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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69太子:逼宮造反

  蘇時方是跟著皇上身邊的老人,我停下腳步:「蘇公公,本宮只想知道您是誰的人,幾番三次幫助於本宮,本宮銘記在心,還望蘇公公,不吝賜教,也好讓本宮心裡有個底!」


  蘇時方手中拂塵輕甩了一下,低頭恭順道:「有些事情,殿下何苦在問?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許多的迫不得已,奴才僥倖活到現在,已是天賜,殿下不必再問,奴才什麼也不會說的!」


  「是因為先太子嗎?」我沒有猶豫的問出口:「蘇公公曾經是伺候前朝太子,那個被太后所殺了的前朝太子姜致臻嗎?」


  死了的前太子,他們口中我的生父,姜致臻,我思來想去,蘇公公只有受到他的恩惠,才會如此幫助我。


  現在他又提醒我,皇上賜婚於姜翊生,讓我三思而行,規勸皇上,規勸姜翊生走這條捷徑,不會吹灰之力把太子之位拿下!


  蘇時方一愣一下,隨即滿臉堆滿笑容:「殿下在說什麼,奴才真是聽不懂,奴才只不過想賣個人情給殿下,若有一天大皇子繼承大統,奴才想因為賣個人情給殿下,到時候殿下分給奴才一方院子,奴才好頤養天年!」


  「當然……」蘇時方笑意依然:「奴才也賣消息給二皇子,為的就是,無論將來二皇子和大皇子誰坐上皇位,奴才都能安安穩穩的過完餘下的幾年,什麼前朝太子,奴才著實不認識,殿下也莫要向旁人提起,畢竟前朝太子因巫蠱之術毒害太后與先皇上,才被殺死,鳳家,鳳家他被滅,可見前朝太子,並非給人帶來祥運!」


  先皇上病重,謠傳之中姜致臻為了快速得到皇位,行巫蠱之術詛咒先皇上,被那個時候身為皇后的太后,當場抓住,先太子極力反抗,試圖下毒謀害太后,先皇一氣之下,革去他的太子之職,賜死天牢!

  皇上姜致遠順利晉陞為太子,先皇上在先太子死後的第三天,與世長辭,皇上姜致遠登基做了皇上,大概是三個月還是六個月之後,鳳家要替太子謀反,被滅三族……


  這些事情,是我前些日子,從別人耳語碎言中聽出來了。


  至於真假,不得而知……


  我瞧著蘇時方,良久,方道:「蘇公公現在更傾向於誰做這個太子?本宮不知道自己的影響有多大,見到父王,又不知該如何去說,蘇公公是父王身邊的老人了,對父王了解甚多,還請蘇公公示下!」


  蘇時方笑嘻嘻的說道:「殿下真是折殺奴才,奴才不過是皇上身邊的一條狗,無論誰當帝王,奴才也是一條狗,奴才是一個沒有主心骨的狗,誰給奴才骨頭吃,奴才便跟誰,殿下還是莫要再詢問,大皇子還在裡面倔強的不肯應皇上呢!」


  我心中微微一顫,姜翊生的倔強,通常就會換來狠狠的一頓毒打,不過令我想不明白的事情,皇上明知道他不願意娶妻,此事來勢洶洶,跟現在所有的事情,有著因果的關係。


  「多謝蘇公公提醒!」


  蘇時方四兩撥千斤,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問了,等於白問,這到底是什麼原因,感覺我身邊的人,有意無意的幫助我,可是他們的有意無意都是帶有目的性的,這種目的性會讓人不安,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會倒戈相向,對別人抱有這樣的目的性,慢慢地嘶了人。


  蘇時方掀開王帳的簾幔,一入眼帘便是關桑白梨花帶雨的臉,她跪在一旁,哭得好不傷心,衣襟外鎖骨之上,還有些星星點點,似會有人故意用牙齒啃食,留著上面漣漪,好提醒別人,她剛剛經歷過一場雲雨翻騰!

  姜翊生跪著的地面上已被鮮血滴落,染了紅,關桑白淚眼朦朧望著他直搖頭,似心疼萬分,懇求他不要再倔強……


  蘇時方在我進去的時候,高聲道:「啟稟皇上,南疆太後到了!」


  皇上正在怒火衝天上,反手手中的馬鞭抽在蘇時方臉上,「什麼南疆太后,她是朕的女兒,姜國公主,老東西,不用你來提醒朕!」


  蘇時方滿是褶子的臉,立馬呈現一道血印子,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才罪該萬死,懇請皇上饒恕!」


  皇上腳上力氣十足,一腳踹了在搖搖欲墜蘇時方身虐,「成天就知道跟朕作對,收起你那所謂的賊心不死,給朕滾出去!」


  蘇時方跪在地上,爬著出去,低著頭,全身顫抖……


  走出營帳的他,飽含深意的望了我一眼,眼中的神色分明是在提醒我,不要再猶豫,一定要抓住……一定要讓姜翊生抓住眼前這個捷徑……


  答應娶妃,就能坐的太子之位,這的確是前所未有的捷徑之路……


  「皇兒!!」


  我未上前行禮,皇上直接過來攬住我的肩膀,把我帶上前,讓我站於姜翊生和關桑白的前方。


  皇上手指著姜翊生,聲音慈愛道:「皇兒,你瞧,你的好弟弟,翊生,都把人家姑娘糟蹋了,還不肯娶人家為妻,如此倔強,朕該拿他如何是好?」


  姜翊生把關桑白給糟蹋了,關桑白因為皇上的話羞愧難當,紅腫的雙眼,那眼中的淚水比溪地孔雀綠還要大,還要圓!


  姜翊生嘴角露出一抹譏誚,「父王為了讓兒臣娶妃,可真是無所不用其其,兒臣手中這點小把戲,在父皇眼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姜翊生若是想糟蹋關桑白,絕對不會選擇在打獵的時候,畢竟關桑白對姜翊生很是愛慕……那麼皇上口中關桑白被人糟蹋了,是誰把她糟蹋了,看關桑白眼中的神情,似認定自己被姜翊生給佔了便宜!


  「你還是不承認是嗎?」皇上一手攬著我,緊緊的扣著我的肩膀,不讓我有任何掙脫的機會!一手狠狠的把馬鞭抽了過去,那馬鞭抽的聲音震耳欲聾。


  姜翊生悶不吭聲的受下這一鞭,關桑白哭得泣不成聲:「皇上,一切都是臣女的錯,與大皇子無關,懇請皇上責罰,打臣女與大皇子無關啊…」


  「瞧瞧你!」皇上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讓一個女子為你擔待,你可真的是朕的好兒子啊!」


  我本欲想借著下跪脫離皇上的手,皇上似早知我會如此,扣住我的肩膀,讓我絲毫撼動不了半分!

  姜翊生鳳目幽深,目光停在皇上攬住我肩膀的手上:「兒臣從未讓任何女子為兒臣擔當,兒臣說了,絕對不會娶妻!」


  皇上聞言,怒火中燒,揮著鞭子,關桑白一下子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背給姜翊生擋下這一鞭子。


  姜翊生卻是驚蟄而起,似毒蛇猛獸往自己身上襲來,一把推開關桑白,關桑白被打,又被姜翊生如此推桑,立馬摔倒在地。


  嘴角噙著譏諷,「父王今日不如把兒臣殺了,用兒臣的牌位娶妻豈不是更好!」


  關桑白被推在地,強忍著疼痛,俯地泣道:「啟稟皇上,臣女不讓大皇子娶,這一切都是臣女的錯,與大皇子無關,皇上要打,要罵就打就罵臣女!」


  關桑白神色言語不像謀划已久,倒像真真切切地真被人污了身子,而後她認定這個污了她身子的人是姜翊生,這個她愛的男人!


  關桑白懂事可人,讓皇上燃燒的怒火更加燒的旺盛,手指著姜翊生,「姜翊生你今日不娶,就別想走出朕得王帳!」


  「那就死在這裡好了!」姜翊生滿不在乎的說道,「反正父王從來沒希望兒臣活過!」


  「皇上,關將軍求見!」蘇時方尖銳的聲音在王帳外響起。


  皇上似十分不情願的鬆開手,我得到自由,連忙離退他幾步,姜翊生微微蹙眉,幽深冷冽的鳳目眼底隱藏著一抹陰鷙。


  關將軍的來到,讓關桑白俯在地上更加不敢起身,關將軍單膝跪在地上,沉聲痛道:「臣懇請皇上做主,關家世代為將軍,效忠於皇上,效忠於朝廷,馬前裹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現在臣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卻讓……」關將軍說著聲音哽咽,似受了無盡的委屈一樣。


  姜翊生說太後用關將軍來造反,以達到除掉臨家的效果,現下關桑白又來了這麼一出……


  我的瞳孔驀然間瞪大,心中震驚,有些不可置信,關將軍聽從太后的調遣,關桑白恰逢此時失身於姜翊生,皇上拚命的讓姜翊生娶了她做妃,若是如此,關將軍的立場就會隨之改變,他唯一的女兒嫁給姜翊生……若是姜翊生奪嫡失敗,不但他的女兒會死,就連他們關家也隨之受到牽連……


  姜翊生神情不像碰過關桑白,關桑白頸脖鎖骨之上星星點點,又在昭示著她受一番雲雨,誰對她下的手?


  謝家到現在沒有任何動靜,謝輕吟來到圍場之內,幾次見面,她除了含情脈脈的望著姜翊生,謝塵染基本上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生怕她過來跟我套近乎,過去貼上姜翊生……


  皇上親自過去彎腰攙扶關將軍,「年輕人,兒女情長,情不自禁,本就是常有的事情,關將軍這是做什麼,朕正在賜婚,莫不是人關將軍不希望朕促成此事?」


  關將軍眼中雖然憤然,故而言詞緩了一下:「臣不敢。臣懇請皇上體恤關家世代忠良,桑白又是臣唯一的女兒,臣……」


  「朕一定給關將軍一個交代!來人,賜坐!」


  皇上安撫住關將軍,轉頭對我道:「皇兒,你是翊生的姐姐,翊生今年馬上十七了,普通人家十三歲成婚,十五歲也就當爹了,又出了此事,朕不能讓關家對朝廷和朕失去信心不是」


  此時的皇上像一個事事為兒女著想的普通父親,與之商量,聲音溫和。


  我後退兩步,站在姜翊生身側,開口道:「兒臣對父王來說,已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若是父王執意問兒臣,該如何是好,不如直接問起關將軍,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交代,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皇上眼神有一霎那間的陰沉,陰沉過後,皇上仍然對我說道:「只要翊生娶關家女兒,朕絕對不會虧待於他,太子妃之位是關小姐的,皇兒認為這樣的補償,是不是夠了籌碼呢?」


  「那謝家小姐呢?」我不看姜翊生的神色,淡淡的提醒道:「兒臣知翊生喜愛謝家小姐多一些,不若父王要賜婚,謝關兩家小姐都不錯,不如一起。不如同時娶進府,同時為妃位,翊生坐上太子,將來再決定誰扶正豈不是更好,父王您說呢?」


  我話一說完,王帳內的氣氛一下凝重起來,姜翊生就算跪在地上,也掩蓋不住他周身散發出凌厲抗拒的氣息,似苦苦壓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爆發出來!


  「殿下,這是何意?」關將軍立馬不願,起身對我就道:「我關家本就忠良之後,現在關家女兒如此受辱……殿下還這般對待,有沒有道理了?」


  我寒目一掃,聲沉似冰:「所謂情愛之事,本就兩廂情願,你情我願,關將軍認為自己家女兒受辱,那本宮是不是該認為關家小姐不檢點,與別人野和之後,誣陷本宮的弟弟,難道關家認為本宮的弟弟沒有母家,就可以如此讓你們欺凌嗎?」


  關將軍神情一緊,不願的神情,立馬變得鏗鏘有力:「殿下,此言是何意,我關家家風嚴謹,若不是有人誘引,我家的女兒豈會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誰知道呢!」我的嗓子有些發緊,聲音有些顫抖:「關家既然家風嚴謹,關家小姐又怎麼會受辱,民間有句話說得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肉不臭,豈會引來狗?本宮是不是也可以這樣認為,關家小姐不知跟誰之後硬賴著大皇子?亦然山野叢林,大皇子本就血氣方剛,被關家小姐曼妙的身姿引誘了呢!」


  離姜翊生愈近,就越能感覺到他的強大氣息壓迫而來,似悲愴地無聲的抗拒著,無聲地在控訴我一樣。


  關桑白眼睛紅腫,被我的話語說得羞愧難當,抬頭淚眼婆娑,「殿下這是何意,臣女還能拿自己的清白誣陷大皇子不成。若是如此,臣女以死銘土志!」


  說著跑到關將軍面前,伸手把關將軍的佩刀,一把抽開,刀鏗嗚聲響起,關將軍神色焦急萬分,道:「桑白……」


  關桑白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泫然欲滴,悲痛欲絕:「殿下你所說的絕無此事,桑白愛慕大皇子不假,大皇子與桑白……,」


  關桑白說著再也說不下去,羞愧難當,刀架在脖子上,都見了紅。


  「你愛他?」我盯著刀鋒,甚是咄咄逼人問道:「身為皇室中人,你就該知道,大皇子不可能只娶你一個,既然選擇這條路,大皇子另外多娶一個,關將軍還有你覺得有什麼不妥呢!」


  「我誰也不願意娶!」自從我開口說話一直沒開口姜翊生,嘴角一勾,神色冷清:「太子之位,我可以不要,關小姐是否清白,找人驗一下就可以,把髒水潑我頭上,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接下!」


  姜翊生的義正言辭,言辭灼灼,讓皇上怒目相對:「把髒水往你身上潑?無風不起浪,這樣的事情,一個姑娘家還能誣陷你不成?」


  姜翊生鳳目冷冽,寒光炳然,直望著關桑白,「既然想死,就直接抹脖子,沒人會心疼你!」


  關桑白哭著搖頭,難以置信,「大皇子,你原先不是這樣說的……你知我……」


  「父王!」


  見關將軍雙目欲裂,憤懣,我便叫道:「您即許關家小姐太子妃之位,那翊生就是太子,太子宣詔詔書呢,雖說天子無戲言,但召書黑白字寫好,對外宣稱,才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這是捷徑,皇上費盡心思的讓姜翊生娶妃,能坐上太子之位,娶兩個女子又怎樣?


  關桑白聽到我的話抹脖子的動作頓了,滿臉淚痕不可置信,關將軍趁她發愣之際,一把奪過她的刀……


  關桑白嘶聲小聲的啜泣起來,似像一個被人拋棄的人……


  「姜了,我不需要!」姜翊生聲如刀,我低眸望他,他的一雙眸子,就像兩把利刃,昂著頭,直射我的雙眼,「不準替我答應任何事情,我所需要的,我自己會去爭去搶,不需要走什麼捷徑,姜了!」


  他眼底隱藏著狂風暴雨,眉頭緊鎖,強忍著濃烈的不甘,我牽起嘴角,沖他微微一笑,苦澀,無奈,又寬慰,哄道:「別鬧,聽話,姐姐不希望你再受一丁點苦,姐姐會心疼,明白嗎?」


  姜翊生如山冷峻的臉,更顯冷峻,鳳目微紅,聲音低沉:「不是我不明白,是你不明白,你知道為什麼,為何偏要讓我走這條捷徑!」


  我慢慢的蹲下,在他的面前,伸手摟著他,在他的耳邊低聲道:「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再來傷害翊生,所以……此次是一個機會,聽姐姐的!」


  「不……」


  「父王!」我在他的措不及防之下,鬆開了他,跪在他的前面,對皇上道:「既然父王已經賜婚,不如太子詔書一併宣下,還有謝家的姑娘,不知父王意下如何?」


  「殿下,你莫要欺人太甚!」關將軍直接對我喝斥道:「我關家的女兒並非要嫁給大皇子……」


  「關將軍既然不願,那就帶著你的女兒離開!」我直截了當的冷言道:「是非自有公斷,誰引誘了誰,天下人定然會有個說法!」


  也許我太過內厲色荏,關將軍拉過關桑白的手就要往外走,關桑白確實一下子掙脫他的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把頭磕得砰砰作響:「皇上,殿下,桑白傾慕大皇子,桑白從來不否認,即大皇子娶了桑白才能坐上太子之位,若是謝家小姐願意,桑白甘願做小!」


  「桑白,你……」關將軍一臉恨鐵不成鋼。


  關桑白如此什麼都不顧,當真愛慘了姜翊生嗎?如此大一度甘願做小,這個關桑白到底能夠隱忍!


  姜翊生的聲卻像刀劍一樣,直戳人心:「你甘願做小,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娶你,無稽之談,你莫要當真!」


  「啪!」皇上怒甩姜翊生一巴掌:「你的姐姐都讓你娶妃,你還在這裡犟什麼?」


  姜翊生頭被打偏,伸出舌頭舔了嘴角的血,邪魅狂妄:「那又怎樣,我不答應,誰能勉強得了!」


  皇上轉身隨手拿了一把匕首,越過我,直接拎起姜翊生的衣襟,「你當真不願意?你若不願,朕現在就把你殺了,也算給關家一個交代!」


  姜翊生伸手一握皇上的手,把匕首抵在他自己的胸口,「我的母妃,那麼愛您,視您如命,您也毫不留情的把她給殺了,您若讓我娶,殺了我!」


  「姜翊生,你在做什麼啊?」看著匕首在他的胸口,我一聲大叫,心中泛起了絲絲疼痛,膝行後退,「你是要你自己的命嗎?你分明是在要我的命!有捷徑不走,非得走崎嶇不平荊棘之路,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我便心如刀絞!」


  寧願死他都不願意娶妃,我受不起他這樣做,我是他的姐姐,自然只是他的姐姐,旁的什麼關係也沒有,什麼關係也不會有!

  姜翊生非但沒有鬆手,直接拿著皇上的手,把匕首尖捅進自己的胸口,「我說過,有些事情不能跨越,一旦跨越,我就什麼也沒有了!」


  「啪!」我伸手扇了他一巴掌,明明沒有用力,聲音卻是如雷聲般響亮,「死了才什麼都沒有了,你若敢死,姐姐這輩子都不原諒,不會……」


  「瞧瞧真是姐弟情深!」皇上聲音中彷彿帶著惆悵,言道:「這一次不娶妃,你就得死!」


  姜翊生身體往前一傾,匕首扎進去了一半,我的心密密麻麻的疼痛起來,彷彿那一把匕首,在我胸口裡攪動著,我狠狠的喘了兩口氣,上前一把奪過皇上手中的匕首,握著匕柄,眼眶蓄滿淚水。


  手指微微用力,把匕首拔了出來,從未見他疼痛悶出聲來,卻在我把他胸口的匕首拔出來,他悶哼了一聲。


  眼中的光,燃了我,我把匕首放在自己的頸脖之間。


  姜翊生凝噎:「連你也在逼我?姜了,你在逼我恨你嗎?」


  胸口絞痛地讓我喘不過氣,空氣也一下子稀薄起來,我張了張嘴,搖頭哽咽道:「一直以來你都是我的希望,你若死了,不如姐姐陪你死,姐姐先去死!」


  姜翊生霎那之間雙眼嗜血,殘虐,「我不需要任何人,來為我選擇我的道路,姜了,我希望誰成為我的妻子,你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為什麼要來逼我?」


  狠狠的把眼淚逼了進去,「不是我逼你,是我心在疼,翊生,不要再倔強,姐姐只會是姐姐,明白嗎?」


  「我不會承認!」姜翊生擲地有聲地狠道:「我絕對不會承認!」


  他絕對不會承認我是他姐姐,可是我現在只願意當他的姐姐,不願意他為了爭奪皇位傷痕纍纍,如此捷徑之路,不能再錯過,錯過之後,誰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不能再賭,不能再去拿姜翊生去賭。


  「好!」皇上一聲喝彩,從桌子上拿來一隻詔書,扔在我的面前:「這次向天下人宣告姜翊生為太子的詔書,關家小姐為大皇子妃,既然皇兒又說謝家姑娘也不錯,那就冬日一起娶進門來,也算普天同慶了!」


  「兒臣替翊生謝過父王!」我重重地把額頭印在地上,聲音又響有脆,算是親自為姜翊生定下了這門親事。


  皇上聞言,直接對關將軍,笑道:「關將軍,此事可滿意了?若是不滿意,心裡的火無處發泄,你可直接往大皇子胸口上捅兩刀即可!」


  關將軍抱拳道:「聖上裁決,臣自然滿意,臣家教不嚴,現下好好的把桑白嚴加管教,省得進入天家,沒個輕重!」


  「如此甚好!」皇上假裝聽不懂關將軍的不滿,「朕會宣旨下去,從宮裡調遣幾個姑姑,好好的教關小姐宮中禮儀,以及儀態!」


  「臣謝過皇上!」關將軍謝完之後,拉起關桑白退了出去,關桑白哭得紅腫的眼睛,一直戀戀不捨,直到簾幔隔斷她的視線。


  我從地上撿起詔書,打開一看……


  心中冷意斐然,皇上早就把詔書寫好了,只等姜翊生定下娶妻之事。


  皇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姜翊生,聲音頗冷:「翊生,為君者,不需要兒女情長,情愛不過是壟斷後宮的手段,就是再愛與你無用,那也是糞土一堆!」


  姜翊生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個頭比皇上還要高出一些,絕情狠戾:「父王既然喜歡,父王自己迎娶便是,兒臣不需要!」


  「放肆!」皇上怒道,揮手而過,姜翊生卻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竭盡全力的使勁的鉗住,陰冷地說道:「父王,兒臣不會娶她們,到時候,看您怎麼收場!」


  皇上吃痛,面部有些扭曲,哼笑不屑道:「翊生啊,你的姐姐已經答應朕了,以命相脅,在你心裏面,她就是你的命,你連命都沒了,你到後來得到這一切,有什麼用?」


  「所以,朕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收不了場,朕倒是期待,皇兒你被她親自壓著去迎親的時候,畫面該是多麼動人啊…」


  姜翊生微微上前:「父王,您該期待的不是兒臣如何去迎親,而是該期待肅沁王和皇祖母的恩恩怨怨!」


  皇上身形一凜,「姜翊生你想死是不是,你若想死,朕成全你!」


  姜翊生手猛然一甩:「父王,您現在殺不了我,殺了我,天下皆知,我死了,這皇位,您也做不成,姜家皇室旁系貴族那麼多,看皇祖母不順眼的,大有人在!」


  皇上眼中怒火燃燒,胸口起伏似氣急,咬著后槽牙般道:「只要朕在這皇位上坐一天,你想坐上這個皇位,就必須娶他人為妃,不然的話,姜翊生你就是謀逆,謀逆之臣,跟鳳家一樣!」


  兩雙黑色的眸子,對視根本就沒有父子之情,有的只有燃燒的恨意。


  姜翊生桀驁陰鷙,「兒臣等著!」


  姜翊生說完拉著我就走,手中拿著皇上宣太子的詔書,出了營帳,見到蘇時方我急急忙忙地想把詔書給他,讓他去宣讀,姜翊生拽著我飛快地走過去。


  我完全沒有機會把太子詔書給蘇時方,姜翊生面無表情地一直把我拽回他的營帳內。


  甚是粗魯的把我往床上一丟,緊抿嘴唇,寬衣解帶,精壯的身體,傷痕交織,胸口鮮血潺潺往外冒血!


  我手中拿著皇上的聖旨,姜翊生拽過我的手,輕輕抿唇一笑,邪氣又桀驁:「你的手上染上我的血,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姜了!」


  我緩緩地移開目光,目光微沉:「翊生,娶妃吧,做上太子之位,這是我心中唯一的念想,我想讓你坐上帝王,哪怕姜國已腐朽,我也想你是姜國的皇,就像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的身也也不用再查,做你的姐姐,我也能待在你身邊一輩子!」


  姜翊生拽我的手,一用力,我的手掌貼在他的傷口肉上,溫熱的血,跳動的心,鳳目深邃迷離傷痛:「我說過除了你是我妻子這個身份之外,我不接受你任何身份,姜了!」


  我眼角微濕,慢慢地圈握手掌,「放手!」


  姜翊生動了動嘴角,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似變成了無盡的酸澀,「我不放,一放就再也抓不牢了!」


  我的心頭,彷彿先前那把匕首還在胸口裡攪著,彷彿有人壓了千斤重的石頭,喘不過氣,又死不了,「翊生,告訴我,肅沁王有什麼驚天的秘密!」太后不願意姜翊生坐上太子之位,害怕一旦他將來繼承大統,鳳家就會平冤昭雪。


  皇上確是執意讓他當太子,額外的條件,就是讓他娶妃,皇上大抵就是不願意讓他與我在一起,所以才會如此!

  姜翊生眸光一下幽深,慢慢的鬆開我的手,捂著胸口往床上倒去。


  我急忙驚道:「我去找太醫!」


  姜翊生疲倦虛弱的一笑:「不用,你給我包紮就好,其他人的人,只會讓我感覺到更疼!」


  我一陣沉默,望著他,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跳下床:「到底你是不願意告訴我,沒關係,我會查得到的。」


  「你什麼也不用做!」姜翊生聲音低沉冷淡,「臨家已經開始動了,關將軍現在騎虎難下,肅沁王已經在攪動池水,你只負責看戲就可以了!」


  他的神色越發蒼白,唇角毫無血絲,說出的話卻是堅定非常……


  「負責看戲?」我沉著聲音說道:「你覺得我看得下去嗎?你覺得我不在戲當中嗎?」


  「一切有我!所有的事情都會算計得當!」姜翊生開口道。


  我一把拉過床上的太子詔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去拿藥箱,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已經是姜國的太子了!」


  「姜了!」姜翊生剛剛還疲倦不堪,癱軟在床,因為我的一句話,翻身而起,要來抓我手中的太子詔書!


  我眸光驟冷,站著未動,「你把它撕毀,我可以再往皇上重新找一個,你現在姜國的太子,誰也不能撼動你的位置!」


  姜翊生手停在半空,鳳目死死地盯著我,「我不會娶她們!」


  我望了他一眼,轉身出去,淺夏恰之拎著藥箱而來,我直接讓淺夏去給姜翊生上藥,自己拿著太子詔書走了。


  走出姜國營帳範圍之內,秋風吹起,南行之負手,長身玉立,半手掌纏著白布,見我琉璃色眸光停在我的脖子之上:「太后受傷了!」


  我用手一摸,「不小心被刀割了,不要緊的,現下我還有事情要處理,等會與你詳說…」


  南行之身體一斜,攔住了我的去路,垂著眸光道:「姜國皇上剛剛命人召告各國,以冊封大皇子為姜國太子,並誠邀秋獵之後,舉行東宮之典,而後冬月大皇子大婚,娶謝關兩家的女子,無正之分!」


  我攥緊手中聖旨,原來皇上只要我的點頭,便以召告天下立姜翊生為太子,絲毫不給他任何喘息還悔的機會。


  皇上越是這樣迫不及待,越是讓人疑慮,似他有著自己的考量,只是不想讓我和他在一起嗎?


  南行之拿著帕子,輕按我的脖頸上:「以身謀划,是最愚蠢的做法,自己都沒有了,自己都死了,謀划來的東西又有什麼用?」


  「沒有!」我搖了搖頭,伸手接過南行之帕子,自己按住,胡亂的擦過,「哀家早就不用這一招,哀家身後有南疆,自然不願做這些會丟了命的算計!」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一閃,「太后全身上下,似沒有有一塊好地方了,這……這……」南行之點著我的右臉頰,脖頸之間,心跳動的地方,肋骨的方位,手掌,手腕,「太后早已傷痕纍纍,在孤未認識太后之時,舊傷便已累積已多!現在在孤的羽翼之下仍然在受傷,太后如此把孤排除在外,孤心會痛!」


  「你的心痛,是蟲引在作祟!」我的指尖緊緊的卡在肉中,未知疼痛,「你娶了皇后,重新吃下情蠱,也就不會再心痛了!」


  南行之沉默了片刻,側身讓道:「太后還是回去包紮一下,姜國的獵場之內,獅子老虎狼總是會措不及防的出現,太后還是呆在南疆營帳中,才能確保安全!」


  「哀家知道了!」我抬腳便走,迎面走來的是姜國內司廳的宮人,他們手中端著太子便服,太子朝服,太子玉冠……


  我與他們擦肩而過,心中更加篤定了皇上蓄謀已久,只等姜翊生答應娶妃,只等我逼他就範!


  「大皇子已是姜國太子,太后還在擔憂什麼?」南行之看在我身側淡淡的開口道。


  我垂下眸子,望著腳下的路,滿是雜草,只有踩下去之後,才知道草里有沒有石頭,會不會有刀片。


  「太子離至尊之位,終究還差了一些!」


  南行之微微頷首,「此話不假,不過其實按照大皇子現在手中的兵力,以及南疆在身後無條件的支持,他完全可以逼宮造反,現在的他似沒有打算走這一步,孤想不明白,這條路有何不妥?」


  這條路有何不妥?這條路沒有任何不妥,只不過要血流成河,背上罵名!


  我轉過頭去,看向南行之,「哀家可以殺了姜國皇上,可以去殺姜國太后,翊生不可以,中原有句古話,虎毒不食子,兒焉能殺父,所以逼宮造反實屬謀逆,哀家不希望翊生如此做!」


  「以殺止殺才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不是嗎?」南行之微微有些納悶,偏頭問道,「大皇子對姜國皇帝並沒有感情,逼宮造反不一定要殺了他,軟禁也是可以的!」


  南行之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內心抗拒逼宮造反是最壞的打算,姜翊生也有他自己的打算,現在太子之位到手了,那麼離皇位就差一點!

  過了良久,我望著天際,「再等等,翊生有他自己的主見,我害怕我若走錯了,他就萬劫不復了!」


  南行之沒有再說話,我的神色之間,也有了幾分倦意……


  回到營帳內,我當真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只知彷彿只有睡著了,像死去一般,也就什麼事情不用操了,也就什麼事情不用想了……


  刀劍鏗鳴聲響起,尖銳刺耳劍劃過刀尖聲直接在我耳邊炸開,我心中一驚,從床上驚坐而起,卻見鋒利的劍刃向我襲來,直接對著我的脖子。


  劍刃的主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蒙著黑色的面布,我瞳孔聚緊,來不及躲閃,只能看劍忍向我襲來……


  「鏗!」一聲,劍刃到了我的脖子下,被刀柄挑開,持刀之人一個旋轉身體,立在我身前,對著黑衣人冷聲道:「閣下今日刺殺怕是完不成任務了,不如你我到外面好好切磋一番,如何?」


  黑衣人看了我一眼,我只覺得那眼神無比熟悉,在他準備轉身就跑的時候,我叫道:「墨九淵,你認為是本宮害死亭嬪嗎?幽妃巧言善辯的本事,把你說服了,倒真是厲害的緊!」


  黑衣人腳下一頓,直接躍跳而去……


  真的是他,剛到圍場的時候,他在齊驚慕身後,看向我的眼神就是充滿殺意,沒想到他竟然會來刺殺於我……


  「太后無大礙,屬下告辭!」持刀之人話語一落,人影晃動,不見了蹤影。


  我急忙下床,這麼大的動靜,艷笑和淺夏既然一個也沒有聽見,太不符合常理了!


  著急穿衣,掀簾而出,卻見圍場外火光衝天,艷笑倒在在營帳外,我過去拍她,她未醒,試了她一下脈搏,脈搏仍在跳,便知被人打暈過去,並無生命危險!

  「小姐姐!」楚瓏果滿臉黑灰從暗處竄出來:「快點跑啦,姜國現在正在窩裡斗,咱們趕緊跑唄!」


  姜國窩裡斗,現下天空漆黑,除了那衝天火光,四處火把之外,倒無照明工具,我沉聲問道:「誰跟誰?」


  楚瓏果淺褐色的眼眸,靈動閃爍著神秘的光澤:「有人逼宮造反,劍指姜國皇上若是不讓位,準備圍剿門圍場內他國人員,而後他這一筆賬,算在姜國頭上!」


  「逼宮造反是何人?」我的心倏地一沉問道,瞧這陣勢不像臨家,關桑白天下人皆知她冬月要嫁給姜翊生,關將軍肯定不會鋌而走險在言聽計從聽命於太后。


  看那火勢洶洶,來人定然不少,至少我的營帳內都有刺客,讓南行之和姜翊生都沒有顧及到…說明要麼造反的人牽住了他們,要麼造反的人可能是………


  楚瓏果嬉笑著:「小姐姐想知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是小姐姐認識的人,不過……我剛剛掐指一算,此次兩位主角,有一位命格倒是奇特的很!」


  命格奇特,她說的是南行之?


  楚瓏果似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拉著我就跑:「大冰塊是天狼星的命格,我說的是另外一個人,命格奇特與你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情。現在你不跟我逃命去,我們就去看看別人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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