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誤
李星雲好像看到了什麼似的,蹲下身子。在陸林軒一臉迷惑的表情之中,從姬如雪的身邊拾起了一個皮囊,站起來轉過身仔細端詳著。
多年來在劍廬看的醫書在這個時候發會兒作用,令得他一下子就認出了這靈芝的來歷。
「乖乖……怨不得這幫壞蛋要搶這女娃娃呢,我就說嘛……」
而陸林軒,則是一臉的迷糊,不明白這種能夠在山中挖到的藥材,有什麼珍貴。
「怎麼了,這是……是靈芝吧?」
「靈芝?你說得好輕鬆啊……」李星雲一臉的興奮,再次仔細端詳著手裡傳說中的東西,確定其藥效歲月,「靈芝?師妹,這可是千年火靈芝啊!」
「火靈芝?有什麼稀罕的么?」
陸林軒在劍廬的八年,除去習武之外,最煩的就是看書。而陽叔子對於她又不像對李星雲那樣嚴厲,導致她一本醫書都沒看完整過。
「這火靈芝不同於一般靈芝,一般的靈芝都長在地面上,這火靈芝卻是長在地底下,雖然長在地下,但其性卻屬陽……」
知曉自己師妹底子的李星雲在她發脾氣之前立刻開口講解,但是看她聽得一頭霧水,不由得嘆了口氣。
「唉,你沒學過這個,聽不懂。說白了吧,這玩意兒能祛毒,能療傷,能長壽,咳,這麼說吧,你就是一條腿邁進鬼門關了,它也能給你拽回來,比什麼千年人蔘萬年雪蓮強大了去啦!」
就在兩個人一個唾沫橫飛地講,一個雲山霧罩地聽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原本昏迷躺在地上的姬如雪已經醒來。似乎剛才李星雲說得「火靈芝」三個字喚醒了她的意識。
姬如雪體內經絡因為《幻音訣》的後遺症亂七八糟,再加上傷勢,腦子昏沉,只有在聽到「火靈芝」,本能的想起那個躺在珠簾后的可怕女人,不由得強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慢慢地挪向李星雲和陸林軒。
就在這時候,她終於聽清了師兄妹兩人最後的對話。
「這麼好啊,哎,師哥,不如拿回去送給師父吧。」
陸林軒雖然性子有些刁蠻,但本性還是善良的,對於陽叔子更是當做父親一樣尊敬。
「這……這不好吧……」
李星雲倒不是對於自家師父有意見,不想將火靈芝給他,而是因為這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
正說著,忽然渾身汗毛直立,警覺身後有一股強烈的殺氣。
李星雲體內的天罡內力隨心而動,本能地大吼一聲,回身就是一掌劈出。
「嘭」地一聲悶響,掌心柔軟的觸覺和充盈口鼻的清冷幽香,令得他不禁愕然。
而在一邊目睹了經過的陸林軒也被嚇得不知所措。
只見一柄長劍噹啷落地,一聲微弱而又執著的話語響起。
「……火……火靈芝……還我……」
姬如雪挨了李星雲重重一掌,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股精純至極的內力沖入自己體內。與丹田內幻音訣功力接觸,好似水火相激,直接撐爆了氣海,粉碎了經絡,甚至將其臟腑都震得移位。
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之後,她玉容猛地蒼白,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光澤一樣,晃了兩晃,頹然倒地。
李星雲和陸林軒傻在了當場。
「師……師哥……你殺了人了……」
陸林軒雖然武功不行,但是眼光還是不錯的,看李星雲剛才雖然是倉促出手,但是看其氣勢,顯然是動用了大半功力。而且姬如雪原先雖然昏迷,但呼吸緩和,顯然傷勢並沒有很嚴重。
而現在,卻是幾乎感覺不到吐息了。
「我……我以為有人背後偷襲,哪知道會是她呀,再說了,好么樣的她幹嘛要拿劍殺我啊……」
李星雲也有些慌張,雖然他剛才殺玄冥教的人不眨眼。但那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那現在怎麼辦?」
陸林軒也是同樣的心態,她更是沒有主見,腦子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
「怎麼辦?事到如今,只好……」
「你要埋了她?」
聽到自家師妹這麼兇殘的一句話,李星雲當時就呆住了。
「……你瘋啦,我是那種人嗎?」
負責任這一點上,李星雲自認還是沒問題的。他立刻扶正姬如雪輕盈的身軀,一臉嚴肅的運轉自身天罡訣,回憶陽叔子曾經傳授的方式,想要為她療傷。
不大一會功夫,就見他的頭頂生起一股白氣,隱隱在虛空中交織成一朵白蓮的虛像。這表示他已經將功力催到極限,臉也脹成了紅色。
而陸林軒則是在一旁緊張地看著他,手裡還攥著火靈芝。
又過了一會,李星雲猛地長噓一口氣,隨後躺在地上累得呼呼直喘。
「不成!不成!」
「怎麼?」
「她傷得太重,我的功力太弱,救不了她……」
「那怎麼辦,你真要把她埋了?」
聽到這句話,李星雲一骨碌站起來,忍不住指著陸林軒的鼻子尖怒喝。
「埋埋埋!你就知道埋,我什麼時候說要埋她啦……嗯?你手裡拿的這是……」
李星雲正大吼著,一瞥眼,只見自覺理虧的陸林軒舉著火靈芝擋在二人之間,側著頭眯縫著眼不敢看他。
「哈,有救啦!」
說著,李星雲一把搶下火靈芝,開始四處踅摸,然後從包袱里拿出一隻木碗和一個水囊,又從地上撿起一塊條形石頭,將火靈芝放在碗中用石頭搗碎,再往碗里倒了些水調和。
在劍廬多年,雖然沒見過正經的病人,但他熬藥煎藥的水平還是練出來了。
陸林軒幫不上忙,只是獃獃地在一旁看著李星雲忙來忙去。
「師妹,把她扶起來!」
終於感覺自己有用處的陸林軒立刻把昏迷中的姬如雪扶坐了起來,李星雲端著碗,將火靈芝一點一點灌進姬如雪的口中。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他身子一軟,再次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呼……小爺我連天底下最牛的火靈芝都用上了,接下來就只能盼著這丫頭命大了。」
說來也奇怪,原本昏迷不醒的姬如雪,在被餵了火靈芝之後,突然神態安詳下來,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眉頭緊蹙一臉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