結果你發現了什麼？」許雲懿立刻問。


  「是這樣，她們的手機上都有幾個那種……就是那種約人的APP。雖然其中的聯繫人沒有同一個賬號，但奇怪的是，登錄的IP地址卻是有重疊的！」


  「重疊？」


  「對，」汪希緊張地咽了一下唾沫，說：「所以，我覺得……那應該是一個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這個撲朔迷離的案子彷彿在瞬間看到了曙光，然而許雲懿一句話就給眾人再次潑了一盆涼水：「沒用了，兇手估計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不會再用原來的賬號登錄，也不會再泄露自己的行蹤。」


  「但是他登錄的地方可以查一下，只不過，希望不大。」許雲懿下結論道。


  汪希不相信，然而隨後他發現，那裡是個繁華的商圈，人來人往，幾乎每家店都有自己的WiFi，根本無從查起。


  兇手就像是一滴水，潛入大海，從此了無聲息。


  辦公室里的氣氛再次沉悶下來。


  許雲懿揉了揉眉心，口袋裡的手機卻震動了一下。他看都不看直接按了接聽，裡面卻傳來蘇蕉的聲音：

  「喂，許警官，是我呀。」


  「蘇蕉，不，蘇小姐，你有什麼事？」許雲懿環視四周，隨即走出了辦公室，帶上了門。


  「你現在一個人嗎？我有點發現想告訴你。」蘇蕉輕聲道。


  白天目睹了趙曉敏的死之後，蘇蕉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在現場逗留，而是很快離開了。眾人忙著處理現場，也沒有多關注她。


  「你說就好。」


  許雲懿直覺蘇蕉的發現絕對不是「一點」，否則她不會這麼急著打電話來。


  「我一直在想，排除白蘇是為了聲東擊西而設下的誘餌，那麼季月和趙曉敏，一定是兇手認真挑選過的。」蘇蕉緩緩道，「所以，除了私生活混亂之外，她們應該還有其他的共通之處。」


  「趙曉敏和季月之間並沒有任何聯繫，我已經確認過了。」許雲懿平靜地回答。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為什麼是兇手先找的她們，而不是她們先找上兇手的呢？」蘇蕉循循善誘道。


  許雲懿愣住了。


  他的腦海中驟然閃過一道光，重重迷霧彷彿瞬間被劈開，隱藏在水平面下深不可測的真相，似乎也在漸漸浮出水面。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嗎，趙曉敏一直在暗中諮詢離婚的法律事項。」


  「你的意思是，兇手並不是用這個做誘餌找上了她，而是她去找的兇手？」


  蘇蕉笑了笑，說：「許警官，你果然很聰明。」


  「所以加上我之前的猜測，我想，對方應該是個很年輕的人，應該不超過三十歲，但很有說服力，也容易博取他人的信任。」


  「法學生。」許雲懿突然道。


  「啊？」蘇蕉沒轉過彎來。


  「如果那個人是個學法律的學生，而且剛剛畢業不久，就能和你說的這些特徵對上號了。」許雲懿沉聲道：「既然如此，我馬上派人去排查！」


  「不，我想用另外一個方法試試看。」蘇蕉說。


  「你打算幹什麼？」


  許雲懿直覺蘇蕉不是個普通人，再加上她身上的紋身，就更讓他對這個神秘的女人充滿了好奇與警惕，此刻她說要用其他方法，許雲懿竟感到幾分不安。


  「我要像之前的被害人一樣，主動去找兇手。」


  蘇蕉的語氣很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格外驚人：「就按照我們倆推演出來的兇手形象，我要演一場戲，然後騙他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