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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周一蘇念去公司,喬曄已經將那天她們和寰亞公關正面交鋒的慘烈戰況彙報給孟易平。


  孟易平聽的目瞪口呆。


  「所以說,最後你們喝多了,寰亞的公關也喝多了,只有客戶是清醒的,你們最後還是讓寰亞那邊的人給收拾回去的?」


  喬曄吐了吐舌頭,沒說話。


  孟易平看向蘇念。


  蘇念臉上也沒光,這事兒說出去終歸不光彩,去做業務的,結果自己喝的酩酊大醉迷迷糊糊被競爭對手的人帶走,她做業務也很多年了,這堪稱是她職業生涯裡面的恥辱柱。


  她坐在會議室椅子上,抬手遮了半邊臉,聲音很小,「……下次我會注意。」


  頓了頓,看向喬曄,壓低聲音,「喬曄,你不能喝就別喝啊,至少你還能送我回去啊……」


  喬曄有些委屈,「我也是看你喝那麼多,想要幫你分擔一點……」


  孟易平有些無語,又問:「喬曄被Rita送回家了,蘇總,你呢?」


  蘇念臉色不太自然。


  孟易平打從余昆在美國創業之初就跟著余昆,同為華人在華爾街和余昆相遇親近感加倍,多年來早就成為余昆的心腹,這次余昆回華爾街去,早就交代過孟易平要注意蘇念和寰亞方面的接觸,蘇念突然覺得不太舒服,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監視一般。


  她默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打算繞彎子,「我被葉殊城帶到酒店客房部。」


  喬曄聞言驚訝地扭頭,瞪大眼睛看著她。


  孟易平眉心緊皺,他對蘇念和葉殊城之前的事情只是略有所聞,可是很明顯,余昆不想蘇念和葉殊城有過多的接觸。


  說謊就像滾雪球一樣,會滾出越來越多麻煩,為求得以後耳根清靜,蘇念乾脆和盤托出:「因為我喝的太多,吐了……」


  她頓了頓,面色有些尷尬,「他就帶我到客房部開了標間,好洗乾淨,不過是兩張床!」


  她著重地強調一聲,孟易平看著她,慢慢道:「我沒問你幾張床。」


  蘇念臉一下子燒起來,然而還故作鎮定,「我就是說一下情況。」


  喬曄一把將手裡文件都扔了,跑蘇念旁邊坐下了,「你倆還幹嘛了?」


  蘇念皺皺眉頭,「誰倆?別把我跟他往一塊兒扯!我們什麼都沒發生,各睡各的,早上我起來就走了。」


  喬曄好像不太滿意,「真的?」


  蘇念翻個白眼,戳她腦門,「你想聽什麼?」


  喬曄失望極了,「我還以為你們會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蘇念:「……」


  孟易平輕輕咳嗽兩聲,「喬曄,我們現在是在談工作。」


  喬曄摸摸腦袋吐舌頭。


  蘇念攥了攥拳頭,「小孟,我聽到葉殊城打電話,他們也在建立大終端客戶信息資料庫。」


  孟易平一愣。


  「這就麻煩了。」


  蘇念臉色也沉下來,「R.S.畢竟是從晉城起家的產業,在這裡他們有主場優勢,很多大客戶之前就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建立好了客情,現在不過是完善一下信息庫而已,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一切都是從頭開始的,我們光簽約那些小終端,一旦大終端被寰亞簽半數以上,那我們就完了。」


  氣氛變得有些沉重,喬曄也不敢說話了,靜靜坐在旁邊。


  孟易平眉頭緊鎖,手裡的筆尖在白紙上輕點,一下,又一下。


  蘇念無力地摸摸額頭,「余總回來還要一段時間,我本來想讓他多陪陪綿綿,但是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我會試著叫他……」


  話說到這裡又停下來。


  這是她想了一天的結果,可是仔細想想,說白了,就是這問題她解決不了。


  葉殊城針對恆易,本來就是因她而起,現在她解決不了。


  腦海中又回閃過余昆和綿綿在Skype中出現的畫面,現在要余昆回到晉城,不光余昆捨不得,綿綿也會鬧騰。


  她頗為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問孟易平,「小孟,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目前看來,我們只能加快建立信息資料庫,」孟易平停了筆,「可以對業務團隊擴編,找獵頭挖些更厲害的公關業務人員來,但是就算這樣,也趕不上寰亞的速度……」


  頓了頓,他深吸口氣,「真想要跟他們同一起點,或者高於他們,只有一個辦法,但是這辦法不可行。」


  蘇念一愣,「是什麼?」


  孟易平深深看她一眼,「坐享其成。」


  蘇念瞪大眼,「你的意思是……」


  喬曄先叫出來,「你是說,要拿到寰亞的信息資料庫嗎?」


  孟易平聳聳肩,「所以我說不可行,需要的是高級的商業間諜,做事乾淨利落,就算東窗事發也能自己承擔罪責,不會給我們恆易帶來麻煩那種,這種人短期內是培養不出來的。」


  蘇念手撐了下巴,緩慢低頭,看著眼前的文件,但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孟易平提出的,的確是目前可以想到的唯一辦法,但是他的分析也是對的,這樣的人要到哪裡去找?


  信息資料庫這麼重要的東西,過手的人本來就少,從目前她所獲取到的信息看,只有楊彥和葉殊城會接觸到。


  好幾秒,她又在心底里罵自己,她看向孟易平,「可是這也屬於惡性競爭啊。」


  孟易平正襟危坐,注視著她,「如果不是寰亞一開始就用惡性競爭手段,恆易不會被打壓到現在這個樣子,只能緊緊抓著那些小終端做救命稻草,但如果大終端都流向寰亞,那恆易就算簽約所有小終端也是死路一條,現在寰亞雖然看起來正在經歷走向正規化競爭的低谷期,但是如果他們真的掌握了大終端,到時候碾壓咱們恆易是分分鐘的事兒,他們先採取惡性競爭手段佔據先機,然後現在道貌岸然要搞正規化,咱們還要恪守原則?」


  蘇念唇動了動,說不出話。


  孟易平的話她根本無法反駁。


  她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對付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手段,只是她偶爾總是會忘記,腦迴路又回到循規蹈矩的老路去。


  孟易平笑笑,「你可能還是有點單純了,不適合這個場子,商場如戰場,這裡是廝殺的地方,當初葉總就沒想著給恆易留活路,如果我沒記錯,好像和你還有點關係……」


  蘇念臉色驟變,倉皇低頭。


  孟易平嘆口氣,「不過我也就是說說,畢竟短時間內,也找不到什麼人可以接觸到寰亞的信息資料庫,不過我最近會留意一下,看有沒有合適人選可以試試。」


  蘇念眼底亮了亮,「來得及嗎?」


  「很難說。」


  孟易平三個字一出,蘇念和喬曄不約而同都有點喪氣。


  ……


  「迷魅」會所。


  瀟瀟從一個包廂回到休息室,許靜禾正在那裡對著鏡子化妝。


  偌大的休息室就兩人,瀟瀟去飲水機接水,路過許靜禾身後,看到許靜禾抬起的手,手腕上橫著一道駭人的傷疤。


  她接了水啜了一口,沒走開,突然想起,會所裡面有姑娘說,許靜禾的脖子上也有傷疤。


  再聯想起之前安子晏和葉殊城打聽許靜禾,她忍不住就問了句:「小靜,你認識安先生,是嗎?」


  許靜禾一怔,扭頭看她一眼,「你不也認識?」


  瀟瀟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來,「可我沒見安先生點過你的鐘,對了,葉先生你也認識,是吧?」


  提到葉殊城,她突然有點莫名的緊張。


  說不清是為什麼,自從那天那個陰差陽錯的吻之後,她腦子裡面就總想起他。


  可能人骨子裡面都有些劣根性,得不到的總是放不下,要是葉殊城酒後真對她做了什麼,她可能還不會這樣念念不忘,當然,更重要的是……


  第二天,葉殊城還用錢侮辱了她。


  別的客人給錢她都挺高興,只有葉殊城讓她覺得她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許靜禾聽見她的問題,面色有些發白,「認識是認識。」


  說完就沒了下文。


  瀟瀟不死心,「你是到這裡來之前就認識他們的吧?我能感覺到,安先生說起你的時候好像……」


  許靜禾把手中粉盒一下子扔桌上,發出「哐」的一聲響。


  瀟瀟愣了愣。


  許靜禾面色十分難看,「瀟瀟,你對他們很有興趣?」


  瀟瀟有點不明所以,「這種又帥又有錢的客人,大家不都挺好奇?」


  許靜禾轉過頭來,看著瀟瀟的臉,仔仔細細打量一番,「你知不知道那個葉先生為什麼願意點你的鐘?」


  瀟瀟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什麼,笑了,「看來你也認識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蘇……」


  她緩慢地回想葉殊城那個晚上嘴巴裡面念叨的名字。


  「蘇念。」許靜禾說。


  「對對對,」瀟瀟眼睛發亮,「你還真認識啊!她是什麼樣的人?真的和我長的很像嗎?葉先生好像挺喜歡她的。」


  許靜禾攥緊了拳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已經淪落到了這一步,還不得安生,她艱難扯出個笑,「是挺喜歡的,」頓了頓,看著瀟瀟試探地問,「瀟瀟,他既然找你,是不是他和蘇念沒在一起?」


  瀟瀟點點頭,想起什麼,苦笑,「要是那個蘇念和葉先生在一起了,那還有我什麼事兒啊?」


  許靜禾默了幾秒,「你喜歡葉先生?」


  瀟瀟擺擺手,又喝水,「我才沒那麼不知天高地厚。」


  許靜禾微微笑了一下,「別這麼說,難道我們這種女人就該活的像是陰溝里的老鼠一樣不見天日,連做夢的權利都沒了嗎?」


  瀟瀟嘴角耷拉下去,被她這話說的有些難過。


  「身份差距太大了,做夢都不敢。」


  許靜禾搖搖頭,「告訴你,蘇念也不是什麼多厲害的人物,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就念了個大學最後還中途輟學了。」


  瀟瀟有些訝異,「不會吧?」


  「真的,」許靜禾繼續道,「不過現在她的情況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你絕對不輸給她,我從來就沒覺得我們要低人一等,你要是想要追求葉先生,你就放心大膽去。」


  瀟瀟懨懨扯扯唇角,「別說了,我覺得他現在可能挺討厭我的。」


  「怎麼可能?」許靜禾搖頭,「對著你這張臉,他不會討厭,你都不知道他曾經對蘇念多好。」


  說到最後幾個字,她幾乎咬牙切齒。


  在R.S.大廳里,她和葉殊城還有蘇念的最後交鋒,讓她看清葉殊城偽善嘴臉,以前當她是恩人的時候,捧在掌心裡,可是到最後呢,為了蘇念,那樣對她……


  她呼吸有點短促,幾年來的一幕幕浮光掠影一般,讓她心口越來越沉。


  葉殊城不會知道這幾年她是怎麼過的,她曾經被他捧上天,最後又被他打入地獄里,永世不得超生。


  現在她就這麼人不人鬼不鬼地過這種落魄日子,讓她心裡怎麼能不恨?

  那天在包廂裡面遇到安子晏和葉殊城,她窘迫到了極點,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那時候她真怕,怕葉殊城還像之前那樣刻意羞辱她,幸而他們很快就離開了,她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才恍然覺察,葉殊城帶給她的陰影,是一輩子都無法消弭的,必將會如影隨形陪伴她終生。


  葉殊城和蘇念萬一真在一起,結了婚,那就是對她莫大的嘲諷,她不想他們將他們的幸福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她甚至想,站在葉殊城身邊的,是瀟瀟或者誰都無所謂,只要不是蘇念。


  蘇念奪走了葉殊城,奪走了原本屬於她的幸福,她奈何不了蘇念,但瀟瀟讓她看到一線契機。


  瀟瀟扯扯唇角,笑的慘淡,「拉倒吧,我也看出他對蘇念很好,但是我畢竟不是蘇念,之前我們還發生點兒不愉快,我總覺得他有些抗拒我……」


  瀟瀟剛說到這裡,有人就在外面喊瀟瀟的名字,說是有客人叫。


  瀟瀟沒辦法地站起身,「回頭聊吧,我先去包廂。」


  許靜禾有些鬱悶被人打斷,但對於她們來說陪人就是工作,她點了一下頭,「你先去吧。」


  瀟瀟又喝口水,趕緊補了一點口紅,然後出去。


  點她鐘的是安子晏。


  她進了包廂才發現,裡面只有安子晏一個人,十分意外,「安總今天怎麼就找了我一個?」


  安子晏整個人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見著她,眼皮抬了抬,「有點煩。」


  瀟瀟貼心地趕緊走過去倒酒給他。


  他焦躁地搖頭,「喝酒不頂用。」


  瀟瀟說:「那怎麼辦?要不我唱歌給您聽?」


  「別,」安子晏求饒,「那我心情就更糟糕了。」


  瀟瀟:「……可別人說我唱歌很好的,我可是晉城蔡依林!」


  安子晏噗嗤一聲笑出來。


  定定看著瀟瀟幾秒,說:「瀟瀟你知道你哪點好?」


  瀟瀟歪了腦袋,「長的好看?」


  安子晏又笑,「不,是你身上那股子傻勁兒。」


  瀟瀟臉就黑了。


  「我認識一個姑娘,和你一樣傻,為了個賠錢男人,搭上自己最好的年華……」


  安子晏聲音慢悠悠的。


  「她要是什麼時候能學的聰明點兒,我能少操多少心啊。」


  安子晏扭頭又看著瀟瀟,「你可別學她,我上次說的話我收回,你和葉先生以後就別接觸了,對你沒好處,那石頭不開竅,活該一根筋死一個女人身上!」


  話說的有點惡狠狠的,瀟瀟聽了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有些複雜。


  按理說,她本來不該將一個客人放心上,她甚至也不敢說自己真的喜歡葉殊城或者怎麼的,可就是心裡有個結,在和許靜禾聊過之後,心裡就更堵。


  哪怕人身在歡場賣笑,可是還是有自尊心的,那一次被葉殊城甩錢在手裡,她就一直耿耿於懷,就算一再告訴自己就這樣了,可是心底里還是因為安子晏那些話存了一點小小的,自己都沒有覺察的期待。


  可現在,安子晏都放棄了。


  她艱難地笑,「安總您不要想那麼多了,來來來,我陪您喝酒。」


  說罷就給安子晏端酒。


  兩個人各懷所思,沉默地喝起酒來。


  都有點兒肆無忌憚,洋酒白酒混著喝,縱然都是好酒量,喝了一會兒也有些暈暈乎乎,醉是不至於,但就是腦子有點兒發熱,安子晏就著酒壯慫人膽的勁兒,摸出手機打電話。


  他想罵人,急於發泄,但他總不能無緣無故的罵瀟瀟,他得找他最想罵的人,於是先撥通了陸容安的電話,結果,半天沒人接。


  他很憋屈,手指再往下挪挪找能夠罵的人,好一陣才停下來。


  屏幕上是葉殊城名字,他想,挺好,他想罵葉殊城好久了。


  葉殊城這傢伙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他捫心自問也算把葉殊城當兄弟,才為葉殊城想那麼多,可人家不領情,還叫他滾。


  電話接通,那頭有點嘈雜,他不等葉殊城開口,就吼:「葉殊城你這個神經病,你知不知道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一個甩了你的女人你當個寶貝,當寶貝就罷了,你追回來你好好過啊?你自己沒珍惜,人跑了你又作給誰看?!」


  那邊沒聲音,他繼續:「少他媽給老子裝模作樣,當什麼柳下惠,女人給你送床上去你都不要,你有本事你就做一輩子和尚!我和你說你這就是活該,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老子白給你操那麼多心了,你跟陸容安一樣,就沒一點良心……」


  那邊似乎是終於聽不下去,掛斷了電話。


  安子晏聽著嘟嘟的忙音,愣了幾秒,爆了個粗口,繼續打,結果那邊關機了。


  安子晏火大,一把將手機撇了出去,又嚷嚷,「瀟瀟,為什麼他們都這麼討厭?」


  瀟瀟也喝的有點多,暈暈乎乎的揉著太陽穴,「討厭就別管他們了,再也不理他們了!」


  安子晏乾脆整個人橫躺在了沙發上,手擋住眼睛,有些無力,「不管也不行……」


  說完就不再說話。


  今天這個包廂裡面真是絕了,兩個失意的人遇到了一起,瀟瀟又自顧自喝了幾口悶酒,聽見手機鈴聲,看來看去,發現是安子晏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在響,她過去摸過來,推了安子晏一把,安子晏毫無反應,似乎是睡著了。


  她沒辦法,接起電話來,「喂?」


  那邊一個女聲停了幾秒才說:「你叫安子晏那個豬頭接電話。」


  她吧手機拿遠一點,看清屏幕上來電顯示是「陸容安」。


  她有點無力地也躺沙發上,「安先生接不了電話,他睡著了。」


  那邊語氣不悅,「把他叫起來讓他接!他不是才給我打過電話?」


  瀟瀟有些氣短,「叫不起來,他喝多了,你要想和他說話,自己來找他。」


  那邊氣急敗壞問:「在哪裡?」


  ……


  蘇念在晚上下班的時候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接起「喂」了一聲,那邊背景有一點輕音樂,過了幾秒,才開口。


  「蘇念,是我。」


  她人還在辦公室,聞言就是一愣。


  這個聲音,還有這種非常自大的說話方式,只有一個人。


  她問:「你怎麼會有我電話號碼?」


  「Eve的電話號碼在客戶那裡留的到處都是。」


  葉殊城的聲音有些不屑,「你是個做業務的,問這種問題不覺得自己蠢?」


  蘇念扁了扁嘴,有些惱,「找我什麼事?」


  「我上次說的事情,你想清楚沒有?」


  她琢磨了一下,才想起那個做朋友的建議。


  她突然覺得他很無聊,極其無聊,她也直接說出來了,「葉總你很閑嗎?閑到到處找朋友?」


  他說:「看來你根本就沒考慮。」


  這話是真的,她滿腦子都是恆易接下來要怎麼和寰亞抗衡,滿腦子都是工作,哪裡顧得上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過了幾秒,葉殊城說:「那你過來,今晚我喝酒,你準備好讓我吐一身。」


  蘇念:「……」


  真是幼稚到極點,她不想和他說話了。


  她聽見那邊有酒杯相撞的聲音,一愣,「你還真喝?」


  他問:「你來不來?」


  她並不想去,可是停了幾秒,想起什麼,卻說:「好吧,告訴我地址。」


  葉殊城人在市中心一家酒吧,蘇念去的時間挺巧,恰好有樂隊在裡面做LiveHouse,整個酒吧是環形結構,樂隊就在中間的高台上,唱一首抒情歌。


  是芬蘭搖滾樂隊SnowPatrol的《Run》。


  許是為了配合音樂,彩燈是憂鬱的藍色,由著頭頂傾瀉而下。


  檯子上滄桑低沉又磁性的男音在唱——


  「Andicanbarelylookatyou(如今我已經再也見不到你)……」


  蘇念在台下人群里,抬頭,遙遙看到檯子另一邊的葉殊城。


  隔了高台,很長距離,隔了音樂,哀婉低吟,他也正凝視她,光怪陸離的燈光下,他大半個身子隱匿在黑暗裡,眼眸里升騰起霧靄茫茫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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