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把他從腦海里抹除
夜色漸沉，季灝霆依舊坐在辦公室里處理著堆積成山的文件。
他端起咖啡杯淺啜一口，一絲疲倦浮現在他俊逸的面孔上。
公司的員工已經下班，但他卻遲遲不想離開，回家后的缺失感令他內心感到抗拒。
溫念瓷搬出季家，按照約定每周回去一次，但距上一次回去，已經過去了四天。
佯裝工作忙碌來作為逃避是最好的辦法，季灝霆心裡清楚，此時此刻的溫念瓷想必也是如此。
直到夜色完全暗下來，季灝霆終於從老闆椅上起身，他整理好筆挺的西裝外套，離開公司后驅車遊盪在熙攘的街道上。
然而他還是不想回家，也許他早已習慣了一回家就看到溫念瓷，而今卻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
車子路過酒吧門口，季灝霆將車緩緩停在路邊，黯淡的眸光中透著些許孤獨，他頓了頓，不假思索的走了進去。
點上一杯長島冰茶，儘管季灝霆此刻並無喝酒的興緻，但他只想找一個地方打發時間。
修長的手指端起酒杯，漫不經意的呷一口酒，季灝霆望著酒吧里神色迷離曖昧的男男女女，心頭的失落感又加重了一份。
「這麼巧？」
突然一個聲音飄入季灝霆的耳畔，他轉臉望見身旁多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嗯，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季灝霆表情淡淡，聲音也清清冷冷。
望著站在身邊的沈嘉謙，季灝霆心裡有些煩躁，畢竟因為溫念瓷的關係，這男人總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
沈嘉謙看上去倒是心情不錯，他友善的笑了笑，隨身坐在季灝霆身邊。
「是啊，我約了一個朋友來酒吧談事情。」沈嘉謙說著也給自己點上一杯酒。
季灝霆似是而非的點點頭，他覺得自己沒什麼和沈嘉謙好聊的，於是繼續悶聲喝酒。
但沈嘉謙似乎對季灝霆出現在酒吧頗為感興趣，他繼續主動搭話：「我印象中，你似乎不常來酒吧，怎麼突然這麼有雅緻？」
此刻，季灝霆的目光又轉向遠處的陌生男女，他在出神。
聽到沈嘉謙的問題，季灝霆的眉宇間浮起一絲不耐，他抿抿唇聲色淡然的說：「沒什麼，下班了來酒吧坐坐。」
儘管他極力表現的淡然自若，但是沈嘉謙還是從中看出了端倪，他一眼就發覺，今日季灝霆和以往不太一樣。
「原來是這樣，不過獨自在酒吧里喝酒，會不會有點無聊，幸好你碰到了我。」沈嘉謙聳聳肩膀，像是沒話找話一樣面帶微笑的回應。
「呵呵。」季灝霆乾笑了一聲，隨後再次沉默下來，對沈嘉謙的一番話完全沒有聊下去的興緻。
他不過想找個地方打發時間，在沈嘉謙眼中是幸好，但在他的眼中卻是不幸。
沈嘉謙見他不再言語，主動又點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端給季灝霆。
「謝謝。」季灝霆並沒有拒絕，但他的言語仍然是冷冷的。
「客氣什麼。」沈嘉謙開懷而笑，他說著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眼睛一亮開口道：「哦，對了，今天我去過念瓷的工作室。」
這個名字終於成功吸引了季灝霆的注意。
他垂落的眼眸抬了抬，瞥了一眼話未說完的沈嘉謙，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可惜念瓷現在可是工作狂，我本來想起一些事情去找她，但她實在太忙了，我只做了一會兒就走了。」
「嗯，看來她很用心經營自己的工作室啊。」季灝霆淡淡的隨聲附和。
說完這句話，季灝霆心底突然產生了另外一個念頭，隨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個舉動剛好被沈嘉謙捕捉到，他神色間閃爍出詫異，面帶疑惑問：「怎麼喝酒這麼急？」
「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改天再聊。」季灝霆將酒杯放下，不由分說的站了起來。
沈嘉謙感到有些突然，但這時已經看到季灝霆轉身而去。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酒吧門口，沈嘉謙拿出手機撥通了溫念瓷的號碼。
許久電話才被接通，聽到溫念瓷的聲音，沈嘉謙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
「喂，念瓷，這麼久才接電話，你不會還在工作室忙吧？」
電話另一邊聽起來沙沙的，隨後溫念瓷語氣疲憊的說：「是啊還沒有忙完，不過和你通電話就當是休息了。」
一瞬間，沈嘉謙有點心疼，如果不是溫念瓷有時性格倔強，他真的想去工作室幫她分擔一些。
「身體最重要，工作不要那麼賣力嘛。」沈嘉謙心疼的叮囑她。
「我知道，不過眼下我想傾力將品牌打造出來，最近每天都會接到代理商的電話。」溫念瓷滿心全是工作上的念頭，隨後才想起沈嘉謙打電話給她一定有其他事，「嘉謙，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沒有……」話題突然的轉換令沈嘉謙一頭霧水，他連忙矢口否認的，隨後又說：「只是剛才我在酒吧碰到季灝霆了。」
季灝霆的名字飄進溫念瓷的耳畔，她疲倦的身體倏然產生一種沉落感。
「哦，這麼說你們在喝酒，那你們忙吧，我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完就下班了。」
溫念瓷掛完電話，她在工作室中來來回回的踱步，時而走到窗邊望著茫茫夜色。
自從搬出季家，季灝霆似乎離她的生活越來越遠，然而這個人卻從沒在她的腦中消失過。
她也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瘋狂的工作，只是為了將季灝霆從腦海中暫時抹除。
然而當溫念瓷聽到季灝霆的消息，心中還是會被他瞬間佔據。
只是兩人的關係註定了彼此之間的疏離。
想到這裡她輕輕苦笑，然後又重新坐在辦公桌前，繼續忙碌未完的工作。
只是剛坐下，電話再次響起來，溫念瓷拿起手機，驚訝的看到屏幕上顯示著季灝霆的名字。
她遲疑片刻，終於還是將電話接通，隨後那個熟悉又令她抗拒的聲音傳入耳邊。
「嗯，我還在工作室，要晚一點下班。」溫念瓷淡淡的回答。
然而下一句，溫念瓷聽罷眉頭倏然皺起來，她只聽到電話中的季灝霆帶著一絲苛責，語氣嗔怪的問：「這麼晚還不休息，難道你想做個工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