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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08眉目:瀕臨死亡

  心中逐漸不安起來,姜翊生在等我抉擇,如果他真的在等我抉擇,就不會用戰亂威脅我回來。


  羌青緊了緊我的手,好聽的聲音,猶如一劑猛葯:「說好了,你只活你自己,只為你自己活著,自己站起來自己走!既然有個目標,就朝那個目標走,總是會達到彼岸的!」


  苦澀悲涼的味道一下子在心底蔓延開,我慢慢的掙脫羌青的手,姜翊生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可是我終究讓他失望了……


  我徑過他,與他擦肩而過,走到楚瓏果面前,楚瓏果把我的兒子緊緊的抱在懷裡,一副慈母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我兒子的生母。


  「別來無恙,瓏果姑娘!」我對著雲朗伸手,楚瓏果下意識的身體一斜把孩子摟在懷裡,恐覺不對,把孩子往我懷裡一丟:「他很鬧人,我瞧他哭的可憐,才把他抱起來!」


  我對雲朗來說是一個陌生人,不知是母子天性還是怎麼,他到了我的懷裡,沒有任何哭鬧,而是吃著手指頭……


  這個孩子長得像姜翊生,眼尾上挑,眼角很長………


  對著這個孩子,心一下就軟下來了,用手逗弄著他,看著他粉雕玉琢,便知姜翊生對他多珍惜……並沒有像他口中所說的我不在,別回苛待於他。


  我冷冷的掃過四周,關桑白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眼中對我,對孩子染了恨意和妒意以及深沉的算計……


  楚瓏果望天望樹望我,就是不望姜翊生……


  我抱著孩子就走,姜翊生手臂橫攔著,聲音低沉:「你要去哪裡?」


  「自然去該去的地方!」我看也沒有看他一眼:「你是帝王,你是姜國的主宰,你想入侵他國,這都是你的事情,跟我沒關係,跟這個孩子沒關係,你要死,你自己去,別拉上他和我!」


  我的話很傷人,我的話像一把刀子一樣,使勁的捅在姜翊生的心窩裡面,讓他的鳳目之中一下子染了傷痛。


  說完繞過姜翊生而去,徒留他一個人站在原地,羌青跟在我身側:「這是你的決定?跨越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你決定和他撕破臉皮了嗎?」


  我忽然笑了,直勾勾的望著羌青:「羌兄,我想知道到底是誰被修命改運了,你不說,沒關係,我會查出來的……楚瓏果既然愛姜翊生我也會想盡辦法讓他知道,不能讓他不知道有人一直在他身邊惦念著他!」


  「楚瓏果是你的妹妹吧,不知道你的妹妹從九年前你托她照顧我,她就惦念起姜翊生了,你們楚家人可真能忍,惦記了一件東西,惦記了這麼多年,到現在竟然還不行動,在等什麼?還望羌兄不吝賜教!」


  羌青嘴角勾起一抹歡愉的笑容:「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在等你幸福,可能明知天命不可改,所以只有等……」


  我意味深長的接話道:「是嗎?可真難為了一個姑娘家,如此死心塌地,不惜以命相抵……」


  羌青笑容仍未散去,問了一聲:「下一步你準備怎麼做?需要我幫忙嗎?」


  我淡漠的拒絕:「不需要!你看我懷裡抱的是什麼?姜國的太子,在皇宮裡面,是我最好的護身符,不是嗎?」


  「就算你不抱著他,姜國皇上也不會讓你身受險境!你瞧!」羌青手一指我身後,淺夏帶著不少宮人和侍衛遠遠的跟著我,似害怕我跑了,似擔心我在這險惡的後宮之中被人欺負了去。


  在宮道上繞了一個彎,與羌青分別,我把雲朗給了淺夏,小傢伙嘴巴憋吧憋吧,差點哭出聲來。


  「把他抱回去,隨我去坤寧宮!」雖然他是我最好的護身符,可是我的事情,不願意利用這麼小小的一個孩童,他終究是我的孩子,終究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不願意拿這麼小的他來做賭注。


  淺夏抱著雲朗輕聲哄著,「殿下,太后被軟禁起來,並不知道皇上已經有了太子!」


  我看了淺夏一眼,轉身而去,暢通無阻後宮,不大一會兒,就來到坤寧宮。


  坤寧宮重兵把守,正如淺夏所說,太后被軟禁起來了,坤寧宮連個蚊子都飛不進去。


  我進去的時候,太后一身素衣,依姑姑攙扶著她正在院子里緩慢的走動……事隔一年,太后似還不如以前,整個人彷彿蒼老了二十歲。


  太后越是平靜,我越是不肯相信可太后沒有任何動靜,這太不像太后的個性,太不像太后陰狠狡詐的心了,更何況,姜致遠等同於我和姜翊生一起殺死的……依照她的個性,必然魚死網破。


  坤寧宮中,除了依姑姑已無她人伺候太后,太後走了一截,躬聲咳了起來,依姑姑關切地順著她的背:「小姐,莫要倔強,好生吃藥,您的好日子在後面呢!」


  太后擺了擺手:「已經過過好日子了,就不在乎有沒有好日子過,現在的日子,過一日算一日!」


  依姑姑除了嘆息,眼中掙扎著無奈,我走了過去,太后抬眸看見我,神色倒是平靜,彷彿知道我要來一般,看了我一眼就往內殿走去。


  我緊跟其後隨她走入內殿,依姑姑扶著太后坐下,倒來了茶水,低眸順眉道:「坤寧宮無好茶,殿下將就一下!」


  太后神色未動,輕啟唇角道:「你到底恢復了本來面目,姜了,到底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在的你,可真是福澤深厚啊!」


  我落座於太後身旁,「借太后吉言,僥倖不死,已是足以,那還談得上福澤深厚!」


  太后輕咳了一聲,端起茶盞的手都在抖,似病得很嚴重,抿了一口茶水,潤了一下嗓子,才慢悠悠的說道:「哀家不認為這後宮之中,還有什麼不是你說了算的,就算姜翊生娶的不是你,在這後宮里,你也是橫行無阻!」


  依姑姑倒好茶水,退到太后右手側,垂目斂眉……


  我端起茶盞在手中,漫不經心的說道:「鳳家舊案已經翻了,我有一事不明,希望太后能指點一二!」


  「你那麼聰慧,多少次死裡逃生,怎麼還會有不明白的呢?」太后臉色發沉,帶了熱諷道。


  我用茶蓋撇茶末子:「不明白的事情太多,比如,姜致遠到底聽了誰的讒言,讓姜翊生娶后封妃?他臨死之前,說上當受騙,上誰的道受誰的騙,太後身為他的生母,不知知還是不知?」


  「修命改運之法!」太后一個驚蟄,雙目一下激蕩起來:「他臨死之前是不是跟你提過,要復活你的母妃,修命改運之法?」


  我看著太后,面若沉水:「他說,有人讓他阻止姜翊生不娶我,只要姜翊生娶后封妃,他就能復活他想復活的人!最後他離世之前大罵許諾他的人,誰許諾給他的?」


  太后聞言,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憤怒地說道:「這天下哪有修命改運之法,通通是騙人的,人都死了那麼多年,怎麼去修命改運?修也變成一堆枯骨,怎麼可能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


  太后如此激憤,看到這個人也找過太后,我盯著太后:「是誰找到皇上?為什麼皇上深信不疑?」


  太后不讓姜翊生當皇上的理由怕姜致遠身份天下人皆知,給鳳家翻案。姜致遠有很多機會可以殺姜翊生而沒殺他,似還在太後為難他時護過他,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不讓姜翊生當皇上……


  最後不顧太后阻止,只說只要他娶后封妃便繼承皇位,太后阻止都阻止不住……


  「是誰?還能是誰,這天下最大的騙子,楚……」


  「小姐!」依姑姑上前扶了扶太后的手臂,制止了太后的言語,輕拍著太后的肩膀,「小姐,您身體不好,不易太過激動!有什麼事情,等心情平復再說!」


  太后憤懣一下被依姑姑澆滅,太后一下如夢初醒般,望我,話鋒一轉:「姜了,你是在向哀家挑釁嗎?來告知哀家你已經獨一無二嗎?」


  我不經意的掃過依姑姑,臨老夫人是她送出宮的,她知道我的母妃沒有死,她又為什麼阻止太后不讓太后多言?


  「是的!」我眼中閃過一抹深意,帶著試探道:「太后不知道翊生已經有了太子吧!」


  這一下,依姑姑眼神如鷹一樣銳利,一下橫掃過來,太后更是她打翻手邊的茶盞,唇瓣有些抖動,「你說什麼?姜翊生已經有了孩子?不可能?他那麼愛你,不可能跟別人生下孩子!」


  看見太后又重新坐不住了,憤怒的樣子,雙眼直攝依姑姑:「有什麼不可能的?他是皇上,登上帝位已有一年,有了孩子不足為奇,倒是依姑姑身為太後身邊的人,怎麼會連這點消息都不知道?」


  我的話語一下子把太后的戰火引到依姑姑身上,太后將目光落在依姑姑身上,依姑姑嘴角含笑:「小姐,奴婢出不了坤寧宮,皇上把持重兵,已經把坤寧宮圍得水泄不通已有一年多!」


  「那麼臨老夫人呢?」我眸光閃過冷意:「臨府被滅九族,臨老夫人被提前接進宮中,又無緣無故消失在皇宮裡,太后故意讓人把她送走?還是要把她給殺了?」


  太后依然盯著依姑姑,依姑姑確是不急不慢稟道:「小姐,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姐您,是您把奴婢拯救於水火之中,您的想法就是奴婢的想法!」


  太后慢慢的把視線調了回來,神色帶著一抹頹喪:「這是天意,無論怎麼算,都算不過天,哀家輸了,輸的一無所有!」


  「太后你沒有輸!」我聲音朗朗地說道:「沁兒姑娘已經變成了眾矢之的,當街宣淫,羞愧難當,自殺了。肅沁王也死在你的手裡,你是天底下最大的贏家,怎麼會輸呢?」


  「她輸了,而且輸的一敗塗地!」姜翊生陰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皇祖母您覺得呢?」


  太后隨著聲音望去,全身顫慄,「你這個弒君殺父逆子,你終於來看哀家了!逆子……逆子!」


  姜翊生面無表情的臉色沉了下來:「孫兒是來告訴皇祖母,孫兒江山已經後繼有人了,太子名為雲朗,姜雲朗!」


  太后眼神兇狠的盯著姜翊生懷中的雲朗,哈哈大笑起來,「姜翊生,你不是只愛姜了嗎?怎麼?你的愛也變得如此廉價了?你也讓別人替你生下孩子了?」


  姜翊生寒星般的眸子斜了我一眼,「姜國的太子,自然是朕和她的孩子,皇祖母說錯了,沒有人替朕生下孩子,朕不是父王,生孩子還需要向皇祖母稟報!」


  太后和依姑姑眼色一下子落在我身上,我撇著茶沫子,小飲了一口,把杯子放桌子上一放,悠然起,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依姑姑,然後平靜的望著太后:「我是那個孩子的母妃,我從不否認!」


  依姑姑臉色一白,太后竟然向我撲來,「姜了,你在報復誰?你真的愛上他了嗎?你在報復誰?」


  有姜翊生在定然不會讓太后傷了我,太後手還未會碰到我的臉,姜翊生就把我一把摟在懷裡,錯開了太后,聲冷如昔:「朕也一直好奇,皇祖母要置朕死地,父王要朕娶后封妃到底是何種理由?」


  太后沒有撲到我,直直往桌椅上撞去,沒有人阻攔她,在依姑姑失聲叫喚聲中,太后的額角,被撞出一個窟窿……


  依姑姑連忙上前攙扶,拿起帕子捂住太后的額角,「皇上,您已經當了皇上,太后已經被您軟禁起來,您還想怎樣?」


  姜翊生把我往後一帶,抱著雲朗上前:「朕說了,朕也是好奇,明明朕和姜了毫無血緣關係,為何你們要橫加阻攔?還有依姑姑你到底知道什麼?」


  依姑姑神情冷漠:「皇上和殿下一前一後有意為之,到底意欲何為?」


  太后被鮮血覆蓋了眼角,依姑姑把太后彷彿納入懷中,護著,姜翊生神色陰冷了幾分:「依姑姑有沒有聽過,生容易,死容易,活著就不容易了!」


  依姑姑沒有被姜翊生冷言嚇道,而是直起了身子,把太后護於身後:「皇上真是說笑話了,生容易死容易,活著就更容易!」


  「是嗎?」姜翊生噙著一抹冷笑:「那就好好的活著,看看活著容不容易!」


  太后一直沒吭聲,我一直在暗中觀察太后,太后滿臉鮮血,躲在依姑姑身後,眼中閃過害怕,害怕地尤如變了一個人似的。


  眉頭皺起,太后這個樣太反常了……


  依姑姑站立,亳無畏懼對上姜翊生,似姜翊生現在要她的命,她也不會動半分………


  氣氛一下僵持不下,還是太后一聲輕喚:「依瀾,我痛!」


  依姑姑扭頭目光一寒,太后便不在吱聲,依姑姑聲鏗鏘有力道:「皇上,殿下,太后受傷,坤寧宮不方便招待兩位,兩位請吧!」


  我心中納悶,姜翊生輕哼一聲,一手抱著雲朗一手拉著我就走,走到門口,還叮囑門口的守衛,好生伺候太皇太后,若有差錯要了他們的腦袋。


  心中越來越納悶,太后前後相差太大,尤其是太後頭被撞傷的時候,按照以往對太后的了解,就是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現在只不過是額頭砸出一道血口子,她竟然對依姑姑帶著一抹撒嬌的意味,說她痛……


  我頻頻往回看,想不出太后前後左右相差這麼大的原因……


  姜翊生一言不發地把我帶到挽心宛,把雲朗給了麥穗,直接把我圈在懷裡,聲音悶悶的,彷彿帶著一股哭腔:「姜了,你真的回來了,我想你!」


  我被他圈的密不透氣,似他要把鑲進骨頭裡,「姜翊生,鬆開我!若你不威脅我,我怎麼會回來?」


  「威脅?」姜翊生愣了一下,隨即又說道:「無論怎樣,你能回到我身邊,我就已知足,我什麼也不要了,只要你,只要待在你和孩子身邊,所有的權力就如過眼雲煙一樣,我不稀罕!」


  他圈住我的手臂,越收越緊,似要把我胸腔里的空氣擠乾淨,我一用力,把他推至一旁,「姜翊生,我不回來,你讓天下來陪葬,我竟不知道,我原來是這麼值錢!」


  姜翊生鳳目一緊,望我未語,我話如刀,再次道:「回來不代表原諒你,我回來不過查些事情,查清楚了,我自己還會再離開!」


  姜翊生剎那間痛不欲手,目光深深,聲音幽幽:「即然回來了,斷然不會讓你再離開,這是姜國,是你的家,是朕的家,是我們的家……」


  「這是你家不是我家!我已經沒有家了!」我和他針鋒相對,怒視著,「姜翊生,不要再逼我了,不要步步緊逼了,從頭到尾,你都沒有給我任何時間的思量我和你到底是何種關係!」


  姜翊生攥緊手指,賭氣一般,往床上一坐:「我和你是何種關係,自然是最親密的關係,是天底下最親的人!」


  我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胸口起伏,「姜翊生,我要單獨和依姑姑說話,她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翊生陰沉地說道:「你不承認姜國皇宮是你的家,那是這裡朕說了算,沒有朕的聖旨,我看誰敢再次放你進坤寧宮!」


  我被氣的著實不輕,姜翊生輕解衣袍,冷笑道:「想要查清楚你想查清楚的事情,有朕你會事半功倍的,現在,過來……睡覺!」


  被他氣得渾身發抖,我轉身道:「姜國皇上身子貴重,我伺候不起!」說著抬腳離開了房內……


  外面晚霞遍布,天還沒有完全黑,站在挽心宛中間,看著晚霞慢慢的落下天空,心中隨著變得空蕩蕩的。


  雲朗,麥穗把他洗漱好,抱了過來……


  我接了過來,麥穗卻稟道:「殿下,太子以往都跟皇上一起睡的,今天……」


  「我和雲朗一起睡!」


  麥穗愣了一下,直接帶我去了我原來的房間,麥穗告訴我,雲朗夜裡會起來兩次,只要他醒了叫喚一聲就可以了。


  我點頭,這個孩子確實乖巧,把他放在床里,蓋上薄被,黑溜溜的眼睛望著床頂,自顧玩自顧的,玩著玩著就睡著了。


  聞著他的奶香味夾雜著一股安神香的味道,讓我很快跟著睡了起來,睡得昏沉,夜裡似聽見有孩子的啼哭,想醒卻醒不過來……


  啼哭聲很快的消失,我的背被人輕拍,很快又繼續睡的昏沉,直到天明,我慢慢的睜開眼,入我眼帘的是雲朗啃著手指睡覺的姿勢。


  背後卻是溫熱一片,頸窩之上有溫熱的氣息撒過,腰上橫著一條手臂……


  我被人從身後緊緊的圈在懷裡,屋裡的安神香味似還沒有散盡,若有若無的香氣,依然縈繞在鼻尖。


  伸手拿掉腰上的手臂,手臂的主人卻又盤上來了……


  「你鬧夠了沒有?」我淡淡的開口道。


  姜翊生低沉的聲音帶著軟弱:「沒有姜了,我從未真正閉眼好生睡過一覺,姜了回來了,我又一夜未眠,生怕這是一個夢,夢醒了,姜了就不見了,我又變得不敢睡了!」


  他的軟弱,沒有讓我心軟,而是讓我更加聲音冷徹:「所以你對我下了安神香?你知不知道雲朗這麼小的孩子,聞不得香料,姜翊生你到底都在做些什麼?」


  姜翊生身體一僵,與我緊密相貼:「我只想與姜了一輩子,可是到現在我發現,我竟連個孩子都不如,有一剎那間,我竟瘋狂的嫉妒他,他就可以在你懷裡,光明正大的與你相擁!」


  我卻抗拒和他有任何親密接觸,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彷彿曾經的那一幕,重新回到眼帘……


  心中驟痛,痛得聲音都變了:「姜翊生,離我遠一點,你不想我死就離我遠一點!」


  這不是心如刀絞的痛,而是另一種擰心裡的疼,似一想到那一天,我的心就劇痛,痛得一刻也停不下來……


  姜翊生一下從我身後翻了起來,掰過我的肩膀,我咬著牙關,對他道:「你看,我們不能在一起,你碰我,我的心就絞著痛,無葯可醫!」


  眼眶微紅,直勾勾的望進他幽深的鳳目之中,他碰在我身上的手,慢慢的鬆開,搖頭不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如此懲罰我,我去給你宣太醫,我去找太醫!」


  倦緊身體,痛苦的呻吟:「沒用的……有一種痛,它變成了病,無葯可醫了!」


  姜翊生低吼著:「這天底下沒有什麼是無葯可醫的,傾天下之力又怎樣?」


  痛得淚水奪眶而出,淚水激紅了姜翊生的雙眸,他一把把我按在懷裡,緊緊地,像宣誓一般說道:「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我不會讓你這樣煎熬,等我!」


  心中苦笑,明知是煎熬,還要不斷的加火加柴……想來是可笑的………


  姜翊生見我痛的咬破唇角,他終是去宣了太醫,而雲朗依然睡得昏沉………


  他不碰觸我,我的疼痛減輕不少………


  忍著痛,喚來了麥穗,抱著雲朗出了門,安神香我都能睡得昏沉,更何況這麼小的孩子………


  直接搬來他的小床,在走廊上,通風口,把他放進去,叮囑了麥穗好生看著。


  姜翊生宣來太醫,還沒替我把脈,關桑白就過來稟報道:「皇上,今日內司廳來稟報,坤寧宮的依姑姑死於內司廳回坤寧宮的宮道上!」


  「什麼?」我一驚,忙向外衝去,「你說坤寧宮的依姑姑暴斃了?」


  關桑白在家門口不卑不亢,垂眸道:「啟稟殿下,是,是內司廳奚公公稟報臣妾,臣妾特來稟報皇上!」


  我一下子推了一把關桑白,門外奔去,依姑姑是這條線的主要人物,怎麼可能一夜之間說死就死了……


  她護著太后的樣子,當然不可能想不開去自殺了,是什麼人殺了她?在這後宮之中,就算太后被軟禁起來,依姑姑做了坤寧宮掌事姑姑那麼多年,和別人並無結怨,就算坤寧宮的日子不好過,別人也不會太過為難於她,畢竟太后的位置擺在那裡………


  奔跑的途中,我沒有想到一個所以然來………


  當我看到了依姑姑屍體的時候,心裡不由自主的顫了一顫,依姑姑一雙眼珠子沒了,下巴被卸掉,嘴裡的口舌沒有了……


  似有人活生生的卸掉她的下巴拔掉她的口舌,讓她掙扎而死,掙扎就會有聲音,我看一下這一節宮道,五步一個宮燈,這並不是暗道,這條宮道,每隔一刻鐘就會有人來巡視……


  既有人巡視,不可能屍體到早上才被發現,發現的人還是內司廳總管奚公公……


  為什麼沒有人發現?沒有人發現,這就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她的屍體是被人天不亮擺在這裡的,利用一刻鐘的間隙……


  我仔細的掃過四周,四周的宮牆上,沒有被抓撓的痕迹,就連地上也沒有任何腳蹬的痕迹,這些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依姑姑不是死在這裡的,而是死了之後被人搬到這裡來的。


  是誰這麼殘忍?讓她拔舌而死,又是誰非得把她的眼睛給挖出來,她如此死法,好像是一種警告一般,警告我,有些事情不必知道,不然就是死……


  姜翊生隨後而來,身邊帶著關桑白還有楚瓏果,我審視了一眼楚瓏果,她竟然住在皇宮………


  楚瓏果見我蹲在地上,查看依姑姑的屍體,便跟著蹲在地上,伸手拿起依姑姑的手,抬眸對姜翊生道:「皇上,依姑姑經過劇烈的掙扎才死去,這裡並沒有掙扎的痕迹,想來她是在別處被殺害之後,拋屍在這裡!由此可見,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依姑姑十個手指血肉模糊,想摳在什麼上面摩擦,才把十個手指磨的血肉模糊。


  我慢慢起身,楚瓏果現在嫌疑最大不是嗎?為什麼我一找太后查修命改運之法,依姑姑就被人殺害了。


  按照宮中慣例,殺人不留痕迹,首先是投井,屍體到井裡,要過幾天才能浮上來,在此之前,只能說是失蹤……


  如果想更隱秘一些,讓人長時間找不到,宮中有不少荒廢的井,也有不少荒廢的院子,這樣才會神,不知鬼不覺……


  現在故意把屍首放在如此明顯的宮道,就是赤果果的挑釁和阻止我,至少我認為有人不想讓我查出修命改運之法……


  姜翊生負手而立,鳳目掃過,依姑姑的手,「可以看出來是有武功的人,還是被人下了葯?」


  楚瓏果又查了一下依姑姑脖子,「拔舌活生生的痛死,除了一雙眼睛,身上並無其他的傷!不像一個高手所為!」


  姜翊生額首,我掃了一眼關桑白,關桑白垂眸斂目跟在姜翊生身側,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從來到現在,只看了一眼依姑姑的屍體,便沒有再抬眼看第二遍………


  奚公公適時上前道:「啟稟皇上,依姑姑昨夜過來,說太皇太后受了傷,夜裡睡得不安穩,坤寧宮的安神香恰之又用完了,特地連夜來取。因為事關太皇太后,奴才不敢有半點耽擱,拿了以往太皇太後點的回望就給了依姑姑!可未曾想到,依姑姑未簽下姓名,內司廳的東西,誰來領,都要登記造冊的……奴才本想追去,夜又已深,奴才害怕夜裡打擾太皇太后休息,便一大早想去讓依姑姑補簽一個字,便在這裡,看到依姑姑的屍身!」


  「奴才嚇得六神無主,依姑姑因為是太皇太後身邊的貼身宮女,奴才不敢怠慢連忙趕去內宮,因在御花園碰見關貴妃,便祈求關貴妃告知皇上!」


  關桑白緊接著屈膝彎腰道:「臣妾聞言,沒有停下一絲腳步,便去稟報了皇上!」


  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釋,卻是漏洞百出,奚公公身為內司廳的總管公公,豈會大半夜的守著內司廳?


  姜翊生看了我一眼,我隨著宮道向前走,楚瓏果跟上我,問道:「你看出有什麼不同之處了嗎?死亡時辰大概是昨夜子時。」說著她又小聲地湊近我說道:「我剛剛騙姜國皇上的,依姑姑是一個會武功的人把她殺死的,但是這個人的武功不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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