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
發燒燒的迷迷糊糊的林顏隻感覺自己身上一股子悶熱,後背都濕透了。她恍若是身處在一處火焰山的熔漿裏,四周全部是滾燙火紅的岩漿,隻有腳下一寸的土地方是安全的。林顏很是惶恐,炙熱的火苗倒映在她的臉上,忽地她隻感覺有一股灼膚的疼痛。
“阿顏?阿顏?快起來喝水了。”
夢魘中,林顏似乎是聽到了有人在喚她的名字,聲音卻是非常的陌生。她記得自己父親的聲音,自己母親的聲音,可唯獨夢中的這個聲音她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那聲音飄渺,似乎是從很遠的浩瀚銀河飄來的一樣。
“轟”一聲巨響,林顏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她蒙蒙的坐在床上,卻發現自己被人摟著,地上有摔碎的茶盞。她剛想到掙紮,一切又全部想了起來,這熟悉的擺設,這身上的味道,原來是溫銘。
對啊,她現在是在敦親王府,哪裏是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雙親早已經命喪黃泉,又怎麽會來跟她說話。
醒來後的林顏無奈的笑笑,一些隻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顏兒,你終於醒來。來人,再去倒一杯水來。”方才那杯被林顏掙紮給打翻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麽痛苦,睡著了還在呢喃,滿臉痛苦。
凝霜顧不得拾在地上碎掉的杯盞,趕緊又去倒了一杯來。溫銘接過茶水,仔細的喂林顏喝下。“你慢點喝,不著急還有。”
林顏隻覺得自己的嗓子就好像堵了一大塊棉花似的,把她的嘴巴和胃隔成了兩個世界。她使勁的灌了兩大杯茶水之後,才覺得整個人有些意識。
麵前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大夫在給她把脈,那大夫額頭冒著輕微的熱汗,一看就是風塵仆仆、快馬加鞭趕來的。唉,也真是難為人家大夫了,看來是被溫銘給嚇得不輕,其實她自己知道,她不過是受到了一些風寒罷了。
這樣如此輕的小病其實不算什麽,怪不得她下午的時候就覺得懨懨的,好在還是吃了很多的東西,身體的營養還是跟得上的。
喝了兩杯茶潤了一下心肺,林顏隻覺得此刻自己好受多了。
大夫把完脈,小心的退後兩步拱手言道:“回世子,林姑娘隻不過是受了風寒而已,隻需要吃些藥調養那麽幾日便可痊愈。林姑娘的身體好,說不定提前大愈也是未可知的。”大夫在看了不是什麽大病之後,他自己都鬆了一口氣。
要是這神女大人有個什麽閃失,他卻又剛好束手無策的話,那真的是罪不可恕。這敦親王的世子還不得把他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他的行醫生涯怕是也要到此結束了。
大夫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的也傳進了外屋那些丫鬟的耳朵了,大家齊齊的都鬆了一口氣,他們可是第一天啦伺候神女大人,神女大人就病倒了。雖然這其中和她們沒有多大的關係,也不是她們的職責,可是要是主子怪罪下來,她們也是難逃其就。
溫銘差了丫鬟跟著大夫去拿藥,心裏總算是能鬆了一口氣。“阿顏,幸好你沒有什麽大事。你這才剛來的第一天,要是就病倒了,我這心裏真的有有愧啊。”溫銘看著林顏難受的樣子,真的恨不得自己代替阿顏。
可是,生病這種事情,不是他可以控製的。即便是他再心疼,也隻能在言語和生活細節上照顧周全罷了。
“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去給小姐弄點清粥。”溫銘自責完看到林顏的貼身侍女還站在旁邊,他正好有兩句體己的話要與林顏說,卻沒想到這個丫鬟是如此的不知趣。所以當下裏態度便也不好,幾乎是怒吼著命令。
凝霜嚇得雙腿一軟,她還沉浸在小姐幸好沒有大事的慶幸之中,一臉懵逼的又被吼了一頓。還是大公子吼得,所以她嚇得幾乎都快要哭出來趕緊離開。
林顏把這一切都瞧在眼裏,這個溫銘,其實平日裏看他態度挺好的樣子,對待下人也是不冷不淡。可能是真的關心她吧,關心則亂,所以他才會如此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