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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夢 新

  直到有一次,郭嘉雯在上洗手間的時候,突然暈倒在廁所,被同事發現後立即送往醫院,檢查出來郭嘉雯得了癌症。


  當郭嘉雯得知後,她對生活充滿了絕望,再也沒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但她心中還有一個願望,就是想回來再看一看自己的家鄉,想見一見自己心中還在掛念的那個人。


  那晚,王語嫣陪郭嘉雯到很晚,直到郭嘉雯帶著微笑入睡,王語嫣才悄悄地離開了,她找到了治療郭嘉雯的主任。


  主治醫生告訴王語嫣,郭嘉雯的病情已經到了晚期,憑借現在的醫學技術根本不能根治,隻能用化療幫助患者再多拖延一段時間。


  知道郭嘉雯的病情後,王語嫣整個人都頹廢了,走出醫生的辦公室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心很慌,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昔日的好友被病魔折磨死去嗎?王語嫣的內心是抗拒的,可自己又能做些什麽!

  在接下的那段日子裏,王語嫣每天都在全心全意的照顧郭嘉雯的衣食起居,為了讓郭嘉雯不再孤單,她還特意把辰逸帶到醫院陪郭嘉雯玩耍。


  剛看到辰逸的那一刻,郭嘉雯喜歡的不得了,總是想著辦法的逗辰逸開心,然後拉著辰逸跟她做一些女生喜歡的簡單遊戲。


  開心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郭嘉雯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有的時候還會陷入昏迷,醒來時失去意識,隻能呆呆的望著天花板,跟植物人沒什麽一般。


  在郭嘉雯失去意識的時候,王語嫣總是不厭其煩的拿著當年郭嘉雯送給王語嫣的那個畫本,然後打開一頁一頁的為郭嘉雯講述著她們那個時候的故事。


  “嘉雯,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剛剛成為朋友那個時候,你第一次偷偷畫著的樣子。”


  “這是我們下雨一起在咖啡廳躲雨的時候!”


  “這是你帶我去看油菜花的那次,也是你第一次跟我講述你的故事。”


  ……


  就這樣王語嫣每掀開一張畫頁,總是能想起當年她們之間的每一個故事,就像看電影一樣,曆曆在目,每講到一半,王語嫣總是潸然淚下!

  她不知道她們是否還能回到像以前的那種日子,無憂無慮,無時無刻身邊總會有一個她。


  很快,郭嘉雯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但無論什麽時候,身邊總有一個倩影在她身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講述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當年放學,你總會繞路先把我送回家,自己卻又原路返回,當年你總是給予我一個又一個的驚喜,現在就讓我陪你走過人生中的最後一段路。


  每次郭嘉雯被病魔折磨的撕心裂肺,但倔強的她總是咬牙堅持著,絕不叫出一聲,蒼白的雙手緊緊抓著床單,潔白的床單上一直有幾道被用力撕扯的痕跡!


  王語嫣在一旁看著郭嘉雯被病魔折騰的死去活來,她緊緊的握著郭嘉雯的手,以前從不願迷信的她,心中總是在祈禱著上天可以將這種疼痛施加到她的身上,哪怕是一輩子。


  那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天氣出奇的好,郭嘉雯躺在病床上,看著從窗戶直射進來的陽光,她在思索著什麽。

  “語嫣,還記得曾經有一次我帶你去看油菜花的那次嗎?”郭嘉雯突然對一旁正在為自己擦拭身體的王語嫣!


  王語嫣聽了笑著說道:“怎麽不會記得,我記得那個時候你還為了找油菜地,一個人找了好多天呢,就隻是為了圓我當時的一個夢!”


  “語嫣,我想再去看看那片油菜地,好嗎?”


  “不行,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覺不允許你這麽折騰!”王語嫣的態度很堅決,因為郭嘉雯的身體狀況她是最清楚的,哪怕是路上的一個小小的顛簸都有可能讓郭嘉雯離開,王語嫣不願意冒這個險。


  郭嘉雯懇求的看著王語嫣,緩緩的說道:“語嫣,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我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我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了,這個世上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你是我這世上還唯一牽掛的人,我想再去體驗一下那個時候的我們,好嗎?語嫣!”


  王語嫣放下了手中的毛巾,心中的回憶再次被挑起,她何嚐不想再跟郭嘉雯再去體驗一下當年她們的走過的歡聲笑語,就在之前醫生悄悄的把王語嫣叫去了辦公室,他說郭嘉雯的病情已經越來越嚴重,化療的效果也已微不足道,如果繼續在醫院住下去也僅僅隻能做到拖延,但時間不會太久,而且每天還要飽受病魔的折磨,如果郭嘉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可以選擇回家,跟家人再度過一段美好的時光。


  倔強的王語嫣當場就表明要繼續在醫院住下去,哪怕可以讓郭嘉雯多活一分一秒,她都不會放棄她!

  然而當郭嘉雯提出她的要求時,王語嫣內心是堅定的,但看到郭嘉雯懇求的表情,她的心中一軟,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了。


  過了好一會,王語嫣彷佛做出了一個堅定不移的決定,她說道:“嘉雯,你先好好配合醫院把病治好,等你痊愈後,無論你提出什麽要求我都會答應你,但是現在你必須聽我的!”


  說完,她也不給郭嘉雯開口的機會,端著水盆就出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郭嘉雯,看著王語嫣倔強的背影,她喃喃的說道:“王語嫣,你怎麽那麽的傻!”


  中午陽光照在病床上,溫暖的陽光總是讓人犯困,很久沒有睡過安穩覺的郭嘉雯終於甜甜的入睡。


  趁著郭嘉雯睡覺的時間,王語嫣想回去看看辰逸,畢竟這幾天她也一直沒有回去,剛才辰逸還拿著王爸爸的手機給王語嫣打了一個電話,說是想她了,好幾天沒見到辰逸的王語嫣心中也是想念,隨後她直接跟護士打了一聲招呼,便坐上了一個出租車先回去了!


  王語嫣剛回到家,辰逸就一把撲進了她的懷裏,他摟著王語嫣的脖子,就是不肯撒手,最後王語嫣在家陪他玩了好一會,然後才哄著辰逸入睡,她輕輕的關上了門,看了看時間已經兩點了,估計郭嘉雯已經醒了,她拿起包就準備離開。


  剛出門,王語嫣就被王爸爸叫住了,王爸爸提了一個保溫壺,遞給了王語嫣。


  王爸爸看著自己麵前的女兒,消瘦了不少,滿臉的憔悴,他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疼。

  “語嫣,這是你媽給你們做的雞湯,一起帶去醫院吧!”


  王語嫣遞過保溫壺,她從憔悴的臉龐中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嗯,我知道了爸!”


  說完王語嫣便轉身欲要下了樓。


  “哎,語嫣。”王爸爸似乎有話要說。


  王語嫣停下腳步,轉身有些疑惑的看著王爸爸。


  王爸爸頓了頓,然後笑著說道:“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有事給我打電話。”


  而王爸爸則站在門口,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好似心中有什麽話要說,可話還沒到嘴邊,他心中又打起了退堂鼓!


  可憐天下父母心,看到女兒如此的憔悴疲憊,王爸爸的心中不知道有多難受,他之前去過醫院好多次,每次都要替換王語嫣的時候,都被王語嫣拒絕了,說他一個大男人不適合照顧女孩子,無奈下,王爸爸隻好放棄!


  後來王爸爸有跟醫院溝通了郭嘉雯的病情,醫院給出的答案是放棄治療,王爸爸回家琢磨了好久,他首先不想看到女兒再這麽受罪下去,也更不想看到郭嘉雯被病魔折磨的那種痛苦的表情,剛才他就想跟王語嫣說,要不就放棄吧!

  雖說想的很簡單,但話到嘴邊,王爸爸卻又放棄了,因為他知道郭嘉雯對於王語嫣來說,有多麽的重要,自己隻要說出這句話,他忽然感覺到王語嫣從此以後會對自己有太大的偏見。


  最終他忍住了!

  王語嫣坐車回到了醫院,當她提著熱乎乎的保溫瓶打開房間的時候,她卻發現病房裏的病床上,空空如也!


  那一刻她的腦袋裏一片空白,直到手中的保溫瓶滑落,掉在地上‘砰’的一聲,讓王語嫣這才回過神來!


  她直接就找到了病房負責人,可護士告訴她,並沒有看到郭嘉雯離開病房。


  王語嫣瘋了,她每一層的每一層的呼喊著郭嘉雯的名字,一個房間的一個房間的去找郭嘉雯,就連醫院的人也都自發尋找著郭嘉雯,然而他們把醫院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


  絕望的王語嫣坐在地上痛苦的哭泣著,她怕郭嘉雯不想再拖累自己,選擇自己一個人默默的離開,她怕自己弄丟了郭嘉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晶瑩的淚光打濕了王語嫣的臉頰,她雙手抱膝,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時,一個孩子跑到了王語嫣的麵前,那個孩子一臉茫然的看著王語嫣,然後伸出了自己胖嘟嘟的小手,小手裏還拿了一朵油菜花。


  “阿姨,我把這朵油菜花送給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那個孩子天真的說道。


  王語嫣愣著看著眼前的這朵油菜花,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麽!!


  王語嫣快速的在孩子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往著腦海裏的那個地方,一刻也不敢停歇。


  當她終於趕到的時候,她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油菜地旁邊的一個小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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