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回不到的過去
下午三點，格調高雅的咖啡廳里，一對俊美的青年男女，沉默的坐在靠窗的桌子前，相對無言。
空氣有些沉悶，連平時悅耳的鋼琴音，此刻都顯得幾分聒噪和多餘。
畢竟他們那麼久沒見了，除了懷念歐烈，還能說什麼呢？可站在言小念的立場，這個話題過沉重了，因為那些黑暗和殘酷的往事，實在不堪回首。
好在楚昱晞並不想談歐烈了，他只想談談他們之間彌足珍貴的感情，再不談就來不及了。
余大夫的警告歷歷在目……楚昱晞清了下嗓子，「對不起寶貝，昨天我揪著歐烈不放，並不想以此來為難你，其實我就是想……」
「就想什麼？」言小念盯著楚昱晞問，他眉眼之間很落寞，俊如雕刻的臉上帶著幾許滄桑，胡茬都冒出來了也沒剃，衣服還是昨天的那一套，如此頹廢，都不像他了。
因為在她的心裡，楚昱晞向來都是陽光的，健康的，又邪又帥的。他愛開玩笑，同時也很懂分寸，周身洋溢著貴公子的氣派和素養……
「你過得不順利嗎？」她不由自主加了句，不然為什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你……別把話題給我帶走了。」楚昱晞快速眨了幾下眼睛，情緒有些不對，「我就想找點存在感，不甘被你忽視……畢竟我們之間經歷過生死，有著過硬的交情，可你回來都沒聯繫過我！你怎麼能不聯繫我呢？打個電話很困難嗎？」
唉，她把楚昱晞忘了！言小念眼裡閃過一抹愧疚，低下頭，「對不起啊，昱晞。我最近很忙，家裡的事多……」
事多，也不至於打電話的工夫都沒有，只怕是……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並沒那麼重要吧？
楚昱晞抿了抿唇，淡淡苦笑，「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用「親密」這個詞形容，一點都不過分。現在看來，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不是的。」言小念的眼眶有些濕潤了，心裡浮起萬千滋味。
楚昱晞說得沒錯，曾經，他們是很親密的。
他愛喊她「寶貝」，但一點都不讓她反感；他曾吻過她，卻不帶一點曖昧的色彩；兩人曾在吃大蒜上產生共鳴，被蕭聖罰了，一起蹲在牆角吃水餃的情形，讓她終身難忘……
如果這都不算親密，那世上還有真情實感嗎？
言小念勉強壓住喉間的那抹哭氣，抬眸看向楚昱晞，「謝謝你曾經給我的溫暖和幫助，我希望我們的友誼能夠源遠流長。」
「呵。」多麼虛偽的一句話，公事公辦，不帶一絲感情。楚昱晞笑，笑得很苦澀，他仰頭看向天花板，暗笑自己真心換不來真情。
「和你未婚妻，感情好嗎？」見他不高興聽到這句話，言小念連忙改變話題。
她對那個百里霜很好奇，總感覺那女人身上有種撲鼻而來的熟悉感，好像兩人以前認識似的，不知是不是錯覺。
「你在關心我嗎？」楚昱晞心頭又開始回暖，期待的看向言小念。
「當然。」她斬釘截鐵的回到。
「謝謝。」好像得到糖果的孩子，楚昱晞滿足的笑笑，但眼裡卻帶著一絲絲痛，「她是個通緝犯，我偶然間救了她，並改變了她的容貌，幫她脫下罪犯的帽子。但我從未對她產生一分一毫的欲~望，你覺得感情會好嗎？」
應該不好。言小念是過來人，自然知道一個男人若深愛著一個女子，一定會時時刻刻想佔有她的，但不一定會付諸行動，因為他們尊重自己的愛人。
就比如許堅，曾多次在她面前失控，但由於他是個嚴格自律的男人，最終並沒有邁出那一步……
總結一下，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沒想法，一定不是愛情。
這可怎麼辦？言小念有些犯愁，如果自己勸楚昱晞不要和百里霜繼續交往，好像不太合適，畢竟人家都以未婚夫妻相稱了。
可如果不勸，楚昱晞以後過得不幸福，她會自責的。
「昱晞，你應該娶愛情，不要和不愛的人結婚。」言小念勸道。他是富二代，又是名醫，有錢有勢，不像普通老百姓，能娶上老婆就不錯了，自然不敢挑揀。
楚昱晞有條件擇優而娶，怎麼能和不愛的女人結婚呢？
「那麼，你能嫁給我嗎？」楚昱晞深深的盯著她，讓他娶愛情，那麼唯一能娶的就是言小念了。
「啊？」言小念吃了一驚，繼而閉了閉眼，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已經結婚了，咱別賭氣行嗎？你是不是還在為我和蕭聖結婚的事情生氣？」
楚昱晞表情一僵，一隻手搭在桌子上，半天沒動靜，心潮卻涌動起來。
沒錯，生氣。但凡言小念有一點骨氣，就不應該和蕭聖結婚，這世上沒有男人了嗎？當初她被蕭聖扇了一巴掌，被蕭聖背叛的時候，是怎麼發誓的？
她說和蕭聖之間生生世世永不相見，永不相逢！
那麼快就忘了嗎？好了傷疤忘了疼，言小念，你這傻瓜，讓我心疼的傻瓜……
「有時候，緣分是命中注定的。」言小念沒辦法細說自己和蕭聖之前經歷了什麼，只拿一個佛家典故來解釋，「從前有個女人橫死在路上，這時走過來一人，他只低頭看看女人就離開了；一會又來了一個人，他脫下身上的衣服，給女人蓋住身體也走了；最後來了一個人，他挖坑埋葬了女人。」
後面不用說都知道了，這三個人都和女人有來世的緣分。
第一個人只是女人生命中的匆匆過客；第二個人和女人發生了一段情感；第三個人才是這個女人再世的丈夫，她要用一生去報答他埋葬之恩。
「所以，蕭聖是上輩子埋你的人，很好。」楚昱晞點點頭，唇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的弧度，「言小念，如果那天夜裡你真和歐烈一起死了，我楚昱晞必定是給你收屍的人，那麼你下輩子得嫁給我。」
「關鍵是……我並沒有死，你的假設不成立。」言小念無辜的眨眨眼。
「言小念，你！」她是一點念想都不給他留。楚昱晞恨得牙痒痒，抬手頹廢的捧住了頭，「寶貝，這是我最後一次約你了！」
「好啦，最帥的楚大夫，別這樣啦~」言小念對他嫣然一笑，語氣柔柔的，像哄叛逆期的熊孩子，「晚上來我們家玩，啊？」
「真不去了。」楚昱晞心頭有些酸澀，他不想和言小念說，自己曾為她遠走他鄉，還與蕭聖絕了交。
如今她和蕭聖又愛得死去活來了，而他和蕭聖卻回不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