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絕望的憤怒

  王雅琳張張嘴，她很想問蒙小瞳到底想要幹什麼。


  可是，這樣的話，莫名讓她覺得自己有那麼一絲的希望。


  在生死關頭，什麼富貴榮華都是浮雲。


  她只想活著，哪怕是在牢里。


  「趙美鳳一直都在利用你，根本沒有想給你任何的改變，包括實質上的，你確定為了她而什麼都不說？」蒙小瞳再問了一遍，「包括為你爸媽？」


  表面上看，呂瑤對這件事已經不插手了。


  但是，想放過趙美鳳，呂瑤自然不願意。


  要不是趙美鳳，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事情。


  她以為有步家保釋，有王雅琳頂罪，所有的事情就跟她沒有關係了。


  只要王雅琳改口供，就算不能把趙美鳳怎麼樣，也能膈應她。


  再說，要不是有趙美鳳，王雅琳怎麼會到步家的。


  王雅琳沒有立刻答應。


  因為被抓的時候，趙美鳳威脅了，她要是敢說出不利於步家的事情來，就會連累她父母，所以她認了。


  不能孝敬他們，那就讓他們有個安穩的下半生。


  可是，事情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樣。


  她媽，竟然瘋了。


  蒙小瞳沒有逼著她立刻答應，見她有些猶豫，就讓她好好的想想，然後轉身就想離開。


  「等等，」在蒙小瞳要走的時候，王雅琳突然開口喊住她，然後略帶期望的問道：「我要是這麼做了，會有什麼好處？」


  她不是傻子，很快就知道了其中的貓膩。


  呂瑤明著不對付趙美鳳，但背後卻難說了。


  「至少不會是死刑，」蒙小瞳很大方的說。


  但是，坐幾年牢，卻很難說。


  呂瑤說了，死了，一了百了，是最好的解脫。


  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像王雅琳這樣的人，活著，有了希望，就會努力活下去……可是，幾十年，會消磨一切，讓她倍加痛苦。


  王雅琳的眼裡有了光彩，她想活著。


  蒙小瞳知道她已經有了決定，就不在多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她相信，被趙美鳳請人精心教過的王雅琳是不會讓她失望的。


  只是，不知道趙美鳳在知道王雅琳用她的人教會的本事去對付她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她突然好期待。


  蒙小瞳探視了王雅琳之後就給呂瑤打了電話，把王雅琳的心思給說了出來。


  「能動搖就好，不管什麼人，在死亡面前，總會退縮的，」經歷過生死的呂瑤心裡最為清楚那種感覺。


  不管王雅琳以前求的什麼，在死亡面前，什麼都不會重要，唯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你預料的很准，」蒙小瞳佩服道。


  那是因為她經歷的多了，這句話，呂瑤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之後的事情，你別插手了，免得步家知道之後為難你，」


  「哼，我才不怕，大不了，我去投靠你，」步家，呵呵，也就那樣。


  「姜鎮會恨我的，」呂瑤吐槽說。


  知道趙美鳳的日子不好過，她心情就好了。


  一直都是人家給她找麻煩，她總要回報一下的，不然的話，趙美鳳會覺得她可以任人欺負。


  「才不管他呢，」蒙小瞳嬌嗔道。


  「真的不管才好，嘴上說說可沒什麼意思，」呂瑤笑著調侃道。


  「呂瑤，你也太過分了，我是幫你的，你還戲弄我，」蒙小瞳忍不住吐槽說。


  「誰讓你不承認呢，」呂瑤反駁了一句，然後想到了什麼，滿臉黑線的道：「我覺得你嫁給姜鎮之後，朵朵會糾結，」


  「她有什麼好糾結的？」


  「從姑姑變成乾媽，會讓她覺得大人的世界很複雜，」


  蒙小瞳被她說的，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什麼。


  其實，不用呂瑤給趙美鳳上眼藥，她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步家人在知道原本步家可以靠著呂瑤更進一步，跟軒轅家成為親家，可以壓著雲家成為京都一流家族的，結果因為趙美鳳的緣故，讓雲家爬到了他們的頭上，更因為呂瑤不認他們的關係，讓很多人都他們的態度都變了。


  這種種的差距，讓他們對趙美鳳有了很多的不滿。


  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結果她自私，都變了。


  趙美鳳不管那些人的不滿，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兒子。


  可是，當步愷知道王雅琳是假的，情緒激動，病情竟然控制不住，進一步的惡化了。


  「她就算是你的親姐姐，回來也沒多久，至於對你有那麼大的影響嗎？」趙美鳳對王雅琳充滿了恨意，她竟然對兒子的影響那麼深。


  步愷看著滿臉怨怒的母親，想到了那個跟自己說話輕聲細語的姐姐，心裡複雜萬千。


  「我為了你，什麼都做了，只想保住你的命，你竟然為了個不想乾的人跟自己過不去，你對的起我嗎？」趙美鳳厲聲質問道。


  她對兒子從沒有這樣過，可這一次，她真的忍不住。


  為了他好，她什麼壞事都做了，甚至連步家人都得罪光了。


  她豁出去了一切，可以承受任何的壓力，卻抵不住兒子一個責怪的眼神跟他不願意治療的決定。


  「你沒有問過我，也沒有跟我說過，」步愷壓抑著自己的痛苦說道。


  「我要怎麼跟你說？我難道要跟你說，你沒救了，你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救你，是要用別人以命換命嗎？」趙美鳳再也忍不住的怒吼道。


  她承受的壓力，不是誰能懂的。


  當初，她從雲荷那邊搶走了步正孝。別人覺得她勝利了，可她心裡的不安，誰能知道。


  步愷一出生，身體就不好，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兒子出事，然後跟步正孝離開。


  步家人是不會讓步正孝連個孩子都沒有的，她也不想讓出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


  可結果，他根本不懂。


  想到這些，趙美鳳整個人都不好了。


  步愷聽到她的話，面色更慘白。


  「你跟他說這些做什麼？」步正孝過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她的怒吼，就呵斥道。


  「他為了個不想乾的人能放棄自己，我還有什麼好瞞著的？為了他，我花費了多少的心血，連第二個孩子都不敢要，就想著他能好好的，結果呢？結果他就是這麼對我的？」趙美鳳怒吼著，釋放出心裡所有的壓力。


  她要是放棄了步愷，第二個孩子或許也很大了。


  可是，他不敢生啊。


  她怕第二個孩子也會跟步愷一樣，那她真的會瘋掉。


  「你為什麼要我活著？」步愷痛苦的問道。


  既然知道他救不活了，為什麼還要堅持呢。


  他要是死了，早就解脫了。


  「你還怪我？」趙美鳳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淚流滿面。


  看到她這樣，步愷有些遲疑，但想到自己已經沒救了，救自己也會傷害別人，心裡就多了一抹堅決。


  「阿愷，你媽為你，真的做了很多，你再怎麼樣，也不能傷害她，」這一點，步正孝自嘆不如。


  呂瑤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你的病，爸會想辦法的，你別亂想，好好養身體，」步正孝安撫說。


  步愷看著自己的父親，思緒複雜。


  他很少解除到別人，但是，對自己的父親也不是很熟悉。


  兩人，也只是有著普通的關切。


  這樣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說。


  「我已經沒救了，」步愷痛苦 的說。


  他也想活著，好好的，正大光明的活著。


  可是，老天不給他機會。


  「不會的，會有機會的，」步正孝堅定的說。


  趙美鳳想到了什麼，抬頭看著他，略帶期盼的問道：「你要去找呂瑤？」


  能救阿愷的，也就呂瑤一個人了。


  「試試看吧，」沒有辦法，只能求到呂瑤面前去。


  「可她不在京都，」


  「那就去溫市找，」


  步愷看著他們兩個認真的樣子，不由開口提醒他們：「救我，是需要人家的犧牲，呂瑤會願意嗎？」


  他知道呂瑤就是他的親姐姐，卻對彼此的命運充滿了無奈。


  他媽要殺他姐姐，他姐姐卻可以救他卻不願意救……這恩恩怨怨，糾纏的他都不願意去想。


  「我們求她，她肯定願意的，不管她要求什麼，我們都可以答應，只要她願意救阿愷，」趙美鳳對步正孝哀求道。


  能救兒子，做什麼，她都願意。


  步正孝看著她卑微的樣子，心裡也很複雜。


  「不用呂瑤用血救阿愷，我打探到一件事，那就是當初軒轅鍾華拍賣的那個葯，就是從呂瑤手裡出來的，甚至她還救過軒轅羿，」步正孝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趙美鳳，就是先告訴她，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趙美鳳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怎麼會是呂瑤呢？」


  那個葯，竟然是呂瑤擁有的。


  她一直在後悔，要是當初直接買了那個葯，她的兒子或許早就好了，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


  可惜，她錯誤的決定，鬧出了那麼多的事情。


  「我打聽到的就是這樣，所以，我要去溫市找呂瑤，就算是出錢也好，我一定會把藥丸給買下來的，」至於能不能救阿愷，就看老天怎麼安排了。


  趙美鳳像是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似的，囁嚅著嘴角想說什麼，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心裡，惶恐至極。


  步愷知道自己還有希望，就沒有再鬧騰，反倒還好好的配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