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想不想回國

  小時候的夏明珠就是一個很早懂事的小女孩兒。


  她雖然活潑，但是並不會無理取鬧；雖然懂事，卻不會過於敏感。


  她對於自己的家庭條件很清楚，所以也一直將“知足常樂”的理念奉行得很好，可以吃飽穿暖的平均線上的生活，已經很能讓她感到滿足和幸福了。


  但是，不會去奢求，並不代表沒有這個願望。


  當看見媽媽在自己生日的時候提著一個蛋糕盒子進來的時候，夏明珠心裏像炸開了煙花似的高興。


  “媽媽！這是給我的生日蛋糕嗎？”


  “是啊，我寶貝的生日，當然要給你買蛋糕慶祝啊。等晚上你爸爸回來，我們再來吃蛋糕吧。”夏媽媽笑得寵溺，摸了摸夏明珠的頭。


  那個晚上，生日蛋糕上蠟燭上晃動著的燭火至今還時常在夏明珠的夢中躍動，那時候嘴裏嚐到的生日蛋糕的滋味，在她的記憶裏是最美好的甜。


  ——直到幾個月之後，無意中聽到父母的談話，夏明珠才知道，這是她的母親花了她的大半薪水買回來的，夏明珠感覺這甜之中又夾雜了些許的澀。但這個蛋糕，依然是她記憶中最好的味道。


  “其實那時候的蛋糕哪有多麽好吃呀，甜到齁了的味道。隻是，後來我吃過不計其數的甜品，嚐過了各種各樣的蛋糕，卻始終還是覺得當年這一塊蛋糕的味道是最美妙的。”


  夏明珠從回憶走出來，發現自己好像說得有些多了，連口都有些幹。


  “不好意思呀栗山老師，我好像……說得太多了。”


  “你跟我還說什麽不好意思呀？”栗山老師笑意盈盈。


  夏明珠嘻嘻地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是很清爽的綠茶香味。


  栗山看著夏明珠，問道：“我覺得……你還是很想念你的爸爸媽媽的。”


  夏明珠放下茶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栗山向前傾了傾身子，直視夏明珠的眼睛：“明珠，那你，想不想回國？”


  夏明珠嘴裏還有一口茶沒有吞下，聞言差點被嗆了一下。


  “咳咳咳……”


  栗山連忙起身過來給夏明珠拍了拍背，道：“你這孩子著什麽急？這麽激動嗎？”


  夏明珠擺擺手，心裏暗暗道：哪裏是激動啊！是受到了驚嚇！

  見夏明珠漸漸緩過來，栗山才又走回了自己那一邊坐下。


  仍然在等待夏明珠的回答。


  夏明珠用手給自己的胸口順了順氣，問道：“老師，你說的回國，是指回國短時間的看望親人這一種，還是指長期工作、生活在國內這一種徹底的回國？”

  栗山並不避諱，直接說道：“自然是指後麵那一種了。”


  夏明珠用手摩挲著茶杯外壁，似是在思索著，隻是，半晌仍是不能得出什麽結果。


  她隻能如實相告：“栗山老師……我，我也不知道。”


  栗山回道：“你心裏的聲音，是這麽告訴你的？”


  夏明珠摳著茶杯外壁的手指又多用了幾分力，卻沒有正麵回答栗山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老師，你為什麽突然這麽問我呀？”


  栗山覺得，也沒有什麽需要刻意隱瞞的東西。


  於是便打算將自己的想法悉數告知了夏明珠。


  “好吧，明珠，你對你自己現在的工作能力怎麽看呢？”


  “還……還行吧？就，比前輩的話，真的差太遠了！能力怎麽樣……我好像挺難判斷的。不過，我真的喜歡服裝設計師這一份工作。既是愛好，又是職業，這兩個的統一讓我感覺好像每一天都充滿了幹勁。”


  夏明珠說起工作，此前的惘然便全部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神采奕奕，是充滿活力的燦爛笑容。


  栗山在欣慰的同時又感到有些可惜，夏明珠是對自己能力認識不夠，實在太過於謙虛了。


  能夠擔任好栗山工作室五周年服裝展的總負責人的角色，又怎麽會是工作能力不怎麽樣的人？

  比前輩或許有差距，但那是經驗造成的不可避免地不足，但日後經過鍛煉，必定可以做得更加有聲有色的——並且是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能做得更好。


  因為，夏明珠的成長總是十分迅速，從她四年前的近乎一張白紙到成長為收獲了業內權威人士稱讚的服裝設計師所用的極短的時間，就可以看出。


  栗山老師語重心長：“明珠，從你這一次在服裝展的籌備和舉辦的過程當中的表現，我感受到了很大的驚喜。也看到了你更多方麵的能力。”


  被栗山老師如此正式地肯定和誇獎，夏明珠有些不適應。有幾分小得意，也有幾分小羞澀。這麽一來竟是有些磕磕絆絆地說道：“沒……老師，我沒做什麽……是大家做得好。


  栗山老師被逗笑：“你緊張什麽呀。我是想跟你說，現在我們在國內工作室的分部，有一個設計部門主管的位置空了下來。”


  夏明珠感覺到了重頭戲即將來臨，果然，栗山老師下一句話就是——


  “明珠，你是我最合意過去的人選，我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接任這個職位。你意下如何？”


  栗山老師目光灼灼，看著夏明珠，眼裏滿是期盼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