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科幻靈異>奎星勿相忘> 第十章 骨可以被征服,靈不可以

第十章 骨可以被征服,靈不可以

  成熟隻需要學會接受已經悄然改變了的自己,

  和已經改變了的別人,

  喜歡上自己,喜歡上肉身和骨骼裏藏著的那個靈魂,

  當肉身,經過嘻嘻哈哈的高中生,


  覺得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的時候


  靈魂就會一笑,靈魂一笑,肉身就真的覺得不會變老了,也不怕變老了

  畢竟曾經痛痛快快的活過。


  這座城市幾百年前是什麽模樣?天很藍麽?護城河很清麽?

  每天我從大殿走出,爬上山頂,看著一河星光,和天空是對應著的麽?可也有思念?


  你想體驗什麽,九天就會給你安排什麽機緣。


  但最好的都會以等待或者拉鋸的方式給你。”


  龍棲在寫著BELIEVE的棕色皮本子上,用萬寶龍的簽字筆寫著今天的打坐感悟,

  出於龍族的執著,龍棲一直喜歡簽字筆和做舊的小本子。一堅持就是將近二十年。


  現在很多人已經不用簽字筆,


  裏麵的筆芯換著很麻煩,


  沒幾個人用了買著也不容易,


  午餐都可以吃方便麵的年代,


  誰還有時間尋找簽字筆的全鋼旋轉筆芯?

  龍族發自內心的覺得“堅持”是最美的龍族座右銘符號。


  龍棲年初的時候去過一次香港,因為怕麻煩,之前都一直沒辦過通行證,沒去過。


  倒是聽到大家去過以後各種的評說,

  帶回來的各種打折的奢侈品,


  在大雁塔打坐時候那套價值不菲的西裝,


  就是自己的一個朋友去香港時候幫忙買的,

  龍棲聽那朋友說,覺得香港賣這些東西,


  就像東北冬天賣冬儲菜,到處都是,用車拉。


  所以她更不想去,一個滿街都是衣服的城市,她怕沒有她喜歡的影子。


  她喜歡徽派的建築、喜歡站著神獸的宮殿屋簷,


  這些隻有在古老的寺廟和道觀、牌坊之類的才能見到了,

  但是都是衣服鞋帽名牌包包,堆在一起,似乎感覺有點破壞畫麵。


  不過她還是惦記著去香港的,為了兩個男人,一個叫金庸、一個叫饒宗頤。


  金庸自不必多說,每一個人心中幾乎都有一個武俠夢,


  他可以是喬峰可以是楊過,可以是丘處機,可以是周伯通。


  無論誰,都逃不過金庸先生一支筆。


  金庸才是那門前的掃地僧吧,


  掃把一挽,塵緣盡起,掃把一揮,塵緣盡毀。


  緣起緣滅,紅塵離索。


  是奎星的靈驗點到了金老先生的眉心?


  還是他本身就是那手持毛筆的奎靈下界?

  饒宗頤先生與錢鍾書並稱,

  錢鍾書去世以後,

  饒宗頤與季羨林並稱“北季南饒”。


  他是潮州人,號選堂,潮州男人裏最帥的一個,龍棲這樣以為。


  做學問,饒先生曾說:“我自己折磨自己就夠了,不想讓別人辛苦。”酷吧?

  有一天龍棲瀏覽網站,那時候她的天目還沒有打開,


  看見饒先生一句話像過電一樣。


  他說——“當前是科技帶頭的時代,人文科學更增加它的重任,

  到底操縱物質的還是人,“人”的學問和“物”的學問是同樣重要的。


  我們應該好好去認識自己,自大與自貶都是不必要的,


  我們的價值判斷似乎應該建立於“自覺”、“自尊”、“自信”三者結成的互聯網之上,

  而以“求是”、“求真”、“求正”三大廣闊目標的追求,去完成我們的任務。”


  “任務”,這個詞似乎特別提醒著龍棲,像他們這種人,生而不凡,就是帶著任務來的似的,


  饒先生的話也是龍棲和自己的神靈感應係統鏈接上的重要催化劑之一。


  在那個寂寞的初春,她到了香港,和過關帶著2個大皮箱直奔奢侈品打折店,


  行程滿滿的安排各種購物點的同伴走散了,


  索性就一個人找了個半山腰的文化書店看書喝咖啡

  和所有“衣服必須是牌子貨”的女士們,

  都走散了。


  晚上,一陣鋼琴聲把龍棲引到了一個叫香港文化旅館的地方,

  路燈下風吹日曬都泛黃了的琴鍵,


  反射不了什麽絲滑的光芒,


  但彈琴的那個長發女孩的背影就是那麽遺世獨立,傾國傾城。


  女孩一曲《天空之城》彈得是那麽的《天空之城》。


  仿佛用琴聲宣示著主權,天空是我這雙手彈出來的,包括雲,包括雨。


  龍棲輕輕得走過去,最先看見的不是女孩子的臉,

  而是她脖子上和右側手臂上的紋身,

  一個WIFI信號和書法寫的“宇宙”兩個字。


  龍棲心想,紋身夠直白的。


  “知道這首歌吧,久石讓的《天空之城》,

  我每次彈這個曲子,都覺得會飛起來,都覺得可以離開這個殼子飛起來。”


  “我知道,這也是我比較喜歡的一首曲子,可惜我並不會彈,你彈的真好。”


  龍棲有點受不了自己,為了找龍族,她都開始學會給陌生人自然而然的奉承式聊天了。


  龍棲格、龍沐、南光、龍雲、武龍萌、龍棲,

  六個天龍星的靈,龍棲盤算著,還有12個!奶奶的,這等於還差一打!

  而且其中還不乏龍雲和龍萌這樣為了人世之情搞不拎清的冤家們!

  這一世的時間真是捉襟見肘。


  得加快喚靈的速度異常重要,


  最近她的靈力穩定觀想裏跟宇宙空間的穿梭也是來去自如,


  可她奇怪,怎麽看不見比較不幹淨的東西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呀,任務總停留在有洪水、小地震的鎮力上,


  她和南光、龍棲格每次溝通了信息就會各自打坐,


  觀想一下金字塔,把動搖的地方定住。

  這些功能是龍族被喚醒以後,係統自帶的。


  但龍棲不知道,龍族最大的特點和先天基因是可以信手拈來用於療愈和教化的。


  他們與凡人的聊天本身就是一種催眠對接,

  他們會一眼望穿凡人的內心,


  從眼睛看過去直到靈魂深處,把最脆弱最敏感的情愫找出來,


  該修補的修補,該打氣的打氣。


  用正能量磁場催眠療愈。


  存在於人們意識裏麵的一切貪欲、物欲、肉欲等等,龍族都能引導到正向的方向。


  這才是為何龍族總轉世為神佛、菩薩、道長這些。


  原來,大家幹的活兒,業務範圍基本都是一致的,


  教化心靈,養成自我催眠意識,最終渡己渡人。


  “你好,我叫龍靂,是個療愈師,你呢?你叫什麽?”


  “龍棲。”


  龍靂的眼淚刷刷刷的流下來,讓龍棲有點猝不及防趕緊找麵巾紙。


  “你就是龍棲?!!!我可找到你了,這是吸引力法則麽?我的夢裏出現龍棲兩個字不下10回了。我跟家人講,他們都不信。“


  “他們沒啟靈,一定不會信。”


  “她們也不信我的靈力和磁場,

  我家人的身上都有深色的光了,

  我要給他們治療,他們還是說我裝神弄鬼。


  氣死我了,我告訴他們,神鬼她們都是看不見的,

  因為都不是一個次元的存在。”


  “她們要把我送到精神治療中心,我感覺需要治療的是他們自己。”


  “看我的紋身,就是夢裏龍棲告訴我的,紋一個宇宙,隨時方便聯係。”


  “夢裏我還是紋身業務推銷員呢?


  我嘞個天爺,

  我倒希望你也做成其他龍做的那種惡心巴拉的夢,


  那個至少充滿著原始野性,比商業互推強。後來呢?”


  “後來她們真的把我送到了精神病院,我就跟一個同在精神病院的帥叔叔,學了彈鋼琴。


  現在我更喜歡精神病院,那裏幾近於思想的魔神英雄壇。”


  龍棲都有點迫不及待跟龍靂去那個魔神英雄壇了。


  這世界,總是有很多問題是解決不了的,問題的兩邊永遠在那裏不聲不息,


  “女生年齡到底是多大?”


  “你一年得打幾次下巴?”


  “我等的人他在哪?”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誰又是瘋子?誰又是天才?”


  看吧,無聲無息,

  兩端的答案永遠在那裏。


  聰明的在於,不問也不答。


  龍族的靈魂來到地球學到了太多的招數,原有的龍的味道,

  也變得入鄉隨俗了,還堅持著龍族沿襲的那些想法的靈們,

  被人們貼上瘋子、傻子、呆子的標簽,


  流落於他鄉思想的街頭,

  不敢招手,怕繼續引起哄堂的笑聲,


  不敢停留,怕最後一點做自己的勇氣都化為子虛烏有。


  龍棲看著龍靂的媽媽和爸爸來帶她去她說的魔神英雄壇,


  那是離這個文化旅館不遠處的一個精神病患醫院。


  她爸爸媽媽身上的光的確是深紅色的,


  髒了的血液的顏色,而且不均勻,

  龍棲也看得出,如果不快點啟動自身磁場係統,


  不出一年,癌症或者其他血液的急性病就會奪去龍靂的雙親,

  此生她們的緣分就盡了,

  但是,現在,龍靂的父母擔心的是他們如花似玉的女兒患上了精神上的疾病,

  每天想著的就是如何用磁場給大家治療,怎麽鏈接宇宙高能量,

  他們的女兒啥時候能像其其他這個年齡的人該有的狀態一樣,

  老公孩子熱炕頭,生了一胎生二胎,生了三胎再轉過頭來接送一胎上下學?


  不同次元的靈魂考慮的問題他能一樣麽?

  多少無形的手在推你走?多少瑣碎的事兒在讓你的個人空間不斷被占有?

  龍靂的背影沒有難過,反而伴隨著跳躍的那種愉悅,

  她的靈魂回去精神病院才有溝通的通道,才有共鳴。


  精神病院裏,有教她彈《天空之城》的帥叔叔,

  人間她家的那個區域反而像個束縛的監獄,她又一次越獄成功。


  龍靂此時轉過頭來,在遠處衝龍棲喊道:“有空可以來魔神英雄壇,一定有收獲。夢裏見哦。”


  話說回來,龍棲的夢裏最近被太多新的龍族符號占據了,

  她得去買一本叫做《ZERO》,

  解釋一下龍族符號和其他各語言文字間的內在聯係,


  那本書是日本漫畫家鬆本大洋寫的,

  這些玩動漫的人,鬼才的很。


  天生鏈接次元,不用費事。


  突然,一陣空落落的感覺侵襲了龍棲,


  她把行李在房間裏打開,


  把隨身帶的音箱放好,

  還拿出了文房四寶,


  是的,她走到哪都帶著,有時候,

  要表達的東西不想用話語,

  想慢慢地在宣紙上寫出來,

  看力道,看布局,看悟性,看灑脫的間隙,


  才有醞釀情感的空間。


  “如果沒有別離,

  我尚且不知我會如此想你,

  我在每個沒有你的街角,

  想象你牽我手,


  在淩晨的斑馬線,

  路過的樣子。”


  這一世的龍棲,


  還是一如往昔的浪漫,


  多數時候,

  浪漫是很殘忍的手段,

  不是紮到別人,


  就是傷到自己。


  還都是傷心傷肝,

  傷脾傷肺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