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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結果

  自沐元澈大敗西魏、凱旋歸來,在京城名聲大噪,尚未及笄的龐玉嫣就把他鎖定為此生的良人。為達成目標、戰勝諸多的對手,她可謂費盡心機,多管齊下。


  考慮到將來要在勝戰侯府立足,她不怕勞心費力,不惜做小伏低,努力結交李姨娘。銀子不知花了有多少,終於取得了李姨娘的信任,結為堅實的盟友。


  可此時,她最為信任的最堅實的盟友卻以莫須有的最惡毒的罪名誣陷她。聰明如她,之前竟然毫無預感,突發事件令她措手不及,好像基石驟然坍塌一樣。


  見龐玉嫣叫喊著朝一棵大樹撞去,沈妍和沐元澈都以為她在裝腔作勢搏同情,誰也不理睬。看到她重重撞到樹上,額頭上滲出鮮血,倒地昏迷,兩人才知道她要來真的。怕她真一頭撞死惹出大麻煩,兩人趕緊吩咐下人,一番忙碌。


  李姨娘昏倒了,龐玉嫣也昏死過去了,兩個最關鍵的當事人都閉嘴了。孫亮驚慌失措跪著,看到鬧出這麼大的事端,除了求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沐元澈攬住沈妍,眨眼說:「娘子,我們明天一早起程,還是早點歇息吧!」


  沈妍知道沐元澈接下來的節目,不由微微皺眉,「這件事明天就會傳得滿城風雨,理不出頭緒,怎能去休息?我們就是離京,不也擔心府里的狀況嗎?」


  「娘子放心,這個爛攤子自然有人收拾,無須你我多費心思。」沐元澈靠近沈妍,曖昧一笑,低聲說:「你的職責是伺候為夫,還是趕緊把湧泉相報、抱虎歸山和丹鳳朝陽練熟,還有大聖駕到,等明天我們起程,就以這幾種為主了。」


  「你……」沈妍剛要皺眉罵他幾句,就有人報沈承榮來了。


  沐元澈奸詐一笑,「收拾爛攤子的人來了,娘子先走,免得惹一肚子氣。」


  沈妍點點頭,來不及多說,趕緊帶人從龐玉嫣宅院的後門繞後花園回房。要是讓沈承榮看到她在場,還不知要費多少唇舌呢,象沈承榮這種幾世的冤家,一輩子不見才好。李姨娘大戰龐玉嫣,讓沈承榮處理,也夠他撓破頭了。


  半個時辰之後,沐元澈才回來,沈妍都窩在床上昏昏欲睡了。沐元澈洗漱完畢,脫掉外衣,鑽進沈妍的被子里,就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了,倒令沈妍很奇怪。


  「今夜休戰?」沈妍沖沐元澈眨了眨眼,問得很曖昧。


  「冷落娘子了,為夫慚愧,娘子放心,明晚一定補上,保證加倍。」


  「不冷落不冷落,你千萬別慚愧,不,你千萬別加倍。」沈妍有些驚詫,卻有一種如釋負重的感覺,成親之後這幾晚,她勞動強度太大,太過辛苦了。


  沐元澈在沈妍鼻子上捏了一下,說:「沈承榮聽說事情的前恩後果,想和稀泥,把事情壓下去。龐家的僕人不同意,去請錦鄉侯世子了,一會兒我要去應酬。」


  沈妍輕哼一聲,說:「把事情壓下去對龐玉嫣有好處,真傳出去,鬧得人盡皆知,那才是斷她的活路呢。前幾天,她被送回錦鄉侯府,龐家連內院的門都沒讓她進,就送回來了。她再折騰一場,龐家人還不知道怎麼說呢,就算錦鄉侯世子疼愛她。可龐家不屬於錦鄉侯世子一個人,再說,也不是錦鄉侯世子當家。龐玉嫣跟李姨娘鬧崩了,又不聽沈承榮安排,得罪了沈承榮,以後她如何自處?」


  沐元澈微微搖頭,說:「龐玉嫣還昏迷不醒,事情都是她貼身的下人安排。」


  「哼!看來她貼身的下人跟她並不貼心,並不是事事為她考慮。」沈妍心中對龐玉嫣生出幾分同情,在深宅大院混到龐玉嫣這種地步相當不容易了。


  錯就錯在她願意與人做妾,又不能把沐元澈擺弄於手心,一直被冷落。龐氏一族看不到她給家族帶來的好處,難免生出拜高踩低之心。除了真正疼愛她的父親,誰會高看她一眼?誰會實心實意替她考慮?處境不妙,她偏偏不死心,還屢生事端。這一次,她就被徹底打進深淵了,想再次翻身,萬難。


  「想找貼身又貼心的人哪那麼容易?聰明如我,不也找了很久嗎?」沐元澈緊緊抱住沈妍,低聲呢喃,「娘子,我只要你此生跟我貼身又貼心,此生足矣。」


  沈妍的臉貼近他的胸膛,感受他身體的溫度,「知道了,我會的。」


  兩人正低聲細語、互訴衷腸,就聽下人來報說錦鄉侯世子來了,沈承榮請沐元澈過去。沈妍起床,幫他整好衣服,送他出了門,又鑽到被子里睡覺。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沐元澈才回來,見沈妍還沒睡,就跟她講述了那邊鬧騰的情況。


  錦鄉侯世子聽說龐玉嫣被冤枉、要尋死,急匆匆來到勝戰侯府,要為女兒伸冤做主。聽說事情的來龍去脈,怒不可遏,親自動手,把孫亮狠打了一頓。


  龐玉嫣剛被救醒,聽說錦鄉侯世子來了,氣急攻心,又要昏,好在有大夫在場。她是聰明人,知道錦鄉侯世子這時候來,事情就會鬧到不可收拾。


  李姨娘也被救醒了,見孫亮挨了打,她怕孫亮挺不住,交待出沈嬌,趕緊跳起來替孫亮撐腰,不顧體面,連沈承榮都忽略了,大罵錦鄉侯世子和龐玉嫣。


  錦鄉侯世子沒有好男不跟女斗的氣概,聽到李姨娘罵他,又想到龐玉嫣被李姨娘這個堅實的盟友誣陷,他氣急敗壞,親手打了李姨娘幾個耳光。


  這下子把沈承榮也惹惱了,剩蛋老人也學真男人剛性了一把。李姨娘服侍了他十幾年,別說一直都沒錯處,就是千錯萬錯,他的妾室也不能讓別的男人打。於是,沈承榮君子動口不動手,對錦鄉侯世子一番義正言辭譴責。


  龐玉嫣氣喘吁吁出來,本想跟李姨娘理論,把事情說清楚。見錦鄉侯世子和沈承榮正高聲吵鬧,她心中憋了一口惡氣,氣得渾身亂顫。


  李姨娘挨了錦鄉侯世子幾個耳光,全身燃燒窩心火,她不敢打男人,無從發泄,氣得牙齒直哆嗦。看到龐玉嫣出來,李姨娘立刻衝上去,仇人相見,份外眼紅,不由分說,就怒罵龐玉嫣,緊接著又動起了手,兩人連打帶罵,滾在一起。


  聽說這邊有事,李姨娘的心腹下人都過來了,見李姨娘受欺,她們都氣憤不已。看到李姨娘和龐玉嫣打到一起,她們跳出來幫忙,也和龐家的僕人打成一團。


  沈承榮和錦鄉侯世子象兩隻惡鬥的公雞,雖然保持風度,顧及臉面,都沒動手,卻也開始罵娘了。他們理論的事情早已超出今晚事件的範圍,連彼此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兩人同流合污已久,今晚互相揭短,抖落出好多隱秘事。


  錦鄉侯世子的隨從都很氣憤,可他們不能幫龐玉嫣打女人,又不能幫著主子罵沈承榮。聽說今晚的事因孫亮而起,就把目標轉移到孫亮身上,就開始打罵孫亮。承恩伯府的隨從跟孫亮都很熟,見孫亮挨打,他們也撲上去幫忙反打。


  偌大的院子里,除了沈妍安排的維持秩序的僕婦隨從,其餘在場的人不分男女、無論賓主,全部參戰了。打罵、哭喊、嚎叫、慘呼聲交織在一起,大有氣沖斗牛之勢。承恩伯府和勝戰侯府的下人多數都過來了,指指點點看熱鬧。


  沐元澈聽說錦鄉侯世子來了,他並不著急,磨蹭了一刻鐘,才趕到龐玉嫣的院子。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很想大笑,想到自己是一府之主,才強忍住了。


  他呵令了幾次住手住嘴,正在酣戰的人們根本不鳥他,興許是顧不上。他不急不氣,若不是擔心鬧到太晚,影響他明天起程,他都想看一個晚上的熱鬧了。


  「侯爺,該讓他們停住了,長公主都派人來問了。」


  沐元澈嘻笑幾聲,說:「你去長公主想不想看熱鬧,要是不想,我在叫停。」


  隨從趕緊跑去傳話,又很快回來,說:「長公主說她對看鬥雞沒興趣。」


  「哈哈……我可有興趣,偏偏她掃興。」沐元澈伸了伸懶腰,找了一個制高點,憋足一口氣,大喊:「諸位,都停手、住嘴,聽我說。」


  眾人都停手住嘴,不知是誰多動了一下,挑了頭,眾人又打罵在一起,把沐元澈當成了空氣。沐元澈咧嘴吸氣,心裡涌動著一種強烈的挫敗感。雖說他熱衷於看熱鬧,可這裡是他的府第,不管惡鬥者是誰,都會影響他的體面。


  他心中長氣,冷哼一聲,一把抽出腰間長劍,騰身而起,劍如銀蛇,划向院子一角碗口粗的樹木。「咔嚓」幾聲,樹榦應聲而落,樹木斷成了幾斷。


  打罵哭叫驚嚎聲嘎然而止,院子里頃刻間鴉雀無聲,只有風響劃過樹梢。


  「不管是誰,要是再敢打、敢罵,我就讓他象這棵樹一樣,斷為幾截。」沐元澈充分發揮在戰場上統帥千軍萬馬的威勢,從心底震懾了眾人。


  錦鄉侯世子擦掉嘴角的白沫,彈去衣服上的塵土,甩袖子冷哼一聲,轉向沐元澈,「這裡鬧翻了天,你去哪兒了?做為一府之主,你現在才出現,成何體統?」


  我正摟著嬌嫩嫩的娘子甜蜜呢,誰象你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在這裡鬧騰?


  沐元澈很想說這句話,可又怕把錦鄉侯世子和沈承榮都氣得吐了血,他難逃指責非議,咽了幾口唾液,才忍住了,另說:「本是一件不上檯面的小事,也值得錦鄉侯世子過府鬧騰,這要傳出去,不鬧得滿城風雨、讓人笑掉大牙才怪。」


  沈承榮聽沐元澈這麼說,心中有了底,沖錦鄉侯世子冷笑幾聲,說:「本是小事一樁,龐兄非要興師動眾,過府問罪。這樣鬧騰,此事想不傳出去都難,事情鬧得滿城皆知,誰被人笑話得更甚,不須我多說,龐兄也應該清楚。」


  錦鄉侯世子暗暗咬牙,他正摟著美妾飲酒親熱,聽說龐玉嫣被李姨娘等人誣陷,污了名聲,撞樹尋死,他又氣又急,沒多想,就來替龐玉嫣做主撐腰了。回頭想想,他一來,反而令矛盾更加激化,龐玉嫣以後更加在勝戰侯府容身了。


  「冤枉……我冤哪!啊——啊啊——」龐玉嫣發出一連串的鬼嚎聲。


  「嫣兒別哭,父親給你做主。」錦鄉侯世子正暗暗自責,聽到龐玉嫣的哭喊聲,他又氣急又心疼,「事到如今,就是豁出名聲不要,今晚的事也必須說清楚。」


  「好,那就說吧!」沐元澈從始至終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孫亮經不住拷打,交待送她金簪、約她在柳梢頭私會的人是沈嬌。他不想破壞沈嬌的名聲,又想保住科考的資格,才在李姨娘授意下,誣陷龐玉嫣。


  沈承榮一聽這話,當即暴跳如雷,沒頭沒臉沖李姨娘狠踹了幾腳。他早就知道沈婉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自沈藉死後,他親生的兒女就有沈嬌,還有沈妍和沈蘊。他痛恨沈妍,對沈蘊也沒抱希望,沈嬌就成了他最親近的女兒。


  他一直計劃把沈嬌記在慧寧公主名下,有了嫡出的份位,沈嬌就能順利嫁給高門嫡子。沒想到沈嬌竟然和孫亮這樣功不成、名不就的窮書生衍生私情,這對他來說可是敲骨剜心的打擊,他滿腔心血全被當成了狗血,還污染了環境。


  錦鄉侯世子斜了孫亮一眼,「沈兄的愛女可真會選良人哪!不錯不錯。」


  龐玉嫣重冤得雪,心中大快,咬牙說:「什麼女兒什麼娘,性情都是一樣的。」


  她似乎忘記了,她的親娘也是出身名門的小姐,頗富才情美貌,被錦鄉侯世子的翩翩風度所迷,不顧家人反對,甘心做妾。而她做為高門偽嫡女,才名滿京城的閨秀,卻步了其母的後塵,不惜被人賤視,同樣甘心與人為妾。


  沈承榮陰沉著鐵青的臉,狠狠咬牙,喘著粗氣說:「我不會置承恩伯府的名聲不顧,既然他們已有私情,那就在此事傳開之前,把這門親事訂下。」


  剛才,李姨娘和龐玉嫣一場決戰,總體來說,勝敗參半。她強撐一口氣,就是想鬥爭到最後,不想讓自己的付出和心血付與東流。聽說沈承榮要把沈嬌許給孫亮,她喉嚨咕嚕幾聲,伸長脖子吐出一口鮮血,什麼也沒說,就昏死過去了。


  「多謝姑父,不,多謝駙馬爺,多謝岳父。」孫亮顧不上理會李姨娘,喜極而泣,暗暗慶幸自己這憑白無故的打罵沒白挨,終於有了回報,得償所願了。


  龐玉嫣暗暗冷笑,低聲說:「惡有惡報,大快人心。」


  沈承榮撫著胸口平復氣息,「龐兄,如此處理,你可滿意?」


  錦鄉侯世子見好就收,「你哪怕將你的女兒嫁與豬狗,都與我無關,只要別冤枉我的女兒就行。都是一些婦人之間的事,別影響你我之間的兄弟情意就好。」


  沐元澈心中暗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因為孫亮說了實話,事情馬上就峰迴路轉。除了把沈嬌許給了孫亮,氣昏了李姨娘,似乎沒其他人什麼事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日久情意真。小人之交甘如醴,轉眼成仇人。


  「時候不早,大家又無事了,都回去休息吧!」沐元澈轉向半死不活的龐玉嫣,說:「夫人下令,沒她的令牌不許開與承恩伯府之間那道門。你私自買通惡奴開門,才惹出今天這場事端,就罰你禁足半年,就當養傷吧!」


  「是,侯爺。」龐玉嫣自知理虧慚愧,不敢再多說,就答應了。


  錦鄉侯世子見沐元澈要懲罰龐玉嫣,本想阻止,見龐玉嫣答應了,他長嘆了一聲,沒說什麼。沐元澈端茶送客,他又囑咐了龐玉嫣一番,才帶人回府了。


  沐元澈見沈承榮滿臉氣怒,輕描淡寫安慰了幾句,就回房了。沈承榮咬牙切齒收拾爛攤子,他惡聲惡氣趕走孫亮,抬上昏迷不醒的李姨娘,回府了。


  回到正院,沐元澈見沈妍還沒睡,就以說笑話的口氣跟她講述了那邊鬧騰的情況。沈妍大笑了幾次,好不容易培養的睡意又消失怠盡了。


  為了讓沈妍睡好睡熟,不影響明天起程遠行,沐元澈把要留到明晚的幾種姿勢演習了一遍。沒有戰鬥到最後,沈妍就沉睡過去,扯著耳朵叫都叫不醒了。


  ……


  無獨有偶,今夜大概真是好時候,鬧騰得不只勝戰侯府,還有武烈侯府。


  外院的書房內燈火通明,七八個隨從小廝守在門口,或是低聲閑聊,或是養神磕睡。看到徐慕軒捲起珠簾,長嘆短嘆聲傳出來,下人們立刻打起精神列隊。


  「都到院門口守著,我不想看你們無精打採的樣子。」


  「是,駙馬爺。」下人們準備好茶點,放到几案上,都退到了院門口。


  看到下人們退出院門外,徐慕軒明凈的臉龐浮現陰森怨毒的笑容。他打開牆壁上的暗閣,從錦盒裡取出兩張畫像,緊緊抓在手中,牙齒咬得咯咯響。


  這兩張畫像上的人一個是沐元澈,一個是當今皇上,是他現在恨得蝕骨錐心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個搶走了他青梅竹馬的童養媳,一個被猜測沾污了他的妻子。他認為這兩個人都給他戴了綠帽子,褻瀆了他的尊嚴,他無時無刻不恨他們。


  若論恨的深淺,他恨當今皇上更深,因為那個道貌岸然的禽獸沾污了自己的女兒。可沐元澈令他嫉妒,這深刻的嫉妒比怨恨更讓他被寢食難安。


  他拿起筆,蘸足紅墨汁,在這兩張畫像上慢慢畫下十八種酷刑。看到這兩張紙裂為碎片,鮮紅的墨跡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從身到心有一種莫名的滿足。


  牆壁上傳來敲擊聲,他趕緊把那兩副破碎的畫像抓在一起,揉成一團,扔進一個錦盒。他平靜了一會兒,才擰動書桌上的花瓶,平整的牆壁上打開了一道門。


  一個舉止斯文的年輕男子通過牆壁上的門,走近徐慕軒,微笑說:「在下孫清風,一直仰慕徐公子的才學,主子讓我來追隨徐公子,還請公子多多教導。」


  徐慕軒冷哼一聲,沉聲說:「他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主子,我只是跟他共同恨了一個人,才同意跟他合作。他派你來給我做幕僚也好,監視我也好,我希望你掌握一個度。若是礙了我的眼,礙了我的事,你和你的主子都會很麻煩。」


  孫清風尷尬訕笑,「徐公子說笑了,在下……」


  「有人來了,進去。」徐慕軒打斷孫清風的話,手放在書桌的花瓶上。


  「在下明日就來伺候公子。」孫清風邊說邊走進牆上的暗門,暗門隨後關閉。


  一個隨從跑進書房,「駙、駙馬爺,快,出、出……」


  「誰讓你進來的?」徐慕軒不關心出了什麼事,厲聲呵問隨從。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隨從趕緊退到院子里,「駙馬爺,小人有事回稟。」


  徐慕軒靠坐在軟椅上,神情淡漠,好像發生的事與他無關一樣,「進來回話。」


  隨從進到書房,顧不上喘氣,說:「駙馬爺,端華公主要杖斃秦姨娘,剛打死秦姨娘房中兩個服侍過駙馬爺的丫頭,郡主和奶奶姑奶奶們都過去了。」


  「我去了就能攔住,隨便吧!她可是金尊玉貴的公主呢。」徐慕軒癱坐在椅子上,渾身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若不是他在咬牙,就象被抽掉全身的骨頭一樣。


  端華公主因新婚夜沒落紅,覺得有愧於人,龐貴妃又被禁足了,她沒有依仗和後台,安分了幾天。自新婚夜之後,徐慕軒就再也沒進過她的房門,她派人宣詔過幾次。徐慕軒一想起她就噁心,找各種理由推了,兩人也就僵持了。


  從昨天開始,端華公主又恢復了本性,打罵武烈侯府的下人,還跟徐瑞月鬧了一場。沒想到今晚又杖斃了兩個丫頭,連秦靜這出身皇族的貴妾也要被杖斃了。


  隨從急出一頭汗,忙說:「駙馬爺,傳話的嬤嬤說秦姨娘懷孕了,都快五個月了,一直瞞著呢。不知端華公主怎麼知道了,說這孩子懷於駙馬爺為老太太守孝期間。若傳出去,駙馬爺會遭言官彈劾,要打掉孩子,還要把秦姨娘杖斃。」


  徐慕軒一聽,好像被人緊緊扼住脖頸一樣,臉立馬變了色,趕緊向秦靜的院子跑去。一進到院子,就聞到血腥撲鼻,一片片血紅刺傷了他的眼,還有心。


  ------題外話------


  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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