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長

  太陽從天邊的厚厚雲層中偷偷探出了腦袋，瞄著正掛在微露晨曦中的一架飛機。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機艙，灑在J了的臉上。


  大鮮和J乘坐早班機從北京飛往下一站山西。乘客還在清晨的航程中繼續補眠，此時機艙裏的靜，顯得飛機引擎的轟鳴聲格外的大。


  這是這趟出差的第三個目的地了。這兩周下來，J漲了不少見識。見得多了經曆也就多了，經曆多了經驗也就多了，自然感悟也就多了，人也就成長了。


  格局，是一個男人成熟的標誌，曾經一度認為自己比同齡人都成熟的J，現在才真正理解了格局的準確含義。這些日子，且不說從大鮮姐身上學到的東西，光是見過的大學教授、企業家、歸國華僑們，帶給J的東西都足夠他消化很久了。


  “當然，社會裏什麽樣的人都有，做市場的就是這樣，你會麵對各種各樣的客戶，不是每一位都會對你客客氣氣、積極陽光、一身正氣的……”


  “但不管是誰，我們都應該抱著一顆謙卑的心去對待他，每個人總有值得你學習的地方。”這是大鮮這幾天對J說過的最多的話。


  此刻，飛機在氣流的影響下，略顯顛簸，突入其來的震動也搖醒了J。


  短暫的顛簸之後，J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睡意退去之後的他看著窗外的風景，這是J第一次在飛機上看日出，天空的遼闊、緩流的雲海讓J的心格外的平靜和安寧。


  望著天際還沒完全探出的太陽，J也對昨天的事兒慢慢釋懷，事無完美，人無完人。就像是上天刻意的安排，因為之前的太過順利，所以讓這一趟差旅路程前半段的尾聲，要用一場激烈的爭論來結束。


  昨天J和大鮮拜訪的最後一位客戶，是一個中年男人，自己經營著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工廠，最近還投資修建了一棟上百個房間的高級酒店。拜訪的目的除了了解企業對選擇應屆大學生入職的要求外，更多的還是從企業的角度出發，看看有沒有什麽困難是需要像大鮮他們這樣的策劃公司來出謀劃策的。


  因為是通過朋友介紹，一開始這個中年男人還帶著尊敬和鄭重，可是在介紹完自己對酒店的規劃後，那陰暗的一麵就漸漸地暴露出來。


  新酒店落成後，希望大鮮他們來完成員工培訓的工作，從職業素養，企業文化等入手，配套一些新資訊、新思維的內容，來提升酒店整體的服務質量。但是酒店卻在這個利益至上的商人手上，準備幹起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


  “酒店實行會員製，隻有會員才能入住和消費，一張會員卡需要10萬元充值辦理，而且會員不接受陌生人注冊，隻有會員推薦才能辦理。酒店旨在提供私密的管家服務和優質的度假感受，包括旅遊路線的製定，每餐食物的選擇，管家、向導的搭配……”在這位中年男人滔滔不絕地介紹自己了不起的計劃時，久經沙場的大鮮早已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精心偽裝下的本意。


  為了表示尊重，大鮮委婉的勸阻了一下這個見不得人的暗箱計劃：“陳總，我覺得您的酒店非常的漂亮，高大上，我們也相信您會給很多人帶去便利和舒適。對於您說的這種內容我有兩個回饋，一個是會員製的模式可能您需要再考慮一下，以酒店的位置和周邊的競品酒店的價格，可能不太有優勢，您的房間很多，如果隻麵對高端客戶的話，您的宣傳成本和渠道也是非常高昂的，另外對於您的私人訂製，是不是應該從長計議……”

  可能是因為對方是個姿容不錯的女人和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夥子，這個中年大叔便更加地放肆了，明確地暗示大鮮他的產業有多大，有多少女人為之傾倒，甚至還明目張膽地對大鮮說出了“比如我覺得你就很漂亮，我就很喜歡你”的話。


  大鮮依然不失禮貌地麵帶微笑，不怒自威地說道：“陳總，謝謝您欣賞我，我相信能得到像您這樣成功商人的欣賞是我的榮幸，不過我愛人對我的欣賞和愛更是無與倫比的，讓我已經自動屏蔽其他異性的仰慕了，神仙眷侶早已不食人間煙火，哈哈哈~”


  大鮮略帶玩笑的話，有力地給了這個中年大叔一記耳光，讓他知道坐在他麵前的這個女人可不是吃素的，更是希望讓他知道，尊重女性是出來混社會的第一堂要上的課。


  後來，大鮮和這個陳總在價值觀上產生了巨大的分歧，他秉承著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原則，隻要有錢，沒有辦不成的事兒，所以，隻要不犯法，打打法律的擦邊球，又何嚐不可呢？再說，這個社會上比他過分的商人大有人在，各個賺得是盆滿缽滿，市場就是這樣，你要自命清高的活著，就別嫌自己死得太早，當然你要嫌棄其他人俗氣那就回家自己嫌棄吧。


  大鮮當然要堅持自己的原則和立場，不管誰對誰錯，商場勝負是常事，但至少不能讓身邊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把價值觀扭曲了。


  “陳總，我們做的都是服務業，我們不僅在給別人提供著便利，我們也在用我們的行動樹立窗口，不僅是展示給客戶，還有我們的員工、同事、甚至是同行業者。當我們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們的影響力也會越來越大，那我們用什麽去影響別人呢？我賣過手機，做過建材生意，賣過保險.…………不管做什麽生意我都會告訴我身邊的人，該賺的錢我一分不少賺，不該掙的錢，我一分都不多拿，不能對不起客戶、員工對你的信任……”


  沒錯，這是J在職場裏第一次有人教他如何做人，這也是J第一次領略商場的黑暗。J曾經單純地以為，麵前坐著的這個中年大叔，隻是電視劇裏故意刻畫的人物，沒想到自己卻親身遇見了。


  陷入思考一小會的功夫，太陽已經完全跳出了雲層，J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了旁邊正在小憩的大鮮身上。J的眼中帶著尊敬。


  大鮮姐是一個有信仰的人，她堅信她這一生的使命，就是要幫助更多的人；她堅信她這一生的使命，就是要成就別人；她堅信她這一生的使命，就是要拯救更多的人，因為她並不想成為一個多麽了不起、眾人皆知的大人物，而僅僅是想要做一處光、一把鹽。


  此時的J很慶幸自己剛參加工作就能跟著這樣的一位正直負責的領導，不僅在工作中親自指導他思路和方法，更難能可貴的是她還在點點滴滴中，不忘教會他做人做事的道理，這對一個剛剛從象牙塔中走出的年輕人來說，是多麽寶貴的人生財富啊，有很多品質，也許在社會中經曆多年，也未見得能夠得到。


  想到這兒，J似乎像是得到了一股從天而降的力量一般，他非常自信自己會變得更加的優秀。。


  這當然不僅是個夢。


  就在J醒來之前，大鮮已經醒了過來。對於J的計劃，正在按照大鮮所製定的軌道順利進行著。大鮮看了看熟睡的J，轉過頭微微揚起了嘴角，然後合上眼，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