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四目相對
「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言志國推開洗漱間的門，請趙秀晶先進，面上有些尷尬。
黃芳這些不靠譜的親戚實在可惡，粗俗沒文化，又管不住嘴。
人家趙老師一看就是端莊典雅有涵養的女人，從她們嘴裡出來就成媽咪桑了，初次見面就這樣污衊人，簡直不可理喻。
「我沒關係，您不必在意。」趙秀晶淡淡一笑，優雅的走了進去
她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家的女主人不著調，糾結一群娘家人吆五喝六，不給自己老公留面子，實在愚蠢至極。
「爸爸進來吧，坐這兒，我先給您洗頭。」言小念拿起一塊新毛巾，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她心裡很不得勁，但沒表現出來，爸爸的家庭地位向來不高，自己盡量不讓他難做。
「好。」言志國和藹的應了一聲，自己的小女兒依然懂事的讓人心疼，都是當父親的無能，讓孩子受委屈了。
言家的格局一向是這樣的，黃芳是老佛爺，言雨柔是女王，言志國是奴僕，至於言小念，她的家庭地位是最低的，貓狗一樣的存在。
目送著言志國他們離開，黃芳的娘家人又開始嚼舌根了，「芳姐，我怎麼覺得他們才像一家三口？」
言志國高大俊朗，趙秀晶婉約柔美，個頭較矮的言小念站在兩個大人之間，就像一隻可愛的精靈，一家三口別提有多和諧了
黃芳根本不介意，手裡拿著個蟹腿啃了一口，嗤笑一聲說道，「那女人要是喜歡你姐夫，我不介意把言志國這雙老鞋脫下來扔給她。」
「姐，你可別大意了！」娘家兄弟提醒她，「姐夫雖說上了年紀，但越老越帥，加上他本身有學識，看起來又儒雅乾淨，這樣的老大叔最有魅力了。」
「你們還是拎不清，男人會賺錢才是真正有魅力！」黃芳眉頭一挑，不知天高地厚的說道，「我早就巴望著他和我離婚，就憑你們姐姐我的姿色，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啊？我這個人就是良心太好了，看他可憐才跟著他，一個破教書匠，能賺幾個錢？」
「那是，咱姐多漂亮，皮膚水嫩跟十八的小姑娘似的。」娘家人紛紛拍馬屁不嫌肉麻。他們的車子房子，都是黃芳給買的，能不拍嗎？
黃芳聽了舒服，抬眸看向鍾麟的方向，唇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言雨柔和鍾麟談戀愛讓她很滿意，但他們能不能修成正果還不一定。所以黃芳想親自上陣，抓住鍾家這塊大肥肉——鍾麟的爺爺。
沒錯，她想嫁給那老頭。
鍾聞天都八十歲了，最多也就是十年八年的壽命，到時想辦法讓老傢伙寫份遺囑，把財產都留給她，那樣她和言雨柔就能永遠過著奢華的生活。
嫁人的前提是恢復單身，黃芳尋思著找個好機會，把言志國掃地出門。
其實她和言志國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是結髮夫妻嘛，但她對金錢的追求實在是太苛刻了，也顧不得那點結髮之情了。
……
寬敞明亮的洗漱間里，言小念正仔細的給父親洗頭髮，不時用小手抓撓一下，把言志國弄得想笑。
「呵呵……」趙秀晶覺得這個畫面好溫馨，也跟著笑起來。
她單身了一輩子，哪裡嘗過家庭的樂趣？乍一看挺羨慕的，突然也想成個家了，可惜難遇有緣人。
「爸，我以後會經常給你洗頭的。」見父親高興，言小念發自內心的說道。她並不是因為需要爸爸的頭髮救命才刻意討好的，而是——
「我覺得自己以前對爸爸不夠關心，以後會好好賺錢養爸爸，給爸爸買好吃的，買衣服鞋子。」
趙秀晶一聽這話，連忙看向言志國的穿著，普普通通的一件白襯衫，領口都洗壞了，隱約能看到磨損的痕迹，應該穿了十年八年了。
她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房間的配置和擺設，都很高檔，他們家應該屬於土豪級別，那麼言志國為什麼沒新衣服穿？
一個退休的教授月薪一萬打底，再簡樸也不至於穿破衣服。
只能說明一點，他的妻子虧待了他。
「謝謝我的小念。」言志國感動的要命，心裡卻愧疚的厲害。自己對小念也沒盡到父親的責任，工資本一直攥在黃芳手裡，他這些年也就從牙縫裡硬省了點錢，塞給小念……
「爸，洗好了。」言小念關掉花灑，用乾淨的毛巾幫父親擦好眼睛，然後讓他往後靠在椅背上，繼續擦頭髮。
見言志國眼眶微紅，言小念心裡揪了一下，卻沒有沒點破。
爸爸很可憐呢！黃芳不疼他，言雨柔也是把他當成賺錢的機器，小女兒離家出走許多年，他心裡應該也挺苦的吧？
「小念，開始剪吧。」趙秀晶把剃髮器遞給言小念，「頭髮不用擦的太干，否則不好剪。」
其實，她怕太幹了掉到地上撿不起來。
「嗯。」言小念拿著理髮器卻無從下手，求助的看向趙秀晶，「阿姨，你看我給爸爸做什麼髮型呢？」
「就剪寸頭吧，寸頭精神。」最主要的是能多採集點頭髮。
「噢。」言小念剛想剪，肚子突然又開始疼，疼得手都哆嗦了。
言志國以為她緊張，溫和的說，「沒關係的，你就是給我剃個光頭，爸爸也是喜歡的。」
「還是我來吧。」趙秀晶接過理髮器，見洗漱間也沒個坐的地方，把言小念推了出去，「到旁邊房間的沙發上等著，幾分鐘就好了。」
「麻煩您了。」言小念怕父親發現她不舒服，也就沒推辭，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看著女兒的背影，言志國微微皺眉，心裡總覺得不大對，小念不會出了什麼事了吧？
「言教授，我開始剪了。」趙秀晶打了個招呼，一隻手剃頭，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接頭髮，她以前從沒用過這東西，所以並不是很熟練。
見她根本不會用理髮器，言志國心裡更加狐疑。
「言教授，你把頭抬起來，我給你修修前面。」趙秀晶一指點住言志國的額頭，溫柔往後推了一下。
言志國只覺得額頭一麻，下意識的看向趙秀晶，剛好趙秀晶也看他。
突如其來的四目相撞，兩人都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愣怔了幾秒又迅速的移開視線，氣氛瞬間有些尷尬……