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突然聽到空中有人說話,杜克的心中真的震憾無比。
正尋思著該怎麼辦,這個時候,杜克的眼眸又是陡地一凝,神情變得震駭無比,口中也猛然喊出了一個名字,「父親,怎麼是你?」
不錯,杜克突然發現了自己的父親肯尼?丹尼爾!
此時此刻的杜克,因為挺進了六步,已是走到了對方的棋局中,面前的棋子,也已然有了很大的變化,看到了另半盤棋中的那些代表棋子的人。
那些人也同樣是奇裝異服,身上也都標著兵車馬等字,只不過用的是另一種顏色的字體。
但是,杜克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前面相差一格的那個胸口標有馬的人,竟然會是父親。
那是個身形魁岸的男子,身上穿著一套法師的服飾,左胸的位置上,赫然有一朵太陽花的標記。
這正是丹尼爾家族的家徽。
不僅如此,那人一張如同刀削斧鑿般的臉,杜克卻實在是太熟悉了。那就是自己父親肯尼的面容。雖然說父親自自己出生后不久,就離開了家族,去外面遊歷,杜克其實與他見面的機會並不多,甚至記憶中都沒有與他說過多少話。
但是,父親的音容笑貌,卻是杜克生命中最深刻的記憶。
杜克可沒忘了,在十歲以前,無論是父親身在何處,但是,只要到了杜克生日的那天,父親一定會趕回來,陪杜克一起過生日。
每次,父親都會給杜克帶來禮物,而父親陪伴自己度過的每一個生日,都是杜克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父親並不愛多說話,甚至他經常不在家,感覺上他好象有些遙遠。
可是,父親對杜克的愛,卻是最真摯的。
每次他送杜克的生日禮物,都是他親手製作,不一定會是特別珍貴的東西,但絕對是父親化了不少心思。那些禮物,是杜克最心愛的,從來不許別人碰。
只是十歲那年的生日,父親在為杜克過完生日後,告訴杜克,他這次要去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來。
自此以後,杜克就再也沒有看到過父親。
然而,杜克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出現在這神域,而且是在這沙特藍斯的棋局裡與自己相遇。
一時間,杜克激動莫名,卻那裡還能忍得住,朝著肯尼就喊了起來:「父親,我是杜克,父親……」
不過,扯了幾嗓子,對面的肯尼似是恍若未聞,對杜克的呼喚毫無反應。
杜克的心咯噔一下,陡然意識到了什麼。
細細一看,杜克的臉色已是驟然而變。
父親的情形確實是有些不對勁,他臉上的表情獃滯而僵化,整個人似是處於一種無意識狀態。
「看來父親肯定也是受到了這沙特藍斯棋局的影響,處於一種奇異的狀態中。」
杜克的一顆心兒陡地提了起來。「怎麼辦,怎麼辦,不能讓父親這樣下去。」
杜克的心中焦急萬分,他可以清晰地感應到,父親的狀況很不好。事實上,此時此刻在這沙特藍斯棋局裡的那些代表棋子的人,每個人的狀況都如肯尼差不多,人人臉上獃滯,神情僵化,如同是一具具行屍走肉一樣。
杜克剛才那一翻叫喊,不僅是肯尼沒有反應,旁邊的所有人也都沒有一點感覺,彷彿他們對四周的一切,都已是漠不關心。
「父親!」
杜克哪裡還會猶豫,就準備跨前一步,去拉自己的父親。但是,還沒等杜克舉步,前面的肯尼突然身形一震,他向著杜克這邊動了起來。
「嗡!」
下一刻,肯尼已躍過了杜克,來到了杜克身後一格的一個黑格子上。因為肯尼胸口上標示的字是馬,所以,他在這沙特藍斯棋盤中,代表的棋子是馬。
按沙特藍斯棋局的規則,他是一步必須走兩格,或直或斜,因此,肯尼這一步跨出,反爾是躍過了杜克,來到了杜克的身後。
「父親!」
杜克猛然回頭,想伸手去拉,但是,處身於沙特藍斯那黑白格子里,四周彷彿就是一個牢籠,有一種無比強大的力量禁固了杜克,他的手根本伸不出去。
不僅如此,當杜克回頭看時,臉色再次駭然而變。
此時此刻,肯尼所跳的位置,正處於這邊車的行走路線上。
而且,憑著杜克對沙特藍斯棋局的了解,父親的這個馬跳得實在不是時候,也不是位置,完全是送上去喂那車的。
「父親,不好!」杜克大駭。
雖然杜克並不知道,在這個棋局中,做為棋子的人若是被對方吃掉后,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是不是真的就這麼死亡了,或是重新進入另一局中。
但是,眼看父親要被對方吃掉,無論如何,這絕不是什麼好事,杜克卻那裡能讓這樣的事情在自己的眼前發生。
杜克真的發狂了,心中嘶吼起來,「不,父親,我一定要救你!」
「轟!」
杜克體內的魔力轟然暴舞,猛地轉身,要向自己父親所在的位置跨去。但是,縱是杜克拼盡了全身的力量,卻也休想移動半分。
「這個兵子真有趣,竟然想走回頭路!」
空中又響起了那虛無縹緲的聲音,語氣卻是充滿了嘲弄。要知道,在沙特藍斯棋局中,兵只有向前沖的份,絕沒有回頭走的兵。所以,杜克這一回頭的情形,其實是完全違背了沙特藍斯的規則。
既然是在這個棋局裡,自然得守這個棋局的規則,所以,杜克要想回頭的舉動,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
杜克卻是那肯就此罷手,陡地手指一點,頭頂的聖階浮影轟然現形。
「時間凝滯!……」
「空間轉換!……」
杜克一連串使出了幾項他參悟自神之碎片的法則力量,想破開身周對自己的那股禁制,衝到父親面前。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地,任是杜克使出什麼術法,在這沙特藍斯的棋局裡,全都無濟於事。
「哈哈,這個棋子真是太有趣了!」
空中那虛無縹緲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竟然想破壞這裡的規則,難道它不知道嗎?此為天道,天道不可違,小小的棋子,命運是早就註定的了,難道還想脫離命運的軌跡,改變天道的意志嗎?哈哈哈!」
「天道?命運?……」
杜克渾身一顫,心頭卻也是震動無比。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沙特藍斯棋局,竟然代表的是天道,棋局中的棋子,早就註定了命運。
現在,他倒是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剛才他每走一步,都會有一次命運的輪迴。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運的軌跡。
心中震憾,杜克的神情卻是猛地變得猙獰而絕決起來,喉嚨底里也陡地發出了一聲嘶吼。「不,我命由我不由天!管你什麼天道還是鳥道,我杜克絕不受你掌控。」
眼看父親處於危急的狀態,杜克的心如同火山般在爆發,他也真的豁出去了。別說是虛無縹緲的天道,此刻,就算是面對一位真正的神靈,杜克也要拼一拼。
「吼……」
杜克發出了一聲嘶吼,臉色因極度的焦急而已變得有些扭曲,看起來很是猙獰,甚至眼眸里也剎那布滿了血絲,狀若瘋狂。
「給我爆!」
杜克手指轟然一指,他的頭頂上頓時浮起了一架巨大的金色天秤。
「嗡嗡嗡!」
天秤金光大作,一股無比奇異的波動轟然暴漲,天秤的中心處,卻是猛然燃起了一點血色的火焰。杜克真是要發狂了,為了父親,他已是不惜一切,竟然在這一刻要自爆天佑神秤。
如今的天佑神秤雖然因為博爾的休眠,威力已大大的減弱。
但是,做為一件非凡級的亞神器,做為曾經西瓦帝國的鎮國神器,它本身所蘊含的力量,卻仍是無比的恐怖。
神器雖好,雖然難得,但是,比起父親,它卻根本什麼也算不上。
「轟!」
天佑神秤轟然爆了開來,散發出了一股極度可怕,極度恐怖的力量,轟在了杜克身周的那層無形的禁固上。
「咔喇喇,咔喇喇!」
一陣異響響徹,空間猛然出現了剎那的扭曲,無數細細密密的絲線狀痕迹在杜克身周呈現,卻又瞬息消失。
「啊!」
杜克仰天嘶吼,這回他真的要發瘋了。天佑神秤的自爆,並沒有破開身周的禁固,他仍是無法轉身跨出一步,更是無法靠近自己的父親。
「哈哈哈!」
空中那虛無縹緲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是傳來了肆意的大笑,「真有趣,真有趣,竟然想破開天道,你還以為你是創世之神啊!小小的棋子,自不量力,自不量力啊!哈哈哈!」
「小小的棋子,自不量力?」
那虛無縹緲的聲音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鎚般錘在了杜克的心頭,讓他渾身顫抖。此時此刻的杜克,形象已是狼狽之極,他披頭散髮著,嘴角汩汩地冒著鮮血,身上的衣衫更是早就炸為了碎片,露出一道道猙獰的血口。
天佑神秤的自爆力量,也波及了他本身,雖然自爆時儘可能地控制爆炸力向四周散發,但仍是有部分撞擊在了他身上。讓杜克受了不輕的傷。
但是,身體的創傷,比起眼看父親臨危,卻無法解救的那種痛苦和悲哀,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不,我一定要救你,父親!……」
杜克厲喝,神情中已滿是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