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不良人
大喝之後，張子凡再也按捺不住，拍案而起，聲勢之大，把四周的人都嚇了一跳。
傾國傾城更是面色一愣，獃獃地看著這個先前一直逆來順受的「男寵」。
「你們要再這樣胡攪蠻纏，休怪我翻臉無情！」
已經徹底受夠了的張子凡從身躍起，離開了身邊兩女，落在大堂當中，拉開幾個架勢，怒視著傾國和傾城，宣洩自己的情緒。
「本少爺一向不打女流之輩，但你兩個醜八怪實在欺人太甚……」
「呀——！」
傾國和傾城一聽他叫自己丑八怪，頓時面色大變，怒不可遏。沒等李星雲和陸林軒反應過來，二人一閃身已沖向張子凡。
師兄妹兩人也算是見識了不少輕功卓絕的高手，但無論是黑白無常還是陽叔子，在這個時候都不如兩女奔若驚雷的速度。
他們還沒來得及轉頭看向大堂，耳朵之中已經先傳來一陣叮里咣當的打鬥聲，夾雜著某人的慘叫聲，還有尖銳粗獷的喝罵聲……
李星雲和陸林軒看得膽戰心驚，面上表情陰晴不定，直嘬牙花子。
「誒……別過來啊……好男不跟女斗……哎呦……啊……別打臉……」
張子凡的武功自然不需多說，年紀雖輕，但無論內力還是輕功拳腳，都可以穩穩壓制玄冥教閻君。但面對眼前這兩個奇醜無比的女人，卻像是小孩子遇上了大人，被完全碾壓，凄慘無比，不住求饒。
「醜八怪……好男……哼……還躲……再躲……打臉……拜了天地……上了床……抬屁股……你小子就……不認賬……叫我們兩黃花閨女的臉……往哪兒擱！」
一邊打一邊罵，兩女雖然長得有點奇葩，但是這一身力氣和武功卻高的嚇人。足足打了半晌，眼見張子凡翻著白眼，氣若遊絲，她們才稍微收斂。
兩人下手之狠，出招之重，令得一邊全程目睹的師兄妹兩人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原本俊俏無比的小白臉這個時候已經鼻青臉腫，被高大壯實的傾國隨手摔倒了地上，濺起一片灰塵。
看著被打得半死的張子凡，李星雲不禁后怕地咽了口唾沫，小聲嘟囔道。
「哇，女人這種動物真可怕……」
「哼！」
一道冷厲的目光自身邊傳來，後知後覺的他立刻毫無骨氣的補了一句。
「呃……只有可愛的師妹你是例外。」
陸林軒卻是沒有理他，她看著傾國和傾城一人拎著張子凡的一隻腳脖子，拖著只剩下半口氣的白毛小子一步一蹭地走向院中的房間。
兩女一邊走，一邊嘴裡還在不停的罵罵咧咧。
「哼，回房間再收拾你！」
「姐姐，你沒下狠手吧？」
「那能啊，長得這麼帥，我哪捨得啊。」
「就是，我剛才也悠著呢！」
「嚯哈哈哈哈哈——！」
看著張子凡被拖出去，陸林軒不禁有些莫名的擔心起來，下意識地站起身，獃獃地看著三人消失的方向。
「師哥，他……不會有事吧？」
李星雲有些納悶地瞥了她一眼。
「怎麼，看不出來你還挺向著他的。」
陸林軒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了，立刻開口掩飾。
「說什麼哪，討厭！」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她卻感到臉上一陣發熱，不由得抬手捂住了面頰。
旁邊的李星雲一頭霧水，有些不明白自家師妹到底在想什麼。
「在山上師父對我那麼凶，你也沒替我擔心過，今天怎麼對他……嗯……」思慮之中，他看到陸林軒捂著脹得發紅的臉，心裡疑惑更甚，「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同一時間，玄冥教總舵！
大殿內還是一片陰暗，不見陽光。
孟婆背身站在椅子旁，楊淼和楊焱在台階下方躬身行禮。
「參見孟婆！」
「不用多禮！」
水火判官起身之後，對視一眼，各自看到了對方心中的疑惑。
「您召我們來有什麼事么？」
「……」
一股嘆息，小個子老太太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兩人，問了一個問題。
「知道『不良人』么？」
大唐帝國鎮壓江湖的最高武力組織，兩人豈會不知，楊焱感覺奇怪，他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開口就說。
「聽說他們已經銷聲匿跡將近三十年了，您怎麼突然……」
孟婆又問了一句。
「你們知道那個陽叔子的真實身份么？」
「陽叔子？」
楊淼語氣凝重，似乎已經從這兩個問題之中觸摸到了關鍵。
「怎麼，難道他跟『不良人』……」
孟婆輕輕點頭，說出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只是他，還有那個死了的陸佑劫……唉……」
說到這裡，她嘆口氣，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楊焱和楊淼面面相覷，一時也接不上話。
過了半晌，孟婆才繼續開口，一邊說，一邊引出當年的回憶。
「『不良人』……他們只聽命於天子，別看人數不多，卻稱得上是整個大唐帝國最神秘的組織了。」
「三十年前，『不良人』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結果不出十天反賊就攻破了長安，可是那個黃巢在長安城挖地三尺竟搜刮銀兩不足十萬。」
「再後來，江湖上就忽然出現了所謂的龍泉寶藏的消息，引得多少人為之拚命呢……」
聽了孟婆的話，楊淼沉吟，回憶起了八年前的事。
「那『龍泉』，就是春秋時歐冶子鑄的那把『龍淵』，大唐開國的時候因為要避李淵的名諱，才改叫龍泉的，之後一直藏在宮中。」
當年就是因為孟婆披露陸佑劫和其結拜大哥陽叔子都是不良人，才使得玄冥教這些年來耗費無窮人力物力，滿天下的搜尋龍泉劍的下落。
「可是您怎麼知道陽叔子和陸佑劫都是『不良人』的成員呢？」
這個問題在他的心中積壓了八年，終於乘著這個時候問了出來。
「三十年前我曾經跟他們打過交道……」
孟婆說到這裡便戛然而止，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見此情形，楊淼二人也很識趣的沒再往下追問。
「八年前陸佑劫與龍泉劍再次現世的時候，我就預感到離『不良人』出山的日子不遠了，沒想這一等就是八年……」
感慨聲中，孟婆眯著的眼睛之中閃爍出一絲莫名的精光。
「是啊，他們蟄伏這麼多年又為的什麼呢？」
「不知道，不過現在陽叔子既然再次現身，那就必然會在江湖中掀起一陣風浪……」
相比起她的擔憂，沒有經歷過不良人威壓武林的水火判官卻是自信滿滿。
「哼，大唐亡了都五年了，『不良人』就是再出山又能掀起多大風浪！」
「……」
孟婆沉默，走回座位坐下，不再言語。
整個大殿又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