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7章 壓力山大

  那殺手一邊往後退，一邊舉槍向空中開了幾槍，大喊：「軍隊打來啦！軍隊打來啦！」


  死神看著瑪麗.瓊說：「你不是G國軍方的卧底嗎？現在正是你為你的祖國獻身的時候，你為什麼要逃跑？」


  厲戰飛皺眉問：「她是卧底？」


  「她自己說的。」


  瑪麗.瓊鎮靜下來，說：「自古以來，兵匪勢不兩立，我是軍方的卧底，但我不想不明不白死在他們手裡！」


  數百人噼里啪啦跑了過來，個個荷槍實彈。


  路揚問：「首長，我們現在要起飛嗎？」


  死神搖頭：「我們看看瑪麗.瓊到底在怕誰。」


  數百人把直升機團團圍住，喝令飛機上的人馬上下來。


  厲戰飛打開直升機艙門，把瑪麗.瓊擋在前面，說：「叫你們的負責人出來，不然就給你們的爵爺收屍！」


  人群後面傳來一個聲音：「怎麼回事？」


  路揚看向那個人，不由大吃一驚……


  *

  陷坑裡。


  摸著遲小童濕透了的單衣，深秋蝴蝶很為難。


  現在，除了他的身上，已經沒有內衣可以給遲小童換了。


  難道要把他身上的衣服換給遲小童嗎？


  可是，他又覺得，雖然這衣服他白天才換上，但畢竟是他穿過的，脫下來不洗就交給一個姑娘穿，不太好。


  但不給她穿又怎麼辦？

  她一個女孩子，總不能只穿著一件大衣，裡面光光的什麼也沒有吧？

  現在天黑看不見，還覺得沒什麼，等明天天亮了，他都不敢想她身上是什麼樣子。


  猶豫再三后，深秋蝴蝶還是決定把自己的內衣換給遲小童，反正他是男人，不穿內衣也無傷大雅。


  只是要脫掉她的內衣，再穿上他的，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為遲小童沒有精神站立，不斷偏偏倒倒，深秋蝴蝶一隻手扶著她，只能用另一隻手來脫衣服、穿衣服，還要拿著兩件大衣，又看不見，只能摸索著脫和穿。


  他把牙齒都用上來叨著兩件大衣，才給遲小童穿好了衣服，還累出了一身大汗，覺得比打一場仗還累。


  準確地說，他這不是累的，而是緊張，莫名其妙的緊張。


  下午看見遲小童換衣服，他就有一種不敢面對她的負罪感，現在還親自幫她換衣服，他覺得自己簡直十惡不赦了。


  雖然沒有人教過他禮義廉恥這樣的道理，但和孤狼幾年的接觸讓他受益匪淺，他把孤狼視為父親、兄長，孤狼的一切言行都影響著他。


  這樣的言傳身教比課本上的教條式教育對他的影響更大更深入。


  孤狼本身就是正直勇敢的，所以他也學到了孤狼身上的優良品質——對壞人絕不留情，但也不會欺負良善。


  禮義廉恥也是他無意之中從孤狼的身上繼承過來的，那時候他跟孤狼總是秘密在河邊接頭，孤狼假裝釣魚，他在旁邊玩耍。


  那條小河是附近居民洗衣洗澡的地方，時常有女人在那裡洗衣服，當女人彎腰搓洗衣服的時候，背後的衣服會翹起來，露出腰部一圈皮膚。


  這時候，孤狼會迅速轉過身，背向著女人的方向繼續釣魚。


  還有的時候，有的女人會帶著兒女來河邊洗澡，當她們脫孩子的衣服時，孤狼也會轉過身，並告誡他說：「不要看女孩子洗澡。」


  他開始的時候滿不在乎，笑笑說：「她們還那麼小。」


  孤狼嚴肅地說：「除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我們男人沒有權利看別的女孩的身體，哪怕只是四、五歲的孩子。」


  見他如此嚴肅，深秋蝴蝶也嚴肅起來，說：「我知道了，叔叔！」


  孤狼的話不多，對深秋蝴蝶的影響卻是巨大的，也正是這樣的言傳身教，讓深秋蝴蝶沒有走上邪路。


  只是孤狼的教導雖然讓他養成了正直的品格，卻也讓他對和女人相處不知所措。


  連四、五歲的小女孩洗澡都不能看，他卻看了遲小童這麼大姑娘的裸背，還幫她換衣服，這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所以他換好衣服出了一身大汗。


  其實，這麼黑，他什麼都看不見，遲小童又昏昏沉沉的，都沒有阻止他脫她的衣服，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麼。


  現在，他們身上都只有一件大衣了，深秋蝴蝶連內衣都沒有，他穿的大衣還沒有扣子。


  這麼冷，穿兩件大衣遲小童都哆嗦，一件大衣更沒有辦法禦寒，深秋蝴蝶感覺到她哆嗦得厲害，卻不知道怎麼幫她。


  為了不讓她的衣服被濺起來的雨水淋濕，深秋蝴蝶把她推著貼近坑壁，他站在她背後，用雙手扶著她，為她擋住身後的雨水。


  此刻用君子坐懷不亂來形容深秋蝴蝶也不為過，他站得直直的，身體盡量不跟遲小童靠近，導致他的大衣後面被雨完全淋濕了。


  遲小童已經病得迷迷糊糊，她渾身無力地站在水裡，身體無法控制地東搖西晃，頭一會兒往後撞在深秋蝴蝶的下巴上，一會兒又往前，額頭碰在坑壁上。


  每一次磕著了，她就會清醒一下，嘴裡嘟囔：「我要睡覺……好累……」


  病人誰不想舒舒服服地躺著睡啊，可是沒有這個條件，她只能用僅有的一點意識強撐著。


  深秋蝴蝶怕她倒下去，一直摟著她的胳膊，這樣站著，時間長了他也很累。


  水不斷往下流淌，水位也不停往上漲，深秋蝴蝶清晰的感覺水流已經漫過了他的小腿肚子，遲小童比他矮，他可以想象，她的大衣下擺一定泡在水裡了。


  他很焦慮，雨一直不停，天也遲遲不亮，這樣下去，遲小童的病情會越來越嚴重，怎麼辦？

  「咚！」遲小童的額頭又撞在坑壁上了。


  她越發昏沉，沒有精神再撐了，身體往水裡滑。


  此刻她不想管是泥里還是水裡，只想倒下去睡覺。


  「起來！」深秋蝴蝶趕緊將她拉起來。


  「我要睡覺。」遲小童嘟囔著，身體往下墜。


  深秋蝴蝶感覺遲小童的病情比下午又加重了，泡在水裡這麼長時間，她的病情必定會加重。他心裡更焦慮，遲小童是因為他才感冒的，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麼向遲安寧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