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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別怕,我陪著你

  上橋這件事,蘇念的內心是拒絕的。


  之前看施工圖的時候她就知道,這裡是要建一座橋的,目前這個簡易的索橋不過是臨時的,其實從這裡到對岸距離也並不特別遠,目測不會超過兩百米,可是薄木板下面就是冰冷海水,因這一代海水淺,冰還結了一層,她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會游泳的人掉下去短時間內可能不會淹死,但是會凍個半死。


  她再看一眼固定鋼索的那棵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樹,心裡更加惴惴不安。


  葉殊城出聲:「你要是怕,我在前面。」


  她抿唇,犟勁兒上來,「我……我才不怕呢!」


  他有些想笑,忍住了,「那還不走?」


  她抬手,觸碰到鋼索的一瞬有些瑟縮。


  寒冬里暴露在外的鋼索似冰,她後悔沒有帶著手套來,隔了幾秒又按上去。


  她不像那工人心那麼大,不扶著鋼索就能在這架破橋上面活蹦亂跳。


  剛走兩步,她回頭,臉色發白看著葉殊城,「我走過去了,你再過來。」


  他一怔,「為什麼?」


  「廢話,你那麼重,萬一把橋壓壞了怎麼辦?」她說:「你要掉下去可以,不要拉著我一起。」


  葉殊城:「……」


  幾十秒后,他看著蝸牛一般挪動的蘇念,說:「那你能不能快點兒,你擋著我路了。」


  蘇念背對著他慢慢往前挪,哭喪著臉,海風吹在臉上似刀刺,她耳邊是風的嗚嗚聲,腳下的木板一踩下去就動,她覺得整座橋都在晃。


  按在鋼索上的手已經凍到沒知覺,她怕極了。


  葉殊城問旁邊的工人要手套,只要到一雙工人們戴的那種男士棉手套,上面還沾了灰,他拍了拍,邁步往橋上走去。


  蘇念渾身一抖,回頭嚷嚷,「你怎麼上來了,你快下去快下去……」


  葉殊城幾大步走到她跟前,「閉嘴,來不及了。」


  她快哭出來,「你那麼重……你那麼重!」


  葉殊城扯著唇角笑的很冷,「你再說一遍,」遂微微一跺腳,「我真重給你看。」


  橋身隨著他動作晃,蘇念嚇傻,渾身都縮著,前進不對後退也不對,緊攥著冰冷的鋼索瑟瑟發抖。


  葉殊城抬手將手套舉她眼前,「戴上。」


  她一愣。


  他不由分說拉著她手就往進塞。


  她驚叫一聲,因手離開鋼索,腿更軟。


  他繼續往前一挪,穩穩抵住她削瘦的背,「怕就靠著我。」


  她欲往前逃離,他又出聲,「你要麼快點跑過去,要還想慢慢往過去爬就戴好手套。」


  她哪裡敢跑,任由他給她將兩隻手套都戴好,渾然不覺自己整個人已經被他幾乎圈在懷裡。


  他的胸膛緊貼她的背,低頭是她發頂,海風氣息里混雜一丁點她身上的馨香,來不及細細捕捉,很快被風吹散,他突然不想放開她。


  搖搖欲墜的索橋,她避之唯恐不及,只想逃離,他卻想時間乾脆停在這裡。


  手套有些笨重,但戴上之後果然暖和許多,她神思回籠,發覺這個詭異姿勢,努力往前又邁步。


  還是很慢,她怕,要真跑起來難保腳下木板不會翻。


  他沉默著放開她看她走,一段路走的斷斷續續坎坎坷坷,花好長時間,她才抵達對岸。


  他都鞠了一把汗,除卻他自己之外,這裡有多少工人來回這座橋,而她的速度令人嘆為觀止。


  他這才邁步走過去。


  蘇念腳落地,鬆口氣,簡直要熱淚盈眶,腳踏實地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好,又往前兩步,撞上個面熟的工人,那人見她笑著打招呼:「蘇小姐,來了?」


  她根本想不起是誰,還是笑呵呵應。


  那工人指著自己,「你還記得我不?上次你來的時候,我在主島做監工,你那天奮不顧身保護葉總,我們全都嚇到了,真的,你太了不起了,簡直就是女英雄……」


  蘇念笑容變得尷尬,葉殊城已經走過來,聽到最後幾句,薄唇一抿,眼底情緒變得柔軟。


  曾經在大火中救出他的她,後來在望月島上救了他的她,可不就是英雄?

  那工人見著葉殊城,斂了表情畢恭畢敬:「葉先生,您來了。」


  葉殊城淡淡「嗯」了一聲,然後說:「她今天來做現場測量,你和她說一下這裡的情況。」


  那工人應聲,帶著蘇念去看主題公園規劃的場地。


  附屬島目前屬於全然未開發狀態,雜草叢生,還有冬日裡已經沒了生機的大片樹木,三個人就在這中間穿梭,測量需要初步定位放線,蘇念不得已又將手套摘掉了,找好定位軸,拿著標尺轉,手被凍的發紅,葉殊城眉心緊擰,跟了一會兒,說:「我來吧。」


  蘇念沒理他。


  她心裡還有火氣。


  那座橋明明就不穩固,他那麼重,上來湊什麼熱鬧?低溫下鋼索和木板都不穩固,她覺得一次過一個人就差不多,他偏偏要上橋嚇唬她,看她驚慌失措。


  她想起來就覺得臉上無光,慌裡慌張的樣子被他悉數看盡。


  見她不語,他一言不發從她手中直接奪過標尺。


  她一愣,嘴巴嘟起來,惡狠狠瞪著他,「你個門外漢,又不會,湊什麼熱鬧?」


  他面色閃過不易覺察的頹然。


  他真的不會,他說:「我跟著你不就行了?」


  她搓了搓發紅的手,剛要開口,同行的工人突然「啊」一聲,拍了一下腦門,「標尺不夠,工具箱還在主島上,今天要量完嗎?要量完的話我就得去主島一趟。」


  葉殊城看著蘇念,「你計劃多久量完?」


  「就今天!」蘇念毅然決然道,「加班也要今天量完,不然會拖慢進度。」


  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裡都是那座搖搖欲墜的索橋,真要建橋還要等幾個月呢,要她再過那座恐怖的橋,開什麼玩笑?

  葉殊城點了一下頭,看向工人,「那你去取一下吧。」


  那工人樂呵呵應了,往弔橋方向走。


  蘇念回頭看了一眼,嘆口氣。


  那個工人又高又胖的背影隱沒在乾巴巴的樹叢后,她為那座索橋感到很不安。


  兩個人繼續放線,葉殊城叮囑她,「你把手套戴上。」


  她一愣。


  心底里還是有些掙扎的,他的好意來的突然而又莫名其妙。


  可仔細想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還是戴上了,旋即想起什麼,看一眼他被凍的發紅的手,「你手套呢?」


  「我不需要。」


  她心情有些複雜,沒再說話,才一起走了幾步,聽見不遠處傳來凄厲的慘叫和驚呼,來自索橋方向。


  葉殊城臉色驟變,扔了標尺就往索橋方向去,蘇念趕緊跟上。


  索橋真的出問題了,鋼索倒是還健在,中間的木板碎了大塊,要去取標尺的那個工人就抓著鋼索,人已經跌到了海水裡,大聲呼救。


  因為抓著鋼索,人不至於全部沉到水下,但是海水冰冷,這樣下去也很危險,而周遭的木板許是因為海水侵蝕,在他掙扎著前進的過程中已經碎的越來越多。


  對面岸上有人已經在引導,其實只要沉下心抓著鋼索過去就能夠抵達對岸,只是驚慌失措的人全然聽不進,胡亂踩踏的動作只能讓木板繼續碎裂。


  葉殊城心裡一急,腳步眼看要踩上橋,蘇念忙拉了一把。


  「橋已經不穩固了,你現在上去也有危險。」


  他根本不聽,繼續往前,蘇念用力拉,他回頭,「難道不管?」


  「木板被海水侵蝕過,越靠近中心腐蝕程度越高,你過去搞不好不單自己掉進去,連橋都會徹底毀掉!」蘇念說:「現在他沒有生命危險,只要引導到位,他自己是可以到對岸的。」


  葉殊城後退兩步,摸出手機想要叫遊艇過來幫忙,可一眼掃過去,薄冰覆蓋的面積不小,遊艇過來破冰一項就是問題。


  蘇念目光迅速估量起距離,索橋不足兩百米,那個工人走出大概有一百米,到對岸相對比較近,所以前進比較明智,而現在已經踩空的部分也已經有七八米,如果他靜不下心繼續這麼亂踢,很可能將整座橋毀掉一半,而且低溫海水和無意義的過度掙扎會讓他體力喪失更快。


  他半個身子在海水裡面,撐不了太久,蘇念心一橫,喊起來:「大叔,海水很淺的!你不會有事!」


  她嗓音這一刻高亢嘹亮,似有洞穿力,簡直聲嘶力竭,撼動他耳膜。


  視線里,那個抓著鋼索的身影顫巍巍,似是還在猶豫。


  對岸的工人也都嚷嚷起來,「對啊!海水很淺的!游都能游過來……」


  幾個人都無比篤定,那個工人恐慌神色有散,可冰冷海水依然讓他前行費力,抓緊了鋼索,牙齒都磕磕絆絆,前面已經有人在腰間系了繩索慢慢從橋上一步一挪試探著往過來走。


  蘇念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葉殊城眉心緊皺,每個人的心都隨著前面的人每一步心尖發顫。


  好不容易,對岸的人終於接到了人。


  蘇念長長呼出一口氣,撫著心口,後退了幾步。


  葉殊城心也算歸於原位,海風掠過,背脊一層冷汗將貼身衣服都浸透。


  這一出變故讓兩個人的精神幾乎都恍惚,葉殊城低頭看著冰層下海水幾秒,問蘇念:「你知道海水深淺?」


  蘇念搖搖頭,「有薄冰,水位不會太高,而且流速慢,但是要說具體深淺……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那麼說,只是為了讓他不要太慌張。」


  葉殊城沒有說話,視線由著索橋一眼看過去。


  橋本身其實問題應該是不大的,有問題應該也只是一兩塊木板,可是因為掉落海水中的那個人太過驚慌的掙扎亂踢,導致橋中心現在有了近十米的缺口。


  他擰眉抬頭,對岸的人亂作一團忙著安頓受了驚嚇的那個工人。


  刺骨海水中浸泡足有十多分鐘,還需要進一步檢查,幾個人送那人去主島值班室,葉殊城立刻就想到一個現實的麻煩問題。


  蘇念先於他出聲:「咱們……怎麼回去?」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又看向橋中心那個大空洞。


  葉殊城拿著手機低頭打電話,「我叫人來處理一下橋。」


  按了幾下,眉心皺更緊,抬頭看蘇念,「你手機有信號嗎?」


  她一愣,摸出自己手機看,臉色也沉下來,「沒有……有一點了,你試試。」


  葉殊城剛接過來,信號又沒了。


  「這裡信號這麼差勁?」蘇念鬱悶極了。


  「要建信號塔,但是還沒有動工,」葉殊城想了想,「值班室可能會有工人們用的遠程對講機,我去找找。」


  蘇念點點頭,緊了緊自己身上的棉衣,視線又落在對岸。


  那個工人已經被送走了,這一場虛驚讓她心有餘悸,戴上手套,整個人還有點愣。


  葉殊城折回來,拿了對講機,但也只能接通對岸,他先問了落水工人的情況,那邊說人沒有大礙,只是需要確定被海水浸泡的半身有沒有深層的凍傷,所以需要送醫院。


  葉殊城說:「那就快送。」


  那邊的人猶豫一下,「可葉總,今天沒有計劃要離島的人,現在這邊只有您的遊艇。」


  葉殊城回:「就用遊艇送。」


  「可如果遊艇走了,您和蘇小姐……恐怕要等好一陣子,橋的情況不穩定,需要檢修,而且這邊人員少,可能會花些時間……」


  葉殊城一愣,看向蘇念。


  蘇念說:「讓他們先送人去醫院。」


  葉殊城說:「先送人去醫院,其他再說。」


  那端應下來。


  葉殊城掛斷對講機,迅速在腦海裡面算島上目前可能來幫忙的人。


  沒幾個,本來這個季節都是值班人員,再分出一兩個去送傷員,就更沒人了。


  他側過臉看一眼蘇念,她視線直勾勾看著索橋上的大洞。


  有時候危險要不了人的命,慌亂才會,這座橋本身不會損毀到這種程度,她眉心皺起來,現在連修復也不好修復,中間破的一片狼藉。


  沒有標尺,無法繼續測量,而實際上她也已經無心工作,站了一會兒,凍的渾身縮一團,身體微微打顫。


  葉殊城一言不發,又去值班室,再出來手裡拿了一件這裡工人穿的那種防寒服,厚而重,走過來二話不說往蘇念懷裡扔。


  蘇念接住了,一怔。


  他也不說話,她呆了幾秒,沒有跟自己過不去,穿上了。


  身體終於暖和了些,只是海風似刀子一樣擦的臉頰痛,她手按在臉上,過了一會兒,想起什麼,回頭看葉殊城。


  他肯定也冷,唇色發紫,她問:「值班室還有衣服嗎?」


  他搖頭,頓了頓,「我不冷。」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終於等來三個工人開始從對面折騰起索橋,因為不確定木板的情況,還需一個人在前面腰裡纏著繩索試探性地前進,每一步都是提心弔膽。


  蘇念有些絕望,這速度比她過橋的時候還要慢。


  葉殊城摸到衣兜裡面的煙拿出來點,海風太大,即便用手擋著,幾次都點不著,他有些煩躁地把打火機放回去,將煙夾在手指間,扭頭問蘇念要不要去值班室。


  起碼有牆有門有房頂,不至於在這裡冷風吹。


  蘇念略一思忖,點了頭。


  兩個人到了值班室,好處是,沒有風了。


  糟糕的是,無供電無供暖,小小房間裡面滲著海的濕冷,蘇念來回走了一圈,居然無法判定到底是室內冷還是室外更冷。


  附屬島根本就是完全沒有收拾過的狀態,那些工人也是偶爾過來,實在沒有什麼取暖設備,葉殊城四下掃了一眼,值班室中間有火燒后留下的灰燼,一旁還有一些木炭和干樹枝,可能是之前有人用火取暖。


  他想了想,拿出打火機點了干樹枝幾根,火苗在低溫下燒的很慢,他又加了一些木炭。


  蘇念往角落裡一縮,「也……也沒那麼冷,你點火……多不安全。」


  火還不大,但發出噼里啪啦聲響,她臉色發白。


  他側過臉看她,「放心,只燒一點,不會太大。」


  她不放心,她一點也不放心。


  這人一點消防安全意識沒有,多少大火都是小火苗釀成的,不然怎麼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她就那麼縮在角落裡。


  冷還是有一些,虧得他給她那件防寒服,身上好很多,只是空氣濕冷,她手腳都冰涼,腿也冷。


  他看著火苗,突然有些後悔今天帶她來這裡,這算什麼事兒,讓她受這種罪。


  火稍微大了一點,火光映照四周,房間里的溫度稍微上升,伴隨著淡淡煙氣。


  她一把捂住鼻子,欲往門外去。


  他追過去拉住她,「外面很冷。」


  她皺眉不看他,「我去看看橋修的怎麼樣了。」


  「修好了他們會用對講機聯絡,你也知道不會有那麼快。」


  她眉心緊蹙,煙氣令她不安,想到腹中胎兒,一隻手掩緊了著鼻子。


  他看出端倪,「我開窗,煙會散,你過來坐一會兒。」


  說完也不等她拒絕,強硬地拉著人過去,火堆旁有工人們放的小板凳,將她按著坐在那裡,然後起身去開窗。


  火跟前是暖和了,煙氣也從窗口走了,然而……


  她眼底躍動的火苗,像怪獸,她心跳猛然急促,呼吸也亂了節奏。


  小小的房子,這樣無所管制的瘋狂火焰,隨時都能失控。


  好像多年前。


  他折回來的時候,她面色慘白,盯著火苗的眼神充滿戒備,秀氣的眉蹙很緊,拳頭緊緊攥著。


  他心口一疼,半蹲下去,在她跟前,和她視線齊平,「沒事的,不會燒到你。」


  「會的,」她攥著的拳頭有些發抖,「會的……」


  話音未落,起身步伐不穩地要走,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幸而他就在跟前扶住了。


  她渾身虛軟,腿也是軟的,「把火滅了好不好,我不冷……你要是冷,你在這裡就好,讓我走。」


  他的心彷彿被什麼攫緊,她眼底里盛滿的恐懼讓他心裡難受極了。


  她之所以這樣怕火,皆是因為他。


  多年前他是被葉珺綾派去的人綁架,而於她,那一場綁架,那一場大火,都是無妄之災,卻險些要了她性命。


  他攥著她手臂的手沒用松,反倒是拉了一下,將她拉入懷中,抱緊她。


  她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在她的背後輕輕撫。


  「蘇念,沒事了,我在這裡,我不會走。」


  他不想滅了這火,他不想她一生都帶著對火的過分恐懼生活。


  她纖瘦的身體在發抖,「你讓我出去好不好?我害怕……」


  「別怕,」他低頭,一隻手觸碰她臉頰,「我陪著你,火燒不到你,你不會有事。」


  他在她發頂溫柔親吻,卻止不住她渾身戰慄,她覺察到他動作,嗓音帶上嗚咽。


  「你放開我,放開我……你是不是有病,你明明有女朋友了!」


  他一愣。


  話題來的有些跳躍,他手抬起她下巴,她咬唇,手死死抵住他胸口,「別招惹我,葉殊城,你為什麼要這樣沒完沒了?」


  他不語,靜靜看著她。


  沒完沒了說對了,他的確不能接受,他們之間怎麼可能就這麼完了?


  她別過視線,眼帘低垂,「你現在不能勉強我做任何事,我不想在這裡,你放開我。」


  火中似乎有樹枝斷了,發出更大的聲響,噼噼啪啪地讓她神經緊繃。


  他不語,再低頭,目標明確地尋她的唇。


  唇瓣相觸,她身體瞬間僵硬。


  兩個人的唇都是冰冷的,這種觸感讓人有些許的微顫,她在幾秒后才回神,掙紮起來,推不開他,只能側過臉,他又將她的臉扳過來,再吻下去。


  她又躲開,他再一次強硬捧著她臉頰,這一次吻的深入。


  她崩潰地流出眼淚來。


  先是一場虛驚,然後是火,她身體本身虛軟,連掙扎力氣也所剩無幾,她覺得他就是在欺負她。


  他摟緊她的腰,而她渾身癱軟,腦子裡是混亂的,也是空白的。


  耳邊有火苗的聲響,窗外風嗚嗚的聲響,令她恐懼的就在這裡,是火,也是他。


  他不管不顧勾纏她,氣息紊亂難以自抑,根本不理會她是否願意,他太想她,想要汲取她的氣息,想把她揉進自己身體里。


  直到唇舌間,淚水澀意瀰漫。


  他離開她的唇,抬眼,看到她閉著眼,淚水肆虐。


  他抬手想為她擦眼淚,她睜眼,眼底有驚恐,刺傷他。


  躲過他的手,她低下頭去,額頭挨著他肩側,手攥成拳,打在他心口。


  「為什麼,總要勉強我……欺負我,你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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