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蠻荒:醞釀反擊
哥哥伸手壓了壓我的頭,深深的一嘆:「那我們就不要回去了,哪裡都是一樣的,絕處逢生,許是比在原來的地方更好?一定會比原來更好的,對嗎?」
他的這聲嘆息,包含了妥協,包含了繼續掙扎。
我枕在哥哥的膝蓋上,閉上了眼睛:「我們會更好的哥哥,你要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樣!我們一定會比原來更好的!」
這是自欺欺人的話,在慕容徹的後宮中,殺了他的寵物,等同於在挑釁他,他是一個帝王,對於這樣的挑釁……總是要殺雞給猴看,不然的話偌大一個後宮,他就沒有絕對的權威了。
我已經做好慕容徹的懲罰,但是他沒有來,驚動的是他的原配妻子梨皇后,這個女人長相端正,妝容華貴,眼睛眼中卻透著陰毒。
把我和哥哥叫了過去,自己端坐著坐在主位上,在場的還有先前去鳳院挑釁的五個男人,這五個男人今日到打扮的規規矩矩,沒有一絲胭脂味,危襟正坐與梨皇后品茶。
我看向他們的時候,一個兩個都沒人敢觸及到我的眼神,似在掩飾心中的害怕,又似想把我們踩在腳底下,似顧及著梨皇后。
梨皇后把我們從上打量到下,看似溫和的語氣,綿里藏針:「兩位不遠千里從北魏而來,又是北魏的公主和殿下,按照一國的品階而言,你們和本宮一樣的。可惜你們現在入了大夏的後宮,這品階的問題,皇上沒說,那你們就是沒品階,沒品階,對本宮行禮問安叩頭,不會辱沒你們吧!」
「自然是不會的!」哥哥衣袍一撩,直直的跪了下來,重重給梨皇后磕了一個頭:「北魏祈塵白給大夏皇后請安了!遙祝大夏皇後福澤萬年!」
梨皇上目光一挑看向我:「九公主,膝蓋是有黃金嗎?跪不下來嗎?需要本宮找人幫你嗎?」
我笑著上前一步,卑躬屈膝跪在梨皇後面前:「北魏祈九翎給大夏皇后請安,祝大夏皇后青春永駐!」
梨皇後用帕子抿著唇,咯咯的笑了起來:「小嘴真甜,趕緊起來吧,這麼一個漂亮的人兒,皇上肯定都不忍心讓你們跪,可別跪壞了,賜坐!」
旁邊坐的五個男人臉色有些詫異,似極其不明白梨皇后怎麼會對我們和顏悅色。
他們不明白,我們也不明白,梨皇后看著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剛剛明明嗅不能善了的味道,現在這個味道消失得一乾二淨,著實令人詫異和不明。
宮女搬來凳子,我半眯起了眼睛,原來大招在凳子上,只見凳子上,放了一塊冰塊,冰塊不大不小,正好把凳子面被覆蓋了。
冰塊也不厚,但是也不薄,坐下去在這溫暖如春的宮殿里,就算是身體好的人,也會冰得瑟瑟發抖,更何況哥哥這個身體不好,又被慕容徹……的人!
哥哥坐在冰凳子上,絕對會受不了的。
梨皇后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問得天真又無邪:「兩位這是不給本宮面子嗎?難道本宮這凳子上有針不成?兩位害怕被扎死了?」
哥哥低首淺笑:「多謝皇後娘娘賞賜!」隨即坐在冰冷的板凳上,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梨皇后眨眼之間,看哥哥的眼神變了又變了,若有所指道:「北魏的八殿下,真不愧是皇上千里迢迢帶回來的人,這周身的氣質,真是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哥哥如此忍耐,我也坐了下來,冰冷的板凳,直接讓我打了一個冷顫,我還沒有修鍊到哥哥那種面不改色的程度。
哥哥巧妙的把話一帶,帶著無盡的惆悵:「千里迢迢始於足下,沒有人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更沒有人願意困在寸目之地,皇後娘娘如此仙姿之人,我等望塵莫及!」
梨皇後分明就是給我們兄妹二人拉仇恨,她故意那樣說,他告訴殿內的五個男人,哥哥是他們的威脅,想要不被成為威脅,就要想盡辦法把哥哥給殺了。
哥哥把話又引了過去,說自己是不願意困在這裡,這裡的主人是梨皇后,旁人終究是過客,就算風姿再卓絕也比不上皇後娘娘的萬分之一。
如此恭維的話,讓梨皇后笑魘如花:「瞧瞧…瞧瞧,這兄妹倆的小嘴都甜的讓本宮歡喜的不得了,來人哪,把本宮那一對金鐲子拿來,本宮要好好賞賜在北魏的殿下和公主!」
賞賜我們坐下,用的是冰覆蓋的板凳,現在又說賞我們金鐲子,想來這個金鐲子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宮女把兩個金鐲子拿來,我心中的猜測,得到了應答,兩個口徑特別小的金鐲子,想要把手套進去,非得見的骨頭不成。
哥哥溫潤的眸子眯了起來,緩緩的起身抱拳道:「皇後娘娘,不知道塵白能否有幸跟皇後娘娘單獨說上一句?」
梨皇后挑起眉頭,興緻缺缺:「北魏八殿下,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夥說的嗎?」
哥哥嘴角一勾,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皇後娘娘,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當著眾人面前說,不知皇後娘娘可否願意聽呢?」
「當然願意聽了!」梨皇後手一擺:「大夥都是伺候皇上的人,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聽不得的?北魏殿下只管說來就是,哦,做之前先試下金鐲子,看看大小合不合適?」
大小合不合適,只想讓我們手上血肉模糊而已……
宮女把金鐲子端到哥哥面前,哥哥伸手捻過,在眼帘下看了看,上前了一步:「我還是覺得,先說話比較好,比如說皇後娘娘,您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誕不下子嗣嗎?」
梨皇后臉色劇變,瞳孔驟緊,拿著手帕的手絞緊,聲音沉了下來:「八殿下是什麼意思?」
哥哥把金鐲子放在她的桌前,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五個男人,「我沒有什麼意思,只不過略懂醫術而已,梨皇后若是希望在這裡說,那我就說了!」
梨皇后咬了一下嘴唇,帶著一抹不耐煩道:「都到殿外候著,沒有本宮的允許,誰也不準離開和進來!」
哥哥後退,把我從冰冷的凳子上拉了起來,對我微微一笑:「到殿外等我,院子里有一池殘荷,冬日賞景,別有一番風味!」
我看了一眼往外走的五個男人,對哥哥頷首:「我知道了哥哥,我盡量一勞永逸!」
哥哥理了理我的頭髮,「真乖,快去吧!」
我轉身往外走,梨皇后聲音直接傳來:「你要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就別怪本宮對你不客氣,尤其是你那小妹子,本宮瞧著這臉長得好看,手也長得好看!」
哥哥跟著我的身後過來把門一關,阻斷了外面和裡面。
那五個男人,慕容徹的寵物們,見到我都在打抖,我又不是獅子老虎,那麼讓他們害怕嗎?
既然害怕了,又可苦到皇后這裡來告狀,想借他人之手除去我們兄妹二人,真是好手段。
我對那個霜公子還熟悉,就走到他面前,屈膝道:「霜公子,先前是我們兄妹二人不懂事,你們是宮裡的前輩,還希望你們高抬貴手,饒過我們兄妹二人,我們兄妹二人定然會夾著尾巴做人,不會搶各位的恩寵!」
誰願意生來俯小做低?把一個男人,還把一個如狼的男人當成自己的救命稻草,真不知道這些出身不低的公子哥們怎麼就被洗腦了呢。
霜公子對我帶有警惕,但是不願缺了我的面子,就對我道:「九公主客氣了,今日皇後娘娘請我等喝茶,沒有旁的意思,就是問我等八殿下和九公主的容貌,我等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說……騙小孩子的把戲…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怎麼能信呢?
看著院子里的荷花池,雖然很小,關鍵牆體砌得高,水也夠深,這要是掉下去了,就算被及時拉上來,也會大病一場的吧!
真是跟哥哥說大話了,一勞永逸解決他們五個,真是太困難了,不知道哥哥有沒有方法一勞永逸讓皇后解決他們五個,作為男人嘴巴如此之碎,留著也沒用,留著不是他死也就是我們亡。
我直起了膝蓋:「霜公子說的什麼話,到底是我們不懂事了,進了這後宮,本應該向各位請安問禮的,畢竟各位先來的這皇宮中,先服伺大夏皇上的!」
許是我太過真誠,許是我太過低下,又或者說霜公子也希望跟我們做盟友,上前拉住我的手:「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不要說兩家話,九公主以後有什麼需要,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告訴於我,我一定會幫助九公主!」
反手一握,壓住心中的厭惡,嘴角浮現淡淡的笑意:「真是太感謝霜公子了,我們兄妹二人在這皇宮裡舉目無親,以後仰仗各位了,還望各位不計前嫌,對我兄妹二人一視同仁!」
這年頭……什麼是敵人?什麼是朋友?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不過是想你死我活罷了。
五個男人低低笑了起來,對我一下子變成了噓寒問暖,不管是真心假意,總算踏出第一步,這第一步踏出去,一勞永逸還遠嗎?自然是不遠的。
這樣噓寒問暖,相互寒暄半個時辰,皇后屋子的大門被打開了,哥哥咳著走了出來。
我往屋裡望去,只見大門又關上了,皇后的貼身侍女朗月對著哥哥行禮道:「八殿下慢走,得空了,常來陪皇後娘娘品茶!」
哥哥虛扶了她一下:「有勞朗月姑姑告訴皇後娘娘,塵白一定會常來叨擾娘娘!」
朗月雙手一攤,「八殿下請,奴婢就不遠送了!」
哥哥頷首,對我招手,我沖著那五個男人笑了笑,哥哥並列而走。
哥哥邊走邊道:「九兒是溫水煮青蛙嗎?這幾隻青蛙九兒打算有多少辰光讓他們自己跳進開水鍋里?」
我看著哥哥的側臉,老實的回答:「這個還真不知道,我在想這個宮裡除了青蛙,還有鮮花,還有一朵長滿刺的毒花。如何讓鮮花跟青蛙成為兩大勢力相互制衡,真是讓人傷腦筋的事!」
哥哥嘴角勾起一抹冷然:「那朵長滿刺的毒花,我已經讓她滿腔毒液無處安放!」
慕容徹今年三十有五,如狼似虎的年齡,不但寵幸男人,還寵幸女人,可惜他沒孩子……對他而言是江山後繼無人,他現在還可以鎮得住人,往後呢?
還有,在這後宮裡面,就算貴為皇后,沒孩子,也等同於在這後宮里沒有依靠,沒有依靠,地位隨時都可以讓人取而代之。
「真的嗎?哥哥是打算怎麼做呢?」梨皇后之所以是大夏的皇后,跟她的母家也脫不了干係,她的母家父親是大夏九卿之一廷尉,司掌刑獄,手段了得,就連皇后也帶著一抹戾氣。
她的這抹戾氣跟慕容徹相得益彰,兩個人是絕配的很,想扳倒皇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畢竟梨皇后是慕容徹結髮妻子。
她對慕容徹喜歡男人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似只要不觸動她的利益,她都可以視而不見,今日……也不過只給我們兄妹二人一個下馬威而已。
哥哥拍了拍肚子,「一個女人最害怕什麼,就從她最害怕的東西入手,羌青真是一塊寶,醫術非常了得!」
我略略詫異,「還跟羌青有關係?」真是讓我大驚,他其實對我們而言只是陌生人,他說我們兄妹二人是帝王命,就要浴火重生方能顯現極重的帝王命格,可這終究是他一家之言……不是讓人很信服!
哥哥伸手撫了一下我的頭,用力微微一推:「所以哥哥想讓你想盡辦法讓他愛上你,這個人,一個人抵得過千軍萬馬,有他在,不管他口中所說的帝王命是不是真的,你都會成為帝王命!」
哥哥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那我該如何著手讓他愛上我?而且他那樣出塵的人,怎麼可能會跌落凡塵,愛上我?
「哥哥就不怕我愛上他?然後萬劫不復嗎?」我沉靜地問道。
哥哥突然食指豎唇,「環佩姑姑在等著我們,早些回去,莫要想太多!」
我微微眯起了眼,看向不遠處獨自等待地環佩,對哥哥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我說要把這大夏的皇宮攪得天翻地覆,哥哥就陪著我來攪得天翻地覆,慕容徹每隔三五天都會來夜宿,我是形同於擺設,他每日前來都是進的哥哥房間。
他從來不會食下我準備的任何東西,看到我準備東西,他會說:「別忙活了,寡人惜命的很,不管有沒有毒,寡人都很愛惜自己的生命!」
如狼似虎的男人,心細如塵,我垂下眼帘,特別柔順:「皇上真是誤解了妾,我們兄妹二人來到大夏皇宮,一直對皇上都很感激,畢竟是皇上讓我們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慕容徹伸手拎起我的衣襟,如狼的眸子閃過狠厲:「你若不是他的小妹子,寡人早就把你給殺了,用你來牽制他,寡人覺得很有征服感,寡人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在宮裡過的這些日子,我的膽子大了好多,大的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這是我了。
我伸手掰過他的手指,他的手真粗糙:「大夏皇上很威武,可是你征服了嗎?依然沒有,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其實你是知道,如果相同的兵力,你跟哥哥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
權力慾望,征服,是一個驕傲自大男人必備的品質,慕容徹已經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他的國家在蠻荒十六國中已經是頂級的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憑他的攻打別人城池的本事,不去好好統一蠻荒十六國,非得弄俊男美女來陪自己,非得把男人征服於自己的身下還覺得是本事,這種本事真令人感覺不恥和噁心。
慕容徹眼睛眯了起來,眼神銳利森冷:「寡人忽然覺得你是個美女,不知道床上味道如何?不知道征服起來如何?」
我一下子笑了,輕解衣袍:「你不需要征服妾,妾來到這後宮,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想怎樣就怎樣,一句話的事!」
哥哥說的沒錯,男人越是得到他就會覺得你越賤,越是得不到就會激起他的征服感,尤其是慕容徹這樣驕傲自大行得意滿的男人。
慕容徹退了一步,看著我把衣袍給解掉,久久未動,眼中除了森冷,看不到任何情慾!
「滾出去!」他停了良久,對我下的命令道。
我都如此輕賤自己了,他都不屑一顧,真是越容易得到的東西,就沒人珍惜了。
我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把我給他準備的吃食,全部打開,吃食冒著熱氣,香味很誘人,只可惜這個人怕死,不會吃。
哥哥說我是在玩火,我反擊的哥哥道:「對付這樣的人,不玩火,不先燒到自己,怎麼能燒得了他?同歸於盡也好,一生一死,我一定要讓他死在我的手上!」
天知道我有多恨他,天知道我真的好想讓他死,片片凌遲都不解我的心頭之恨,我也知道……我是一個無權無勢無人亡國公主。
羌青給哥哥送葯的時候,恭喜我道:「九公主,大月氏終於把北魏吞掉,你們現在依然是公主和殿下,恭喜你們!」
我才知道北魏變成了大月氏的,我母親的氏族部落統治了北魏。
我一點也不奇怪,蠻荒十六國江山易主,本就是常事,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羌青今天心情彷彿格外的好,「你就一點都不期待大月氏變成強大的國家,也許他們會看在你已故母親的面子上,跟大夏交涉把你們弄回去?」
我眼睛一眨,帶了一抹無邪的問道:「羌青兄,到底是我傻了,還是你不明白了?冬去春來,現在都快夏日了。我們是北魏的皇室,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們對大月氏而言,就是敵人的孩子,不是所謂他妹妹的孩子!」
母親的哥哥當了北魏的君主,他又不是母親一母同生的親哥哥,就算是一母同生,母親嫁到北魏這麼多年又死了,這所謂的親情焉有幾分在?
羌青潺潺流水般的聲音,帶著恍然大悟的自責:「在這短短半年的時間,九公主已經長大了,變成了一個可怕的人!」
我故意湊近他,壓低的聲音,問道:「你害怕嗎?你說我和哥哥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呢?」
羌青愣了一下,眼眸捌了過去:「你真是和她不一樣,和我未過門的妻子不一樣!」
這一下換成我愣住了,他有未過門的妻子?他一直拿我和他未過門的妻子都比較嗎?
「我為什麼要和她一樣?你為什麼離開她?」
他的眼中有懷念,他的眼中有自責,他的眼中又說不清道不明白的意味。
羌青言語淺淡:「因為不愛,所以不能和她在一起,因為看到她,讓我想起我犯的錯誤,這麼多年的尋找,我還你補不了自己的錯誤!」說著他輕笑了一聲,「我在蠻荒十六國呆著,差不多把蠻找遍了,都找不到另外一個她……我的耐心快消失殆盡了!」
我不知道他怎麼忽然對我說出這樣心理話,我沒有感覺我在他心中是特別的。
我微微顰起眉頭,帶著疑問道:「除了你的未婚妻,還有另外一個她?你辜負了兩個女人?」
羌青滿眼中是自嘲:「一個是我的責任,是我家族的責任,可是我把她弄丟了,我遊歷了四國,來到了蠻荒,總以為只要她還活著我就會找到蛛絲馬跡。卻未曾想到,我什麼蛛絲馬跡也沒有找到,耽誤了許多年!」
「因為你要找的這個女子,所以你辜負了你的未婚妻?」至少我想象中是這樣子的,不知道他是不是這樣辜負的?
羌青否認了我的話:「我也不知道,我那個未過門的妻子,我看到她激不起憐愛,我只想她幸福快樂的活著,你比她幸運,你有一個深愛著你的哥哥,她從小到大都是被別人算計來的,就連我為了逃避責任,也把她算計了給別人,她活得很悲哀,活得很可憐!」
蠻荒的那一邊,是四國鼎立,北齊南疆西涼姜國,被他這樣一說,我倒有些同情他的未婚妻:「她現在幸福嗎?你把她算計給別人了,她現在幸福嗎?」
羌青眼睛帶著深邃悠遠的落寂:「我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只要她不好,我就會回到她身邊,這是我欠她的!」
聽到他這樣一說,我真帶了一絲艷羨,有這樣的人替她謀划,她什麼樣的幸福謀不來?
不過艷羨中,又夾雜著覺得對那個女子不值,這麼一個心思縝密的男人,想要算計她,她大概怎麼也逃脫不了吧!
「那你要找的那個女子,會不會已經死了?」我大著膽子猜測道。
羌青臉色剎那間沉了下來:「她不會死的,就算我死了,她也不會死!」
我默了默沒有在說話,後退兩步,與他脫離開來,他笑了笑,轉身離開。
梧桐樹上的葉子,綠極了,羌青說的沒錯,這皇宮裡到處都是翠竹,春日過半,從地下到處冒出來脆竹筍,有些宮道上偶爾也會擠出兩根來,長的不是地方,都被清理了。
一日,皇後娘娘要吃竹筍,吃完嘔吐不止,忙宣了太醫,太醫一把脈,皇後娘娘既然有喜了。
哥哥聽言,嘴角勾起意味深長地笑:「九兒,我們要好好利用這孩子,走出這大夏皇宮,讓這大夏皇宮裡的青蛙鮮花自己在這裡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