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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09驚變:借刀殺人

  入冬地陽光本來是溫暖的,照曬在人身上本應該是暖暖地。現在的我只覺得遍體生寒。


  相擁了良久,齊驚慕狠狠的用勁抱了我一下,鬆開手,與我額頭相貼,聲音低沉婉轉:「姜了,一定要等我,你一定會在我的天下肆無忌憚的活著,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性命,哪怕我不要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你。」


  我含笑,從未有過的溫柔:「姜了相信驚慕哥哥不會再懷疑了,就算驚慕哥哥算計我,我也含淚的把這次算計埋在心裡,我會對自己說.……驚慕哥哥所有的算計只是為讓我肆無忌憚在他的天下里活著。」


  齊驚慕一愣,失笑道:「我保證這次沒有絲毫算計,若是沒有姜頤和對你動了殺念,我絕對不會動她!要怪只能怪她……我也知道因為淺夏的事情,你一直耿耿於懷,此次權當為了你出心中惡氣。」


  「嗯!」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我自然是信驚慕哥哥的。」


  齊驚慕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對於我邀約道:「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我慢慢地吁出一口氣,壓下心中冷笑:「自然要去的,驚慕哥哥都是為了我,做的所有事情都為了我,身為當事人的我,怎麼可能不去好好看一場?」


  我的乖巧讓齊驚慕狹長的眸子里,盛滿笑意。


  「走!」齊驚慕對我伸手……


  我低頭凝視著他的手,慢慢的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一雙冰涼的小手把我的手一拉,姜翊生昂頭道:「姜了,要去哪裡?翊生可不可以去?」


  我反手一握,緊了緊手,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齊驚慕見到姜翊生面色微恙,隨即笑道:「翊生,我與姜了說了要去看戲,大人看的戲,小孩子不要去參與,畢竟翊生只是七歲的孩童!」


  姜翊生清脆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大人的戲碼,小孩子更要看,看完了才能學以致用,北齊太子請吧!」


  我眼帘微抬,問道:「驚慕哥哥,不願意讓翊生去嗎?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去了,你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待在一道,我們現在相見的時間並不多。」話落之間的滿是落莫,不舍。


  齊驚慕瞬間面色如常,若有所指道:「既然如此,那就一道吧,反正有些事情是阻止不了了!」


  姜翊生漫不經心的說道:「但願北齊太子做得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一絲錯處,北齊太子,請吧!」


  姜翊生又一次催促,齊驚慕望了我一眼,我給了他一個安撫地微笑,他狹長眼眸中的溫情,讓我心中越發冷寒,為了我可以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齊幽兒肚子里壓根就沒孩子………


  齊驚慕的算計永遠落不空,他對姜頤和的拿捏比姜頤和自己還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終亂永遠會提供最便利的地方,永遠會提供最便利的有利條件,因為他遲遲不與南霽雲合作,尋了機會就跟南霽雲東拉西扯。


  南霽雲坐陪終亂,姜頤和自然緊跟其後,終亂雙眼毫不客氣地直勾勾地望著姜頤和的右臉上紅點之上……時而皺眉,時而觀嘆,時而吃驚……五彩繽紛的臉相當精彩……


  姜頤和被終亂望的直往南霽雲身後躲去,彷彿她不躲,南霽雲真的能把她擄回家……剝光了她似的。


  齊驚慕輕扶齊幽兒而來,姜頤和眸光閃爍,忍不住的望向齊驚慕……


  終亂坐沒個正形,搖手,神情殷切道:「北齊太子,太子妃昨日落水,沒有受到影響吧?瞧這身段,也就一個月多身孕吧!這頭一個月,可得小心了。」


  齊驚慕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姜頤和,回著終亂:「勞煩西涼王惦念,倒也無妨。」


  「真龍皇家血脈,自然有上天庇佑!」南霽雲側目一笑,「想來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絕非凡品,才會在那麼大力的撞擊下沒有任何事情!頤和你說是不是啊!」


  姜頤和瞬間低下頭,溫婉淑禮:「是,王上所言甚是。」


  「皇后也來了!」南霽雲視線上調,對我似笑非笑道:「昨夜……皇后和西涼王玩的可是開心?如銀的月光下,窗下私語,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啊!」


  我福了福身,道:「如銀月光下,窗下私語,怎敵美人呢喃婉轉承歡,王上與妹妹恩愛還是小聲些,畢竟這是西涼的地方,不是我南疆後宮,王上千萬不要讓別人笑了去,千萬不要讓別人認為我王是一個毫無節制的男人!」


  終亂暗對我豎起大拇指……


  姜翊生握著我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南霽雲剛剛的話存在著挑事之意,他不但想挑起我與姜翊生之間的間隙。還在提醒齊驚慕西涼王…很可能因為看上我與他合作,形成合縱之勢。


  南霽雲坦坦蕩蕩接下我的話:「皇后此言差矣,與所愛的人相擁,是天下最美的事情,就像北齊太子與太子妃一樣,伉儷情深,也沒有躲避任何親密之態。」


  姜頤和差點攪碎了手中的手帕,南霽雲愛姜頤和愛的毫不餘力再提醒她…她所喜歡的人,在跟別的女人情深伉儷。


  齊驚慕扶著齊幽兒坐下,還溫柔的替她理了理髮髻,「南疆王所言極是,與自己愛的人,無論怎麼做,總是覺得不夠的,無論做什麼,總是覺得對她不夠好,無論怎麼樣做,都想把全天下最好的物件遞到她的手邊,任她挑選。」


  齊幽兒臉頰之上瞬間浮現緋色,目若秋水深情的凝望著齊驚慕。


  姜頤和看的眼睛都紅了,她愛的人…眼中只有別人,妒忌使人雙眼染得赤紅……恨不得用那個人的血能灌溉自己滿懷妒意的心。


  「這是自然的!」南霽雲巧言接話:「北齊太子來西涼也有幾天,北齊京城那邊,太子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齊驚慕狹長的眼眸,微微抬起,長長的睫毛猶如蝶翼,撲閃著:「是你的,永遠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強留在手邊,依然不會是你的。」


  南霽雲長臂一帶把姜頤和帶到自己的腿上,瞬間,化身一個沉於美色的帝王,「不是自己的,想盡辦法變成自己的,過程豈不是很美妙?孤現在有皇后和頤夫人,這天底下還有誰比孤幸運呢!」


  終亂左右看著,選擇了閉嘴不語……


  我在心中思量,齊驚慕到底用什麼方法能置姜頤和為死地,然後又重創齊幽兒。


  齊驚慕目光隨意掃過姜頤和,點頭道:「南疆王所言極是,這世界上誰還能比得上您呢!左擁右抱,姜國最美的姐妹花可都在你懷裡呢,不過容我提醒你一句,可要抱牢了,不然到頭來你什麼也得不到!」


  姜頤和似如坐針氈,整個人呈現一種僵硬之態,似極不習慣在齊驚慕眼前和南霽雲做如此親密的動作。


  南霽雲眼中浮現虛偽之色,笑著接下齊驚慕虛偽的艷羨之贊……


  兩個人虛偽委蛇倒也相安無事,端茶送水的…拿茶點宮人而來……


  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我不知道終亂到底抱著什麼姿態,要把齊驚慕和南霽雲湊成對,遲遲不肯表態自己到底是合作還是不合作。


  拿茶點宮人中,我到看了兩個眼熟的人,一個是齊幽兒的侍女小婧,還有我以為被五爪吃掉的綠柳!


  擺好一切之後,她們倆各自站在一旁,垂目恭順。


  齊驚慕若無其事的拿起綠豆糕……終亂出聲道:「綠豆胃寒,不易懷有身孕的人食之!」


  齊驚慕本來要放在齊幽兒面前轉了個彎,擱在終亂面前:「西涼王請,西涼王若吃得開心,我與西涼借兵之事,必然就能達成了協議,對嗎?」


  終亂像沒長骨頭一樣,一隻手撐著臉,一隻手吊郎當的拿取綠豆糕,「北齊太子,朕是吃肉的,從來不吃茶點!」言落之時,隨手一扔,綠豆糕落在地上,就如齊驚慕的顏面落在地上一樣,碎得再也撿不起來。


  齊驚慕狹長的目光眯了起來,瞬間凌厲起來……


  南霽雲把姜頤和往旁邊一推,嘴角掠起一絲嘲笑,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推到終亂面前:「西涼王,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四國鼎立太久了,需要好好規劃劃分一下,你說呢!」


  終亂望著自己面前水光粼粼的杯子,伸手端起杯子……


  南霽雲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光芒,齊驚慕一下子變得陰鬱起來,就連一旁坐著的齊幽兒也感受到了齊驚慕的變化。


  被推至一旁的姜頤和雙眼一轉,微微上前,示意綠柳……


  姜翊生牽著我的手一直沒有鬆開,無聊的左一遍又一遍數著我的手指頭,彷彿對眼前這所有的事情沒有絲毫興趣。


  終亂緩緩地把杯子遞到嘴邊……


  南霽雲笑了,齊驚慕面如沉水盯著終亂……


  終亂端著茶杯快碰到嘴唇的時候,綠柳腳下一拐…往終亂懷裡倒來,終亂手一斜,茶杯里的水潑了出去……


  與此同時,終亂反手一接,把綠柳抱在懷中,一雙桃花眼波光深深,望進綠柳眼中,開口,便是嗓音吟啞:「美人兒,怎麼會如此不小心掉入朕的懷中?」


  綠柳一下沉倒在終亂灼灼生光的桃花眼中,對終亂的問話,怔了好半響,紅了耳尖,醉了臉頰,才吱唔地說道:「奴婢剛剛不知道被什麼蟲子咬了一下,腳下一拐,就摔了下來,請西涼王恕罪。」


  說著欲掙扎而起,終亂哪裡讓她自己起身,言語曖昧:「美人兒,不怪你,都怪朕的疆土上沒治理乾淨.……有蟲子,才讓美人跌倒在我懷裡,都怪我……怪我……美人叫什麼名字啊!」


  綠柳臉紅的似要冒著青煙,齊驚慕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下,綠柳剛剛那一下……不管怎樣沒有讓終亂喝下那杯茶,口頭協議沒有達成,一切都還有緩和的機會。


  有人歡樂,自然有人愁,南霽雲的臉色自然不好看,冷冷的瞥了一眼姜頤和,姜頤和神色一緊,剛剛邁出的那一步又邁了回來,站在南霽雲身側!


  「西涼王……奴婢……奴婢叫綠柳!」綠柳已經緊張的語無倫次了,那神情分明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對著自己心儀的情郎一樣緊張!

  南霽雲輕笑一聲,開口道:「西涼王若喜歡,直接收了便是!」


  「綠柳啊,綠色依然,楊柳兮兮,好名字!」終亂戀戀不捨的把綠柳扶了起來,綠柳羞地差點腳下一軟又倒下來,被姜頤和的眼神嚇了一下,才沒倒下。


  終亂玩味地掃過姜頤和,道:「喜歡是喜歡,但是總是覺得欠缺了點什麼,小姑娘興許小,什麼都不懂,沒有一些成熟女子來得有韻味。」


  終亂的話,讓綠柳自卑的往自己的胸前看了看……悄然挺起胸脯,看著要大一些……


  姜頤和觸及到終亂的目光,忍不住的南霽雲身後躲去,南霽雲卻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拽了出來,「西涼王若是和孤合作,需要什麼樣的美人,都可以商量!」


  姜頤和不可置否望著南霽雲……嘴唇抖了起來,喘氣的聲音都大了:「霽雲哥哥……」


  南霽雲陰沉地偏頭望她:「愛妃有何事?」


  姜頤和嚇得猛然抽回手,搖著頭:「沒事……沒事……臣妾身體有些不適,想回去休息!」


  南霽雲手一勾,姜頤和重新跌坐在他的腿上,南霽雲陰測測地帶著一絲溫柔:「哪裡不舒服?不會有了孩子了吧?」


  姜頤和剎那之間,面如白紙,「王上……臣妾真的有些不舒服,臣妾先行回房……」


  「啊!」齊幽兒一聲痛呼,捂著肚子抓著齊驚慕地手臂,痛道:「太子哥哥,幽兒肚子好痛!」


  南霽雲圈住姜頤和,關切道:「太子妃這是怎麼了?吃些什麼不潔的東西了嗎?」


  齊驚慕一掃桌子上的東西,姜頤和似坐立不安,眼中閃著吃驚的神色。


  終亂猴子似的三級跳:「北齊太子,趕緊叫大夫啊,太子妃肚子痛,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齊驚慕當下抱起齊幽兒就走,齊幽兒坐著的石凳上,殘留著一絲血跡。


  不會這麼巧合月事來了吧……


  終亂用著他那鼻子使勁的嗅了一下,大聲道:「來人啊,以及太子妃出事了,找大夫……找大夫……趕緊的!」


  終亂吼聲之大,把牆頭暗樁都震了下來……


  齊幽兒的侍女小婧臨走時剜了我一眼,陰毒無比……


  南霽雲悄然起身,斂去眼中的暴戾,「西涼王,北齊太子妃出了如此之事,咱們還是去看看,免得你這個東道主做得令人拿了把柄!」


  終亂低頭看了一眼綠柳,綠柳羞臉上彷彿滴血一般垂目不敢看他。


  「碰!」終亂把手望石桌上一搭,微微用力撐起了身體:「既然如此,我們就去看看吧,來人啊,把這一桌子吃食全扔進河塞河餵魚去。」


  可……終亂的話剛落,齊幽兒的侍女小婧去而復返,屈膝行禮道:「西涼王,我家太子妃剛剛因吃了這一桌子茶點,身體出現不適,太子命奴婢前來好好查一查是不是在茶點的問題,還望西涼王行個方便,也讓奴婢查一查……我家太子妃到底因何會腹痛難當。」


  明目張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藥……


  終亂又迫不及待的讓人把這一桌子茶點扔進河裡餵魚,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不用查了!」羌青款款從外而來,一身白袍出塵不染,摺扇在手中拍打著。


  終亂忽然手掌撐起額頭,叫道:「昨日下河洗澡,今日有些頭疼,慕大人快來扶我一把!」


  一直在外面伺候的終亂近臣慕大人聞言而來:「王上頭痛,正好羌先生是大夫,讓他給您看看?」


  終亂一下目光清澈,立正坐好:「頭不疼了,好了!」


  慕大人滿意的笑了笑。


  小婧雙眼閃過一絲慌亂:「不知這位公子所說何意?我家太子妃的確剛剛吃了茶點腹痛難當,太子殿下讓奴婢來查一查這一桌子茶點。」


  羌青隨手把石桌上一盤燕窩棗泥端著就走,走了幾步,回頭道:「各位,不去洗脫嫌疑嗎?」


  姜翊生率先拉我起來,「自然是要洗脫嫌疑的,雖說在西涼的疆土上北齊太子妃出事,今天我不幸在場,自然也有嫌疑的!」


  南霽雲不在意的說道:「孤也是不幸在場,自然要弄清楚…這到底是誰想謀害北齊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


  姜頤和神色不善,礙於南霽雲在場又不敢當場發作…


  都表了態,只有終亂沒有表態,羌青冷覷終亂一眼:「西涼王,在北齊太子妃在你的地界出了事情,身為東道主的你,現在這種行為是要逃避責任嗎?」


  「誰說我要逃避責任啊?」終亂有些悲憤的說道:「我…堂堂西涼王,怎麼可能有逃避責任之嫌呢,走……我倒要看看今天誰這麼大膽,敢在我眼皮底下生事!」


  小婧似強壓自己的心跳,拿著托盤把其他的東西一道裝上便走。


  姜頤和和南霽雲並排走著,不知走著走著怎麼就落了后,只見她對綠柳不知道說些什麼,綠柳的眼睛都亮了。


  姜翊生突然在我手心裡寫著,姜了……如此明目張胆,一,要麼她自己下的葯,二齊驚慕下的葯,其目的就是藉此機會讓南疆王和西涼王合縱不成,此次談判也就失敗了,齊驚慕就可以安心的回北齊繼續爭奪皇位。


  我反手在姜翊生手心寫道:「終亂也說齊幽兒沒有懷有身孕,既然沒有身孕拿什麼來小產?」


  「命!」


  我有些震驚的低頭望著姜翊生,姜翊生昂頭沖我一笑,繼續在我手中寫道:「姜了,你現在與北齊太子就是一個大的助力,最有力最大的助力,更何況他還愛你,西涼王現在對你和他人不同,你又是鳳家的姑娘,肅沁王那邊你的身份地位早已超越了齊幽兒。你又是南疆的皇后……只要你願意,齊驚慕可以捨棄一切,只要你一個人。」


  我笑望姜翊生,無比堅定的在姜翊生手中寫道:「我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而已,他到底用什麼手段而已!」


  姜翊生鳳目閃了閃,額首,「凡事要小心!翊生會守著你!」


  我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姜翊生的後腦勺,心安不少……


  可我這個安心來得太早,剛在院子里轉了個彎,便聽到外面一陣喧囂聲,聽著聲音像是風陵渡。


  姜翊生往外疾走而去,我連忙跟上……


  風陵渡風塵朴朴,滿麵灰塵,見到姜翊生抱拳就道:「大皇子,皇上病重,李瑾鋪命人通報,請大皇子立即回宮!」


  姜翊生臉色驟變,我忙沉聲道:「翊生,現在趕緊回去,無論情況如何,搶得先機也罷,搶不了先機,你手中的重兵,至少可以保你不死!」


  姜翊生猶豫了一下,我推了他一把:「趕緊走,你若不回去,真的會一無所有。」


  姜翊生回眸望了我一眼,「好好活著,等翊生來接你!」


  我鄭重點頭急促的催促:「趕緊走啊,從西涼回姜國再晚就來不及了!」


  姜翊生快步行走出去,翻身上馬,風陵渡對我拱手道:「臣以命相隨,殿下保重!」


  我鎮定地吩咐道:「路上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讓李瑾鋪拖住皇上的病情,不能在大皇子未到達京城之前,讓皇上有任何閃失!」


  「臣明白!」


  「趕緊走!」


  姜翊生調轉馬頭,馬鞭狠狠的抽在馬背上,一聲嘶鳴,馬如箭般沖了出去,風陵渡道了一聲:「殿下保重!」緊跟其後。


  我站在門口望了許久……早就看不見姜翊生任何身影……


  我默默的向天祈禱,皇上一定要撐到姜翊生回到姜國,不然就算京城有李瑾鋪在,也沒有任何用了,皇上一旦駕崩,臨貴妃的兒子姜翊琰就會立馬登基為皇來主持大局。


  心中忐忑不安……院子里齊幽兒痛呼聲又叫起,我使勁的揉了揉額間,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轉身就見終亂靠在門邊望著我。


  見我進來,挑眉跟在我身側:「美人兒,說正經的,你很在意你的弟弟能不能當上姜國皇上是不是?」


  心情沒由來的煩躁了一下:「西涼王,這不是在說風涼話嗎?本宮的弟弟是姜國大皇子,本宮身為他的姐姐,當然希望他成為姜國之尊!」


  「實話說,你弟弟現在還是一個七歲的孩童!」終亂跟我分析了形勢:「如果姜國皇上此次不幸駕崩,你的弟弟登上了皇位,七歲的孩童不會有實權,他頂多會是一個傀儡,真正掌權的會是你姜國的太后,姜國的軍隊能讓他調遣的並不多,一個傀儡不會幸福的,就像南疆王做傀儡做了不少年,其中的苦楚不足外人道也!」


  我腳下步子一停,雙眼冰冷:「所以西涼王的意思,本宮的弟弟不需要去爭,不需要去奪,坐等別人登上皇位之後,直接要了他的命死嗎?」


  「本宮說過,本宮出生冷宮,在冷宮裡一碗水一粒米,都要費盡心思去謀來的,如果自己不去謀,不去算計,就會餓死在白雪皚皚的冬日。你西涼王…你一出生就是儲君,怎麼可能知道我們為了出一個冷宮,費盡心思,為了保住一條命,傷的片體鱗傷。你輕巧的說一聲,傀儡不會幸福,可是對我們來說,他不去謀划,他不趕緊回去爭去奪去搶,等到的只會是別人過來置他於死地。」


  我忽然一聲冷笑,「傀儡又如何,只要坐上皇位做一個傀儡又怎樣?我的翊生絕對會韜光養晦,總有一天會真正的掌握實權。」


  終亂收起他臉上所有的笑容,灼灼生光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我:「你說的沒錯,你弟弟心智近妖,只要不死,登上了皇位,掌握實權是遲早的事情,不過你就沒有想過……你和你弟弟本來就沒有外祖家在後面支撐,要登上至尊之位何等驚險?姜國二皇子有強大的臨家作為後盾。你們有什麼?你們有的只是自己自以為是的謀划,萬一你們的謀划哪一個環節出現錯誤,你們就會滿盤皆輸!」


  我厲聲道:「爭了…奪了…搶了……就算滿盤皆輸那又怎樣?西涼王你不用在本宮面前說著些輕巧的話,你不是我們……你不知道我們為了活著費盡心思……吃盡苦頭。所以…你無權在這裡說我們滿盤皆輸之後會怎樣,活不怕,死何懼?左右不過一個死字,怕什麼?」


  終亂幽了一聲,上前伸手,我把按在懷裡,手托著我的後腦勺,我掙扎著,喘著粗氣道:「西涼王,您這是在做什麼?本宮可不是你那一後宮的美人,隨你揮之來喝則去!」


  終亂手在我的後腦勺很溫柔的撫摸著,聲音沙啞帶著無奈:「怎麼就生得如此倔強?活不怕,死何懼?姜國大皇子是你帶大的孩子吧?他的眼神跟你的眼神一樣,眼底埋的恨,竭盡全力的壓制自己眼底的恨,他和你一樣,都是讓人心疼的孩子!」


  突兀之間,我在終亂懷中不動了……


  終亂長長的一嘆,不急不緩又開口,道:「沒有誰是天生的王者,沒有誰與生俱來不努力就變成了帝王,姜了,唯一的心愿就是肆無忌憚的活著嗎?」


  我狠狠的喘了一口氣,摟著我的終亂像哄孩子一樣,拍著我,又低聲問我:「姜了,唯一的心愿就是肆無忌憚的活著嗎?」


  被他這樣一問,忽然之間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笑說道:「我的心愿若是姜國的皇上死了,姜翊生能登上那至尊的位置,就算我身上有情蠱不能離開南霽雲,我死……也要死在我的親人身邊,我不愛他,憑什麼讓我和他生死與共?」


  「我不能肆無忌憚的活著,我也不能肆無忌憚的去死,我連死都沒有選擇的權利,你還問我……問了有何用啊!」


  「沒事了,沒事了……」終亂鬨著我,一本正經的聲音鏗鏘有力道:「有終亂哥哥在呢,終亂哥哥答應了羌青照顧你,不能娶你回家,不能解你身上的情蠱,只要姜國的皇帝死了,終亂哥哥一定竭盡全力讓人力保你弟弟登基,好不好?」


  我一下從他懷裡脫離開來,紅著眼昂著頭望他,終亂盯著我的眼,裂嘴笑說:「終亂哥哥會讓慕大人安排好一切,至少你弟弟性命無憂,至少在姜國皇帝重病期間,不會有人提前登基,終亂哥哥可以借兵,可以借人,你說這樣好不好?」


  不是我不識好人心,這一切來的太突然,突然的讓我難以接受,就憑羌青說我像他的一個故人,是什麼樣的故人,可以讓西涼王這樣一國之君沒有一點利益的輸送情況下借兵…借人?


  我毫不掩飾自己的警惕之心:「你意欲何為?」


  終亂又是一聲嘆息:「借兵借人不像打仗,需要大的糧草供給,借兵在於威攝,借人在於出謀劃策,我沒有任何企圖,只想在回西涼之前,盡一些綿薄之力。身為一國之君,一言九鼎,就算終亂哥哥是一個毫無建樹的帝王。但…既然答應了羌青,那就照顧你一回,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終亂哥哥出了名的對美人好,只要是美人兒,終亂哥哥就願意對她好。」


  我垂眸靜心深思,最後輕咬唇角,點了點頭,「謝謝終亂!」


  終亂瞬間化身弔兒郎當,別對我笑道:「不用客氣,為美人服務我深感榮幸!要是你真的感覺良心過意不去的話,那就摸摸我昨天痛的小胸胸?」


  我啞然失笑,這個人哪裡是紈絝風流不學無術,活得比誰都明白。


  見我笑了,他招來慕大人低聲吩咐下去,慕大人垂頭恭敬地聽著,點頭,然後沖我行自大禮:「殿下,若有一天殿下身上的情蠱解了,請殿下來我西涼,無論是什麼身份,外臣定然於文武百官上書大司徒,讓殿下來做西涼的皇后!」


  終亂到底跟慕大人說了什麼話?讓他有如此深的誤會?


  「慕大人玩笑了!」我緩緩的說道:「本宮是南疆的皇后,南疆的情蠱無葯可解,泱泱大國西涼,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深褐色眼眸的女子,慕大人廣貼告示,許是西涼王就能找到一個皇后!」


  慕大人恭敬的笑然:「殿下有所不知,在西涼的女子,外臣倒真的沒有看出來哪個女子如殿下一般不嫌棄我王的……」


  「瞎說什麼呢?」終亂瞬間炸毛,一腳踹了過去,「趕緊去辦事,事情辦不好扣你的響銀俸祿,我……可是西涼女子最想嫁的人,被你這樣一說,搞得我裡子面子都沒了,趕緊給我滾,趕緊滾蛋!」


  慕大人含笑不滾,調侃道:「我王惱羞成怒了,臣定然將我王此行回去告訴宮中娘娘們,好讓娘娘們一起樂呵樂呵!」


  終亂氣不打一處來,拉著我就走,慕大人向我揮手致意,我踉蹌地跟著終亂。


  齊幽兒的疼痛……痛呼聲越來越大,撕心裂肺的叫聲,讓我擰起了眉,忍不住的問終亂:「你不是說她沒有懷孕嗎?你不是說她還是處子之身么?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嗎?」


  終亂痞痞的一笑,「這個世界上,就算沒有身孕,也可以造假成有身孕的假像,更何況她吃下的不是尋常物,給她下藥的人倒是心狠手辣!」


  「你知道了什麼?」


  終亂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北齊太子見我對你有些特別,試圖在改變策略。我只知道南疆王見我對姜頤和有興趣,似乎正在試圖說服姜頤和跟我來一場露水姻緣。」


  我蹙眉…思量之際已經來到了齊幽兒房間的門口。


  綠柳含情脈脈的望了一眼終亂……終亂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羞的她就差把臉垂到胸口了。


  小婧一見我來,破口大罵道:「都是你這個女人,是不是你看了我家太子妃懷了身孕,懷恨在心,對我家太子妃下手!」


  早些天.……我就想殺了這嘴碎的丫頭,苦於沒有機會,現在她自動送上門來,別怪我不客氣。


  「休得胡說!」齊驚慕開門而出,斥責道:「怎可對南疆皇后如此無禮,自己下去掌嘴!」


  小婧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著道:「太子殿下,小婧有話要稟告。」


  屋內齊幽兒的叫聲越來越大,齊驚慕不耐道:「有什麼話快說。」


  小婧顫顫巍巍的指著我說,「都是這個女人,奴婢今日端茶點的之前,這個女人的弟弟鬼鬼祟祟進過廚房,奴婢斗膽猜測,太子妃腹痛難當,一定跟這個女人的弟弟有關!」


  離小婧最近的南霽雲不經意的說道:「北齊太子,太子妃的侍女口中所說的這個女人,是孤的皇后,一國之後,被一個侍女說成這個女人…那個女人,你們北齊的宮闈規矩就是如此嗎?你們北齊一個小小低下的侍女就這樣目中無人了嗎?」


  小婧忍不住肩膀一縮,眼中浮現驚懼之色。


  南霽雲又道:「這種低下的賤婢,一點規矩都不懂,張口閉口這個女人……那個女人。那孤是不是也可以說……今日孤在廚房看見北齊太子妃自己下的葯呢,話,左右不過是一張嘴說出來的,孤的話是不是比這個侍女重上幾分,可信幾分呢?」


  「霽雲哥哥……」姜頤和在一旁忙著阻止:「北齊太子妃生死未卜,興許有……」


  閉嘴!」南霽雲心如寒冰:「孤與北齊太子說話,你一個女子插什麼嘴?」


  姜頤和身形一僵,抬起眼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齊驚慕,不再言語。


  南霽雲出言幫我,真是頭一遭……可喜可賀,他知道護短了……


  齊驚慕面色陰沉:「到底如何,等羌兄出來便知!」


  「北齊太子,倒真的是大度得很!」我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有些瑟瑟發抖小婧,「這個小小的侍女,對本宮不敬就如此算了嗎?」


  齊驚慕轉頭看向我,開口道:「你待如何?」


  「身為一國之後,怎麼可能讓人如此藐視!」我不緩不急的說道:「不知道誰給她的大膽,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來誣陷本宮,本宮脾性不好,如此忠誠的侍女在為她的小主子抱不平,聽著裡面的聲音,太子妃的肚子怕是不保了,既然不保了,那她就一道跟去吧,也不枉費她的忠心耿耿。」


  小婧聞言身抖如篩康,俯地,爬到齊驚慕腳邊:「太子殿下,是奴婢親眼所見,都是這個女人的弟弟……就是這個女人的弟弟在廚房裡來回走動過。」


  齊驚慕狹長的眼眸冷了幾分:「來人,此女對南疆皇后不敬,拉出去杖責!」


  齊驚慕的隨侍聞聲耳來,拖著小婧往外走……


  「且慢!」我橫在隨侍面前,對齊驚慕道:「拖出去,誰知道打的是輕了還是重,不如就在院子里,本宮要聽到聲音。」


  齊驚慕眸光一黯,眉峰皺起,半響才道:「照南疆皇后所說得做。」


  「別打死了!」我寒聲道:「留著一口氣,本宮到想知道到底是誰讓她這樣說的,到底是誰讓她知道本宮的弟弟回了姜國,就如此誣陷本宮的弟弟!」


  隨侍看向齊驚慕,齊驚慕擺手,不下一會,院子里響起小婧的哀求聲……


  小婧哀求聲愈大,齊幽兒的聲音就小了……


  「吱」一聲,房門打開,隨之而來的是濃重的血腥味從屋內傳出來。


  羌青手中依然端著他早先端走的燕窩棗泥糕,潺潺流水般的聲音,帶了一絲肅穆:「下毒的人到是心狠手辣,給她下了柿子蒂,這種葯最大的好處,吃下去之後,會造成一輩子沒有辦法再懷有身孕!孕育胎兒的孕囊徹底被破壞,從此以後…她不會再成為母親!」


  我有些難以壓制自己心中的震驚,望著齊驚慕……


  醫書上記載,柿子蒂屬偏方,用於青樓女子,每當青樓女子接客之前的七天,青樓的老鴇,每天都會讓她們喝下一碗酸甜可口的湯水,這個湯水就是柿子蒂湯……喝完七天之後就會終身不孕。


  更主要的是,這個偏方,必須要喝足七天…


  必須喝足七天,才會造成終生不孕的效果。


  齊幽兒來到河塞口左右不過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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