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一劍斬天
山頂平地上，白天秀正在舞劍。
少年手持一把木劍，沒有招式套路可言。
他正跟著感覺走，舞劍的動作慢得令人髮指。
可就是那種慢動作，引發了奇迹。
離他最近的小魔女率先感受到，白師弟的木劍正在匯聚一股能量。
那股能量磅礴浩大，令人靈魂戰慄，以至於小魔女不敢靠近，連忙後退了幾步，總覺得白師弟馬上就要搞出大動靜。
片刻之後，其餘幾人也發生了異常。
他們的反應和小魔女一樣，與白天秀保持距離。
白天秀渾然忘我，他出劍沒有掌法，卻有一股韻律。
正是那種韻律，引發了共鳴，匯聚了天地間的靈氣。
沒錯，那股讓小魔女感到敬畏的能量，既不屬於白天秀本人，也不屬於那把木劍，而是來自於這片天地。
別忘了這是無回境第九扇門的衝動空間，靈氣比外面濃郁了無數倍。
這些遊離的靈氣，受到白天秀木劍感召，逐漸匯聚成一團。
漸漸地，聚攏的靈氣，凝聚成了實體。
原本看不見摸不著的靈氣，好像經歷了幾次壓縮，形成了高密度，覆蓋在木劍表面，使得那把劍包裹著一層又一層的氣旋。
在場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那層層氣旋不容小覷，恐怕能斬斷合金。
只是眾人看不明白，白天秀匯聚靈氣，到底想要幹什麼？
到底是吸收靈氣為己用？
還是吧濃縮的靈氣爆發出去？
眾人沒有答案，因為白天秀舞劍越來越慢。
少年連續不斷地表演著慢動作，沒人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那種緩慢，讓人想起一百多年前的國足前鋒——90分鐘不射。
甭管廣大球迷看得有多著急，反正國足隊員們始終那麼堅挺。
良久，旁觀眾人傻眼了。
他們看見少年手裡的三尺木劍，變成了巴掌寬、兩米長的巨劍！
木劍本身沒有變化，真正有變化的是表面覆蓋的層層氣旋。
無數壓縮疊加的氣旋，就好像木劍表面的包漿。
此時白天秀也到了一個極限，再也無法繼續匯聚靈氣。
少年眼中神光照耀，突然一劍指天。
小魔女情不自禁地又退後了幾步，瞧這尿性，白師弟馬上就要爆大招了。
她很好奇，莫非白師弟也要斬斷一座山頭？
實在不行，斬斷一塊山石也是可以的。
然而白天秀並沒有拿有形的物體當目標，他直接揮劍向天！
一劍，斬擊天穹！
蘇玉妍看得瞳孔為之一縮，她想起了一個著名的老瘋子，出刀的時候不砍人，每次都朝著天上砍，好像跟老天爺有深仇大恨。
眼前的白天秀也是如此，似乎要揮劍找天道要一個答案。
現場只有慕容神勇神色如常，她記憶里的白老三一旦進入那種「武痴狀態」，什麼奇葩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華叔的反應，則耐人尋味。
這位滄桑大叔眼中精芒一閃而逝，很快又恢復了老色批的常態，目光在蘇玉妍高聳的胸口瞄來瞄去。
唰！
一劍斬過，無事發生。
沒有驚世駭俗的劍氣，也沒有撕裂空氣的聲響，就像普通人對著天空打了一巴掌，未能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動靜。
「就這？」
小魔女大失所望，期待感完全落空。
少女那反應，好像在說：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只有白天秀自己明白，剛才那一劍，有多麼恐怖。
出劍那一瞬間，他無比相信，自己能斬斷一切！
哪怕是面對E合金、D合金，乃至更硬的C合金，他都有自信一劍斬之！
一劍破萬法！
以上五個字，白天秀以前只是聽說過，沒有經歷過。
直到今天，揮舞兩米巨劍的一剎那，他終於觸摸到了一個門檻。
他之所以沒發出那種傷敵於百步外的劍氣，只因為他還沒學會歸元劍典下篇。
等到掌握了劍氣，到時候爆發出來的威力，連他自己都怕。
當他斬出去之後，覆蓋木劍的氣旋，極速消散。
轉眼之間，兩米巨劍，又變回了三尺木劍。
白天秀對自己這一劍很滿意，笑呵呵地開口了：「學姐，你剛才是不是跟我說了什麼？」
「算了，沒事了。」小魔女撅了噘嘴，沒看到預期中的大動靜，她正在鬧情緒。
「白先生，葉小……葉大哥，如果你們忙完了的話，還是先想想如何善後吧。」蘇玉妍突然開口了，表情透著凝重。
「什麼善後？」白天秀聞言一愣。
「這位老太太，是你們殺死的吧？」蘇玉妍指了指德爾緹·格爾沃的遺體。
「你也看見了，她先下死手，我們不能正當防衛？」白天秀說道。
「不是誰先動手的問題。」蘇玉妍苦笑：「你們知道這老太太是誰嗎？」
小魔女接過話茬：「進了那團迷霧我才感覺不對勁，有點像二號基地格爾沃家族的獨門絕活。」
蘇玉妍點頭：「沒錯，她來自格爾沃家族，我沒猜錯的話，這老太太應該叫德爾緹·格爾沃。」
白天秀總覺得對方話裡有話：「蘇經理，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玉妍憂心忡忡道：「格爾沃家族和比奇家族聯姻，這老太太的親妹妹，嫁給了我們九號基地的議長大人。白先生，你們把議長的大姨子殺了，後果不堪設想。」
白天秀深深看了對方一眼：「怎麼，你要回去舉報我們？」
蘇玉妍神色一凜：「不不不，我只是好心提醒各位，就算我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也不能保證這件事一定不會走漏風聲。畢竟現場的目擊者，還有林大伯，和那位神神秘秘的小道士。」
白天秀笑了笑：「哦，那沒事了，如果蘇經理守口如瓶，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說完他把手伸進褲兜里，感應到落寶金錢又有動靜，連忙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小魔女和慕容神勇一看白天秀那插兜的動作，就知道有故事，毫不猶豫地跟著他走了。
華叔和白天秀、勇姐都是多年的老熟人了，自然也一起同行。
唯有蘇玉妍愣在原地，她查過白天秀的底細，知道這傢伙出自黑街，毫無背景可言。而這樣的人，得罪了巨無霸級別的議長，竟然神色淡然，實在令人費解。
蘇經理還不知道，幹掉議長的大姨子之前，白天秀等人已經得罪了議長的寶貝女兒。
如今的白三爺，可謂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並且他已經找回了初心，當年他在黑街之所以瀟洒，就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本就一無所有，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就是少年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