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余右篇 第571章 往事

  就是魏舟這些年來一直陪著她，他都不知道，更別說別人了。


  可是，今天聽了上官月的話之後，她突然想找人傾訴一下，哪怕真的不喜歡她了，她也想好好說出口。


  在看到打來電話的是郁沁之後，余右先是詫異，後來是掩飾不住的驚喜跟忐忑。


  他一直記得郁沁撲進魏舟懷裡的畫面，就怕郁沁打來電話，是告訴她這件事。


  「喂，」他壓抑著心裡的顫意，鎮定的出聲。


  「余右，」郁沁的語氣到泄露的有點明顯，甚至還帶著哽咽。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感覺郁沁哭了，余右立刻就亂了，「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我沒事，」聽出他話里的關心之後，郁沁再也忍不住的哭了。


  「你在家裡嗎？」


  「嗯！」


  「我去找你，」


  「哎，」郁沁想說什麼，但余右已經掛了。


  她是想告訴余右自己住在哪裡的，結果人家根本不給機會，弄的她有點納悶。


  但是，半個小時之後，聽到門外有敲門聲……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等余右進來了，兩個人落坐在沙發上之後，郁沁好奇的問。


  余右眼神複雜的說：「知道你回來之後，我就讓人查了你的資料，自然就知道你住在哪裡，」


  郁沁眼裡閃過一絲震驚，隨後謹慎的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余右搖搖頭：「我知道一些，但關於你當初為什麼要離開的原因，我並不知道，」


  這個問題，郁沁久久的沒有出聲。


  「是不願意告訴我嗎？」余右見她咬著唇，眼眶微紅，就心疼的問。


  郁沁搖搖頭，望著余右，眼裡閃過各種情緒，有怒，有怨，有無奈，最後崩潰的道：「余右，你為什麼還要裝作對我好呢？你不喜歡我的，不是嗎？」


  余右被這突然的指責弄的莫名其妙，心裡滋生了一股怒意，想著自己那麼多年來的等待得到的是她無端的指責，也跟著黑了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余右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質問道：「你當初不聲不響的離開，一句話都不說，我花費了多少的心思去找你，什麼消息都打聽不到，然後害怕你出事，擔心你有個什麼……」


  「我想找叔叔阿姨，可是，他們也不見了，你不知道我那個時候的惶恐，」


  「我奶奶那個時候病了，我守著她卻擔心你，一直讓人找，可是那麼多年了，我什麼都沒有找到，也找不到你，」


  他眼裡露出的痛苦跟絕望，讓郁沁心顫的不行。


  她看的出來，余右那絕望，不像是假的。


  可是當年……


  她咬咬唇，然後躊躇著問：「既然這樣，你為什麼當年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你喜歡的不是我？」


  「當年我說……」余右回過神來，然後凝視著郁沁問：「你那天不是沒來嗎？」


  「我去了的，」郁沁滿是痛苦的說：「可我去了，卻聽到你跟所有人在說，你喜歡的不是我，」


  「我根本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余右爭辯了一句，然後問道：「你自己聽到的，還是誰跟你說的？」


  那天晚上，他們都不知道郁沁有來過。


  那麼，她的那句話，是從哪裡聽來。


  郁沁猶豫的看著他，久久的沒有說出口。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為人家著想呢？」余右沒好氣的問道：「我在你心裡，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我看到視頻了，是你親口對著所有人說的，」她又不是傻子，若不是親眼看到的，怎麼會相信呢。


  余右覺得自己有點百口莫辯了。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會跟人家說那些話，有意義嗎？」他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好好的揍一頓郁沁，好讓她清醒清醒。


  郁沁被他的樣子嚇到了，瑟縮了一下后，爭辯說：「我要不是親眼看到的話，怎麼可能會相信……何況，當年我爸媽對你怎麼樣，你清楚，可你根本沒跟我說起你家的情況，甚至我連你住哪裡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那你跟我說，誰告訴你的？」自己問心無愧，那就沒有必要糾結這些。


  他想的是誰在背後挑撥。


  「是郭菲，」郁沁見他那麼生氣，猶豫了一會兒后說：「我那個時候，也不相信的，可是，她翻出了視頻給我看，你親自當著所有人的面說的，我才不得不相信！」


  余右深呼吸了一下，最後忍不住的直接錘了沙發一下，那用力之大，嚇的郁沁面色都變了。


  「你為什麼不問我？」


  「你都到了，為什麼不進來問問我？」自己有多在乎郁沁，所有人都看的到，所以，那個時候，他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


  他不在知道郭菲當初拿什麼視頻給郁沁看的，但裡面肯定是有問題的。


  「我……」郁沁張張嘴，最後頹廢的呢喃說：「我也想的，可是……」


  「可是什麼？」


  郁沁抬頭看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可是，我爸爸出事了，」她捂著臉，很是痛苦的說：「他來找我，結果在路上出事，撞死了人……」


  這件事，余右知道一些，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還是不清楚的，所以，郁沁開口說了，他就立刻走過去，然後半蹲在郁沁面前，伸手慢慢的拿掉她捂著臉的手，輕聲帶著關切的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跟魏舟一起出國的？」


  按理說，郁聞庭撞死了魏舟的父親，他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才是。


  可是，魏舟跟郁沁的關係看著很好，根本不像是有仇的，所以，他疑惑。


  當年，到底是什麼才讓他們錯過的。


  所有的事情都壓在自己的心裡，許久許久了，壓的郁沁都快要撐不住了，所以，在余右溫柔的眼神下，她藏不住的都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的郁沁在晚飯趕不上的時候，就趕著去跟他們一起去唱歌。


  可等她到的時候，郭菲卻在門口等著，說是有東西給她看……


  郭菲當年的具體表情，郁沁已經忘記了，但她一直記得郭菲給她看的那個視頻。


  「視屏里，先是大家的含笑帶著八卦的面孔，然後是顧煬出聲，說你吃住在郁家，都快跟上門女婿似的，這是打算入贅呢？」


  「還說我們現在那麼年輕，你就那麼喜歡郁沁，認定了她，不怕將來有變故嗎？」


  郁沁一邊說著，一邊查看著余右的表情，見他只是認真聽著，沒有生氣，就繼續往下說。


  「你那會兒，嗤之以鼻，望著顧煬笑著反問他：誰告訴你，我喜歡郁沁的！」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顧煬傻傻的問：你難道不喜歡郁沁！？」


  「我怎麼回答的？」余右皺著眉頭問。


  「你說：我根本不喜歡郁沁！」隱忍著心裡錐心的痛意，她直接說出口，也把壓在心裡的秘密給說了出來。


  「我真那麼說的？你看到了？」余右不敢置信的問。


  郁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要不是我看到的，我會相信嗎？」


  她相信誰，都不會相信郭菲的。


  可偏偏，視頻不會是假的，上面的日期跟時間都在，郭菲來不及弄假的。


  「那後來呢？」余右到沒有爭辯，這一點，他們各持己見，根本爭不明白。


  後來的事情，是郁沁根本不願意回答的。


  「郭菲給我看了之後，我心裡震撼不已，就哭了，」這一點，郁沁一點都沒有隱瞞的意思，面子什麼的，根本不算什麼。


  「恰好，那個時候，我爸爸給我打電話，關心我是不是到了，我接了之後，他聽出了我的語氣不對，就問了我幾句，我表示沒事，可他不相信，然後說要開車來接我，」


  郁沁抿抿嘴，覺得難受，就拿起了茶几上剛才自己招待余右倒的水，「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之後，繼續往下說：「我知道爸爸要來，又加上那會兒看的視頻，一點都沒有想要去找你的心思……」


  「怎麼會那麼巧呢？」余右下意識的呢喃了一句，然後又繼續的聽她往下說。


  「我在門口等著，郭菲也在，可沒一會兒，我就接到了我爸爸撞了魏舟爸爸的消息，」這個消息對當時的她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你說，你去找我們的時候，郭菲就見過你，甚至還知道你爸爸撞死了人的事情？」余右終於抓到了哪裡不對勁了。


  郁沁疑惑他的激動，茫然的點點頭，「她一直陪著我，我爸爸為了來接我，最後成了肇事逃逸……」這個，就更麻煩了。


  「為什麼你跟魏舟會走？」走的那麼快，那麼倉促，他想抓住一點消息都不行。


  「我媽媽，」郁沁這一次不單單是紅了眼眶，甚至是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那個時候，我惶恐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媽媽就立刻決定要送我走，她不想讓我被人指指點點的過日子，哪怕我爸爸根本沒有錯，」


  「被撞死的，是魏舟的爸爸，」郁沁哽咽著往下說：「他爸爸是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卻沒有錢的人，甚至還家暴，那個時候的魏舟跟他媽媽簡直都不像人了，」


  「有時候，無賴的人，你根本沒道理可講，所以，魏舟跟他媽媽過的特別的慘，他們當時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追究責任，但希望魏舟跟我一起離開，唯有這樣，魏舟的傷害才會減少到最低……」


  「可是，魏舟的爸爸不單單隻有魏舟，還有家人，他們就跟魏舟的爸爸一樣，貪得無厭，然後漫天要價，最後，我爸爸寧可自己進去，也不想助漲了他們的氣焰！」


  「我媽媽是個平時溫柔，但很有魄力的女人，在我爸爸出事之後，就果斷的把所有的產業都轉給了我叔叔，然後在我爸爸被判刑之後，就離開了興寧市，魏舟的爺爺奶奶他們就是想要纏著她，都沒有辦法，」


  「也好在是我媽媽果斷，不然的話，哪怕我爸爸進去了，我跟我媽媽都不會有安寧的日子過得，就是魏舟的媽媽那麼無辜的女人，最後被魏舟的爺爺奶奶跟親戚給折磨的差點瘋掉，」


  余右聽著她一邊哭，一邊把當年的所有事情都給說了出來，隱忍不住的抱住了她，然後想問問她，為什麼都不告訴他，只要告訴了他，他一定會護著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的。


  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卻偏偏誤會了他。


  若不然的話，哪裡會出這樣的事情。


  「你一向最討厭那些數字，數據的，為什麼會接手華豐？」他問出了一直讓他疑惑的問題。


  郁沁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余右的肩膀上，然後順著脖子滑落，灼傷了他的心。


  「我出國之後，對什麼都陌生，跟魏舟兩個，語言不通，沒有親人在身邊，哪怕我惶恐不安，我都要適應，」郁沁抱著他，悶聲說：「那個時候，哪怕看了那段視頻，知道你是騙我的，我還是很想很想你……」


  「我不敢給你打電話，也不敢告訴你事實，怕你知道我爸爸撞死人了，」


  余右心裡惱怒她的不信任，但到底心疼她遭遇到的，到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拍著她的背，給予無聲的安撫。


  「手機在我去那邊的時候，已經被我媽媽給拿走了，她其實是怪我的，可她又捨不得，」


  「最初的時候，我聯繫不到你們，可後來，我讓人去打探，卻發現我根本找不到你……」那個時候，她才恍然，自己喜歡的人，到底叫什麼，她根本不知道。


  余右想到了什麼，面色變了一下，最後無力的解釋說：「我是在興寧高中借讀的，你讓人查，肯定查不到我，我叫余右，姓軒轅！」


  郁沁愣在那邊，久久的沒有動一下。


  「你說……你姓什麼？」郁沁掙脫了余右的懷抱，有些遲疑的問。


  她覺得，自己該聽錯了。


  見她的情緒有些不對，余右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把所有的事情解釋清楚，以後就更加說不清楚。


  加上郁沁爸爸的事情，兩個人心裡的鴻溝就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