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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成親(二)

  去年冬日,塞北暴雪成災,諸多百姓家園被毀,困苦不堪。


  世界總是很奇妙,有遭遇不幸的人,就有慶幸的人,當看打在誰頭上了。


  要說被暴雪造福的人那就非沈承榮莫屬了。


  暴雪封路,天寒地凍,游牧部落無法滋擾大秦邊境,沈承榮也不用去西塞北巡查兵事了。他就呆在東塞北軍營中,被好酒好菜款待,比貓冬的軍爺享福多了。


  救災勝利完成,四皇子凱旋歸來,沈承榮搭順風車,也一塊回京了。


  四皇子聽說沈妍要跟沐元澈成親,抓緊時間趕回來祝福他們,順便幫忙。沈承榮也聽說沈妍要跟沐元澈成親,他匆匆趕回來做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沈承榮在塞北時日不短,每半個月都會給朝廷上一份奏摺,彙報情況,順便帶一封家書。慧寧公主有時候也會讓沈婉和沈嬌給他寫信,但所寫都是家中瑣碎的閑事。象沐元澈和沈妍訂親這樣的大事家書上沒提過,他聽四皇子說起才知道。


  做為沐元澈的養父,沈承榮不答應這門親事,但他的反對意見沒響聲、沒臭味,連放屁都不如。下聘當日,他趕回京城,都沒向皇上回旨,就回承恩伯府大發雷霆。可下聘按計劃進行,他咬牙切齒、暴跳如雷,根本對事情無半點影響。


  「駙馬爺,您先消消氣,妾身跟您說幾件湊趣的事。」李姨娘脂粉密布的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她的手臂搭向沈承榮的肩頭,眼底閃過無奈的親昵。


  沈承榮男根還在時,因慧寧公主從不招他侍寢,也不苛待他的房中事,他的妾室和通房丫頭不少。李姨娘人老色衰,沈承榮對她不錯,一年下來,還能嘗到幾次葷腥,有勝於無。她處於虎狼之年,雖說饑渴得厲害,但總還有個盼頭。


  現在,沈承榮成了剩蛋老人,李姨娘連一點盼頭都沒有了,但她卻覺得心裡輕鬆了。誰都沒有,顯不出她人老珠黃不得寵,也省得去便宜那些小狐狸精們。


  慧寧公主這棵大樹不倒,沈承榮別說缺了男根,就是缺得再多,他也是大秦皇朝品階最高、最有實權的駙馬。能沾光享受皇家的榮華富貴,也能為女兒謀一個好夫家,李姨娘所圖不同,而且心計極深,這時候反而跟沈承榮欲發親熱了。


  「什麼湊趣的好事?」沈承榮很氣憤,可巴掌不打笑臉人,看到李姨娘笑得發膩的親昵,他心裡舒坦了一些,在他看來,李姨娘比慧寧公主更象他的妻子。


  李姨娘坐在沈承榮腳下的小杌子上,邊給他揉腿邊說:「妾身前些日子去見了蘊哥兒,跟他講了很多道理,他是讀聖賢書的人,是個知道忠孝禮義的明白孩子。以前跟駙馬爺生分是被他娘和他姐姐帶壞了,現在要悔過自新呢。他還說等駙馬爺回京,就來磕頭認罪,這輩子孝順駙馬爺。決不再被他母親禍害,也不象他姐姐那糊塗行子,坑自己的親爹,弄得現在成了街坊俚巷的笑話。」


  她和龐玉嫣通過玲玉和雪梨利用沈蘊做了什麼,李姨娘隻字未提。她說服沈蘊的主要目的是討好龐玉嫣,勸沈蘊與母親姐姐劃清界限、投向沈承榮只不過是順帶行事。她也恨沈妍和汪儀鳳,看到他們母子姐弟離心,她心中暢快無比。


  「這算什麼好事?我是他親爹,他向我磕頭認罪不是理所當然嗎?」沈承榮理直氣壯,「我有爵位在手,就不信他不動心,他知道認罪,就算他聰明。」


  「是呀是呀!妾身就說他是個明白孩子,不象他姐姐那麼不懂人事。」


  「你也是個明白事理的,知道該做什麼,回頭爺好好賞你。」


  「多謝駙馬爺誇獎,妾身是看不慣汪儀鳳小人得志。」


  沈承榮冷哼一聲,「京城還有什麼新鮮事沒有?」


  沈承榮急匆匆趕回京城,卻沒能阻止沐元澈向給沈妍下聘,他心中窩火憋氣外加惱恨。又聽說皇上正為端華公主備嫁,他直接給皇上遞了份摺子稱病,連旨也沒去回。他去塞北將近半年的時間,想先了解一下京城的事態,以便有的放矢。


  「要說新鮮事,現在京城裡傳言最多的就是沈丫頭同端華公主一天成親的事了。沈丫頭和勝戰侯爺成親不能穿紅,怕沖了端華公主的喜氣,大喜的日子不穿紅多晦氣呀!」李姨娘滿臉興災樂禍,繪聲繪色講述道聽途說的各類傳言。


  「活該,自作自受。」沈承榮咬牙切齒,聽說沈妍和沐元澈倒霉,他很解恨。


  「誰說不是呢?我聽說沈丫頭要穿白,那不成戴孝了?」


  「她戴孝也是給汪儀鳳那賤人戴,就是那下作賤人教出一個畜生坯子,嫁到誰家禍害誰家,武烈侯府跟那個畜生退了婚,就是幾輩積德,就是通天的福氣。」


  李姨娘見沈承榮怒不可逷,怕殃及自身,忙說:「她說穿白,沒準是氣話。」


  沈承榮越想越氣,一把推掉几案上的茶盞,破口大罵:「畜生、賤人,都是下作壞子,你們都不得好死,我絕不放過你們,你們……」


  「駙馬在冰天雪地里呆了半年,沒把性子冷靜下來,反而脾氣見長呀!」慧寧公主冷漠且滿含諷刺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聲音不大,卻有足夠的威懾力。


  李姨娘瞬間愣怔之後,一下子躥起來,幾乎是衝到門口去迎接慧寧公主,動作比沈承榮麻利多了。沈承榮也嚇了一跳,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站起來,滿臉陪笑沖門口行禮。慧寧公主進來,擺手示意李姨娘退下,坐到上座與沈承榮說話。


  「澈兒和沈丫頭的婚事是本宮答應的,本宮不想在這兩座府第中聽到閑言碎語,駙馬是明白人,不管有多麼重的怨氣,也要理解本宮的苦衷。」


  「是是是,臣明白,臣沒有怨氣。」沈承榮點頭哈腰,與剛才判若兩人。


  李姨娘退到門口,聽到慧寧公主和沈承榮的對話,暗暗捏了一把汗。還好慧寧公主沒聽到她說什麼,否則她在承恩伯府多年的臉面就丟盡了,還要連累女兒。


  「姨娘這是怎麼了?天還不熱,就滿頭的汗。」龐玉嫣笑意吟吟詢問,沐元澈和沈妍要成親,她滿臉喜氣洋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急著要伺候主母呢。


  李姨娘拉著龐玉嫣低語了幾句,又問:「龐姑娘要去給公主請安嗎?」


  龐玉嫣嫁給沐元澈做妾時日不短,李姨娘一直稱她龐姑娘,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尊重,總比稱她龐姨娘聽上去要順耳一些,反正她也沒和沐元澈圓房。


  「去過了,被玉嬤嬤一句話就打發了。」龐玉嫣自嘲冷笑,若她是沐元澈的元配正妻,玉嬤嬤就是慧寧公主的心腹,也不敢對她這麼放肆。


  每每想起這些,她就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身份,恨不得將沈妍剝皮抽筋,好像沈妍是插足她美滿的婚姻、奪走她丈夫的小三一樣。好在她是善於隱忍的人,心中有再盛的怨怒,面對李姨娘這樣堅實的盟友,她也不喜形於色。


  前幾天,錦鄉侯世子帶她進宮給龐貴妃請安,說起沐元澈和沈妍的親事。龐貴妃安慰她,讓她再忍耐一年半載,想方設法籠絡沐元澈圓房,先生下一男半女傍身。到時候只要大事一成,沐元澈走投無路,肯定會歸入大皇子陣營,沈妍就是死路一條。那時候,龐貴妃要扶她為正室,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她對龐貴妃所說的大事一無所知,見錦鄉侯世子和龐貴妃有事商量,她就去幫端華公主備嫁了。聽端華公主說徐慕軒已有全套計劃,只要時機一到,此計一成,慧寧公主掌權的日子一去不返,沐元澈走投無路,只能歸順龐家一派。到時候,天下歸大皇子一派掌管,要把沈妍及她的同黨挫骨揚灰都是小事一樁。


  龐玉嫣不知道徐慕軒有什麼計劃,聽端華公主把他誇上天,她心中艷羨。聽端華公主幾次以隱晦的語氣提到那件大事,龐玉嫣又擔心又期待。她擔心沐元澈不識時務,會禍及自身,又期待這一日早點到來,把沈妍踩狠狠在腳下。


  「龐姑娘是豁達人,別跟奴才一般見識。」聽李姨娘說話的語氣,彷彿她是主子一樣,「還有一個月就有大熱鬧看了,龐姑娘也能出口氣了。」


  龐玉嫣嘆了口氣,低聲問:「姨娘,你說沈妍是被人隨意擺布的人嗎?」


  如果沈妍能輕而易舉讓人看了笑話,還配當她最強勁的對手嗎?


  ……


  這個時空下聘禮就是六禮中的納徵,俗稱過大禮,等同於現在的訂婚。依大秦皇朝的習俗,聘禮交接之後,男女雙方會在媒人和長輩的見證下寫婚書。男女都要在婚書上按下手印,表示這樁婚姻從此受法律保護,就等於領了結婚證。


  本來,下大聘禮很鄭重,來客也多,男女雙方不能見面,否則不吉利,兩人之間的信物和婚書都由長輩和媒人傳遞。沈妍和沐元澈往日經常見面,在今天這特殊的日子和場合,兩人都想遵循禮教,可有人偏要促成他們見上一面。


  婚書剛寫好,正準備開席,皇上的聖旨到了。引鳳居是民宅而非官邸,突然有聖旨正而八經送到,眾人驚詫又感覺突兀,心不由就提到了上嗓。


  不管是男賓女客,還是引鳳居的主子僕人,都跪到前院聆聽聖旨。聖旨需要沐元澈和沈妍兩人一起接,於是,兩人在很無奈的情況下,被皇上促成見了一面。


  沈妍「重病」一月有餘,對外宣稱這兩天才好了一些,出來接聖旨仍顯得柔柔弱弱。人們一看她的樣子,就確定新婚之日不穿紅對她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聽太監扯著嗓子讀完聖旨,沈妍確定皇上真是昏庸過頭,而且是閑得蛋疼了。


  端華公主是龐貴妃所出,其實也就是庶出。現在,徐皇後半死不活,端寧公主生死不明。皇上就賜了端華公主成親之日帶全副嫡出公主的鑾駕。


  司天監根據兩對新人的生辰八字,訂好了迎娶和進門的吉時。因端華公主鑾駕增加,皇上怕沐元澈迎親的隊伍衝撞了鑾駕,就下旨讓沐元澈提前一個時辰來迎娶。長長一篇聖旨,除了說這件事,其餘都是一堆恭喜祝賀的套話廢話。


  「妍兒,這聖旨不能接。」汪儀鳳扯了扯沈妍的衣袖,扶著她站起來,臉上的表情無奈怨憤,又流露出絕然,重嘆說:「你們迎親和出門的時辰原本訂在辰時,本是吉時,提前一個時辰,就是卯時,那一日的卯時是大凶之時呀!」


  「汪夫人,你竟敢說不接聖旨,你好大的膽子,當心禍從口出。」太監挑起蘭花指怒斥,他雖說是皇上派來的傳旨差人,卻一直奉龐貴妃為正經主子。


  司天監掌事測出端華公主成親之日的吉時凶時,龐貴妃得知卯時是那日的大凶之時,才求著皇上下了這道聖旨。而且把聖旨傳到引鳳居,不敢讓慧寧公主知道。等沈妍和沐元澈接下聖旨,即使慧寧公主知道了不高興,也為時已晚。


  人群中響起議論聲,也有人咬牙切齒,但懾於皇權,沒人敢公然反對。


  沐元澈慢條斯理站起來,壓抑忍無可忍的表情,深深看了沈妍一眼。見沈妍面色平靜,他心裡驟然放鬆,抬腳踹向傳旨的太監,要拒接聖旨,被沈妍攔住了。


  沈妍掩嘴輕咳兩聲,不再裝柔弱,抬高聲音說:「我聽說現任司天監掌事是斷緣大師弟子的徒孫,他的修為道行、他測算吉凶敢跟斷緣大師比嗎?斷緣大師說我福澤深厚,不管遇上什麼事都能逢凶化吉,我也相信自己吉人自有天相。


  別說皇上讓我大凶之時出嫁,就是讓我凶煞出沒的子時出嫁,我也能把凶時煞時逆轉成上上吉時。司天監掌事測算成親之日的卯時是大凶之時,我非說是大吉之時,而且最有利於我。話不是說說就可以,今天諸位在場就做個見證,看看我今後的日子過得怎麼樣,就知道我是不是有逢凶化吉的福澤了。」


  偌大的院落鴉雀無聲,似乎連風過樹梢、葉片舒展的聲音都靜止了。


  沐元澈拋給沈妍一個誇張的笑臉,帶頭鼓起掌,掌聲由稀稀落落很快就到響成一片。沈妍的話給在場的人帶來歡欣鼓舞,笑語歡聲響起,恭賀祝福連綿。


  沈妍沖沐元澈抬了抬下巴,「接聖旨。」


  沐元澈接過聖旨,高高舉過頭頂,很客氣地賞了傳旨太監一個字,「滾。」


  傳旨太監被沈妍的氣勢嚇住,又怕沐元澈發威,連滾帶爬回宮報信去了。


  汪儀鳳滿臉欣慰,把沈妍攬在懷中,哽咽出聲,「妍兒,這時辰……」


  「回屋說。」沈妍沖沐元澈點了點頭,挽著汪儀鳳向內院走去。


  沐元澈看著沈妍的背影,眼底濃情晶瑩,嘴角噙起歡欣的笑容。對於沈妍,除了愛,他也不吝嗇自己的傾慕,這個小女子,隨時都會給他驚喜。


  微風指來濃濃暖意,陽春三月,柳綠桃紅,處處流露出勃勃生機。


  距離沈妍和沐元澈成親還有半個月,沈妍在花朝國置辦的東西就同蕭家家主和林夫人的禮物一起海運到津州港,又由綿延數里的馬車送到大秦京城。因那些東西同花朝國賀禮一起運送,又由花朝國下一任外交部長水蕭藤親自押運,在津州港和京城都沒有人查驗,也沒有人過多懷疑,就順利送到了引鳳居。


  沈妍收到東西,就開始布置安排,沐元澈常常半夜三更趕來演練。水蕭藤平日不苟言笑,做起司儀來還是有模有樣,常逗得眾人暴笑不止。


  又過了幾天,金財神和蕭水葳到了京城,同來的還有金家家主。他們足足帶來的幾百箱賀禮,車輛處處流露出天下第一鉅賈的富貴之氣。車隊進城時,別說普通百姓,就是大秦的王公貴胄,看到金光閃閃的馬車和箱籠,都瞪直了眼。


  之前,沈妍給蕭水葳和金財神寫過書信,說了成親不能穿紅的事。後來他們書信來往中,沈妍又把自己的計劃全部告訴了他們。蕭水葳和金財神很積極地給沈妍出主意、想辦法,雖說他的計謀比不下諸葛亮,卻比臭皮匠敬業多了。


  沈妍與蕭水葳和金財神書信來往,兩人都沒提到金家家主會來參加她的婚禮。見到她最高的東家,沈妍很意外,也很感激,這不只是臉面,更是一份濃濃的人情,金家家主送來的豐厚到無以復加的賀禮更令沈妍驚喜無限。


  她剛看完金家家主帶來的厚禮,還沒來得及安置,沐元澈就送來了消息,說左占帶西魏馬隊一天後進城,給她帶來了西魏皇后的祝福,當然賀禮必不可少。


  引鳳居是一座五進的宅院,除去外圍兩進生產間,宅子也不小。可她的摯交好友送來的賀禮太多,原本空蕩蕩的院落根本放不下。沈妍就買下了引鳳居旁邊一座五進宅院,專門用來堆放禮物,安置左占和水蕭藤等人帶來的隨從。


  成親的日子一天天臨近,沈妍仔細查驗準備情況,直至萬事俱備,靜侯佳期。


  ------題外話------


  今天晚更了一個小時,又少更了一千字,因為什麼,我就不多說了,誰也不知道自己在下一瞬間會遇到什麼事,明天補上。


  今天本想寫成親中間一個高潮情節,寫不到了,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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